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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2025-03-29 11:46:05

十里闻名的「百香居」,向来都是门庭若市,人满为患的景象。

姑且不论平常百姓是否舍得花上足月的饷银来这儿消遣一回,就算是荷包满满的富裕人家,想来,也得先掂量有没有自个儿的份儿。

此时宽敞的福字一号「福临门」,叶翔舞正做东设宴款待生意上的朋友。

精绣坊的大老板杜怀山,多年前就与叶家建立起合作关系,叶家的绸缎庄最大的客户除了皇宫外,便是这王朝第一的精绣坊。

杜怀山是一名谨慎精明的商人,年逾六十仍旧精神矍铄,杜家绣坊的口碑好、实力强,和叶家也已合作多年。

仅有一次的失误也因处理妥当,得到杜怀山的谅解,延续了双方的合作关系。

自她接手叶家产业,杜怀山也不曾仗着自己的辈分,而欺她年少持家,生意往来一如既往。

当然,她也不会笨到让别人欺压,但杜怀山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信誉、财力皆妤的客户。

对于买卖双方来讲,货品质量佳,付款及时,都是再好不过的事,因此对叶、杜两家而言,双方都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放掉的合作对象。

「翔舞,你经营的手法越来越让我这个老头子惊讶了。

」杜怀山看着亲自为他斟茶的叶翔舞,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丫头,几年前便瞧出她的不凡,却没想到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老爷子说这种话是想让翔舞汗颜呀!」叶翔舞巧笑倩兮,语调轻快。

「哪儿的话,你该知道老头子并非花言巧语之人。

」「我知道,您是给我们后辈机会,不过……」叶翔舞顿了顿,继而笑道:「老爷子,我跟您谈桩生意如何?」「好不容易清闲地跟你吃顿饭,你看你,还不忘提生意。

」杜怀山慈祥地笑,但老眼精光烁烁,分明也很感兴趣。

「就当是翔舞叨扰您了。

」无商不奸,杜怀山更是笑里藏刀的翘楚,在他面前她干脆当个直言不讳的丫头。

「你说的生意……」「听说您打算在城西再开一家绣坊?」「丫头的消息倒很灵通嘛。

」杜怀山瞧了她一眼。

「放心,自然还是在你家下订单。

」「这我倒不操心。

」叶翔舞不以为意地笑。

「杜家绣品配上叶家绸缎,才是绝无仅有的极品,我说的生意,是让您稳赚不赔的。

」杜怀山扬了扬老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她敛下眼睫,随意摆弄着桌上的杯筷。

「您的新店开张,货源我不收分文地供应您,但绣坊每年的盈余两家三七分帐,您七我三。

」叶翔舞瞅了瞅他的反应。

「三成就能拿到叶家绸缎庄的货品,老爷子是明白人,知道这是件天上掉来的好事,错过绝不会再有的。

」「这么便宜?」杜怀山老神在在。

「可不是。

」叶翔舞应对自如地笑。

「丫头,你应该还有后续条件吧?」他可不相信这做生意快做成精的丫头会如此好心,这明摆着是亏本的事。

「您真是神机妙算,在您面前什么事都瞒不了。

」叶翔舞微笑,心里却提醒自己要多加警惕,莫要着了这狡猾老头的道。

「我是想,送两人到您的绣坊干活,自然我请托的事,断不会让您付工钱。

」杜怀山老眉一扬,要笑不笑的看向她。

「翔舞,你心里打的主意可够精了。

」叶翔舞眸光一闪,心中略惊,脸上却笑道:「怎么说?」「这生意看似便宜了我,实则找了个漂亮的理由,到我这儿偷师学艺来了,怎么?这么快就想挖老头子的墙脚,自立门户了?」「您老人家在说笑啊!」叶翔舞心中暗叹,杜怀山果然看出她的目的,好在她只是想试试看,没说一定得成事。

