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来宫警部离开了澪子的家门,在贯井汽车站等候公共汽车。
一转念,他又顺着小金井大街向井头方向信步而行。
时至今日,由于只从作案动机方面考虑问题,因而使侦破工作止步不前。
为了打开现在的僵局,看来,必须想法找到有关此案的目击者。
在发案以后不久,为了弄清案犯的踪迹,首先围绕井头大街和自来水公路进行过调查。
而后,当田代省吾被怀疑以后,又把调查的重点移到乡司住宅和井头之间的小金井公路。
如今看来,只在这些地方兜圈子是无济于事的。
来宫警部暗自思量,不应该只把眼睛盯在乡司和田代的行踪上,除此以外,还应该围绕着乡司汽车的行踪进行一番认真调查。
下午三点时分,天空阴沉、暗淡,薄暮的寒气顺着衣领侵入了来宫的肌体。
他裹了裹已经用旧的围巾,双手插在大衣兜内,踽踽独行。
越过市公所和小金井员警署后,又绕过了汽车加油站和邮电局,眼前是十字路口。
再往前走,右侧是农协的办事处和纺纱厂,左边是通往日东玻璃绒工厂去的大道。
不一会儿,又到了是政线的道岔口。
来宫所到之处,凡是认为汽车有可能停下的地方,都一个不漏地打听一番,比如在十字路口或道岔口,道路失修、高低不平和汽车必须减速行驶的地方,还有汽车加油站以及夜间营业的店铺等。
其中有些人,三鹰警署已经派人来作过调查。
以前尚未来调查过的地方,有的人态度十分冷淡,说什么: 已经过去一周啦,谁有心替你操这个闲心啊!。
来宫明知希望不大,但仍不气馁,继续向前走去。
在三鹰井口新开垦的农田附近,稀稀落落地住着几户人家。
道路两旁,椽树和山毛榉参天耸立。
一辆翻斗车扬着滚滚烟尘从来宫身旁疾驰而过。
过了一会儿,来宫看到道路前方竖立着修路的施工招牌,牌子上写着正在施工,行人注意的字样。
大概夜间也要继续作业,有两盏照明灯发射着逼人的寒光;另外,还挂着要行人注意的指示灯,七、八个一字儿摆开,形成一行稀疏的光点。
需要翻修的地段有五十米左右,整个路幅的一半已经完全被掘了起来,有十二、三个临时工模样的筑路工人,在一个中年男子的指挥下,慢慢腾腾、不太起劲地抡着镐头。
这时,从对面开来了一辆三轮摩托,已经走到了施工地段的中间。
把来宫甩在后面的那辆翻斗车,已经开近施工招牌。
靠着左边停了下来。
因为路幅太窄,两柄车不能同时通过。
来宫心想,翻斗车的司机大概要急得抓耳挠腮。
三轮库托向翻斗车司机打了个招呼,首先开过去了。
而后,翻斗车才开始起动,慢慢腾腾地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上下颠簸着开过了施工地段。
这时,来宫想起了澪子曾经说过的话。
那天晚上,澪子去滨村饭庄时,走的也是这条路。
那时,来往的车辆也是只能单方通行。
她的高级计程车也象刚才的翻斗车一样,曾经一时停下,等待公共汽车通过。
当时,有几个筑路工人曾围住她的汽车,隔着玻璃向车内窥视,其中还有个人说过一些低级下流的话。
看来,所有的汽车经过施工地段时,都要在这里暂时停下,或者是徐徐通过。
想到这里,来宫断定:如果那天夜里没有停工的话,一定会有人目击乡司的汽车。
来宫向一个工头似的中年男子走去,首先简单地向他说明了来意,而后向他发案那天从晚上到第二天早晨,有没有人看见过车号是一七五二的汽车。
那个人果然是个工头,名叫粕谷。
他一边剥着作业手套上沾的泥巴,一边说道: 哎呀,谁还有心注意这事啊!况且,到了半夜,已经停止作业了。
夜里你们停工吗?来宫感到奇怪,一边用手指着探照灯。
天气冷得要命,谁能受得住啊,最晚不超过七点就下班了。
到那时侯,四周黑漆漆的,没有灯也不行埃那只是为了让来往的车辆和行人们注意才挂起了探照灯的。
唔,原来是这样。
该收工了,不再打扰你们了。
骤然间,来宫感到周身疲倦,浑身发冷,不觉叹了一口气,又缠了缠自己的围巾。
粕谷看到来宫如此失望和沮丧,似乎感到于心不忍,于是,主动地对正在干活的工人们喊叫起来: 喂,向你们打听一件事,一个星期之前,有谁看见过车号是一七五二的汽车吗? 你问什么事情啊?工人们巴不得找机会歇歇,趁着这个机会,一群人围了过来。
其中一个工人把碎木片放在空石油桶里,点起火来。
喂,请你也来烤个火吧!粕谷对来宫说。
来宫再次向他们介绍了事情的始末。
有个工人说道: 关于这件事,三、四天前,三鹰署曾经有人来调查过。
当时,俺们的头头去办事处了,不在这里。
问出个名堂没有? 什么也没有问出来,他问的是三更半夜的事,谁能知道呢! 是啊,当时我就说了,那时侯我正睡觉哩!看来,又是白跑一趟。
来宫正要起身告辞,忽然又想,今天有没有缺勤的工人呢?为慎重起见,他决定再向一下: 请问,在这里干活的工人,一直就是你们几位吗?今天有没有歇班的啊?这时,粕谷沉吟片刻,而后说: 有的,秋本那家伙最近没来上班。
他是从什么时候不来的呢? 秋本,这个人是谁呀? 秋本就是以前曾在这里千过的那个临时工,是个酒鬼,一挥镐头就满脸通红。
他辞退不干啦?来宫问。
不清楚,反正他有一个星期左右没有再来上班。
这时,粕谷又大声说道: 喂,大伙儿想一想,秋本缺勤究竟是从什么时侯开始的?在场的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有人说是在八天前,有人说是在十天前,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但最后终于得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