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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理论

2025-03-30 06:16:06

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我恳求道。

爱德华在安静的街道上越开越快。

他似乎根本就没在注意路况。

他叹了口气。

就一个。

他同意了。

他的双唇又抿紧成一条谨慎的线条。

嗯……你说你知道我没进书店,而且我往南走了。

我只是想弄明白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看向别处,思索着。

我认为我们都不应该逃避的。

我喃喃地抱怨道。

他几乎微笑起来。

好吧,那么,我一路跟随着你的气息。

他看着路面,让我有时间恢复脸上的镇定。

对此我根本想不出任何令人满意的回答,但我小心地把它归档,以供日后研究。

我试着重新集中注意力。

既然他终于开始解释了,我可不准备让他就此打住。

还有,你还没回答我最开始问的一个问题……我在拖延时间。

他不赞同地看着我:哪一个?这是怎么起作用的——读心术?你能读任何地方,任何人的心吗?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家里别的成员能……?我觉得自己很愚蠢,居然为了掩饰自己而要求他澄清一切。

这可不止一个问题。

他指出。

我只是十指交缠,然后注视着他,等待着。

不,只有我是这样。

而且我也不是可以听到任何地方任何人的心。

我得靠得相当近。

越熟悉某人的……‘声音’,我就能从越远的地方听到他们。

但始终,不能超过几英里的距离。

他停下来想了想。

就好比在一个巨大的挤满人的礼堂里,同一时刻每个人都在说话。

那只是一阵嗡嗡声——一阵嗡嗡的背景声。

直到我把注意里集中在某个声音上,他们所想的才会清晰起来。

大多数时候我都会把它们拒之耳外——实在是太烦人了。

而且这样会能让我显得更正常些——他说这话时皱了皱眉——我就不会出人意料地回答某人心中未出口的疑问。

为什么你认为你听不到我的‘心声’呢?我好奇地问道。

他看着我,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我不知道。

他喃喃低语道。

我唯一的猜想是也许你的脑子运作的方式和所有别的人都不一样。

就像是你的思想在AM频道,而我只能收到FM。

他向我咧嘴一笑,忽然打趣道。

我的脑子不正常?我是个怪胎?这些话比预期的更让我困扰——也许是因为他的推测正中要害。

我时常怀疑着这一点,而当它被证实时让我感到局促不安。

我能听到脑子里的声音,而你却在担心你是怪胎。

他大笑着。

别担心,那只是个理论……他的脸绷紧了。

现在让我们回到你的理论上吧。

我叹了口气。

从何说起?我们现在都不应该逃避,对吧?他温柔地提醒我。

我头一次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搜肠刮肚地想要找出合适的言语来表达。

我无意中注意到了速度计。

我的天啊!我喊出声来。

减速!怎么了?他吓了一跳,但车速并没有放慢。

你开到了每小时一百英里!我依然在大喊。

我惊慌失措地看了一眼窗外,但外面太黑了,我什么也看不见。

路面上只有被前灯微蓝的光线照到的长长的一片能看得清。

路两旁的森林就像两堵黑色的墙——如果我们用这个速度冲出路面,它们会坚固得像铜墙铁壁一样。

放轻松,贝拉。

他转了转眼睛,还是没有减速。

你想杀了我们吗?我诘问道。

我们不会撞车的。

我试着调整自己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这么匆忙呢?我一向开这么快。

他转过头来,向我弯弯一笑。

你给我看着路面!我从没出过事故,贝拉——我甚至没有吃过罚单。

他咧嘴一笑,拍了拍他的额头。

内置雷达探测器。

很有趣。

我怒气冲冲地说着。

查理是个cop,还记得吧?我是被教育着要遵纪守法长大的。

另外,即使你把我们变成了树干上的沃尔沃夹心饼,你也许还是可以全身而退。

也许。

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勉强的笑声,赞同道。

但你不能。

他叹息道。

我宽慰地看到指针渐渐回落到八十英里处。

高兴了?差不多。

我不喜欢开慢车。

他抱怨着。

这叫慢?就我的驾驶而言,相当中肯。

他忽然改变了话题。

我还等着听你的最新理论呢。

我咬住唇。

他低头看着我,蜜糖似的眼神出奇地温柔。

我不会笑的。

他保证道。

我更怕你会生我的气。

有那么糟吗?没错,相当严重。

他等待着。

我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样我就看不见他的表情了。

接着说。

他的声音很平静。

我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坦白道。

为什么不从头说起呢……你说你不是自己想出来的。

不是。

你是从哪儿开始的——一本书?一部电影?他试探着说。

不——是周六,在海滩上。

我冒险瞄了一眼他的脸。

他看上去很困惑。

我碰巧遇到了一位世交好友——雅克布.布莱克。

我继续说道。

我还是个婴儿的时候,他爸爸和查理就已经是老朋友了。

他依然一脸困惑。

他爸爸是奎鲁特人的长老之一。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他困惑的神情立刻凝在了脸上。

