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都内几乎都用不上车子。
和女性约会时也是难得开车,因为吃饭要忍着不喝酒,又老是在塞车的车阵大排长龙一点也不有趣。
而且我的车是MR-S,将车篷收叠起来,可以变成敞篷车,这样才能显出这辆车的味道。
若要悄悄地往返须贺的话,那就不能搭计程车。
我让树理坐在驾驶座旁,将车子开出停车场。
当然是架着车篷的。
出了东京,就某种程度而言空气也比较干净,但只有今晚不想打开车篷。
你喜欢这样的车子哦?一开出去没多久树理问道。
这样的车子?两人座的跑车。
不行吗?不是不行啦。
因为没有三人乘坐的必要啊。
我也没兴趣和男孩子开车兜风,一起坐车的女人一个就够了。
那载东西的话要放哪?你座位后面有足以放旅行袋子的空间。
但总有要载很多东西的时候吧?这车买的是它的移动性能。
对于这个问题树理不再说什么了。
她好像耸了一下肩膀,我并没有看得很清楚。
可以听CD吗?喜欢的话,请!对于播放的音乐,她的反应完全在我的预料之中。
这是什么?没听过耶。
爵士钢琴手编曲演奏巴哈的音乐。
喔……她很明显不太满意的样子,但并没有关掉。
MR-S车是没有离合器的,我握着发出银色光的握杆,换档加速。
从箱崎上首都调整公路,就如树理所说的,约一小时后从横须贺路下,出横须贺交流道,开上本町山中道路,才几分钟的时间就到汐入车站前了。
把车停到那边的餐厅停车场吧。
照着树理的指示,我把MR-S开进停车场。
你在这边等一下下,我自己一个人去。
离这里近吗?用走的话有一点点远吧。
不过像你这种醒目的车,停在公寓附近的话有危险吧。
她说得没错。
我告诉她我的手机号码,万一有什么事的话打电话联络,然后目送她离开。
她越过宽敞的国道,消失在小巷弄里。
我在餐厅喝着不怎么好喝的咖啡,一边想着之后的事情。
树理在朋友的答录机里留话是个败笔。
但是可以顺利消除的话,继续进行计划应该就没问题了。
最大的问题在于如何拿到赎金,三亿元,就体积和重量都不是普通的大和重,要运走得要有车。
但是车子容易被跟踪,现在我也不想用拿着现金逃跑的原始方式。
把三亿元换成有价的什么东西,拿到东西后再换回现金?譬如,可以叫他准备价值三亿的钻石,这样要搬运也方便。
但是换现金时怕引起怀疑,所以一颗钻石的价值必须在一百万元以下。
百万元的钻石三百颗……我摇摇头。
一、两颗钻石要换成现金还有可能,但三百颗可就有问题了。
一家珠宝店卖两颗,那也必须找一百五十家,而且这些店家的联系又紧密,有个奇怪男人卖来源不明的钻石的谣言,一瞬间就会传遍所有业者,不用到五家大概就被埋伏的警员盯上了。
用银行汇款的方式。
这当然需要一个人头账户,而且不难,在网路就有贩卖人头账户的业者。
但问题在于要如何领出这些钱。
无法到银行柜台领,只能从自动柜员机提领,但一天可以提领的金额有限,要领三亿元,就算使用数个户头,也要花上好几天。
警方也会要求银行协助,盯住这些户头的动向,在使用数十次的提款卡领钱时,就可能被警网包围了,况且有监视录影带留下证据也是个麻烦。
我大约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结账柜台的电话响起,穿着制服的年轻服务生接起电话。
服务生一脸惊讶的表情。
拿着无线电话跑到外面,一下子便回来,急急忙忙消失在柜台后面。
过了一会儿,像是店长的胖胖男人和刚才的服务生走了出来,也是火速地跑到外面,再回来时两个人明显都是一脸困惑的表情。
两个人似乎在讨论什么事,然后分别走近各桌的客人,对着客人说些什么。
然后年轻的服务走到我前边来了。
