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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蓝看着上官林勇为难的样子,笑道:没事,我会帮你保密,你是我弟弟嘛。
嗯。
上官林勇感激极了,有空去那边玩。
所谓的那边,是东南大学附近的一个套房。
展欢颜当了插班生,成人教育,专业是服装设计,年纪太小,工作不大好找,先去学校呆着。
成教很多都是成人,上官林勇有点后悔把她送去学校。
她长得好看,被别的男人泡走了怎么办?泡走了也好,反正自己也没办法跟她结婚。
房子是租的最好的,周六周日展欢颜就在里面等上官林勇回家,然后一起出去玩。
读了一学期,过得很是开心。
上官林勇这几个月心情很好,大姐也没有怀疑自己,二姐经常替自己打掩护,三姐上官紫倒是警告自己别把大姐惹急了。
怕什么,难道大姐还能把我赶出去不成?展欢颜在寒假第一天就吵着要出去旅游,上官林勇答应了。
从潮州玩了三天回来的时候,上官蓝约了上官林勇和展欢颜吃饭。
上官红这几天问林勇去哪里玩了。
上官蓝说去办事,潮州有块好地皮,让上官林勇先去考察一番。
嗯,也该回来了。
上官红最近爱上了抽脂减肥。
瘦是瘦了,但多余的皮耷拉着,肚子上松弛的肉可以上下扇风。
陈宏刚有了外遇,但那只狐狸精很是狡猾,暗地里跟自己在斗。
请了私家侦探都没有捉住她,但又故意炫耀那种香水的味道,是挑衅。
等我抓到那狐狸精,非得剥了她的皮不可。
上官红对着陈宏刚衬衣上粉红色的唇印大声说道:是个鸡也就算了,你还来劲了。
陈宏刚摇摇头,叹息一声:我是你老公,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都解释过了只是陪客户应酬的时候被人沾上的。
心想,这白玉也真是不小心,以后不允许她化妆了。
她休想得到什么好处,除了一点小钱。
上官红蔑视地看了陈宏刚一眼,用力甩门而去。
陈宏刚的脸铁青着,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老爸有钱吗!这公司迟早得被这女人搞垮,后代也没有,说什么领养,领养的是亲生的吗?何况我妈还要我离婚呢,拽个屁,唉。
白玉的电话来了:亲爱的,你在干什么。
声音温柔,陈宏刚的心情好了一半:没什么,在想你呢,你在干什么呢?下班后到这边来一趟,我有事跟你说。
白玉神秘一笑。
医生开了很多药,很贵,但对胎儿有好处。
挂了电话,白玉问:是不是打电话对胎儿也有影响?帅医生扶了扶眼镜:嗯,少用电脑,少用手机,少过性生活。
你的胎儿发育得不错,三个月就能听到心跳,很健康。
我们这里十二月圣诞前会有个专家过来,你可以请他帮你看看。
白玉点点头,走出红凤凰医院——私人医院,许多明星在这里待产,经常高价请公立医院最好的医生过来会诊。
护士一个都漂亮的跟AV女优似的,婷婷玉立,明眸皓齿。
男人也喜欢来这个医院,医生都是在医学院选最帅的,所以女人也喜欢来。
上官蓝夫妇跟展欢颜见面,曹柄林始终是冷冷的。
吃饭不多说,只是听。
他对展欢颜倒是有几分好奇,凭这样的姿色,为什么上官林勇把她当成个宝?吃饭的时候猛夹菜,添饮料。
上官林勇说道:二姐你是知道我的,到时候我宣布订婚的时候你一定要站在我这边,三姐肯定不会反对,大姐夫那边我也已经沟通过了,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大姐不会不答应的。
我以后会对你们很好的,我的小孩也是,孝敬姑姑和姑夫。
展欢颜盯着曹柄林,笑得比较讨好。
上官蓝推了推曹柄林。
他向来不喜欢说话,除了对自己,甚至有时候会有点罗嗦。
对病人或者是朋友,像个冰人。
嗯,好的,你很可爱。
曹柄林称赞着。
上官林勇像拣到宝:可爱什么啊,上课的时候经常逃跑出去逛街,楼下的流浪猫流浪狗她全都收养,我都没地方睡,还好最近都被人收养了。
不信你看看我身上的狗毛……这话一说出来,连曹柄林都笑了,我身上的狗毛。
