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来宫警部回立川以后,到武藏境换乘了是政线,再次返回修路工地。
领工的粕谷满脸诧异,望着在场的工人说道: 秋本这家伙并没有回立川,那么,他到底去哪里了呢?这时,来宫望着那个年轻工人说道: 大概那天晚上,他又返回工地找烟去了,当时你没发现他丢烟吗? 没有发现, 答话的就是那天和秋本一起在精神病医院分手的那个年轻小伙子。
这时,一个年龄有四十七、八,双眼惺怔松、无精打采的工人喃喃自语似地说道:要是新生牌香烟的话,第二天早晨,我倒是在这里捡到了一盒。
什么,你捡到了一盒’新生‘?粕谷二目圆睁,目光炯炯地问道。
是的,里面只剩下两三支了,大概是秋本丢掉的,也算我有运气。
真是个贪财鬼! 什么贪财不贪财,谁捡到就是谁的,这有什么好说的!如果秋本知道里面还剩有两三支,他是肯定要回来寻我的。
对一个打零工的人来说,一支香烟也是舍不得白白扔掉的。
来宫暗思,大概就是在秋本返回工地时,目击了乡司案件。
在来宫的脑海里,这种猜想渐渐变得确信无疑了,但时间上的出入仍是一个难解的疑团。
来宫又想,也许直到乡司在十二点左右被害之前,秋本曾在这一带转游过。
他问在场的工人: 这一带有没有秋本的亲戒、朋友或者他经常去逗留的地方?然而,这对在场的工人来说,实在是个难题。
因为象秋本这一类临时工,十有八九都是来路不明的人。
相互之间,谁也不了解对方以前的经历和社会关系,自然也没有一个人知道秋本的底细和亲友。
有个工人说道: 秋本这家伙,没有别的去处,依我看他大概又是到某家酒馆去喝酒了。
对此,另一个工人反驳说: 我看不对。
因为他曾在’瓠屋‘喝过啦,他哪有那么多的钱啊! 说不定是到附近农民家里去了,这一带农民也有酿酒的。
附近种植了许多起防风作用的橡树和山毛榉树,稀稀落落的住家被高大的树木所包围。
有些人家私自酿造土酒,说不定秋本在这里结识有朋友,那天晚上,又来这里消磨时光了。
想到这里,来宫离开工地后,决心一家一家地打听一下,哪怕是枉费心机也要亲的自问问,但问了半天,结果仍然没有问到有关秋本的任何线索。
秋本有没有那么多钱喝酒,姑且不论,眼下首先得弄清他的行踪。
来宫又沿着小金井公路寻找秋本可能去喝过酒的地方。
他向三鹰方向走去,附近冷落萧条,不像是有酒馆的样子。
来宫独自走了一会儿,不觉来到往大泽去的十字路口。
这时,他想起数日前,曾从武藏境乘公共汽车,沿这条道路去过武藏电机公司稻垣技术部长的家里。
忽然,一个念头掠过了来宫的脑际:没想到稻垣的住宅距离修路工地是近在咫尺啊!而且,来宫又想起稻垣和田代是在同一天访问乡司的。
以前只是把他作为第三者来对待的,如今看来,也应该视他为可疑对象。
不过,又一转念,发现这种想法也有点牵强附会,因为稻垣那天去乡司家里,目的是求乡司为儿子斡旋职业,这样他就不可能存在作案动机。
如果杀害了乡司,他便失去了靠山,他怎能干这样的蠢事呢?想到这里,来官不禁自嘲起来。
而后,来宫一直向下连雀方面缓步走去,一边仍惦记着寻找秋本可能光顾的酒馆,但未见到一家。
事实上,秋本也不可能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喝酒。
然而,来宫办事有这样的习惯,他历来不愿放过任何一种可能性。
又走了一会儿,附近有两家酒店,来宫也都一一进去打听,但对方均说秋本没有来过。
快要到下午三点了。
干刑警这一行,走路是家常便饭。
不过,今天走的路也实在够多啦,来宫感到双腿发麻。
天空忽然下起雨来,雨滴扑打着来宫的面孔。
从早晨起就雨意颇浓,终于下起来了,而且转瞬之间越卞越天。
路上的行人有的用围巾把头包起来,大步流星似地向前赶路。
这时,来宫后悔自己没听老婆的话,出门时没有带上雨具。
心想,妇人之言也该三思埃来宫决定不再往前打听,他借附近一家理发铺的电话,向三鹰警署作了汇报。
接电话的员警告诉他说: 日高让我转告先生,今天没有发现临时工的尸体。
来宫回到自己家里,冷得脊梁直打寒颤。
妻子昌子皱着眉头说道: 你瞧,走时不听我的,不带雨伞,这下该后悔了吧! 我知道一进门你准会说这个话的。
昌子听后,不觉发笑,又说:马上要过新年了,千万可别伤风感冒埃今年你若不带孩子们到外边去玩玩,可真够他们扫兴的!然而,对于来宫来说,如果乡司案件不能及时了结,即便到了大年初一。
他也不能痛痛快快地和孩子们在一起欢度新春。
员警的老婆、孩子实在叫人可怜埃来宫说。
老夫老妻啦,我倒无所谓,不过,孩子们。
说着,昌子拿起了大女儿穿旧的毛衣,准备拆后重新再织。
雨比以前下得更大了,气温一直在下降。
翌日,雨仍然未停。
来宫这次出门时,没有忘带雨桑他继续从下连雀到井头大街一带寻找秋本的踪迹。
傍晚时分,雨渐停息,天空出现了云彩的缝隙。
第二天,天气突然放晴,蓝天如洗,但气温比昨天还要低。
来宫搜查的范围已经越过了尸体遗弃的地点御殿山一带,延伸到吉祥寺和自来水公路附近,但结果仍然没有找到一点线索。
总而言之,秋本从瓠屋酒馆出来以后,到晚上十二点这段时间,究竟在哪里,又是怎么度过的,没有查出个眉目来。
眼前这道难关没有突玻,就不能得出秋本与案件有关的结论。
来宫心里渐渐感到焦躁不安了。
如果秋本与案件有牵连,总要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象他这样行踪不定的临时工,准是为了赖账,改头换面远走高飞了。
大室在一旁冷言冷语地说。
他的话,既可以理解为对同行的忠言相告,又可以看成是对来宫的冷嘲热讽。
大室仍然在怀疑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