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余柳柳和周母异口同声。
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余柳柳自然不会错过。
周母则是担心儿子,本来儿子眼睛就看不见,还去冒险,坚决不可取。
周慕安有自己的担当,半步不退让。
最后,还是周母妥协,让儿子、儿媳两人去。
为了安全起见,还给他们推荐了上次交易的老嘎。
老嘎有自己的门路,价格公道。
必须熟人介绍才行,还要用暗号。
周母也是为生活所迫,才从别人口中问出来。
自己背着粮食去县城,被逮住的几率太大,说不定遇到哪个就是便衣。
通过黑市是相对来说比较安全的办法。
##第二天天还没亮,余柳柳就跟背着白面的周慕安出了门。
按照周母的提示,到了清河湾公社和隔壁公社三不管的河套地带。
还真是开了眼。
这里的黑市已经形成了规模,比白天的集市不知道大多少倍。
才三点半,已经人头攒动。
有拿柴油灯的,有拿手电的,天本来就暗,这一晃跟闹鬼似的。
仿佛末世的僵尸重现。
她不禁拽住了周慕安的衣襟,周慕安温声道:别怕,有我在。
嗯。
余柳柳确实是怕,怕自己条件反射,忍不住对这些人下手。
她边走,边留意周母口中的老嘎。
在固定的第三个桥洞底下,还真看到了老嘎本人。
跟周母形容的一样,个儿不高,脸上有颗痣,嘴巴微突。
老嘎看他们俩面儿生,没有搭理他们。
余柳柳用围巾围的严实,只露出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
压低声音对周慕安说:见到正主了。
周慕安反握住她的手,见机行事。
余柳柳嗯了一声,又绕回到老嘎身边。
冲老嘎做了个手势。
老嘎瞅着她的眼睛问:你脸咋这么红?余柳柳:精神焕发。
老嘎:咋滴又黄了?余柳柳:防冷涂的蜡。
对过暗号,老嘎确定是熟人介绍,把他们领到没人的那边问:卖多少?周慕安:二十斤细粮。
老嘎伸进面粉袋里摸了摸,手感细腻,颗粒均匀,放在鼻尖有一股天然的麦香味。
不错,是好面粉。
不过嘛,看这俩人年轻,应该什么都不懂,伸出巴掌说:最多给你们这个数。
余柳柳:五十?老嘎瞥了她一眼,想什么呢,五块。
二十斤面粉给她五块钱,打发叫花子呢!她也打听过行情,有粮票的话,一市斤一毛八;没有粮票的话,在黑市翻两三倍。
也就是说,二十斤面粉最低可以卖七块二。
赚差价赚得也太离谱了。
八成婆婆卖的时候,也挨宰了。
什么价格公道,分明是恶意压价!刚要反驳,就听周慕安开口:一口价,八块。
老嘎摇摇头,你也知道我们冒的是坐牢的风险,要不是看你们面粉不错,五块钱都给不到。
周慕安:八块,外加一张豆腐票。
哪有你们这么卖东西的!老嘎歪了歪嘴。
周慕安拉起余柳柳:走,我们去找黑子。
等……一提黑子,老嘎马上就拦住了她们俩。
八块钱,我要了。
周慕安坐地起价:八块,外加两张豆腐票。
老嘎看了看某个方向,一咬牙:成。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并且约定了下次交易的具体事宜。
余柳柳拿到八块钱和两张豆腐票,疑惑道:周慕安,你怎么不要肉票,偏要豆腐票?周慕安浅笑:你不是爱吃豆腐!余柳柳:……没想到这家伙还挺细心,不由得也扬起了唇角。
你说的黑子不会是老嘎的死对头吧?周慕安:算你不笨。
余柳柳:你不出门怎么知道这么多?周慕安:我自然有我的渠道。
余柳柳:……她们武装的比较严实,隐在人群里,除了个高点没别的毛病。
黑市的豆腐和肉卖的都很快,再就是应季蔬菜。
也有个别卖衣服的,看着卖不动。
了解了黑市的详情后,她心里也有了大概的盘算。
买了些便宜的猪下水,和周慕安原路返回。
周母看到余柳柳买猪下水,捂着鼻子说:快拿出去,这做出来也不好吃。
我买过一次,放臭了都没人吃。
余柳柳笑着问:你不会只放了盐吧?周母:不是,还放了葱花。
余柳柳笑起来,那肯定不好吃。
等我做出来你们就知道什么是人间美味。
周母敬而远之,再不想碰猪下水。
上次做的猪下水简直是噩梦。
小瑞宝也不太想吃,感觉猪下水怎么做都不会成为人间美味。
唯一支持她的,可能也就是周慕安。
周慕安总觉得她能化腐朽为神奇。
余柳柳等他们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以后,开始处理猪下水。
撕掉杂质,用玉米面和碱面反复搓洗干净。
最后又泡在盐水里去除异味,才去喂猪。
她私下里拿空间里的粗粮给任务猪贴膘,猪肥了两三圈。
过个好年没问题。
小瑞宝已经喂过鸡了,她又喂了一次。
用灵泉水浸泡过的小米,绝对能加速它们成长。
她把家里收拾妥当,又像上次一样给周父吃安眠药治疗了一次,才去做饭。
周父闻见院里飘来的香味睁开眼,不自觉地蜷了蜷腿。
一下坐起来。
他试着自己下床走路,摇摇晃晃地居然站起来。
长期卧床,肌肉无力。
只站了一会儿,又坐在床上。
不过这也足够他欣喜若狂,他终于能像正常人一样站起来。
歇了几分钟,他站起来又试着扶炕沿走了两步。
脚下像踩着棉花,走得不太稳。
余柳柳听到声音进屋,爸,你能下床了?周父高兴地说:柳柳,你的药真有效果。
余柳柳不反驳,今天中午阳光好,我扶你去外边晒晒太阳。
好。
周父的皮肤因常年卧床有些惨白,今天因着激动有了血色。
周母一进家门,刚好看见余柳柳扶着周父出门,手中的课本哗地掉在地上,这……这就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