展欢颜小时候养狗父母不允许,所以经常去同学家看别人的狗狗。
后来二年级的时候妈妈别不过她,花了二十块买了条黑色的小土狗,尾巴尖上有一丁点白色,展欢颜睡觉都要让小狗在那头陪着。
有一天放学回来,小狗不见了,妈妈说可能是被学生抱走了。
她哭了一天,以后凡是看见黑色的狗尾巴上有点点白毛的就说人家偷她的狗。
学校附近很多流浪猫流浪狗,展欢颜收回来,帮它们洗澡,给东西喂,用吹风把他们的毛吹得干净蓬松,喷自己的香水,然后拿了一个塑料筐,自己穿旧的毛衣垫好,拿到外面去卖。
说是卖,其实跟送也差不多,二十元一只,钱就用来给其余的小狗小猫买粮食。
其实很多还是健康名贵的品种。
上官林勇一边蹲着陪她摆摊一边问:你为什么不干脆白送人得了?花钱买的东西他们才会珍惜啊,而且我都要他们留电话和地址的,有空我要去回访!展欢颜一边喊,买狗狗啊,奉献爱心啊,买狗狗买小猫送帅哥一名啊。
上官林勇额头直冒汗:我回车上拿点东西。
然后就坐在车里,隔着玻璃窗看她认真的样子。
有人来看,她热情地不得了,买走了那些小东西,自己又要掉眼泪。
大家吃得很开心,上官林勇准备付钱,在桌子下面被上官蓝踢了一脚。
曹柄林的速度更快,我来买我来买,回头对上官林勇说道,六个人吃饭,我们占了四个。
上官蓝举起巴掌作势要打他。
恭喜啊。
上官林勇激动得要命。
上官蓝有点不好意思:试管婴儿容易出双的。
展欢颜盯着她的肚子,怀孕了吗?怎么看不出来。
傻瓜,一个月怎么看得出来。
吃的是潮州菜,是上官蓝特意点的,说万一回去上官红问,你去潮州吃了什么好吃的?一问啥都不知道就露馅了。
这是上官蓝在一本小说里学到的:做坏事要讲究细节。
各自回家,各自寻找自己的快乐。
其实或许寻找快乐的生活,不如生活的快乐。
展欢颜就是如此认为,现在放了寒假,没什么事,又有男朋友,家里也是一切都好。
人知足,活着就是幸福。
圣诞节来的时候,展欢颜织了条桔红色的围巾给上官林勇。
涂仙仙也会来公司找上官红谈些事情。
下班的时候一起吃饭,上官红总是推说有事离开,给两人相处的时间。
其实涂仙仙是无意与此,虽然喜欢上官林勇,但看的出来他的心里住了别人。
她也不拆穿,只是聊了一会,然后就说您忙您先走。
上官林勇感激地看她一眼,朝自己另外一个家走去。
圣诞前夕是照例要开家庭聚会的。
上官林勇自己的家没有任何圣诞气氛,倒是跟展欢颜同住的地方到处都是彩灯、圣诞树,那棵雪松是他们亲自去挑选的。
刚好碰见本市的同学,说你男朋友好帅啊,展欢颜很无耻地笑:都是我打扮出来了。
白玉在红凤凰医院排队,等专家医生。
她肚子已经有点成形,穿了宽松的休闲裤,上面的大衣包裹着。
曹柄林盯着上官红的嘴,为什么这个女人要说那么多的话?有了小孩很好。
上官红对上官蓝羡慕地说,咱们上官家总算后继有人。
说到财产,其实现在自己说话那么有魄力,跟努力也分不开。
没人为公司的事情真正操心,大家都知道有拼命的上官红,年底又有钱分,有力也只是使出三四分。
而这个小小的没有出生的孩子,竟然要分走一半。
也无妨,反正是自己家里的,上官红安慰着自己。
曹柄林看了看时间,打断了上官红的话:我的病人在等我,对不起,今天临时有点事情先走。
上官红很忌讳开家庭会的时候有人离场:着什么急,你现在不是很有钱了么,犯不着再这么拼命吧?曹柄林只能看着表继续听下去。
我有事要说。
这句话竟然是从上官林勇与上官红两人口中同时说出来的。
大姐先说。
上官林勇鼓起的勇气忽然早泄了,再勃起不是那么容易了。
上官红道:你和涂仙仙订婚吧,就在圣诞节。
公司要开个舞会,办好以后你可以毁婚,这是她自己答应的。
否则她父亲怎可能把那款轻易拨给我们。
现在公司是发展期……神经病。
曹柄林起身走了。
他不能再等。
红凤凰医院的授课时间到了,其实他替那边的病人看病仅仅是给医生讲课以后的附属条件。
曹柄林喜欢在讲台上的感觉,红凤凰的院长就乘机借他的名气提高医院的名气,所谓的专家会诊,也只不过是看十个二十个病人罢了。
还是投完票再走的。
赞成订婚的只有一票,上官红。
所有的人都在跟自己作对。
老公、弟弟、妹妹还有妹夫,上官红阴沉着脸,如果是这样,以后你们的事情我可不管了。
