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赎金整整经过两天了,钞票都没有什么变化,我诚惶诚恐地摸摸,也没有发现什么异状。
大概没有在钞票上动什么手脚吧。
我把三千万的钞票装到超级市场的袋子里。
这些是我该拿的部分,所以剩下的就都是你的了!树理看着桌上,轻叹一口气:还蛮大一堆的,而且还很重的样子!这也说明了这场赌局有多大!我把百货公司的纸袋递给她,她开始把钞票装到纸袋里。
二亿七千万!的确是蛮重的吧。
这些钱,该怎么办才好?你喜欢怎样用就怎样用,这是你的东西了。
但是,最好不要花钱太招摇了。
树理摇摇头说:才不是说这个呢,我又不能就在这样把钱拿回家。
放到投币置物箱?然后等整个事件平息下来之后再去拿出来。
投币置物箱太危险了吧。
万一钥匙发现那就玩完了。
再说,事情什么时候会平息下来也不知道。
保管期限一过,置物箱一被打开,那也是完蛋了。
那到底该怎么办?有没有隐密的地方?只有你可以进去,而且是只有你知道,还可以方便出入的地方。
要是有这种地方的话,那就可以保管一段时间了。
她想了好一会儿后狡黠地笑了一下说:只有一个地方,而且是个好地方。
哪里?我问了之后也忽然想到了,但我皱着眉头问:你是不是要说我住的这个公寓,但是这不可能吧。
你平安回去之后,我们是绝对不能有任何接触的。
这是一开始就决定的事了。
但是也没有其它更好的地方呀!果然,她想到的似乎就是这个房子。
没办法了!你准备一下出门。
去哪?跟着走就知道啦。
我站起来说:二亿七千万不要忘了。
出了门向停车场走去。
看看时间,晚上九点半。
喂,到底要去哪?可以告诉我吧?横须贺!横须贺?……又要去?你不是有个朋友去美国了吗?叫由纪的是吧?你不是去洗耳恭听掉电话录音的吗?啊、啊!树理一副总算了解的表情说:把钱藏在由纪的房间里,是吧!?那是最安全的吧?我原本心想电话录音这件事还真是个麻烦,不过现在有这个房子倒是很感谢呢。
因为一直在烦恼藏钱的地方。
坐进MR-S,跟那天晚上一样,车篷是关合上的。
树理把放进巨款的纸袋很小心地放在腿上抱着。
这是支撑她日后人生的一笔钱。
喂,警方的侦查不知道开始了没?当然!应该是在我们传真出去之后就开始了吧。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没有理由找到什么线索的。
我歪着嘴对她说:硬要说的话也是有一些假线索,譬如说,犯人背后的汽笛声啊什么的。
电子信件和行动电话的部分是不用担心的。
唯一可以称为证人的,只有日星汽车向岛经销店的中村而已。
要是树理的话可信,我想,那个男人应该没有可用的情报可以提供给警方。
不过……有一个确实的线索喔!树理说。
是什么?犯人会说英语,而且是英国腔!我吓了一跳,方向盘一下子打滑,车子大大地越过了中线,我急急忙忙把车稳下来。
你英语还不错吗?我故做镇静地问她。
还好吧。
不过说真的,我并不知道是什么腔调,就只是觉得好像是英国腔。
不对吗?嗯……我也不知道。
我感觉腋下好像在浪汗。
她说得没错。
我曾经在伦敦待了将近一年。
英语能力也可以说是那年训练出来的。
听多了的话。
或许分辨得了来。
转上高速公路。
我们到了横须贺,不久就看到之前去的餐厅,我想起MR-S被喷漆的事。
要不要在那里等我?树理问我。
不要,那家店的征兆不好,不去了。
今天晚上到附近去。
附近?……由纪住的公寓附近。
这么重的东西拿着走,很累的吧。
我是无所谓。
在公寓附近等的话。
又是这种事,太醒目了吧!你醒目才比较可怕!只是把东西放到房间里而已,停一下下不会被怀疑的啦,告诉我怎么走。
嗯……嗯……那下一个路口右转。
右转喔。
我打了方向灯,进入右转车道。
但是从这里开始麻烦来了。
树理不记得到底怎么走,一下子转错弯,一下子又路不对。
结果转来转去到达的时候已经花了三十分钟。
没有开车来过,树理是这么说的。
就算是这样,那也太离谱了!算了,是这栋公寓吧?我看着右侧的道路说道。
是四层楼高的白色建筑物。
房间数并没有那么多。
就快要十二点了,还有一半以上的房间灯是亮着的。
嗯,那我上去喽。
小心点!我坐在车子里目送树理搬着像是重物的背影。
还好四周住家不多,时间也晚了,似乎也不用担心会被撞见。
我呆呆地望着公寓,忘了问树理是几楼几号,也不知道她打算上到几楼。
四楼的公寓,说不定没有电梯呢。
把东西搬到四楼的话,也不是件轻松的事。
大约过了五分钟,心想真是奇怪了。
没有新亮灯的窗户。
由纪的房间应该是暗的,树理一进屋应该先开灯的,还是说从这个角度看不到她的房间?再过了五分钟,树理走了出来,小跑步地穿过马路,跑向车子这边来。
久等啦!坐进车子时她这么说。
她的呼吸有些喘。
顺利藏好了吗?说完,我开动车子。
