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进一步解释,这位姑娘,不是我不想救他,是他伤到的地方实在蹊跷。
我医术不够,倘若有个万一……他摇了摇头,之后的话不说苏娥梨也能明白。
倘若有个万一,到时候温安就不只是失去记忆了,而是性命不保。
那,当真就没有办法了吗?苏娥梨感到嘴里浮起一丝苦涩。
大夫想了想,这也未必,天大地大,说不定世上就有那医术超群之人。
这话说的就跟没说没两样,不过就是让她碰碰运气。
这些天,他昏迷的时候,可能会头疼欲裂,你要看紧了他,不能再让他撞到头,否则的话,会更加危险。
大夫叮嘱完,就拿了些药给她,若是醒了,还头疼的厉害,可以喝点药来制止一下。
多谢大夫。
苏娥梨心中一阵揪紧,就连大夫都治不了他的病,她又该怎么办呢?她还要忙铺子里的生意,不能把温安一个人送回去,只得先让他住在花花万物的后院里。
洪堡来的时候,也听说了这件事。
他捧着喝奶茶的动作一顿,当真就不能医治了?也未必,大夫说了,这天大地大,说不定什么地方就有个医术高超之人。
苏娥梨淡淡说,从她脸上看不出什么焦虑的表情来。
洪堡啧了两声,那你打算怎么办?我要想办法帮她找大夫,清平镇找不到,我就去外面找,外面找不到,我就去更外面找,世界这么大,总会找到一个能医治他的人。
苏娥梨的回答很平静,洪堡在一旁挠了挠头,可你真要这么办的话,那你得需要多少银子啊。
不管需要多少,我都要给他医治。
苏娥梨深吸一口气,哪怕是卖了花花万物。
卖了花花万物?!洪堡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花花万物可是苏娥梨的心血,而且,现在的花花万物,跟会吸金的瑞兽没什么区别。
看来她真的是走投无路,否则也不会想到要卖掉花花万物。
苏娥梨低头调着奶茶,不说话,但就算是这样,洪堡也能感受到她的难过。
是啊,一手辛辛苦苦创立起来的铺子,说卖就卖掉,她怎么可能不难过?洪堡想了想,又看了看苏娥梨。
妈的。
他突然骂了一句。
怎么了?苏娥梨抬起头。
我就是觉得我这人,有时候实在是太好了。
洪堡突然冒出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你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他转身就走人,步子迈的极大,苏娥梨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完全搞不清楚他要去干什么。
不过片刻的功夫,洪堡就回来了。
到后面去,跟你说点事。
洪堡冲苏娥梨招呼着。
苏娥梨见他神神秘秘的,就跟他去了后院。
先让我看看温小哥。
苏娥梨带着他进到了温安睡着的屋子,床上的温安静静地闭着双眼,好像睡着了一样。
只有苏娥梨清楚,他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
温小哥就这样,起不来了?苏娥梨点点头。
洪堡自己在旁边找了个凳子坐下,啧了一声,是个麻烦事。
说完,他又自己咕哝,哎我这人就是心太好,你这闲事,换成别人,肯定不想管。
这东西给你。
洪堡从怀里掏出了一叠东西,甩到苏娥梨面前。
苏娥梨定睛一看,顿时有些惊了,银票!洪堡给她的东西,是一张一张的银票。
你这是……?嘴张那么大干什么?我们洪家家大势大,就算我不怎么争气吧,手里也有些个银子,这是我现在能拿出来的所有了,够不够盘你这间铺子?苏娥梨掂了掂那银票,足够了,可是……洪堡手臂笔直,摊开手掌,别跟我说可是,我可不喜欢煽情,一句话,够不够。
够。
不光够,而且还多了不少。
那就行,我盘你这铺子,也是有条件的,你一天没离开清平镇,这铺子就还是你的,我的钱只是暂时放在你这。
你要是哪天真决定离开清平镇,钱你拿走,铺子给我留下。
可要是哪天你想回来了,愿意回来了,这铺子就还是你的。
这哪里是要买的铺子,这分明就是在帮她啊!苏娥梨心头涌起一股暖流,你大可不必这样的。
那你要我怎么样,看你走投无路?洪堡哼了一声,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看不上我,这没辙,但咱们总能当个朋友吧,是朋友,就得讲义气。
而且我也不亏,你这铺子说是日进斗金都不夸张,我现在还巴不得你赶紧带着温小哥走呢。
沉默了片刻,苏娥梨压下眼眶里的热泪,洪二少爷,你的恩情,我苏娥梨这辈子都记住了。
谁图你这个啊,别跟我哭啊。
洪堡使劲吸了吸鼻子,你要是哭,我也忍不住了。
还有,以后别叫我洪二少爷了,当了朋友,连叫句名字的权利都没有么。
苏娥梨被他搞的笑出了声,好,洪堡。
留下银票,洪堡就走了人。
苏娥梨小心放好那些银票,她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会交到这么古道热肠的一个朋友。
苏娥梨又托人去了吴娘子那,给了她一点银子,拜托她先照顾几天苏川川和苏暖暖。
大夫说了,这昏迷的前三天,是最关键的时候,他极有可能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头痛欲裂,必须得让人看好,她准备这几天就在铺子里打地铺,也方便随时照顾温安。
第一天过去了,温安平平安安的,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苏娥梨还想办法给他灌进去了一点水。
王师傅看到温安这样子,心里不免也着急,掌柜的,你说温小哥这样子,到底什么时候能好啊?苏娥梨摇摇头,又笃定地说,就算倾家荡产,我也要给他治好。
她守着温安,几乎寸步不离,原以为会平安度过这几天,没想到第三天的时候,温安的病情突然恶化到谁也想不到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