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警告还好,一警告反倒让周慕安心里有点不舒服。
相处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余柳柳居然还如此防备。
喂,你摸哪儿呢!余柳柳拨开他摸索到胸前的手。
周慕安:我看不见。
看不见,你有理。
余柳柳指引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肩上。
周慕安扬起唇角,手下用了点力。
啊──你轻点。
周慕安手上的力道小了很多:这样呢?再用点劲儿。
余柳柳眯着眼,左边点,对就是那个位置。
这儿?嗯……疼……你声音小点…………隔壁屋里的周父周母红了脸,又给小瑞宝盖严实了点。
就怕传过来的声音把小家伙儿吵醒,没法解释。
周母脸颊发烫。
说起来她已四十五,守了几年的活寡,早就清心寡欲。
可丈夫的身体日渐好转,该有的反应也有了。
沉下去的心,慢慢又浮了起来。
用被子蒙住脑袋,快睡吧,你也捂住耳朵。
周父哪儿睡得着,早就火烧火燎。
亲了周母一下,文惠,我想……周母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你现在不方便。
周父:你方便就行了。
周母:……周母到底是什么都没做。
岁数大了,孩子又在身边,隔音效果也不好,万一有个意外,老脸还要不要!两人聊起家常来,慢慢转移了话题。
周慕安给余柳柳按了二十分钟后,手都酸了。
余柳柳活动了活动脖子和胳膊,轻快了很多。
开玩笑说:周慕安,你每天坚持给我按摩二十分钟,说不定都能练出经验来,开家盲人按摩店没问题。
周慕安黑脸,睡觉。
还不乐意了?余柳柳撇撇嘴,我就是这么一说,你以为盲人按摩店说开就开啊,那也是有正经的师傅带着,有正规的手法。
你怎么知道?周慕安疑窦丛生,说得好像你去过一样。
余柳柳:……还真是会抓重点,总能找到她话里的漏洞。
拐了个弯说:我当然是听说的,非得去过才知道啊!周慕安听着她牵强的解释,凑近她问:你想让我给别人按摩?余柳柳满不在乎地说:按摩怎么了,那是正经工作,又不是让你卖身。
这句话还真是气到周慕安,周慕安欺身上前,那我现在就想卖身给你呢?余柳柳冷不丁被压倒在床板上,惊呼一声:你疯了?疯也是被你逼疯的。
周慕安四肢并用,让她没有一丝还手的余地。
咣当──周慕安的唇还没有落到她的唇上,床塌了。
确切地说是,支撑床板的土坯倒了。
周慕安第一时间用把余柳柳翻到了身上,就怕她受一点伤。
余柳柳吓了一大跳,抱紧了周慕安。
隔壁屋周母听到声音,忙起身穿外套。
这次周父也不拦着了。
周母走到门口才想起门反锁了,隔着门问:柳柳、慕安,你们没事吧?没事。
余柳柳麻溜地从周慕安身上起来,把周慕安也拉了起来。
周慕安的后脑勺磕到,一摸黏糊糊,知道肯定流血了。
不过为了不让母亲担心,还是冲门外说:没事妈,你快去睡吧!周母放心下来,嗯,你们也早点睡!知道了。
周慕安应了一声,听着母亲走远,才低声对余柳柳说:我脑袋破了。
啊?余柳柳惊愕,忙拿手电照了照,他的后脑勺确实肿了一个包,还在流血,赶紧给他处理伤口。
土坯已经烂了,再没法儿把床板搭起来。
床板歪歪斜斜,再者周慕安后脑勺受伤也躺不下,两人弄了半天都弄不好,最后只得放弃,背靠背坐在床板上,将就了一宿。
第二天周母看到儿子的伤,再看看安然无恙的儿媳妇,怀疑是儿媳妇打的,可想到小两口那么恩爱,这种可能性也不大,心疼地问:怎么弄的这是?周慕安怕母亲误会,忙解释:睡着睡着床塌了,磕的。
周母又像侦探一样看了看床板底下,土坯已经烂的不成样子。
这可是结婚前刚换的,暗自嘀咕这俩孩子都怎么折腾的?余柳柳察觉周母探寻的目光,脸蓦地红了。
婆婆不会多想吧?她们两个可是很纯洁的。
可这纯洁又不能公之于众,尴尬地说:这土坯不结实,该换砖头。
我找人修,你们不用管了。
周慕安昨晚就想好了该怎么处理。
当天下午就带管胖子和李志毅拿了钉子、木头和一些工具来。
不巧被周围的邻居撞个正着,本来今天他一出门别人就对他后脑勺的伤瞎猜疑,现在看着他带人回来,又抄了家伙什,更是起了看热闹的心思。
几个人聚到一块儿在周家不远处热烈讨论。
看见没,那个悍妇把周慕安打了。
咋能没看到,周慕安眼睛看不见,她就可着劲儿欺负吧!我就说这个丑八怪不是省油的灯,你们偏不信,现在服气了吧!服,就服你,你那眼睛多毒啊!对了,你家娶媳妇请周家人过去帮忙吗?请,都是一个队的,总不好落了他们家。
尤其是那个丑八怪跟我儿媳妇一个村,我儿媳妇点名要在结婚当天请她做客。
你那儿媳妇不会跟她一路货色吧?说什么呢,我儿媳妇最是心善,平时没少在村里照顾那丑八怪。
是吗,那你有福气了。
那是,我这儿媳妇们没一个省心的,好不容易来个省心的,可要享享福。
你肯定是能享福,那个丑八怪估计惨了。
嗯,肯定惨了。
周慕安一个人打不过她,还找了两个帮手。
要是破了相,更丑得没法儿看。
可别打死人,那就吃上官司了。
等着看好戏吧!……众人说笑的声音隐隐约约还能传到周家院子里,别人听不清,周慕安却听得一清二楚。
手中的用来做床腿的木头应声而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