「不过……」杜怀山突然的但书,引起她的注意。

老狐狸又想出什么陷阱让她跳?「老头子也想跟你谈笔生意,若这笔生意能成,其余的一切好说。

」他欣赏叶翔舞,能成一家人的话,银子进谁的口袋不都一样?杜怀山瞧着她的眼神让叶翔舞毛骨悚然,好似在评估什么货品。

「请说。

」「不忙,这笔生意的谈法不一样,得你爹爹在场,也非老头子跟你谈。

」搞什么鬼?叶翔舞心中揣测,却又不得不问,谁让事情是她先挑起的头。

「我爹近日就会回府,届时我再送帖到您府上。

」「好,我等你的消息,希望这笔生意能成。

」杜怀山老谋深算地笑着。

「那就恭候您大驾。

」看来,她只得随机应变了。

此时与福字相对的天字一号房内,也坐着两名男子。

其中一名,衣着精致华丽,相貌也着实俊美,只是面容隐含着一丝阴柔,两指夹着一只酒杯随意把玩,身子更是不端正的斜倚在椅中。

看上去就是个浪荡肆意的公子哥儿。

此人乃晋王朝中,江湖第一世家端木庄的二少爷端木圣,其在外声名狼藉,是出了名的轻浮浪荡、懒散风流的绒裤子弟。

此时,端木圣正幸灾乐祸瞧着的男子,正是没道理会出现在此地,更不应该和端木圣搅和在一起的慕笑尘。

一向嬉笑不正经的脸上破天荒地阴沉着,眸光精亮,瞅着对面房的情景。

原本对面的事,他是看不见也听不清的,可偏偏自个儿对座坐了个坏心眼的江湖第一世家的少爷,眼力、耳力好得该天打雷劈,不时将听来、瞧见的情景说给他知道。

端木圣是二皇子埋在东宫等人身边的暗桩,又出身江湖世家,本来想跟他了解一下「天藏宝图」在江湖上引起的风波,没想到却瞧见了翔舞跟那老头。

「叶大小姐的手段不算高明,不过她似乎也没打算一定要谈成这笔生意,这样的话……她跟杜老头到这儿来干嘛?」端木圣唯恐天下不乱的说着。

「啊!杜老头好像很中意叶大小姐呢!」端木圣语调轻佻,神色更是轻浮,而这一句才说完,便接到慕笑尘的一记冷眼。

喝!好吓人的寒光啊!「听说杜怀山有一个孙子,年纪跟叶大小姐相仿,你说,这老头说的生意,该不会是想将自家孙子和叶小姐送作堆吧!」端木圣仿佛没察觉到慕笑尘的不悦,一个劲儿地说着。

「送作堆?」慕笑尘忽地轻笑出声。

「这是好事啊!」一直暗中留意他反应的端木圣心里一惊,这小子倒是令人捉摸不透。

打叶翔舞进来后便没移开过眼神,分明就是在意,这会儿却又像个没事人般。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心里急着呢!」「急也是急,毕竟我打心眼里疼爱这个小师妹,自然要睁大眼为她盯着。

」慕笑尘一反常态的正经,言语间毫不嬉闹。

在二皇子面前他也是嬉皮笑脸,但跟端木圣交往却一本正经,只因端木圣这人性情扑朔迷离、反覆无常,总觉得在他面前还是谨慎些好。

「叶大小姐的脑袋不会比你转得慢,这事儿,怕是用不着你来操心了。

」「当局者迷,总有看走眼的时候,多一个人看着总是好。

」「看着看着,就看成自己怀里揣的宝贝啰!」端木圣轻浮露骨的一句话,让慕笑尘一愣,眸中射出璀璨的光。

「别介意,你知道我说话向来是这个调调。

」端木圣懒懒地挥了挥手。

不过「情」这玩意儿,还真是有趣,连这天下第一谋臣慕笑尘,也会出现如此的表情。

所以说,什么事都得扪着心顺其自然,干嘛要跟心过不去,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啰。

「你这调调若是不改,只怕会引起诸多怨恨。

」慕笑尘顺势转移话题。

关于翔舞,那是他藏在心中的私事,旁人没有置喙的余地。

「改?那可难了。

」反正都被怨恨了,也不差多一、两人了,就让大家继续怨恨吧!「话说回来,这次叶小姐随口一句话,就搞得整个王朝翻天覆地,她可想过后果?」端木圣要笑不笑的瞥他。

「后果?」慕笑尘露出愉悦的笑容。

「我看她是巴不得越乱越好,商人就只有在混乱时,才能发国难财嘛!她揪着人的贪心,时机也掐得正好。

」翔舞这算盘可拨得真响,既把惊澜公主交代的事情办了,也顺道为叶家寻得一个机会。

平常的商贾,多是希望国泰民安好做生意,但翔舞那玲珑的心思,恐怕是想反其道而行。

「这一趟出来,两宫之首都不在宫中坐镇,不怕太子乘机兴风作浪?小心小人得志。

」「孙悟空还翻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太子能掀得起什么风浪?而且……」慕笑尘做了无奈的表情。