林勇你爱跟谁结婚就跟谁,从此以后你不要叫我大姐。
上官林勇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展欢颜,于是也走了。
白玉一直等到下午,终于轮到了自己。
外套脱下来,看着眼前这个医生,比任何的医生都要冷,冷冷的鼻子和嘴唇,五官确实十分完美,个子很高。
白玉拿出一份检查报告:曹医生,我想问这个报告中的胎儿脐带绕颈一周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医生说胎儿偏大,可能要剖腹产。
我有点担心……曹柄林低头看病历:双顶径8.4cm,相当于孕32周~孕33周,正常情况下孕32周:双顶径的平均值为8.17士0.65\':孕33周:双顶径的平均值为8.50士0.47.电话响了,白玉接电话前说了句不好意思。
怎样了,医生说什么了?陈宏刚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上官红的开另外一辆红色的。
两人出去吃饭,并不同车,嫌彼此的技术不够好,跟床上一样。
嗯,刚准备问医生剖腹产还是顺产,你就打电话来了。
是啊,时间好紧,专家最多只有十分钟时间,不跟你说了。
白玉看看曹柄林,他依旧在翻病历。
孕妇总是喜欢问顺产好还是剖腹产好。
每个女人都喜欢问你为什么爱我,你为什么不爱我,你妈和我掉水里你救谁,如果我们有了孩子是生下来还是打掉,如果我不能生小孩那你还爱我吗,你喜欢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女朋友……昨天问了今天又问,明天还问,公共汽车上问,走路的时候问,吃饭的时候问,做爱之前问,做爱之后问,然后就怀孕了,于是问顺产好还是剖腹产好。
别敷衍她们,这些一个月流一星期血还不死的动物!认真地回答,如同接下来的曹柄林医生一样。
你老公?曹柄林今天心情不错,这位孕妇长得也不错,风韵十足,头发也是。
嗯。
白玉抬头期待地看着他,他要开家庭会,没有空陪我来,平时都有陪我来的。
家庭会,这个词语让曹柄林皱眉,结合自己的情况我看了下,你的羊水深度为五厘米,正常。
关于脐带绕颈,不要担心,并不是所有脐带绕颈都有危险,有的胎儿脐带过长,脐带绕颈一到两周也没有问题;但有的胎儿脐带过短,即使绕不上一圈,也会在分娩过程中胎头下降时出现危险。
最好不要剖腹,如果你不喜欢运动,肠容易出毛病。
可是顺产会不会容易影响那个!曹柄林笑了笑:至少也不会出现牙签掉进米缸的感觉。
他笑起来还真是好看。
白玉站起来,拿起衣服准备离开。
钱包掉在桌上,是薄的那种,刚好摊开,陈宏刚和自己的合影赫然出现。
曹柄林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脸色变了一下。
你稍等,我觉得你的胎儿还有些问题,你配合一下我。
门外排队的病人失望离开,专家说今天会诊结束,最后这个病人的问诊时间延迟为三十分钟。
门口挂了请勿打扰的牌子。
白玉躺在椅子上,看着曹柄林,听他用跟刚才截然不同的温柔语气说话——是缓缓的、让人昏昏欲睡的音调。
这样的声音让人迷醉。
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你现在躺在上面,一边听我说话,一边可以开始放松自己。
当然,你或许有些烦恼,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快放松的,你能否安静并不重要,只需要保持你的呼吸。
听我说话,你至少在两到三次深呼吸后才会放松……现在,夕阳缓缓地落下地平线,这种昏黄的光线让你睡意更浓。
慢慢地,你的眼睛随着夕阳一直沉了下去,哪怕想尽力睁也睁不开……白玉在三十分钟后醒来,曹柄林给她打印了一份非常详尽的孕期计划。
在医学院,曹柄林门门都是优秀,他是个天才。