我们一起散步——我去掉了故事里关于我的阴谋的那部分——他告诉了我一些古老的传说——只是想要吓唬我,我想。

他告诉了我一个……我踌躇起来。

继续。

他说。

关于吸血鬼的传说。

我意识到自己在低语着。

现在我再也不敢看他的脸了。

但我看见他抓着方向盘的指关节痉挛着绷紧了。

然后你立刻就想到了我?依然很平静。

不。

他……提到了你的家族。

他沉默了,只是注视着路面。

我忽然担心起来,担心着想要保护雅克布。

他只是觉得那是一个愚蠢的迷信。

我飞快地说道。

他没希望我把其中的任何内容当真。

这似乎还不太够。

我不得不承认道:都是我的错,是我逼他告诉我的。

为什么?劳伦说了一些关于你的话——她想要激怒我。

然后部落里的一个年长的男孩说你的家族不会来保留区,只是听起来他像是在暗示着别的意思。

所以我把雅克布单独约了出来,哄骗他说了出来。

我垂下头,承认道。

他大笑起来,把我吓了一跳。

我抬起头瞪着他。

他大笑着,眼神却显得很狂暴,他直视着前方。

怎么哄骗他的?他问道。

我试图向他调情——但效果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我回想着,语气里带了点怀疑的色彩。

我真想亲眼目睹那个情景。

他阴郁地轻笑着。

你还指责我把别人迷得神魂颠倒呢——可怜的雅克布.布莱克。

我红着脸,转头看着自己这侧窗外的夜空。

然后你做了什么?一分钟以后,他问道。

我在网上搜索了一下。

那证实了你的猜想吗?他的声音听起来仅仅是感兴趣。

但他的手紧紧地钳握住了方向盘。

不。

没有相符的内容。

大多数内容都有点愚蠢。

然后……我停了下来。

什么?我决定了,这无关紧要。

我低语道。

这无关紧要?他的语气让我抬起头来——我最终打破了他小心翼翼地维持着的假面具。

他的脸上写满了怀疑,还带着一丝让我害怕的愤怒。

是的。

我柔声说道。

不管你是什么,这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

生硬和嘲弄的色彩渗进了他的声音。

即使我是个怪物你也不在乎?即使我不是人类!我不在乎。

他沉默了,又一次直视着前方。

他的神情阴暗而冷漠。

你生气了。

我叹息道。

我本来应该什么也不说的。

不。

他说道,但他的声音和他的表情一样生硬。

我很想知道你在想什么——即使你的想法愚蠢透顶。

所以我又错了?我挑衅道。

我不是在说这个。

‘这无关紧要’!他引述着我的话,咬紧了牙关。

我是对的?我喘息着说。

这要紧吗?我深吸了一口气。

不怎么要紧。

我顿了顿。

但我很好奇。

只是,我的声音维持着平静。

他忽然顺从起来:你好奇什么?你几岁了?十七岁。

他迅速答道。

你满十七岁多久了?当他注视着路面的时候,他的嘴唇扭曲起来。

有一阵子了。

他最终承认道。

很好。

我笑了起来,对他依然对我坦诚这一点很高兴。

他低下头,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我,就像他之前所做的那样,那时他正担心着我会不会震惊得休克过去。

因为受到这样的鼓励,我笑得更开怀了,而他皱起了眉头。

不许笑——可你是怎么能够在白天出来的呢?他总算笑了。

鬼扯。

被阳光灼烧?鬼扯。

睡在棺材里?鬼扯。

他迟疑了片刻,他的声音带上了某种奇特的语气。

我不用睡觉。

我用了一分钟才消化了这句话。

完全不用?从来不用。

他说道,他的声音几不可闻。

他转过头来,用一种渴望的神情看着我。

那双金色的眸子抓住了我的眼睛,我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我凝视着他,直到他看向别处为止。