「你我都是替人办事,尤其我吃了这么多年的白食,这命令敢不听吗?何况太子身边又有你端木少爷,我们那主子暗地里算盘打得可精呢!」他状似可怜地摇头。

德贤兼备的二皇子?也是,反正干坏事也不用他亲自动手。

「我是有交换条件的,而你竟肯留在宫中听人差遣、为人谋事,这才怪呢!」端木圣瞥了他一眼。

他不敢说完全了解慕笑尘,可也知他和自己是半斤八两,断不可能是规矩守戒的脾性。

「那时……」慕笑尘一顿,没有再说下去,又朝对面瞅了一眼,却已不见叶翔舞的人影。

「好了,劳你破财,让我这没见过世面的人到‘百香居’来开个眼界,时候不早了,我家主子等着我回去覆命,你可是……」慕笑尘指了指房外。

「你先请,我再坐一会儿。

」端木圣淡笑道。

在慕笑尘的身影快消失前,他又恶意添上一句。

「对了,你家小师妹大喜之日,可别忘了派帖到端木家,看着你的面子,我定会送一份大礼。

」慕笑尘脚下差点一个踉舱,心里暗骂这人见不得别人痛快,更加快步离去。

叶翔舞在叶家别院招待杜怀山爷孙俩,想到自己家里还住着两尊大神,如果被旁人得知当朝二皇子和惊澜公主在叶家,免不了又得费唇舌解释。

可这老爷子,究竟要跟她谈什么生意?叶翔舞身着翠绿衫裙,一贯的服装发饰,两条小辫垂肩,一张清丽娇俏的脸脂粉不施,却益加显得出色。

她坐在父亲下位,目光若有意似无意地瞧着杜怀山。

都一个多时辰了,也没见他切入相关话题,倒是天南地北扯了一通,最让她不解的是,杜怀山谈生意从不带旁人,这次竟带上了自个儿孙子。

「老爷子,您这孙子真是一表人才,一看就知是人中之龙啊!」叶老爷笑眯眯的说着客套话。

叶翔舞不由分神瞄了眼杜怀山的孙子——杜仲,一表人才倒也是实话,可是不是人中之龙,这话未免说得过早了吧!那杜仲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竟有些腼腆,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叶翔舞一愣,飞快转移视线。

搞什么鬼,他脸红个什么劲儿?「不是我老头子自夸,我这孙儿的品行自是没话说,杜家绣坊能独占鳖头,那精妙的花样是最大因素,你们可知那花样是谁创的?」「莫不是……」叶老爷惊讶地看向杜仲。

「正是孙儿杜仲的杰作。

」此时,连叶翔舞也以奇异的眼神看向他,那杜仲被看得脸益加发红,如同姑娘般垂下头。

杜怀山瞧着这一双小儿女眉来眼去,心里很是高兴,看来这桩亲事能成。

却没有料到,叶翔舞之所以如此专注的看着杜仲,似是对他极感兴趣,心里想的却是世上竟有比女人还秀气的男人。

「杜家和叶家交好多年,我一向喜爱翔舞这丫头,叶兄您看看,这两个孩子是否很般配?」「这么说也是……」叶老爷捻须点头,却见翔舞抬首朝他瞟了一眼,递了个眼色。

「若是这门亲事能成,杜、叶两家往后的生意,谁赚不都一样吗?翔舞,你说是不是?」杜怀山总算说到重点,更将矛头直接对准她。

叶翔舞又看了杜仲一眼,他似乎更加不好意思了,白净的面皮红似充血,又不时悄悄瞄着她,害羞的不得了。

天啊……叶翔舞心中暗叹。

「老爷子,您这生意可真是把我给吓着了。

」叶翔舞笑眯眯地看着杜怀山,心里却暗叫不妙。

这老狐狸是哪根筋不对了,想出这么个馊主意。

「丫头,你该不会是嫌弃我这个孙子吧?」「怎么会呢!」叶翔舞不经意又瞄了眼爹爹,他到底有没有想出脱身的法子?「杜公子一表人才……」叶翔舞才开口便愣住了,此时她才明白她爹爹说这话时的艰辛。