第一堂催眠课时,老师对那些喧闹聊天的学生严厉地说:你们听好了,别以为我这门课很好学,催眠不是像魔术、占卜那样虚幻的东西,也不仅仅是催眠、被催眠这一单纯的过程。
实际上,它有着非常严密完整的理论,是一门古老而又年轻的大有作为的科学。
过不了多久,很多学生在课堂上睡着了,因为老师说的东西太枯燥。
只有曹柄林,认真地听,认真地记。
考试的时候,把这位骄傲的老师催眠在教室里,并成功知道他的一些私生活。
虽然没有什么用,但还是挺好玩的,比如他喜欢丝袜尤其是黑色网眼丝袜等等。
白玉从医院走出来,忽然觉得好轻松。
陈宏刚最近来的次数虽然不算少,但也不是很勤快,比起刚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有了明显冷淡。
他不会是变心了吧,胡思乱想的女人。
果然回家家里没人,打电话不接,后来发了信息过来说今天要飞海南现在已经在机场。
一个人出去吃饭,不知道吃什么,忽然觉得今天的医生有点怪。
为了狠狠犒劳自己,她决定吃顿贵的。
上了福华海鲜城,服务员问,几位?说两位是没错的,肚子里有一个。
点了大鲍鱼个人餐,白玉喜欢这个,小时候吃过苦。
将来绝对不让孩子吃苦,又在大厅里要了几份蔬菜和其他点心,拿着报纸慢慢看。
去洗手间时,看见一个男人,陈宏刚。
跟一个看上去有点衰败的女人人在一起,红色裙子,头发是披着,有点长,手上的戒指跟陈宏刚的一模一样。
擦肩而过,陈宏刚没有任何反应。
上官红倒是觉得她有点眼熟,忽然想起有一回在公司见过。
对,就是带展欢颜找上官林勇的女人。
刚想打招呼,白玉进了洗手间。
我要去WC,你等我一下。
上官红把包包放在陈宏刚手里。
白玉在呕吐,一边吐一边哭。
没料到后面来了人,上官红一边对着镜子,一边问:林勇的营养师是你带来公司的?你还认识我们公司什么人?女人这动物很奇怪,第六感出奇得准。
白玉拿纸巾擦眼泪: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怀孕了?老公呢?上官红盯着她的脸,判断她是否在撒谎。
白玉洗手,抬起头,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
陈宏刚差点就要冲进来,在门口喊道:红啊,出来,快点啊。
上官红对着镜子笑了笑:你熬不出头的。
私人侦探拍的背影跟眼前的这个女人一模一样,只是没有找到住的地方罢了。
平时上官红如果跟老公出来吃饭上洗手间,百分之一百是陈宏刚一边抽烟一边在车上等她,今天算是破了这几十年的例。
什么都明白了。
白玉看着她走,陈宏刚跟她的目光一对,缩了回去。
爱上已婚男人,等于不会游泳的人在深水区遇见漩涡;爱上已婚男人并且有了她的孩子,等于溺水的人腿上绑两个铅球。
偶尔也有幸存的,遇见救生员。
所以救生员初次考试里有一项叫解脱,不信你可以去问问。
救生员要照顾那么多不会游泳的人,谁能担保他救的就是你。
除非你只是小心翼翼在岸边走,忍不住诱惑就想想自己死的样子:尸体发白溃烂,肚子涨鼓鼓,牙缝里都是水草和泥沙,脚心凹陷。
肉都是破的,鱼的牙齿把腐肉当成美餐。
后来陈宏刚怎么道歉都没用,白玉只是恨自己为什么有了孩子,为什么遇见这个男人后什么都忘记了,原则、人格和健康。
不能离开他,自己身无分文,小孩已经成型,医生对当初满脸犹豫的白玉说你三十二岁了,怀一个健康正常的宝宝很难得,别堕胎,很可惜。
陈宏刚喜欢小孩,知道白玉怀孕的消息一晚上激动得没合眼。
给了五十万给她,她不要,白玉说,我不是菜场里卖菜的。
你要多少?陈宏刚忽然变得无比现实,这是中年商人的绝对本质。
我要结婚。
白玉的眼泪滚滚而落,我不要再出现今天的屈辱。
过段时间,我会提出来,在我们的孩子生下来之前,我会跟你结婚。
陈宏刚抱着白玉,口袋里的手机响个不停。
自己今天不该太担心导致露馅,跑到洗手间门口喊上官红。
也许她已经知道了,不,她不知道,她只是猜测。
陈宏刚接了电话,果然是叫他回家商量事情。
我不许你走,我一个人害怕。
你叫展欢颜来陪你。
我去接她。
陈宏刚内疚地说道。
白玉推开他的胳膊:你回去吧,我一个人会过得很好。
