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约摸半个月时间,我过得悠闲自在。
早晨慵卧不起,想出门时尽可外出,真是为所欲为。
出乎自己的意料,这段时间里竟很少想起已经分手的丈夫。
只是在十月一日国铁宣布对列车时刻表作了广泛调整时,我脑子里才闪过了一个念头: 啊,这一来丈夫伪装不在现场的假像就更难识破了!总而言之,我已经摆脱了当初的失眠和苦恼,轻松自在地打发日子。
有一天,我上银座购买物品。
归途中觉得口渴,走进一家茶馆。
我坐在桌边的席位上吸饮咖啡,观望外面来往不息的人流。
我坐的窗口,正对着公共汽车停留站。
一辆公共汽车开过来,停下了,吞吐了乘客,正要起步而去。
这时刻,一个身着深蓝西服的女郎,约摸二十出头,疾步跑来,追随移动的车门,手捶口喊。
但汽车没有停下,加速驶离了车站。
那女郎似乎焦急地叫了一声,把右手挥舞了几下,但也只好死心了,等待下一辆汽车,她迅速地看了看手表。
我想道: 是去赶约会吧? 这时女郎扭头朝我这边望来。
?时间,我的呼吸凝止了。
我下意识地侧转身子,藏住自己的面孔,但对方似乎并没有认出我。
我的心搏动得又快又猛,连我自己也感到了心室里的脉冲。
不会存这种荒唐事情! 我竭力劝慰自己。
我把玻璃怀中的水一气喝干。
接着,我又朝那女郎望去。
我没有看错。
那女郎决不是别人。
诹访由利小姐就在我的眼前。
细看之下,她脚上的那双无带鞋,正是她上次到赤羽来访时所穿的那一双。
她头带贝蕾帽,外表给我的印象有所变化,但她左眼下的那颗黑痣,已经深深地刻在我的记忆里。
肯定是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我把残剩的咖啡一饮而尽,又把香烟在烟灰缸里揿灭,我起身离席,却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做。
我付了帐款,移步走出店门,脚步立刻变得沉缓。
我没有胆量突然与由利小姐正眼相视。
必须做得慎重一些。
我不知她身后隐藏着什么秘密。
我又闪身走回店堂,然后进了卫生间。
在里面挨过了两三分钟。
又躲躲闪闪地走到店外。
由利小姐无影无踪了。
逃走了? 我未免遗憾,但心中好象一块石头落了地,倒也乐得如此。
那一日,我整天想着这件事。
后来,我构想了一套推理。
诹访由利小姐没有死,这一点毫无疑义。
因此被害者是另一个女人。
我记起了丈夫说过的话: 正赶上会车的时候,结果被压成了肉泥。
根据学生证和手提包,警方确认了她的身份。
我嗅到了犯罪的气味。
也许是由利小姐眼见自己敲诈勒索的罪行将要败露,便将第三者杀害,伪装自己的死亡,以逃避警方追究。
也可能是由利小姐发现我丈夫企图杀害她,便把自己的学生证交给另一女子,利用列车门外的黑暗,使丈夫错杀了第三者。
(显然,这第三者被杀对于由利小姐是很有必要的。
)说不定由利小姐此后掌握着更有力的把柄,在继续敲诈我的丈夫。
我打算查明此事。
摆脱了婚姻的束缚,我的行动完全自由了。
这件事不可等闲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