「不过这事儿,还得爹爹做主。

」她话锋一转,将伤脑筋的事丢给爹爹。

叶老爷接到女儿丢过来的烫手山芋,再见她一脸暗示的神色,为难不已。

「这个……」「这事也得我这做师兄的好生掂量、掂量……」忽然一道声音冒了出来,下一刻便见慕笑尘从前厅窜了进来。

「当当当!师兄登场!」慕笑尘像唱戏般出现,着实吓了她一跳。

他怎么会在这里?!「这位是……」杜怀山瞧着突然冒出来的男子,皱了皱眉。

「慕小子是翔舞的师兄,上善大师的徒弟。

」叶老爷仿佛见到了救星般,双眼发光。

「原来如此,你……」杜怀山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见叶翔舞由椅上跳起,三、两步走到那男子身边,伸手便是一揪。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你来干什么?」八成是爹爹透露了口风。

「翔舞选相公,我当然得来为你把把关,师兄如此疼你,你怎么还不领情?」慕笑尘边说边哭,看似作戏,但又太逼真了点儿。

「少胡言乱语。

」叶翔舞也不是真生气,只是瞪了他一眼。

慕笑尘拽着衣袖拭泪,忽地,双眼中射出恶意玩闹的眸光。

他突然挣脱叶翔舞的钳制,直奔杜仲。

杜仲本就胆小,再被他如火般的双眼直盯着自己瞧,更吓得不敢直视他。

那双比女孩还细白的手,不住绞着衣角,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实在是……「翔舞,这是名姑娘吧!怎么偷穿男子衣服?」慕笑尘恍若认真地端详了好半天,才爆出一句让众人呆若木鸡的话。

叶翔舞真想揍他一顿,他是专程来闹场的吗?真想让叶家丢脸吗?忽然间,她心里一惊,莫非是……故意的?他突然出现在这里,还这副模样,难不成是故意来捣乱的?叶翔舞不由地看了他几眼,慕笑尘正好走近。

「你……」她想问他,却又不知道自己该问什么。

「呜……呜呜……」就在此时,一道忸怩的哭声响起,接下来的景象,更教众人忍不住张大嘴。

只见杜仲不知是否受刺激太深,竟失态地哭出声,那姿态言行像极了女孩在撒娇。

「讨厌讨厌讨厌!爷爷,讨厌啦!他竟然说人家像女孩子!」杜仲一边跟杜怀山哭诉,一边翘起小指揪着衣角。

「这……」杜怀山似乎也没料到他会有这等反应,一时间也乱了阵脚。

「老爷子,我看杜少爷情绪不稳,还是早些回府休息才是。

今日的事,是翔舞招待不周,改日一定会亲自登门赔罪。

」叶翔舞回过神来,连忙说道。

好个杜怀山,竟想把她和这么诡异的孙儿送作堆,当她好骗不成。

「是这孩子失态,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杜怀山答得也快,就怕再多逗留,杜仲会有更多见不得人的糗态。

他虚应了两句,就带着孙子离开了。

「这人也真是奇怪。

」慕笑尘捏着下巴状似思索。

「奇怪?」叶翔舞的声调平地拔高。

他暗叫不妙,转而笑嘻嘻地看她,见她一脸平静,心底更加毛骨悚然。

正在想她会如何对付自己,没料到叶翔舞一个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去,快得让他来不及反应。