嗯……请问……他战战兢兢地说着。
什么事?请问您今天是开车来的吗?是啊。
是什么样的车呢?是MR-S。
M……R……他好像听不懂的样子。
深蓝色的跑车,有车篷的。
服务生脸色一变。
嗯……车牌是品川号吗?是的。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准备站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吗?您的车……被恶作剧喷漆了。
我没听他说完便跑出去。
到外面看到了车,我一脸错愕。
只见一个车头大灯被喷成红色的,我只能瞠目结舌。
哪个王八蛋。
我呆呆地站在车子前面,看着像是眼球充血的车灯,服务生拿着东西跑过来说:这个,我先拿这个过来,或许……是挥发油和毛巾。
我也懒得说谢谢了,接过之后,把挥发油倒到毛巾上,开始擦拭车灯。
才刚喷上的吧,玻璃的部分很容易就擦掉了,但是板金的部分我也提不起劲来用力擦,还好车体被喷到的部分很小。
嗯,是这样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那个好像是店长的胖胖男人站在后面说:本店不负责停在这个停车场的车子所遇到的麻烦。
我知道,我并没有要求赔偿的意思。
我把挥发油和毛巾还给他说:谢谢你们。
要报警吗?服务生问我。
算了,我不想闹大。
要是报警的话就麻烦了。
好了,你们也都进去吧。
我本能地回头看了四周,没道理喷漆的人还在附近吧。
截至目前为止本店还没发生过这种事呢。
胖男人用解释的口吻说,我什么话也没回答。
加到餐厅里,悠闲喝咖啡的情绪也没了,我付了钱走到外面,坐到车子里等树理,但是一看到油漆痕迹就心烦,这部MR-S还跟新车一样,但对它的不舍已经淡了。
之后的大约十分钟,树理回来了。
她好像要走进餐厅,我按了一下喇叭好让她知道。
她坐进车子时我告诉她车子被喷漆的事,她露出惊讶的表情后,特地下车看一下被损害的状况。
真是糟糕,是不是飙车族干的事啊。
她再次坐进驾驶座旁的位子后说。
最近这个族类已经不做这种事了吧,大概是附近的中小学生恶作剧的吧。
说不定吧。
对了,你那边事情办得怎样了?顺利吗?那个啊,完全没问题。
树理做了一个OK手势。
藏钥匙的地方没有变,要进去很容易。
答录机里的录音也顺利消去了。
没有被其它人看到吧。
你觉得我会犯那样的错误吗?嗯……不知耶。
到刚刚都还忘记自己在答录机留言的这件事,我认为这可是个大失误呢。
不过终究还是想到啦,而且也已经擦完屁股了啊!是啊,还特地跑到横须贺来。
我伸手发动引擎。
出了停车场后,并没有循着回家的路走,而是开往反方向的道路。
你要去哪?你就闭嘴,包在我身上就是了。
之前来过横须贺,凭着当初的印象开车。
只要走过一次我大概可以记八成左右,这也是我的自豪一点。
避开车多的国道,走小路向山区开去,民家越来越少,渐渐接近森林。
总算看到斜前方淡绿色灯光照射的建筑物,那里有停车场的标志,我把车速放慢下来。
你想要做什么!?声音有点尖锐。
叫你闭嘴。
这怎么叫我闭嘴?我可是没听说要到这种地方来的。
我不理树理,把车停在路旁,拉起手煞车,然后熄火.嗯,走吧。
去哪?这是很清楚的事啦,进去那栋美丽的建筑物里呀。
但是树理连安全带都没有要解开的意思,身体向前的姿势一动也不动,表情也很僵硬。
我则低声地笑了出来。
真是奇怪了,你到目前为止,一直在我住的地方与我单独相处那样你都不在意了,跟我进宾馆你会有所抗拒?但是这种……那是为了那种目的的地方,所以……嗯?树理无法回答,我又大声笑了一回。
你不要误解喔,有件重要的事要办呢,所以需要一个房间。
