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一个人影飘下了台阶,挡在众人面前,是一个娇俏的小丫头,大概十岁的样子,梳着两个长长的麻花辫,每一个辫节上都嵌着水滴形的珍珠,淡粉色的衣服一层一层铺展开直到脚踝,泛着淡淡的光华,最引人注目是她背上巨大的半圆形像壳一样的东西,扇形的,青灰色,看上去很重,咦,这个翅膀也忒厚实了吧?!小女孩两只手张开,做出拦截的姿势,不过还没开口,脸却红了起来。
哎,灵儿冲到她面前,手指伸了出来,本想质问一下对方,却发现她没自己高,算了,我不跟小孩子计较,乖,回家去!小女孩被灵儿指着,吓得稍稍向后退了一步,但仍然小声对莫莫说道:天人姐姐想买珍珠么,贝贝的珍珠很好的……你卖珍珠?莫莫指指她辫子上镶嵌的珍珠,这个吗,水滴形的有人要吗,我听说珍珠都是圆的值钱啊?!你要圆的珍珠,贝贝有的,有的,小女孩听她这么说,急忙转身掏翅膀与衣服相连的地方,双手捧出大大小小的圆珍珠,有的足有鸡蛋那么大小,你看,你看,这个行么,要是不行,贝贝还有……等一下,谁说我们要珍珠了,姐姐只是问问,灵儿很不高兴,转身扯了扯莫莫的袖子,这些珍珠我们家也有,姐姐你要是想要,灵儿送你!小女孩看着她们俩,眼泪都快掉出来了:贝贝还有许多许多珍珠。
天人姐姐再挑一下好么?灵儿气势汹汹的转过头:哭什么哭,你一只还没化形好的小鸟,跑来卖什么珍珠。
外面多危险,还不快回家去!哇。
贝贝不是小鸟,贝贝是海蚌,呜呜,贝贝不能回家,哇……小女孩被灵儿吓的哭了出来。
怪不得后面拖着那么一对重重的翅膀。
原来是蚌壳,莫莫恍然大悟,海蚌卖珍珠,天经又地义:好了,灵儿,不要说了,你看你都把人家小姑娘弄哭了,人家是海蚌,卖珍珠也没什么---灵儿委屈地辩解道:可是。
她还这么小,要是家里找不到该多着急!白娘子一直注视着灵儿的一举一动,听她这么说。
眉头皱了一下,女儿的记忆退化地越来越严重。
现在连一些常识性的事情都记不住了:灵儿。
人家地情况你并不清楚,不要乱说话。
还是知道了,娘,灵儿什么都不说了!灵儿见白娘子的脸色不好,连忙认错。
白娘子话被打断,也没有了再说的兴致,叹了一口气。
莫莫望着她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与那泽对视了一眼,那泽摇摇头,示意她先处理海蚌的事情。
你叫贝贝是吧?莫莫转过头,朝贝贝轻声道,不怕,别哭了哦!小女孩哭的更凶了:呜呜,姐姐,贝贝想回家,哇……迷路了吗?哇,姐姐买贝贝地珍珠吧,贝贝要回家……还是要她卖珍珠,莫莫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好了,贝贝,你如果不哭,然后回答姐姐几个问题,姐姐就考虑买你的珍珠----真的?!贝贝雨过天晴。
嗯,当然,反正是考虑嘛,莫莫很诚恳的点点头,姐姐问你,你为什么卖了珍珠才能回家呢?贝贝不是要卖珍珠,贝贝是要卖给天人姐姐珍珠才能回家……这有什么区别么?莫莫满头黑线。
自然是不一样的,白娘子在她旁边解释道,昆仑界没有货币,买卖的意思就是以物换物,她一定要卖给你,就是说,你身上有她想换的东西。
换什么?贝贝伸出手,指了指莫莫的额头,希翼地望着她:贝贝想要天人姐姐额头上的彼岸花。
要这个干什么,莫莫惊讶的说道,难道你要这个贴在额头上?不,不是,贝贝地妈妈病了,小丫头说着,眼圈又红了,被一个古怪的海螺大坏蛋戳到了,然后妈妈地腿上一直流血,一直流血,把家里都染红了,呜呜……把家里染红?莫莫琢磨了一下,你是说,住在水里,然后血混合了水吗?为什么不让你妈妈到岸上来呢,这样地话,伤口才容易结疤啊!妈妈灵力消耗很大,上岸的话,没有水,受不了,哇……那你要彼岸花有什么用?人家说用彼岸花贴在妈妈受伤地地方,伤口就不会流血了。