「慕小子……」叶老爷起身。

「叶老爹,这次多亏你提前知会我,够义气!」「哈哈哈!生意场上无知己,杜家嘛,生意往来也就行了,而和你这小子倒是有些缘分。

」这叶老爹,什么时候说话变得这么有禅意了?「你跟翔舞,我是明白的。

」「叶老爹,你……」慕笑尘收起玩闹的表情,疑惑地看着他。

「呵呵,没事、没事,姻缘天注定嘛,你还不去瞧瞧那丫头?」「我这就去,只怕会被她修理得很惨。

」他瘪了瘪嘴。

「慕小子,有时候该认真就不能开玩笑,不然会错过时机的。

你去告诉翔舞一声,我要下分号巡视,先走了。

」叶老爷说完就离开了。

只剩他一人,若有所思地站在大厅中。

「翔舞,你别怪我,我这么一闹,不正好如了你的意,让你脱身吗?你心里不也是这样希望的吗?」隔了两个时辰,他想她应该消了气,才慢条斯理地在凉亭找到她。

「不用你来闹,我也能脱身。

」叶翔舞异常平静。

「再说,你凭什么来闹?」「我是你师兄啊!」多好的师兄。

「师兄?」她轻哼了一声,睨他一眼。

「好,今天我们就把话说清楚。

」她凝视他的眼神,静谧中有着某种决心,看得他心惊,却又动弹不得。

慕笑尘再也笑不起来,他与翔舞之间,早已不是嬉笑就能应付。

「我没当你是我师兄,从来没有。

」她只知道,无论是胡作非为、欺负她的慕笑尘;还是忽然消失不见,让她找不到人算帐的慕笑尘,总之,他就在她心里,好久好久。

「不是师兄,我们之间就什么都不剩了。

」他现下的表情,和她记忆中的某个时刻好像。

同样的冷清迷离,同样的虚无飘浮,让人抓不住、摸不着。

明明就近在眼前,心却似隔了好远。

慕笑尘走到她跟前,不由自主伸出手轻抚她的脸。

如此娇俏情深的一张脸,但即使爱慕留恋,又能如何?突地,心中情潮如洪水,终于压抑不住而决堤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好痛!心痛的感觉随着情潮泛滥而加剧,他真的很想忘记那件事,当成无稽之谈,当做从来没这回事,忘记这种心在焚烧的感觉。

「如果连师兄妹都做不成,我还有什么理由再亲近你?」「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她并非不坦荡、不敢坦诚的人,她知道自己一直记挂他、放不下他。

对他,她有情。

可是他呢?他当自己是什么?那感觉有时触手可及,却总在转瞬间消失,让她什么都抓不住,仿佛,她就是个玩笑。

「我当你是……」他恍惚,接不下话。

「你当我是兴致来了就可以拿来戏弄玩耍的人,想闹就闹,不想见了……」她笑得无力。

「就决然的离开。

我不就是个有趣的丫头,随你呼来唤去,根本不用在意的,不是吗?」「翔舞,你该知道,不是……」「我不知道!」叶翔舞甩开他的手起身。

「我只知道你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你以为我是那种随便的女子吗?随便拽着一个人不让他走,随便开口请你等我,而你却一声不响地走掉!你分明就是逃跑,你逃什么?你就这样讨厌我?嫌我烦?不想见到我?」没错,她是耿耿于怀,怨恨他当初无情的离开。

朝夕相处这么久,两人间的异样感情他难道感受不到?他什么都不说就走掉,不是逃跑是什么?「既然如此,你干嘛又要回来?为什么还跑来捣乱?我要嫁什么样的人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管!你阻拦是什么意思?慕笑尘,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任意妄为!」她真的看不清、看不懂他。

叶翔舞用力别开脸,敛起悲愤的表情,转身就想离开。

留着,只是自找难堪,话已至此,从今往后,怕是就此断绝了……心中一阵苦楚,她真的不知该拿这人怎么办?忽然,脚下步子乱了,下一刻她被人拦腰拉进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怀抱。

仿佛使出全身的力量想将她嵌入胸前,这一生都不再放开,至死方休!他想抱着她不放开,好想好想,想得不知是抱着她死比较痛快,还是让她开开心心的什么都不知道比较好。

「翔舞,我怎么会讨厌你?你怎么会和我无关?我不是一开始就直念着最疼爱的就是你,就是你啊!打从你上天灵山,就注定我这辈子要心神俱焚。

离开,是察觉恋上你;再见,也是思念你。

我会捣乱胡来,是因为我不想见你嫁人,甚至不想看见你跟任何男子接触。

」他的手紧紧的箍住她的腰,面容紧贴在她的脖颈,低喃的声音竟带着无边无际的苦闷。

「你真有此心,为什么总是……总这样反覆无常,你到底想怎么样?又想我怎么做?离开时你就该想过,既然走了,就是断绝跟我之间的连系,我当不认识你这个人,没想过你这个人,何必牵肠挂肚?又何必一听说你在宫中,就答应公主的条件……」「翔舞,我喜爱你……」叶翔舞身子猛地一震,再也无法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