什么事?当然是我们玩游戏的一环。
单只是为了把录音消掉,你觉得我会这样大老远跑一趟?树理的脸色稍稍缓和下来,这也显示出她了解了,不过仍然有些惊讶的表情。
要是这样,为什么不把车停进停车场?这个是宾馆的停车场装有监视摄影机,会记录到车牌号码的。
考虑一下现在要做的事情,那就不能让我车子留下任何记录。
是喔。
她暧昧地点点头看着我说:你很清楚这里的事嘛!这前做过这家宾馆的咨询顾问。
两人并肩而行,边留意摄影机边走进宾馆。
我们拿到的房间,内装是单一色调素雅的设计。
一进到房间做的第一件是:打开窗户看看。
原以为只是进到山里头,却意外地看得到海,而且偶尔还听到汽笛声。
你打算要在这里做什么?你马上就会知道的。
你就先在这漂亮的沙发上坐下来等着吧。
但是树理并不坐在沙发上,反而坐在盖着床罩的床上,很有兴趣地看着室内的装潢。
不知道她是每次来这种地方,还是和以前去过的地方做比较,这一点我就无法判断了。
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使出自己的记事本,然后拿起房间里的笔,开始写一篇文章。
你在写什么?叫你等一下的。
她躺在在床上弹了一下,像是要确认一下床的钟乳石。
然后她拿起桌上的摇控器,打开电视,不断转换电视频道,转到成人录影带电视台,画面上刚好是裸体的年轻女人张开双腿,男演员好像正对着她恶作剧什么的。
当然这是有马赛克的,敏感的地方都看不到。
树理急急忙忙将电视关掉,看到她那个模样我只能忍住不笑。
真意外,还蛮纯真的嘛。
只是关掉鬼打架的节目罢了,你想看的话就开给你看啊。
不用了,谢谢。
我现在可是在做重要的事情。
哦!树理一下子翘膝一下子又放来。
男人真是变态,看那种东西有什么好高兴的?女人也有喜欢看这种东西的啊。
但没有像男人这种程度啊,尤其欧吉桑最白痴,已经没什么零用钱了,但是援交一出手就是几万元,只能说是头壳真是坏掉了。
被女孩子玩弄了还不知道吗?玩弄?还用了蛮难的字眼嘛。
我停下手来,抬起头说:你真的这么想?那些欧吉桑是白痴?被那些小女生利用?不是吗?听着吧,在这个世间的那些欧吉桑差不多都是浴血奋战竞争激烈的社会,一万元的价值可比谁都清楚。
会付那样的价钱,是因为他们认为有那样的价值。
所以啊,我说……所以你想说的是为了性而去付钱是件白痴做的事?才不是这样。
一般玩女子高中生,在很久以前可是要付上几十万元也不见得可以玩得到的。
而现在只要花几个几万元就可到手,那简直就是大减价大拍卖,不抢购的人才奇怪呢,那些欧吉桑应该是这么想的。
其实那些小女生才是白痴呢,原本值几十万或上百万的,用个尾数就卖了,她们大拍卖的不只是她们的身体连自己灵魂的价值都大崩盘了。
她们可不会连心都出卖的,她们说这只是卖身的生意而已。
那只是她们自己说给自己的听的而已啦,不这样讲的话,那些欧吉桑是不会敞开心的,不过这又怎样?这样说就可以让那些欧吉桑更有所行动吗?那些欧吉双杠一边抱着那些女孩一边这样想:其实这女孩子是死都讨厌跟我做的,但也没什么关系,我该付的都付了就好啦——也就是说,那些欧吉桑付了钱就有无视于她们内心的权利。
这样的话,为什么不能说是灵魂的大崩盘呢?不知道是像机关枪一样说得太快,还是她没听懂这些话的意义,树理低着头没说半句话,我叹了口气说:在这世界上有些东西是比钱有价值。
我认为都是:人心和时间。
钱是无法打动人心的,而且失去的时间也无法用钱买回来。
所以,要是能用这两个东西来成就些什么的话,我是会不惜成本的。
我从笔记本撕下一递给她。
聊天就了解到这里吧。
继续我们的作战,就像刚刚讲的,时间比金钱还要贵重呢。