嗯,完美无缺!由纪的家人不是也会来吗?这你放心。
她说绝对不会有这种事发生。
我把它藏在一个不太容易找得到的地方,就算有人进去了也不会轻易发现的。
由纪的房子有那么大吗?才不是这样呢,是因为她的家具放得乱七八糟的。
有几个房间?啊?由纪住的地方有几个房间,是单一套房还是怎样的?喔!嗯……是套房啦,怎么了?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这附近的年轻都是住怎样的房子。
我心想,要是套房的话,开了灯外面应该看得出来。
开了一段路后,树理说:喂,想不想那里?哪里?我踩了煞车。
那个地方啊!应该记得的吧?上次来的时候去过了啊。
啊……啊……我当然没有忘记。
为什么要去那里?因为……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我也一定必须要回家的,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吧!我沉默不语。
她说得一点也没错。
原本就考虑在今天晚上把她载到某个地方,然后通知葛城胜俊,游戏结束!所在这最后,我才想再去这个有着回忆的地方看看。
她好像在对着空气讲话,大概是因为觉得不好意思吧。
我放开刹车踏板,横须贺是个制造假证据的地方,所以不要久留比较好。
但又想再待一下也好。
就像她说的,这是最后一夜。
把车停在三浦半岛前端的山丘上,已经是三十分钟以后的事了。
和那天晚上一样,车顶篷全开,呼吸着含有草香味的空气。
身旁的树理也深深地呼吸。
可惜是天空布满了乌云,今晚看不到星星了。
时间虽然很短,但是却非常有趣。
树理看着我的脸说。
是个惊慄的游戏吧!明天之后,似乎又是无聊的每一天了。
不会吧,都说过几次了,你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像那样的事和现在做的事比起来,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真是有出息!我笑着说。
佐久间先生,她的眼神散发着真挚的光芒说:这一段时间,真的谢谢你了!还不到让你说谢谢的地步啦。
我也很高兴这次可以玩得这么愉快啊,好久没有感受到这种真正一决胜负的快感了!也赢了这场比赛?说得没错!我们两人互望着笑了出来。
不过真的谢谢你了。
因为你的出现,我从现在开始可继续活下去。
这样说有点过头了喔。
这是真的……你无法了解我现在的心情吧。
她歪着头说。
我们慈祥对方,然后接吻。
她的唇是那么柔软,是完全的湿润。
我感觉到自己勃起,但并没有想要把手放到她的内裤。
不管什么时候,脱身的时候是最重要的。
两个人的关系到此一定要断得一干二净。
对于舍不得的心情一定要小心谨慎。
但是到了最后,我终究是再一次把树理紧紧抱住。
她在这短短的几天里,似乎瘦了一些。
两人身体分开时,她又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你!从湾岸大道的大进南出口下来,开往品川车站。
但我并没有停在车站前,而是停在左侧可以看到大型饭店的地方。
好啦,最后再复习一次好了。
我说。
还要?真的非常啰嗦耶。
树理苦笑着。
这个啰嗦可是救命绳呢,不要抱怨,快快地说一遍!我醒过来的时候……树理的眼睛看着远处说:是昏睡在车子里的。
大概是宾士车吧,手脚夫也都没被绑住,也没有其它人在。
然后我就下了车,头昏昏沉沉的,但是要逃也只有趁现在这个机会了,于是开始拼命跑,所以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记车牌号码。
怎么看都好像是在停车场,而且是饭店的地下停车场。
我搭了电梯到大厅,因为是半夜,所以一个也没有,然后从玄关大门走了出来,走向计程车招呼站。
也没有想到身上是不是有钱,只是想反正先回到家总可以解决的。
她笑一笑看着我说:有不对的地方吗?没!perfect!我做了个OK的手势说:信有带着吧?嗯,你放心!我让她带了一封信,在信里我用电脑写了以下的内容。
葛城胜俊先生:谢谢你的赎金。
依照约定,送还葛城树理。
我们对她没有任何的暴力行为,这可以从她本人口中得到证实。
这次交易的评价可以说是相当有效率的。
这是个相当愉快的游戏。
到此为止。
今后再也不会有任何的联络。
我向您保证,再也不会选择大哥您做为游戏对手。
绑架人上。
那……差不多该分手了。
嗯,保重!你也一样,加油!我们握了手。
树理看着握着的手下了车。
谢谢、再见——相互说完以后,她把车门关上。
我开动车子。
前言的都会夜景在眼前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