天,你可别伤害孩子,我会气死的。
陈宏刚一阵好哄,把白玉哄到床上,奔赴另一个战场。
做男人真难,做有魅力的男人更难,做结婚了的魅力男简直是难上加难。
也许每个已婚男都期待在平淡琐碎的围城外找些美丽的风景,有些垫了砖头往外看看,看自己原来的那些自由。
有些不甘心的,在围墙角落挖个洞,爬出去玩,玩得一身泥巴一身桃花然后还是要回城,因为城里有老婆小孩。
远离毒品,远离已婚魅力男。
陈宏刚开车回家的路上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回去自然又是一阵狂风暴雨,女皇再强悍,也要睡觉,发出的鼾声让陈宏刚在漆黑的夜晚对着天花板无聊地发呆,脑海里自然是白玉。
也不怪人家这么闹,好歹也是第一胎,跟着自己,在黑暗中当二奶,与其大家都窝囊,不如干脆离婚算了。
她肯定不会答应自己离婚,以上官红发毛起来势不可挡的性格,会不会报复白玉?不能让她们再见面了。
搬家,搬家,以后自己哪怕辛苦点用飞的飞来飞去也好。
离还是不离,是真是个问题。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做他妈的上官红一天丈夫迟早要发疯。
陈宏刚脑子里在想着。
白玉根本没有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还能第二次遇见上官红。
在那个韩国商场,其实白玉应该去婴儿用品专柜的,偏到了女装柜。
上官红在挑选杏黄色阿玛尼套装时发现竟然有XL号,喜不自胜。
对着旁边的售货员说:就这个,我试下。
拿着衣服进试衣间。
陈宏刚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
嗯,没有几个年轻MM,都是清一色的少妇。
他不知道试衣间里扭打的激烈场面。
直到商场的保安冲过来。
白玉躺在地上,两腿之间流血,染红了手中的白色雪纺裙。
她是在试衣间出来的时候看见上官红的。
明天就要过生日了,给自己买套漂亮的四位数的衣服奖励一下,等陈宏刚那天晚上来的时候有点惊喜也好。
打起来的原因是白玉说了句:你老公迟早不要你!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白玉跟上官红擦肩而过时白了她一眼才说出那句话。
上官红扭住她的胳膊:你给我说清楚!你不能生,他都告诉我了,你准备后路吧。
然后就彼此揪住头发,上官红以前是练过跆拳道的,一个倒肘打在白玉的肚子上。
当然,白玉也毫不示弱,忍住剧痛飞起一脚踢了上官红的双下巴。
争来争去,也不过是男人。
陈宏刚扶起上官红,像不认识白玉一样,衣服包好了,售货员拿着钱去买单,提着衣服,从白玉的视线消失。
商场明明开着暖气,却是一股透彻心扉的寒冷。
清洁工擦地上的血迹,一切变得安静。
他竟然没有说一句话就走了,也不管自己的孩子是不是还活着。
白玉抖抖地从包里拿出电话:欢颜,你得赶紧来一下,我出事了。
在韩国商城四楼女装部。
展欢颜在妇科门诊前的绿色座位上坐着等待,白玉扶着腰慢慢走出来:明天晚上我要跟他分手。
小孩没事吧。
没事,现在打不掉了,只有生下来。
白玉哭着,我没想到她下这么狠毒的手,我没想到陈宏刚问都不问,我怎么就这么贱。
扶着她回去休息,展欢颜想,以后自己的命运是否也是这样。
给她倒了杯热牛奶,又伺候她在床上睡了。
毯子中间凸出一小块,那是她的筹码,惟一的筹码。
我没事,谢谢你。
你自己的事情怎样,上官林勇对你的态度怎样?自己的事情没搞定倒是关心别人的去了。
还好还好,我也不想嫁到那么恐怖的家庭去。
先跟他处着,等我有了合适的一脚踹了他。
展欢颜信心十足。
那就好,别像我,陷得那么深。
白玉扭过头,不想让人看见她哭泣的样子。
屋子里静静的,只有白玉的手机铃声不停地在响: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你说过那样的爱我。
像我这样为爱痴狂,到底你会怎么想……她终于还是接了。