这是什么?读了就知道啊。
树理看完纸上的内容,慢慢择头来,双颊有点僵地说:从这里打电话?要我打?是啊,因为对方希望先确认你没事,若是由你本人直接打电话的话,他们应该会很满意吧。
那为什么要特地跑到这里?这有两个理由:一个是考虑到有反侦测的情况,还有一个是那个汽笛声的话最好,警方会去分析那是什么声音。
要知道是汽笛的话,他们应该就会推测犯人隐匿的场所是靠近海边的,说不定从汽笛声还可以找出是横须贺军港呢。
意思是说要误导侦查喽?就是这个意思。
我拿起床边的电话按了几个号码,不一会儿手机响了,然后看一下手机的萤幕,再挂断宾馆的电话。
你在做什么?确认一下宾馆的电话号码是否会显示出来。
不地没关系,你就这样打就可以了。
我把电话强递给树理。
她双手交叉胸前并看着电话,润了一下嘴唇才说:接电话的不一定是我爸爸喔。
我想一定会是你爸爸不会错。
要是别人接,就马上说请葛城先生听。
若是这种状况的话,也只能等十秒钟,并且要告诉对方只要过了十秒你就会挂电话。
可是我想爸爸一定会问我许多问题的。
是吧。
但没有多余的时间多说什么,就告诉他说没时间回答问题,你只要照着纸上写的念就好了。
我知道了。
她慢慢地闭上眼睛说:打打看了。
然后睁开双眼。
我指了一下电话。
我看着树理吞了一口口水,然后深呼吸,才伸手拿起电话。
树理颤抖着手指按下电话号码,我的心跳也开始加速,不知道有没有没注意到的地方,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自我确认。
电话铃响声从树理的耳朵旁传出来,喘息了三声,接着电话似乎接通了。
有人出声,但无法判断是不是葛城胜俊的声音。
啊!爸?是我啦!知道吧,我是树理啦。
她边看着我写的纸条边说。
对方很激动滔滔不绝地说着,连我也听得到声音。
树理显得一脸困惑,吸了一口气说:对不起啦,没有时间慢慢说,你知道的。
我不是一个人……你这样问我也没办法回答呀。
反正你先听我说,没时间了啦。
我紧盯着时钟的针跑,已经过了十五秒了。
我没事的。
请放心。
拿到钱以后会放我回去的。
这些人在旁边……啊,对不起,时间到了。
我的手指就放在切断键上,心想再两秒钟就切断的那一瞬间,远处的汽笛声响起,之后我立刻切断电话。
完成了!我握拳挥了一下,站了起来。
关上窗户,回过头来看着树理说:幸运是站在我们这边的,汽笛声响的时间点刚刚好。
但是树理的样子有些奇怪,缩着背好像很冷的样子。
怎么啦?我在她旁边坐下,她的身体微微颤抖。
我正想头号她要不要紧的时候,她忽然紧抱着我。
终于做了,无法回头了!树理的脸颊靠在我的胸前轻声地说着。
你害怕了吗?树理无法回答,一直维持同样的姿势,连她身体身躯的颤抖都传到我手臂上了。
那是一定的。
我说:我们所做的不是一般的事,是普通人没有办法做的事,所以换得的成果也应该是不小的。
树理轻轻地点头,向上看着我,那眼睛微微泛着泪光。
一股没预期的感情从我内心一湧而上,说是冲动也可以。
我自己没注意到的一些东西,正确地说,应该是注意到了而努力去忽視的東西在我的心中摇摆着。
我抱着树理的双臂将她抱得更紧了,她似乎吓了一跳地看着我。
各式各样的思绪在我脑中交错,其中也有不少是我自己对自己问题的解释。
在这里抱这个女孩的话也不会有什么大影响吧,当然是会加深两个人的关系,让计划往好的方向进行。
我的脑子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但是我放松了的力量,她离开了我的怀抱。
我想做的不是这样的事情。
我现在所做的是我这一生最具挑战的游戏!总之先离开这里,我想应该不会被反侦测到,但是待久了也没有什么好处。