贝贝闪着水汪汪的眼睛望着莫莫。
让伤口不流血,是因为它灵气黏和好的缘故吗?莫莫转过头问白娘子。
是的,而且彼岸花属阳,昆仑界的海属阴,它能自动避阴水,对水族伤口愈合确实有效果,不过,彼岸花只有天人会栽种,能用灵力供养,所以他们只能找天人换。
可是我不是幻化过了吗?莫莫摸着光华的额头,奇怪,为什么每个人都能看见?味道,你的幻化没有掩盖掉它的香味。
白娘子素袖一挥,莫莫果然闻到一阵淡香。
原来是这样,这个锁翠姐,真是,做事半吊子,这叫什么幻化嘛!锁翠姐,莫莫转了一圈,才发现锁翠人不见了,咦,奇怪,她该不会是迷路了吧?!回禀主人,不用担心,锁翠先行瞬移去客栈定房间了!赤豹神出鬼没。
啊,怎么走也不打一声招呼!莫莫不满道。
她打招呼,也得您能听见才行啊!赤豹低头苦笑,没有做声,不过想到就到客栈,登时心里轻松不少,到了那里,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贝贝见莫莫一直没搭她的话,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遍:天人姐姐,你买贝贝的珍珠,好不好?莫莫为难的抓抓头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棵彼岸花可是绑着全血族的未来,怎么能随意换了呢?贝贝,这个,彼岸花在昆仑界不是很稀奇的花,你问其他的天人姐姐换,好不好?可是贝贝的妈妈伤势很重,呜呜……小丫头又急着掉眼泪了。
这贝贝果然是从水里出来的,说哭就哭,怪了,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朝她哭啊!莫莫被弄的心烦意乱,她知道救人如救火,可是两边都是人命,到底应该怎么办啊?!番外 白娘子与许仙的故事应很多亲的要求,写了白娘子和许仙的故事,其实他们断桥相会每个人都知道的,不过还是有很多亲觉得,那么贤良淑德、温柔美丽的白娘子看上许仙是一件挺奇怪的故事,比这个神话故事本身,更神话。
所以阿九写了一个想象版本,很有古代校园风,以博众乐。
大家也可以留言说说自己的版本,一定都很有爱^^。
小小的四合院,到处是玩耍的小孩子。
小狗子,你,你别跑,蛐蛐还我!一个胖胖的小男孩气急败坏的跺着脚。
挥着对襟小夹袄,小狗子得意的站在草垛上:嗳,小胖墩,慢吞吞,我吃肉来你喝粥……哈哈哈,其他的小男孩跳着起哄,哦,哦,小胖墩,小肥猪……不准乱说,我不是猪,我只是姓朱!哇哈哈,他承认了,哈哈哈……七八个小女娃站在屋檐下,指指点点,也抿着嘴直乐。
一个全身白衣的女子站在院子门前,清冷的面孔没有什么表情,她手里倒拿着一本《三字经》,这是刚才在书院外拿一片金叶子跟人换的,听说人类识字都要先学这个。
咦,快看门外!她的到来立刻引来孩子们的注意,这么漂亮的人。
在他们这座小镇上,还从来没有看到过。
姐姐,你是新来地夫子。
对不对?一个穿着绿格衫的小丫头跑到她面前。
青青,你说什么呀。
我娘说,先生都是男的,她不是啦!旁边一个小女孩连忙把说话地小丫头往院子里拽。
白衣女子低下头,把书递到青青的面前,语气略显生硬:这里是不是可以读书识字地地方?啊。
是!请问这位姑娘有何赐教,是要跟在下对对子呢,还是赛书法?!一个青年男子突然从她身后冒了出来,啊,请允许在下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许仙,呃,这个书院的教书夫子。