陈宏刚的声音焦急:你没事吧?孩子没事吧?明天晚上我过来,给你过生日,当面向你道歉。
今天真的没办法,我要跟她协议离婚,否则我什么都没有,我拿什么养你和我们的孩子?不一定非得有钱才能结婚生小孩的。
第二天下班前,陈宏刚不动声色地说要跟上官林勇去见个朋友。
上官林勇解释道,就是游乐园的机器代理商,从荷兰飞过来,要去机场接,此人好色,需要去风月场所,所以大姐你去不方便。
上官红是知道有这么回事的。
刚好上官蓝敲门:大姐,今天陪我一起吃饭吧。
柄林下班后会来接我们。
上官红点头,对弟弟说道:价格方面尽量压低点。
还有啊,玩起来别太疯,管住你姐夫这个大色狼。
知道了大姐。
我姐夫对你可是很专一的。
上官林勇赶紧补充。
这句话在上官红和陈宏刚听起来都有种讽刺的意味。
在他们走后,侦探社来了一个电话,上官红气得把电话都摔了。
什么谈生意,什么接飞机,统统都是放他妈的狗屁。
曹柄林来接上官蓝吃饭的时候,推开上官红的办公室门,人已经走了。
白玉心情还是不错的,今天是她三十一岁生日。
黄昏的小屋,温馨的灯,玫瑰的香氛,有人在期待爱人的礼物。
那枚戒指就在陈宏刚的怀里。
CD机里放着莎拉女神的歌:月亮留下吧,留一会儿吧!告诉我,我爱人在哪里?银色的月亮请你告诉他,我要用双臂拥抱他,告诉他,在梦中想念我,哪管它只有一刹那。
在远方的月亮啊,请你照耀他,告诉他我在这里等待他。
假如我爱人梦见我,愿把他从梦中唤醒……突然声音停了。
四周一片漆黑。
停电了?白玉疑惑地打开门,去看看门口的保险丝。
有个黑影进了屋,白玉没有察觉,原来是跳闸。
灯亮了,沙发上坐了一个人。
怎么是你?白玉失去了知觉。
麻醉药进入鼻孔的瞬间,她留恋地看着这个世界。
她想让自己牺牲,但没想到要付出这么多代价。
对不起,是我。
那声音冷冷的,又带几分怜悯。
屋外连月光都没有,灯仍然昏昏。
死了,血流得整个客厅都快满了,像是铺了红色地毯。
身体是身体,皮肤是皮肤。
上官红赶着来捉奸,心想,去你妈的见客户,我捉你个现场。
上官红推门,门没有关。
屋子里黑黑的,她没有找到开关,忽然觉得脚底有点湿润,她今天很不幸,穿的是平底绒布鞋,配了米色麻的长裤,上衣也是红色,红色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她看不清,沙发上坐了一个人。
一个女人,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
上官红慢慢走近,闻到一股血腥味,难道是有强盗进来过?门外有脚步声,陈宏刚匆匆赶到,带着生日蛋糕。
他想了想,还是离婚好,钱很重要,爱更重要。
想通了,却迟了。
门虚掩着,推开,地上湿湿的,怎么搞的,没人在家?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产生,他开开灯,上官红手里拿着一把刀。
上官红在开灯前在沙发上摸到一把刀的。
他开开灯的时候拿着刀子一回头,陈宏刚拿着生日蛋糕。
第三者却已经死了,体无完肤,整个脸像个面具一样放在身体旁边。
肚子中间一个大洞,未成型的小孩也坐在子宫里,像个小狗模样的胚胎,看不出男女,红红的一团。
你杀人了!陈宏刚脸色发白,看着上官红。
上官红一声尖叫,刀子掉在地上。
白玉没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昨天还跟自己扭打的白玉,怀孕的白玉,没了,现在是一滩鲜血浸泡的尸体,像被宰杀的猪一样的放着血。
我的小孩,陈宏刚看清楚了,你杀了我的小孩!你杀了我的小孩!我要杀了你,我忍你已经很久了!他那把刀子捅进上官红的腹部,脂肪和内脏流得到处都是。
她一开始还反抗,后来就停止了,她的血跟白玉的血已经分不清,冒着热气。
来了电,CD机里继续唱歌,等待爱人的歌,是杀人的音乐。
等到了又如何,没了呼吸。
白玉的大腿忽然抽了一下,好像在踢人。
陈宏刚过去抱了她,紧紧地抱着,多么熟悉的身体。
可是你却死了,我也帮你报了仇。