树理沉默地点点头。
回到车上,发动引擎,正要出发时,树理说:等一下!我踩下煞车。
我有个请求……是什么?我想去这附近的一个地方。
又有什么事吗?不是这样的。
是去一个我喜欢的地方。
以前,是我死去的母亲曾经带我去过的一个地方,可以让我心情平静……拜托啦。
树理对着我双手合十,我有点吃惊,我没想到这个小妮子会有这样的浪漫神经。
有点远吧?我想不会吧。
我只是想要早早离开这个地方。
那没问题。
但也不是说像鼻子眼睛那么近的地方,我是说有车的话不会很远的意思。
喔!我的脚离开煞车的踏板,慢慢地移动车子。
你知道路吧?嗯,大概吧。
我只能吐一口气了。
好吧,只好靠导航系统了。
知道了,那先回到原来的路上。
OK。
我踩下油门,将方向盘大大地转了个圈。
照着树理的指示,持续在国道上跑,然后沿着海岸道路出去,左边是海,右边是绵延不绝的小山丘,过了一会儿树理说往右转,萧悫方向盘,这里的坡度变得很陡峭。
会爬得很高喔,这边没错吗?没错。
树理用很有自信的语调说。
越往前走民家也越来越少,四周高起的遮蔽物也渐渐没了,简直就看到地平线一样。
好像爬完坡道了,平坦的路往前延伸。
在这附近停车吧。
她说完我接着踩煞车,四周一片漆黑。
前后都没有来车,不过仍将车靠路边停了下来。
喂,树理看着我说:这个,可以打开吗?她指了指车顶。
在这种地方打开?我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我按下收起顶篷的按钮。
顶篷无声地收到后面去,微凉的风吹上了脸颊,风中还夹着青草和泥土的味道。
嘿,好漂亮!树理看着上面用食指指着。
哇!我发出白痴一样的声音叫了出来。
是那么漂亮的夜空!无限宽广,在一望无垠的漆黑里,排列着无数的光源,这个配置简直完美无缺,光是这样一直看着,感觉好像要被吸过去似的。
虽然是句老套的话……才说到这,树理一语中的地说:随便你用什么形容词,就是千万不要说像星像仪一样!我就这么低头头苦笑了出来,真的不要用那样的形容比较好。
我对星象几乎一无所知。
对于这点倒是有点遗憾。
我也只是知道猎户星座而已。
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
她伸展双手,做了个深呼吸说:真的是好舒服喔!好像不在日本。
我重新审视了一下四周,山丘和山谷在黑暗中沉浮,在眼前延展开来的是一片不知名的作物的耕种地。
海在哪一边啊?其实我并没有特别想知道海在哪里,但还是说出口了。
这边这边,还有这边也是海呀!树理指了三个方向之后说:因为这里是三浦半岛的最前端啊。
我点点头。
开车来到这里的感觉正如她所说的一样。
那……有没有稍微平静些了?嗯,谢谢你!树理笑了一下才看着我,然后眼睛眨了两下说道:可以问问题吗?这次又是什么?刚刚……你不是要抱我的吗?我顿时停止呼吸,避开她的眼睛,我慢慢地说了出来:抱过来的是你吧!?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停了一会儿才说:不是那个意思,你是知道的吧?我没有回答。
右手放在方向盘上,动了一下手指头。
为什么不继续了呢?在那里待久了会有危险?还是说有时间的话就会做?她像耳语般地问我,我想都没想到的问题。
那我也问你,我再次把脸对着她,嘴角扬起微笑说:那你为什么抱了过来?跟里打电话之后感到害怕了,不过,我跟你就只是共犯关系而已吧!树理先是往下看了一半,然后又翻翻白眼对我说:因为我想要相信你。
在事情变成这样以后,我想我能依靠的人就只有你了。
好的眼神透露出真挚的眼光让我困惑了。