你还没问我那个最重要的问题。

现在他的声音又生硬起来了,当他再次看向我时,他的眼睛冷冰冰的。

我眨了眨眼,依然迷茫着。

哪一个?你不关心我的日常饮食吗?他挖苦地问道。

哦。

我喃喃地说着。

那个。

是的,那个。

他的声音很阴冷。

你不想知道我是否饮血吗?我畏缩着。

嗯,雅克布有说过一些这方面的内容。

雅克布怎么说的?他冷漠地问道。

他说你不……猎食人类。

他说你的家族应该不会有危险性,因为你们只猎食动物。

他说我们不危险?他的声音里有着深深的怀疑。

不太确切。

他是说你们应该没有不危险。

但奎鲁特人依然不想让你们踏入他们的土地,只是以防万一。

他看着前方,但我说不准他是是不是在看路面。

那他说得对吗?关于不猎食人类这一点?我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地保持正常。

奎鲁特人的记性不错。

他低声说道。

我把它视为确认。

不过,别因为这个沾沾自喜。

他警告我。

就和我们保持距离这一点来说,他们是正确的。

我们依然很危险。

我不明白。

我们是在尝试,他慢条斯理地解释着。

我们通常很善于自我控制。

但有时我们会犯错误。

我,比方说,让自己和你独处。

这是个错误?我听出了自己声音里的悲哀,但我不知道他是否也能听出来。

一个非常危险的错误。

他低声说着。

然后,我们都沉默了。

我看见前灯的光线在路面拐弯的地方扭曲着。

它们移动得这样快,看上去一点也不真实,像是某个电视游戏。

我意识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就像车下漆黑的路面一样,我心头涌起一股可怕的恐惧感,生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像这样和他在一起了——彼此开诚布公,我们之间的墙消失了,但仅此一次。