陈宏刚咧嘴笑了笑,很快我们就见面了。
他提起地上的蛋糕,打开,用手挖了一块塞进白玉的嘴里:亲爱的,我来了,这是你最喜欢的冰淇淋草莓蛋糕,好吃吗?这个时候唱生日歌是可怕的,几乎变了调子。
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别在意生日怎么过。
生日变成忌日,喜剧变成悲剧。
你变成了她的,她变成了死的,死的变成了过生日的。
这是一个疯狂的世界,我们都疯了。
陈宏刚拿出电话,按下了三个数字,平静地说:我自首。
城市总有这般那般闹剧,每个角落,每天发生,每天遗忘。
我们借别人的刀,杀无辜的人,成全了自己,于是血流成河。
曹柄林催眠了白玉,白玉微笑着说:我是一个吃过苦的人,总是幻想过着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我以前爱的一个男人,骗走了我所有的钱,我不再相信爱情。
直到我遇见他,他对我很好,可惜有个妻子,感情不好,我要他离婚,跟我在一起。
他犹豫,他说暂时不能让他妻子知道,现在我有了他的孩子,我要为我的孩子争一个将来。
我知道有侦探社在跟踪我,我找到那家侦探社,给了他们更高的价格,我要他们告诉那个女人,我在生日那天会跟他约会,跟他上床。
没有退路就意味着没有选择,我知道,他一定会选择我,我要赌一把,是的。
赌一把,哪怕挨打都没问题,我知道他是爱我的。
曹柄林安慰上官蓝:别哭了,是他们自己造成的。
你要哭,以后我们生出来的双胞胎宝宝就是爱哭鬼。
上官蓝点点头。
展欢颜也参加了葬礼,她又失去了一个朋友。
第一次见到白玉的时候,她是那么妩媚,叼着烟在电脑前打字,那间花店许多漂亮的花朵,而现在那些花瓣覆盖了她苍白的脸,头发也失去了光泽,跟她的孩子一起魂归天堂。
人为什么要离别?说着笑着,就离开了。
上官紫的眼泪从美丽的眼睛里流淌下来,她没有后代,她只是独自快乐,拒绝所有追求她的男人。
女人不能生孩子,你能接受吗?她总是跟上官家其他两个女儿不一样,说出什么,就要做到什么。
上官林勇哭得十分伤心。
大姐走了,眼睛怎么也不肯闭上,死死地向上翻着。
她在想什么?想她的公司还是她的丈夫?想她的弟弟还是她的父母?游乐场继续在营业。
春天渐渐来临,桃花、李花开得到处都是,蜜蜂来了,唱着嗡嗡的歌。
展欢颜没有回去过年,她陪着悲伤的上官林勇,一直陪着,慢慢地开导,直到他走出阴影。
上官林勇总是一次又一次在半夜看见天花板上的影子,渐渐模糊又渐渐清晰,先是李珠润,接着是上官红,还有白玉和她的孩子,在半空中向自己招手、微笑。
开始是平常的样子,后来就是死之前的惨状,黑色的影子,红色的血,怨恨的表情。
他要喊出来,喊不出口。
还好,双手被展欢颜紧紧握着,展欢颜转过身来,抱着他,乖,不怕,妈妈在这里。
上官林勇紧紧抓住展欢颜发达的母性象征,头埋在里面,这样便看不见头顶的鬼魂。
那些爱的、恨的,全部埋没在一片温柔的气息中。
可怜的上官林勇,妈妈都没有了,姐姐也没有了。
展欢颜恨是恨上官红,没恨她到死的地步。
倒是白玉不值得,争来争去,自己造了个漩涡,自己往里面跳,爬不出来,还害了别人。
别人的东西再好也只能看,不能动。
道理大家都明白,然而都被打着爱情伟大幌子的贪欲蒙蔽双眼。
在黑暗中假装坚定,假装很有方向感,运气好的碰个头破血流,运气不好的人财两失,死无葬身之地。
为什么?所谓的爱,只是自私的借口罢了。
这一年期间,公司所有的工作都由上官林勇暂时接管。
展欢颜不懂做生意,就一心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做饭,做菜,做家务。
闲时出去逛,打电话问候郭微父母,有了那笔钱,至少比根本没有那笔钱好。
虽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但老也有所养。
换了新的环境,郭微房间的摆设还是不变,在岁月里怀念,愿她在天堂过得好,上帝会原谅她犯的错。
后来租的房子退了,有点伤感,有点故事结局的意味,那是一段友谊的结束。