刚才在宾馆才压抑下来的坏念头,又在心里扩散开来。
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我说。
啊?她微张开双唇一副想要问的样子。
这也是她从未表现出来的幼稚纯真的表情。
恐怖份子和人质相处时间久了之后,两者之间会产生一种连带情感,因为双方都希望事情能尽快解决的这一点始终没变。
这种心理现象好像就是这样说的,007的电影里是这么说的。
我不是人质,你也不是恐怖份子啊。
这是一样的,在异常状态下被隔离,尽管是恶作剧,但希望人质和赎金的交换能顺利进行的这一点,和恐怖份子与人质是相同的。
树理摇摇头说:有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是什么?人质和恐怖份子间萌生的连带感情是没有必要的吧,也可说是不自然的。
但们的状况并不是这样子的呀。
我舔了一下嘴唇,然后轻轻地点头说:连带感确实是必要的。
是吧?所以会想要确认一下,我和你之间的连带感。
树理的眼睛攫住了我,让我的视线无法移开。
我开始觉得自己要踩住煞车是件麻烦的事,我接着想,踩煞车已经是件无意义的事了。
左手捧过她的脸,唇与唇相接。
在亲之前还确认了她是闭起眼睛的。
这也不过是个流程吧,但没有机会可说。
要是那样说了,又怕她的性致没了。
我贪恋着她的唇,结果就成了斯德哥尔摩症候群了。
打电话回家和爸爸说了话,是不是对她的心理造成冲击?这件事对她来说,再怎样都会有不安的感觉,所以是需要眼前这个男人的,若不这样的话,就无法一个人自处了吧。
那我自己又是怎么回事呢?我爱这个小女生吗?哪有可能?不会有这种白痴做的事!我对树理有所关心,也不是缘于这样的动机,会在一起完全是其它原因造成的。
因为对方是个年轻女性,自然会有性欲的情愫产生。
只是,我知道这样的要求会是个愚蠢的行为,这也是为什么到现在我都没有表现出这样的态度,而且打算直到最后都不表现出来。
只是自然而然地走到这种地步,说不欢迎也是假的。
我和她一样也想求得一种心安。
要完成像这样大的一场游戏,绝对的信任感是必要的,男女之间要确认这一点时,或许肉体关系是不可缺的也不一定,说重一点是种错觉也可以成立,是一时的忿怒,是爱情假像都无所谓了。
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本来就是这样的东西吧。
树理拿出保险套时,我颇为吃惊。
大概是刚刚从宾馆顺手带出来的,所以可以说是她有这样的预期吧。
或许她涌现了这样的想法:想要加深彼此的连带感,必须要有肉体的关系。
这对她来说或许是种标准做法也不一定。
在这个狭窄的车里,我们身体与身体相互结合,彼此刺激着对方的粘膜。
在我眼里看来,树理似乎很习惯于性爱,而且很懂得如何在其中得到欢愉。
做完后,树理说要丢垃圾然后下车,但并没有马上回到车上,我也穿上裤子打开车门。
她站在离车稍远的地方,我在背后叫她:你在干嘛?啊,没什么,只是看看风景。
我也朝向她看的地方,可以微微地看见海洋。
将视线拉回来时,有个东西映入眼廉,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啦?你看!在这种地方居然有地藏王石像!她回过头来,像是在确认一样:真的耶,都没注意到。
刚刚才说一点都不像是在日本而已。
是喔,树理的眼神柔和了许多,然后拉起我的手抱住她说:有点变冷了, 我们回去吧。
好。
我点点头,又吻了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