夫子,夫子来了!拽着青青的小女娃。
吓得撒丫子往院子里跑,其他小孩听她这么一喊,都愣了一下。
然后乱哄哄的往教室跑去。
只有青青伸出手指,奶声奶气的指责他:夫子。
你迟到!小女娃地控诉。
让自称许仙的青年非常不好意思:那个,那个。
路上太滑,我不小心摔了一跤,袍子脏了,所以回去换了一件,虽然说大丈夫不拘小节,不过第一天嘛,呵呵!青青显然对他的这番说辞没什么好感,小小的身子歪歪靠着白衣女子,把脸撇过去。
许仙打量了一下她们两人,总觉得大小两个眉目间有那么一点像:这位姑娘,啊,不是,这位夫人,恕在下鲁莽,原来您是来送孩子读书,呵呵!夫子你说什么呀?青青伸出小拳头。
我是来读书的,白衣女子淡淡的说道,我不识字。
啊?!这么飘逸出尘,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竟然不识字,有点出乎许仙的意料,那敢问姑娘这是?我想在这里读书,白衣女子手一转,指尖便多一片拇指大小的金叶子,这个当学费够么?姐姐,你给错了,应该是给这个当学费,青青踮起脚尖,塞给许仙一个半两地小银元宝,好了,姐姐,我们一起进去,你以后做我旁边,我照顾你,他们不敢欺负你的。
白衣女子没有拒绝她的安排,她一眼就看出了眼前这个小丫头是条青蛇,同为蛇妖,谅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害了自己,而且,看起来小丫头挺有灵性,虽然只是人间普通的蛇类,看元神也不过五六百岁地样子,竟然能化形为人,比昆仑界来地还要快,真是有意思。
白衣女子想着,人已经进了屋,那些小孩好奇的目光,她并不在意,甚至是谁来教,她也无所谓,只要能让识字就行,她这次从昆仑界到人间,只是想弄懂她在市集上换到地东西,听说是一本看了能够让人去仙界的典籍,她很想去仙界看看,就换了过来,里面那些圈圈叉叉的图,人家告诉她是字,要弄懂,只能到人间来学,她翻开手里攥着的叫《三字经》的书,心里在思量,不知道学完这本,还要学几本,她才能去看懂典籍。
抬起头,那个身穿长褂的年轻男子已经站到了前面:……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先生了,好了,我想问一下,你们会写自己的名字么?会!小朋友们齐齐回答,声势强大。
那会写父母的名字么?不会----是啊,爹的名字好难写……那爹、娘、爷爷、奶奶这些会写么?孩子们还是摇头,这回没说难写,因为他们根本没见过这些字。
许仙卷卷长袖:那他们对你们好么?好!好,既然这样,我们今天就先学这四个字,学会了,回去记得告诉他们,知道么?可是,夫子,我们《三字经》还没念完呢!这个不急,总会教的。
白衣女子看看手中的书,眉头皱了一下,总会教是什么时候,她需要换个地方学么?嘻嘻。
这个新来的先生果然好,不枉我千方百计把那个糟老头作弄走。
青青显出与年龄截然不符的狡黠。
白衣女子看了她一眼。
姐姐道行挺深,不过看样子对人间并不熟。
是第一次出洞府吧?青青眨着大眼睛。
算是吧!姐姐是要修仙?只是打算去仙界看看。
哇,只是打算去看看。
哇,姐姐,我好崇拜你,这种话要是被上面地那些神仙听见,不知道会不会气死。
哈哈,其实我也不屑那里,人间多好玩!青青蹭过来,攀着她的手臂,我修成人,变成姐姐这样的大美人,就心满意足了,嘻嘻!白衣女子心中隐隐一动,原来她是修人修仙。
怪不得这么活泼,完全脱离蛇类冷淡地性格,如果。
如果她的兄弟姐妹也能这么热络,那个家里。
会不会热闹很多。
会不会,母亲死了就不会散。