他的话暗示着一切都结束了,一想到这个念头,我就畏缩起来。

我不能再浪费我和他在一起的任何一分钟了。

告诉我更多的事。

我不顾一切地问道,根本不在乎他说什么,只想再一次听到他的声音。

他飞快地看着我,为我语气的转变而震惊着:你想要知道更多什么的?告诉我你为什么猎食动物而非人类。

我建议道,声音里依然带着绝望的气息。

我意识到自己的眼睛已经潮湿了,我反抗着那阵试图压制我的悲痛。

我不想成为一个怪物。

他的声音很低。

但动物并不能让你满足?他顿了顿:当然,我不能肯定。

但我可以把它比作靠豆-腐和豆-奶过活。

我们称自己为素-食-者,这是我们私底下的小玩笑。

这并不能完全满足饥饿——或者说,口渴。

但是不多时候,它能使我们抵住诱惑。

他的语气开始有所保留。

有些时候,这会比别的时候更困难些。

现在这对你来说很困难吗?我问道。

他叹息着。

是的。

但你现在不饿。

我肯定地说——是陈述,而非询问。

为什么你会这样想呢?你的眼睛。

我告诉过你我有一个理论。

我注意到人们——尤其是男人——饥饿的时候会更暴躁些。

他轻笑着:你是个观-察-家,不是吗?我没有回答。

我只是听着他的笑声,把它铭刻在记忆里。

你上周末去狩猎了吗,和艾美特一起?当我们再次安静下来的时候,我问道。

是的。

他停顿了一秒,似乎在决定某件事该不该说。

我不想离开,但这很有必要。

当我不那么渴的时候,待在你周围会更容易些。

为什么你不想离开呢?这让我……不安……因为不在你身边。

他的眼睛很温柔,但有些紧张,它们几乎要让我的骨头都酥了。

(。

)上周三我要你千万别掉进海里,或者别被绊倒,那不是在开玩笑。

整个周末我都心浮气躁,担心着你。

而在今晚发生的事以后,我很惊讶,你居然能毫发无损地平安度过整个周末。

他摇了摇头,似乎想起了什么。

好吧,并不是完全毫发无损。

什么?你的手。

他提醒我。

我低下头看自己的掌心,看见了手腕上那些快愈合了的擦伤。

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我摔倒了。

我叹了口气。

这正是我想到的。

他的嘴角弯了起来。

我料想着,就你来说,情况本来可能会更糟——而这正是在我离开的整个时间里一直折磨着我的痛苦的根源。

这真是非常漫长的。

艾美特几乎被我烦死了。

他惨兮兮地向我笑着。

三天?你不是昨天才回来吗?不,我们星期天就回来了。

那为什么你们都不回学校呢?我很沮丧,一想到因为他不在我所经受的那么多的失望的折磨,我就愤愤不平。

嗯,你问过我阳光会不会伤害我,当然不会。

但我不能走到太阳底下——至少,不能在任何会被别人看见的场合。

为什么?我会找个时间向你展示的。

他保证道。

我思考了片刻。

你应该打电话给我的。

我下定决心说道。

他很困惑。

但我知道你很安全。

可我不知道你在哪里。

我——我迟疑着,垂下了眼帘。

什么?他天鹅绒般的声音催促着。

我不喜欢这样。

见不到你。

这也让我很不安。

这样大声地说出来让我羞红了脸。

他很安静。

我惴惴不安地向他瞥了一眼,看见了他痛苦的神情。

啊,他低声呻吟道。

这是错误的。

我不能理解他的反应。

我说了什么?你还看不出来吗,贝拉?这完全是两码事:对我来说,是我让自己如此悲惨的;可对你而言,你不应该被牵涉得这么深的。

他移开了写满痛苦的目光,看着路面,他说得太快,我根本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我不想听到你有这种感觉。

