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不管怎样,现在查清楚了一点,就是秋本曾经在瓠屋酒店喝过酒。
那么,他从瓠屋酒店出来以后,究竟是从新小金井车站乘车回立川了呢,还是返回去找他丢掉的新生脾香烟了呢?从他发现烟丢时,曾骂骂咧咧地说他妈的,一定是掉在那里了这句话来看,烟掉在哪里,大概他心中有数。
对一般人来说,丢一包新生牌香烟算不了什么,然而,对一个打零工的人来说,他就舍不得撒手不管。
如果又是一个烟鬼,就更不在话下了。
收工是在下午六点左右,在瓠屋酒店喝完酒,再返回工地去找香烟,大概要到七点光景了。
七点光景正好是乡司乘自己的汽车离开家门去滨村饭庄的当儿,会不会是在这个时候秋本看见了乡司的汽车呢?然而,即便秋本在这个时候看见了什么,但仍有一个疑问摆在眼前,那就是如大室警部所指出的时间上的出入。
因为乡司在到达滨村饭庄之前是平安无事的,离开饭庄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所以乡司的死亡推定时间是午夜零点到次日两点之间,作案时间起码在十二点以后。
秋本即使回去找烟,也不可能在外边呆到十二点以后。
照此看来,秋本仍然与该案无关。
来宫搜索枯肠反复思考,仍然百思不解,但他不愿就此甘休。
他又想,也许有这种可能性,回去找烟的秋本,忽然一阵心血来潮,又一转念拐到了附近的熟人家里,或者是又去某家酒馆喝起来了。
这样,他就有可能耽搁到夜里十二点以后,因此目击了乡司的汽车。
这只是一种可能性而已,究竟秋本回立川去了没有,看来,这个问题不亲自去调查一下,是不能令人放心的。
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四周暮色苍茫,前田公路段立川办事处也快要下班了。
来宫走进了站前一间新修的公用电话间,查了一下电话号码簿,给立川办事处挂了电话。
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了,接电话的是一个懒洋洋的男子。
来宫问他秋本的住址,他说: 你问秋本?这是劳务股的事,他们都下班走了,我说不清楚埃 就是一周之前在井口新田修路的那个临时工,你能不能给我查一查啊? 是不是我们这里招的临时工呀。
反正,你到明天再来打听吧。
说罢,喀喀一声挂断了电话。
来宫毫无办法,为了回署里去报告情况,只好坐上了公共汽车。
这是他第三次返回小金井大街。
寒风刺骨,黑夜茫茫,天空上没有一颗眨眼的星斗。
来宫想,看样子明天要下雨了,如果下起雨来,气温更要下降。
他回到三鹰警署时,已经六点多了。
他对日高说:请设法调查一下,最近一周来,有没有发现临时工的尸体。
说的是秋本吗?日高问道。
也许眼下还弄不清姓名,只耍长相、衣着相似,请立刻告诉我! 明白了。
只查市内呢,还是连市郊也要调查一下? 凡属东京管辖的各个警署,都要布置一下。
大室警部在一旁听着来宫和日高的对话,只是报以冷淡的目光,好象心里在说:我看你们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当晚,一无所获的来宫回到自己家中。
翌日淩晨,他又直奔立州。
立州位于交通枢纽,是东京西部的一个卫星城市,工商业发达,到处是一片繁荣景象。
车站北商是一片十分宽敞的广场,周围现代化的建筑鳞次栉比。
在公共汽车终点站旁边,人们排着长行在等侯乘车。
乳白色的建筑显出了白漆的艺木魅力,因为从早晨起就乌云密布,天空低沉、暗淡,白漆的色泽更加醒目,使人感到武藏野的大地上出现了一种独出心裁、别具一格的风姿。
来宫警部出了检票口后,向曙町一丁目走去,很快地就认出了前田公路段立川办事处的所在。
他向劳务股的一个股员说明了来意,那个股员立刻为他查阅了临时工的名单,并很快就找到了。
股员说道: 有了,名叫秋本吉男,今年三十七岁,住在日出旅馆。
那是一座简易旅馆。
简易旅馆?是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过去在美军基地上干过活的。
这里虽说和山沟不一样,但居住条件部很不讲究,每天住宿费只有一百元左右。
离这里不远,顺这条街一直向前走,往北一拐就是。
寻找这座旅馆不象去前田公路段办事处那样省事,来宫在布满尘埃的胡同里拐来拐去,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它。
满脸诧异的老板,一认出来的是位员警,马上起了戒心。
来宫向他打听秋本吉男。
起初,他好象不知其人似的,过了一会儿却恍然大悟地说道:啊,你说的是秋本,不错,有这个人,曾在这里住过,不过。
怎么,现在不在这里了? 是的。
大约有一个星期再没有回来,也没有交房钱,我还以为他是有意赖账溜走了呢。
我们这行买卖,这种倒楣事屡见不鲜。
对此,我也习以为常了。
请问,秋本这家伙干什么坏事啦?老板反问来宫。
不,说不定他是受害者呢!接着,来宫把案件的始末向老板介绍了一遍,并且希望他给予协助。
老板听后,满腹狐疑,一边不停地抖动着他的大腿,一边盘算着秋本离开这里的日期。
俩人仔细一合计,来宫心里明白了:自从乡司被人杀害的那天后,秋本再也没有来过旅馆。
这时,来宫问老板: 他的行李还在这二吗? 这里只有他的一个行囊,不清楚里面都装了些什么,已经破得不成样子了,也许他是把这个破烂货留在这里顶替店钱的。
哼,尽沾便宜,这号人是能干出这种事情的。
他没有家眷吗? 他要能养活起老婆还能住在这里吗!总而言之,秋本离开日出旅馆,往而不返,从新小金井站前的瓠屋酒铺出去以后,又下落不明。
是回工地上找他的新生牌香烟了呢,还是中途遇到了什么意外呢?这时,来宫觉得自己的推理也许会不言而中。
为了慎重起见,在返回立川车站的途中,凡是工人们可能光顾的酒店,他都一个不漏地去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