许多东西都扔了,更多的放在一个大包包里,上官林勇的车在门口等着,算是幸福了。
不知道如果上官红看到这一幕会是怎样。
上官林勇帮她把东西提到车后,好吧,不选了,就是她了。
上官紫表示默许。
展欢颜学会了泡茶,用梅汁加了姜,煮了再放冰箱里,泡茶的时候滴两滴,算是独创。
曹柄林跟上官蓝夫妇也来,周末聚会的时候来,再也没有什么家庭会。
上官林勇打点一切,钱还是上官蓝管,如果小孩生下来,就更好,可以分一半的遗产给他们,剩下的一半上官林勇跟上官紫分。
三姐最近去了什么地方?皮肤看起来好健康,下次可否带我一同去玩?展欢颜经历过许多事情,说话已经变得缓和很多。
看得出来,上官林勇非常喜欢三姐,所以定要取得她的喜欢。
上官紫抿一口茶:云南。
哦。
展欢颜心里有点疼,郭微以前也是在那里呆过一阵子,还有她的男朋友,可惜都没有福气享受了。
下次我带你去。
上官林勇打圆场。
周末,一起喝下午茶,公司的事情暂时不用管。
曹柄林始终握着上官蓝的手,坐在阳台的原木椅子上懒洋洋地晒春天的太阳,对上官蓝怜惜道,我们也去,不跟他们一起。
上官蓝已经发胖,咪咪长的跟小屁股似的,肉色半球从衣服里恨不得跳出来。
她捏着朱古力蛋糕吃,喝伯爵红茶,茶具是她送给展欢颜的,一边探头道:上官紫你还去云南啊,我们小的时候在云南迷路的事情你忘记了是不是?我哪里记得那么多。
上官紫笑起来牙齿洁白,总之那边很好玩,天气也好,我这次从那边进了很多新货,有空来店里看看。
几折哦?展欢颜笑道。
你去就五折,其他人六折!你是好孩子。
不像他们,光吃不干活。
上官紫的春装十分漂亮,展欢颜不由得生出几分羡慕。
我们想结婚。
上官林勇这句话并没有惊心动魄,而是从嘴里淡淡地说出来。
上官红和白玉都已经火化,陈宏刚判了死刑,时间过去良久,受伤的痕迹慢慢愈合。
展欢颜手里的茶杯直发抖,为什么这么快。
曹柄林对上官林勇说道:也差不多了,这丫头挺会伺候你的,看你现在多幸福。
上官蓝也点点头:我们都很喜欢她,上官紫你呢?当然了。
上官紫点了一支烟,对准上官蓝的肚子喷了一口,快点生下来让姑姑抱,都戒了好几个月了。
上官蓝冲上去帮她掐灭烟头:再忍一段时间就好了,真是不懂事。
一帮人聊天,看碟,展欢颜要出去买菜,上官林勇陪着一块去。
曹柄林看看天色已晚,并不想留在此吃饭,今天上官蓝说想去吃长沙臭豆腐,要吃正宗的,飞机起飞的时间快到了。
我们走了,回头带几片给你们当消夜吃。
曹柄林只有心情很好的时候才会笑得露八颗牙齿。
展欢颜啧啧了半天:真的为了吃长沙臭豆腐就飞去长沙啊,那二姐明天要吃意大利面,就飞去意大利啊?我不想吃意大利面,我现在就想吃长沙臭豆腐,一定要南门口倒数第二家的。
上官蓝扭着身体,像馋嘴小孩求爸爸买东西吃。
好,就去,马上就能吃到了。
曹柄林哄着她,一边告辞。
展欢颜吞了吞口水,为什么这个医生可以这么好。
回头看了看上官林勇,意思是,我如果这样可以不可以也像她这样。
上官林勇苦笑:如果我有时间的话。
一起出去买菜,上官紫说懒得出去吃,反正弟弟家跟自己家也差不多,没有父母,就只剩这几个亲戚了。
屋子里静静的,看恐怖片,是部老的《山村老尸》,楚人美的粤剧唱腔回荡着。
上官紫在房子里走来走去,卧室似乎有声音。
推开门,开灯。
淡淡的绿色,灯也是别致,地板是加温的,踩在上面的温度让人觉得舒服。
每个人都有窥私欲。
上官紫打开抽屉,翻那些首饰,看来上官林勇对她很不错。
日记本?上官紫高兴地快要跳起来,从小到大最喜欢翻的就是同学的日记本。
希望能有点内容。
不看也罢,看了差点晕倒。
原来是个账本,每个月进出多少记得一清二楚,还有一些琐碎的小事,一点看头也没有。
一封信夹在里面。
信,上官紫开始眼睛发光。
是秦丛善写给郭微,上官紫笑了笑,放了进去,秦丛善他认识,在报纸上认识的,一个看起来像个好人的变态杀人狂,说挖人器官纯属心理变态,原来另有原因。
曹医生,曹柄林医生。
上官紫关上卧室门,看着鬼片,却笑得如此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