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二天,来宫警部没有到三鹰警署侦查总部去。
他乘坐山手线国营电车直奔品川车站,为的是再次到城南计程车公司找司机证实一下柿原的行踪。
大室警部仍然还在怀疑围代省吾,而来宫警部对此案却产生了别的想法。
为了慎重起见,在打发田代回去以后,来宫警部决定亲自到玻璃绒工厂去核对一下田代的证词。
包装作业班长木崎对来宫说:‘说得不错,这里确实有二夫时间没有使用过十六毫米宽的纸带,这种带子的进货日期是在乡司先生出事的第二天。
出事那天,用的是十二毫米宽的带子。
〃然而,便衣日高从现场找到的带子是十六毫米宽的。
这昨来宫警部陷入了深思:如果田代是案犯,那一定是在他挨训之后,对乡司怀恨在心,一怒之下,起了杀机的。
若是这种情况,就不可能是预先准备了作案用的带子,而是由于一时的冲动,顺手拿起眼前正在使用的十二毫米宽的带子的。
来宫警部顺便又到了工厂的人事科。
田代曾向千代田产业公司提出就业申请,为此,常务董事乡司勃然大怒,大发雷霆,看来这些都是事实。
人事科的一个办事员说: 常务董事认为田代是背叛了自己的工厂。
乡司先生对部下有关怀的一面,但在工作上的严格要求也是一般人不能相比的。
要说嘛,这也不难理解,乡司先生是军人出身,性情耿直,有时简直是铁而无私埃这个办事员的话,可以说已经涉及了案件的起因。
但在当时,来宫警部还不可能觉察到这一点。
来宫继续问那个办事员,说道: 在其他工人中,有没有特别怨恨乡司的? 唔,被乡司先生训斥过的,大有人在。
不过,总不至于因此而把乡司先生怎么的。
至于田代,正好出事那天受到乡司先生的严厉训斥,再加上他这个人有点孤独怪僻,几乎不与任何人来往,人们以为他不近人情,因此难免有人在一旁说长道短。
对于这个办事员的话,来宫警部不难理解。
田代初来东京时,踌躇满志,希望满怀。
然而,那种土里土气的乡音并非是轻而易举可以克服的,??腔成了他意想不到的障碍。
周围的人以阿?来称呼他,取笑他。
对于这种起哄和嘲笑,田代内心深处产生了无以名状的痛苦,这种痛苦在与日俱增,因此,他变得沉默寡言。
象这样陷身逆境的人,不但无人同情,反而平白无故被当成杀人案中的嫌疑犯,如今的世道未免有些太冷酷无情了!大室警部仍在怀疑田代,而来宫警部认为这种看法有些牵强附会。
萦绕在来宫脑海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即刑警日高在现场捡到的那条包装带。
那条带子是在日高第三次搜查现场时才发现的。
为什么前两次没有发现呢?发案那天,夜幕已经降临,四周漆黑,难以发现可以说是情有可原的。
但是,第二次搜查是冬次日早上。
而且出动的人数也多,难道大家都疏忽了吗?这时,来宫想起了日高在找到那条带子以后曾说过的一句话:我总觉得其中有些蹊跷。
当时听了这话,他还不以为然,现在回过头来仔细一想,确实是大有文章啊!来宫警部经过深思熟虑,最后确信这是案犯的着意安排。
看来,作案人已经发现警方在怀疑田代,所以,故意在布置疑阵。
而且,案犯不是一个过路盗贼,而是一个认识乡司的人。
究竟是谁呢?是柿原、浦田登喜枝,还是乡司的妻子澪子呢?首先,应从这三个人身上调查。
关于柿原,虽然已经证明此人不在犯罪现场,而且,证据确凿,但来宫仍然不大放心。
他又亲自到了城南计程车公司,那里距品州车站有五百米远,正好那个司机在冲洗汽车。
司机说: 关于这件事,前几天我已向三鹰员警署的警官说过了,我也看了照片,就是柿原先生。
确实他是在夜里两点半从伊势佐木町乘的车,沿京滨大道,三点半左右回到江古田的。
为了慎重起见,来宫又看了行车记录,果然说的一点不错。
而后,来宫又到了横滨的伊势佐木町,为的是证实一下柿原是否在两点半之前曾呆在阿多尼斯酒吧间。
他费了多大劲才找到了那个酒吧间,但店已关门,无人值班,门上挂着锁,无奈只好到附近的茶馆、饭店和香烟铺子去打听酒吧间招待们的住处。
问了几家铺子,总算弄清了一个招待住的公寓。
进去一看,那个少年还在睡觉。
等了十五分钟,只见他上身披着革制上衣,下身穿粗斜纹布长裤走了出来。
看上去年龄才十六、七岁,虽然前额上长满了酒刺,但那副脸蛋却红润白哲,一见面就有一种令人掩鼻的化妆品气味迎面扑来。
这个少年对柿原记忆犹新,他开头便说,此事已经有人来问过了,还说: 没有错,确实是那个时间,我也在场,所以记得清楚,此事你还可以去问一下小阪。
小阪是谁呀?那个少年嘿嘿一笑,说道: 他是柿原先生顶喜欢的。
来宫又被领到小阪那里。
小阪也证实了柿原说的没错,确实从十二点半到两点半,柿原一直呆在那里。
看来他们不像是被柿原收买的。
柿原也不会是那样的蠢才,因为如果他用金钱来堵住那些少年侍者和汽车司机的嘴巴,岂不正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被调查的人说的情况都完全一致,铁的事实证明柿原清白无辜。
虽说沛原是见到乡司的最后一个人,但如今也不能不把他排除在嫌疑之外。
当来宫要离开时,那个招待说:先生,今晚不在这里玩一玩吗?来宫哪里会有这种兴致,苦笑着说道:现在太忙,等以后有机会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