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的书房在二楼。
我拿着明信片登上楼梯。
我心有所动,想看看丈夫对这份死亡通知作何反应。
我怀着一种近似不安的期待:丈夫和由利小姐之间的那个问题,真的是无风起浪么?我并不敲门,便走进了书房。
身穿灰色对襟毛线衫的丈夫,肩头剧烈一震,慌忙扭过头来。
当时他正在烟灰缸里焚烧一张纸片。
我看得并不真切,但越过他的肩头望去,觉得确有其事。
不过我对此佯装不知。
哎呀,诹访由利小姐去世了。
哦?丈夫的反应跟我的预想截然两样。
他的举止一如平常。
平时他读了关于外国学者死亡的报导,也比这时显得更加惊慌。
说是死于意外事故,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哦?给我看看!丈夫终于表明了兴趣。
不过此番举止,总令人觉得有些做作。
原来如此。
十一号那天我出差了,明天问问学生吧,说不定有人知道。
丈夫说罢,似乎便不再关心此事,把明信片交还给我。
接着他伸出手指,打算戳碎烟灰缸里烧过的纸片。
哎呀,这是干吗?手会弄脏呀! 我故意大声嚷嚷,拦住丈夫的手指。
我去倒掉吧。
我从书桌上拿起烟灰缸,把它遮掩在衣袖后面。
我并非对丈夫的那个动作疑心重重。
男人的隐秘,其实是十分有限的。
特别是我这位夫君,想来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倘若他跟别的女人私通,被我知道了,难免危及他将来的地位。
不过,即便不是十分重大的秘密,我也想亲自探个究竟。
不过呢,诹访同学这么早死去,说不定还算她的福份。
丈夫对烟灰缸毫不在意,却以追怀往事的口气提起了由利小姐, 她有那种疾病,过不了结婚生活。
然而我对这件事已无特别的兴趣,倒是急着想去查看烟灰缸里的纸片。
说不定是的吧。
我轻声附和一句,便离开了书房。
回到餐室,我立刻检查烟灰缸里的纸片。
根据那两公分见方的余片,可以推知那纸片是从笔记本上裁下的,余片上可见一串铅笔写的阿拉伯数字:15,000.我用筷子夹起烬片,企图辨读全部文学,可惜纸片己在燃烧中缩卷,无法认读。
我的意图以失败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