想起树林里地冬日一个人的洞穴,冬眠是如此的冷,只有飘零的落叶,跟眼前一样……这位姑娘,这位姑娘?许仙拿着宣纸在她面前晃来晃去,让她回了神,原来是纸,而不是什么叶子。
什么事?来,这是你们的宣纸,拿起毛笔,对着前面地字,好好写,知道没?许仙把纸摊在桌上,咦,你的笔呢?笔是什么?白衣女子望望四周,发现大家果然拿着一根树枝一样的东西,在纸上涂涂画画,那种东西我没用过,我只是来识字的。
怎么能这么说呢,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想读书识字,还是写来的快,算了,你等一下,许仙转身走到前面,拿起自己的笔又折身返回,来,拿着,你先用我的吧!白衣女子五指张开,伸手去抓,许仙立刻意识到她根本没用过笔,只得手缩回来握好笔的姿势:看,是这么抓的。
白衣女子果然很聪慧,再接过毛笔,姿势已经握地一模一样:然后呢?照着前面我挂着的字帖写,第一个字是爹字。
白衣女子抬头看了一下,那个字她确定典籍里并没有,不过还是耐着性子点点头,啪的一声,毛笔硬生生戳到纸上,黑乎乎地一团。
这位姑娘,不用这么用力,许仙苦笑,应该轻轻的写,笔尖触到纸,然后慢慢划。
姐姐没有写过字,先生你为什么不握着她地手教?青青天真地问。
不可不可,男女授受不亲。
许仙吓得慌忙摇头。
可是以前夫子也是握着我的手写地啊!青青拉起自己的小裙袄,我也是女的。
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可不能这样----那要怎样?再也不能让男的碰么?这个,倒也不是----许仙不知该如何回答,总觉得跟这么小的女娃说这个话题,有些奇怪,正想蒙混过去,却发现自己的袖子被白衣女子扯住了。
怎么才能碰?她的声音清清冷冷,却带着蛊惑。
许仙不自觉的回道:成婚之后,自家良人。
白衣女子想了想,从袖子里掏出一本泛黄的书,递给他:这个书上的字,你都认识么?许仙有些疑惑的接过书卷,翻了翻,原来是一本《道德经》,不禁笑道:乃是老子所写,虽然如今重儒学,但是诸子百家却是在下最为喜爱的,这本《道德经》在下虽谈不上烂熟于心,却也颇有心得。
你能读懂?白衣女子问得很慎重,当真?姐姐,他不仅能读懂,而且很会教人怎么读懂哦,青青从凳子上爬到桌上,努力让白衣女子注意到自己的存在,我有姐妹说,听他讲一次课,胜读那个好多年的书呢!哈,过奖过奖,小生不敢当,不敢当。
许仙摆摆手,却掩饰不住笑意。
他到底是得意,还是谦虚呢?人类是不是都是这么矛盾呢?白衣女子第一次去猜别人的心思,继而恍惚的摇摇头,也许只是他笑得太温暖了,呵,冬天里还是应该待在蛇穴不出来才对是真的呢,夫子,你天天教我读书,好不好?青青的眼神充满的希望。
好啊!我不会写得字,要教我写---行啊!等我长大了,还要教我哦!嗯嗯!要手把手的教哦!嗯,什么?!许仙终于反应过来眼前的小女娃打得什么主意,吓了一跳。
夫子,既然你要碰我,就娶我吧!许仙哭笑不得:你才多大,不懂事,好好写字去!白衣女子望着他们,一言不发。
许仙有些尴尬,低头看看白衣女子手中的笔,一时也没什么主意,只得红着脸说道:看姑娘也不像家中贫寒之人,不如寻个女夫子在家中习字,这个在下,实在,实在,呃----只见白衣女子手掌摊开,把毛笔递到他面前,许仙愣了一下,以为她准备把笔还给他,然后离开,心中突然有种说不清的失落,手却不由自主探出去抓她掌心的笔,可是,当他指尖触到笔的同时,那个葱白如玉的手却飞快的合拢,握住了他的手。
啊,你?!授受有亲,为我良人,白衣女子嘴角轻扬,如冬梅清冽,记得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