他的声音很低,却很急迫。

他的话刺痛了我。

这是错误的。

这不安全。

我很危险,贝拉——求你了,领会这一点。

不。

我非常艰难地努力不让自己看起来像个闹别扭的孩子。

我是认真的。

他咆哮着。

我也是。

我告诉过你,你是什么根本无关紧要。

太迟了。

他的声音忽然响起来,低沉而刺耳。

永远不要这样说。

我咬住唇,庆幸他不会知道这有多伤人。

我看着车外的路面。

现在我们一定快到了。

他开得太快了。

你在想什么?他问道,声音依然很阴冷。

我只是摇摇头,不确定自己能否说得出口。

我能感觉到他正凝视着我的脸,但我只是看着前方。

你在哭吗?他听起来吓坏了。

可我并没有感觉到眼里的液体盈出眼眶。

我飞快地用手擦了一下脸颊,确实,叛徒眼泪正在那里,它们出卖了我。

没有。

我说道,但我的声音嘶哑着。

我看见他迟疑着把右手伸向我,但他停住了,然后慢慢地把手放回了方向盘上。

我很抱歉。

他的声音被懊悔灼烧着。

我知道,他不只是在为刺痛了我的那些话道歉。

黑暗在沉默中从我们中间飞掠而过。

和我说说话。

又过了一分钟,他要求道。

我能听出来,他竭力让自己的语气更轻柔些。

说什么?今天晚上,在我转过拐角以前,你在想什么?我不明白你的表情——你看上去并不那么害怕,看起来就像是在聚精会神地想着某件事。

我在努力回想着要怎样挫败攻击我的人——你知道,防身术。

我本来打算猛击他的鼻子,把它打进他的脑袋里的。

我想起了那个黑发男人,不由得一阵厌恶。

你打算反抗他们?这让他不安起来。

你没想过逃跑吗?我跑步的时候老是摔倒。

我坦白道。

那为什么不大声求救呢?我正要那样做。

他摇了摇头。

你是对的——我确实是在和命运抗争,努力让你活下来。

我叹了口气。

我们开始减速了,穿过了福克斯的边界。

总共才花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

我明天能见到你吗?我请求道。

能——我也有一篇论文到期要交。

他微笑着。

午餐的时候我会给你留个座位的。

这太愚蠢了。

在我们经历了今晚的每一件事以后,这个小小的承诺居然能让我如此忐忑不安,让我说不出话来。

我们开到了查理的房子前。

灯亮着,我的卡车还在老地方,一切完全正常。

就好像从梦里醒来一样。

他把车停下来,但我没动。

你保证明天在那里?我保证。

我思索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

我把夹克脱下来,吸了最后一口香气。

你可以留着它——你明天可没有夹克可穿。

他提醒我。

我把它递还给他。

我可不想被迫向查理解释。

哦,好吧。

他咧嘴一笑。

我迟疑着,把手放到门柄上,努力拖延着动作。

贝拉?他用一种不同寻常的语气问道——严肃,但犹豫。

嗯?我太过热切地回过头去看着他。

你能向我保证一件事吗?好的。

我刚说完,立刻为自己这个太过绝对的同意后悔了。

假设他要我远离他呢?我没法信守那样的承诺。

别再独自一人走到森林里去。

我完全摸不着头脑,困惑地看着他:为什么?他皱起眉,当他的目光越过我看向窗外时,眼神紧绷着。

在那里我不总是最危险的生物。

让我们离它远远的。

(呃,现在才发现Edward已经暗示过真的有狼人存在了。

或者说那时候他已经知道山姆变形了。

)他声音里的阴郁让我微微颤抖着,但我还是很宽慰。

至少,这是个容易遵守的承诺。

如你所愿。

我们明天见。

他叹了口气。

我知道他想让我现在离开。

那么,明天见。

我不情愿地打开门。

贝拉。

我回过头来,他向我侧过身子来,他苍白绝伦的面孔离我只有几英寸远。

我的心跳停拍了。

祝你睡得好。

他说着。

他的呼吸轻拂着我的脸,让我一阵晕眩。

和沾染在他的夹克上的味道一样,一阵甜腻的香气,却更为浓郁。

我眨了眨眼,完全陷入了恍惚中。

他已经退回去了。

我一直没法挪动步子,直到我的大脑恢复运作为止。

我不得不撑着门框,才笨拙地走下了车。

我想我听到了他的轻笑声,但这声音太小了,我不能肯定。

他一直等在那里,直到我走到前门那里,被它绊了一下。

然后,我听到了他的引擎安静地加速的声音。

我转过身去,看见那辆银色的车消失在转角处。

我这才意识,现在很冷。

我机械地掏出钥匙,打开门,走进屋里。

查理从起居室那边喊道:贝拉?是的,爸爸,是我。

我走进去见他。

他正在看篮球赛。

你回来得很早。

是吗?我很惊讶。

还不到八点呢,他告诉我。

你们几个女孩子玩得开心吗?是的——太开心了。

我的脑子高速运转着,试图回想起我原本计划的女孩之夜的所有内容。

她们俩都找到了裙子。

你还好吧?我只是有点累,我走了很多路。

好吧,也许你应该上去躺着。

他听起来有些担心。

我想知道我的脸看起来怎么样。

我想先给杰西卡打个电话。

你刚才不是还跟她在一起吗?他惊讶地问道。

是的——但我把我的夹克落在她车里了。

我想让她明天带给我。

好吧,但先让她有机会回到家。

好的。

我同意了。

我走进厨房,精疲力竭地坐进一张椅子里。

现在我真的觉得头晕目眩起来。

我想知道是不是直到现在我才开始震惊得要休克过去。

振作起来,我告诉自己。

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把我吓了一跳。

我把听筒从座机上拉下来。

你好?我屏住呼吸,问道。

贝拉?嘿,杰西,我正要打电话给你。

你到家了?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宽慰……也很惊讶。

是的。

我把夹克落在你车上了——你明天能带给我吗?当然,但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她要求道。

(居然都不是疑问句。

)呃,明天吧——三角函数课上,好吗?她立刻领会过来。

哦,你爸在那里?是的,没错。

好的,我明天拿给你,那么,再见!我能听出她声音里的急不可耐。

再见,杰西。

我慢慢地走上楼,一种沉重的麻木感笼罩着我的头脑。

我把睡觉前的准备工作流程过了一遍,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在做什么。

直到我淋浴的时候——水太烫了,灼痛了我的肌肤——我才意识到自己快冻僵了。

我剧烈地颤抖了好几分钟,直到喷洒下来的水雾最终让我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

而后我站在喷头下,累得根本不想动,直到热水快要用完为止。

我跌跌绊绊地走出来,安心地用浴巾把自己包裹起来,试图把热水带来的热度保留住,这样那种痛苦的颤抖就不会再发生了。

我飞快地穿上睡衣,钻到被子底下,蜷缩成球状,紧紧地抱住自己,好让自己暖和些。

一阵轻微的颤栗传遍了我的全身。

我的大脑依然让人头晕眼花地旋转着,充斥着我无法理解的画面,还有一些我挣扎着不去看的画面。

一开始根本什么也看不清,但当我渐渐失去意识地时候,几张特定的画面清晰起来。

有三件事我非常肯定。

第一,爱德华是个吸血鬼。

第二,他的某一部分——我不知道这一部分能起的效力有多大——在渴望着我的鲜血。

第三,我毫无保留,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