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猛然一震。
人们在和汽车撞击的瞬间,也许就是这种感觉。
本间刑警说过,由利小姐之死,警方疑为他杀。
他还露出口风:凡是由利敲诈的对象,都有杀人的嫌疑。
看来丈夫也在嫌疑者之列。
我极为兴奋,仿佛能听见自己心脏的剧跳。
可是我必须镇定下来。
我按捺住满腹焦躁,打算象刚才一样,首先作出假定。
九月十一日,即由利小姐遇难之日,丈夫在做什么呢?我努力搜寻那隐隐约约的记忆。
啊!我想起了丈夫说过的话, 我出差去啦! 丈夫于前一天即九月十日夜里从上野上车,前往仙台的一所大学出差,由利小姐乘坐的列车不知是哪一趟,但丈夫有可能和她同车而行。
也许他在列车上偶然遇见了由利小姐(或者是丈夫知道他的车次,自已也选乘了那一趟),当其他乘客都已入睡之后,他把由利小姐叫到车门外的踏板上想到这里,我的思绪好一阵纷乱如麻。
由利小姐的面孔,本间刑警的名片,还有别的什么,犬牙交错,在我意识的萤幕上忽隐忽现。
我开亮了枕边的台灯。
我再也忍受不了在黑暗里游思的恐惧。
我爬起身,走到起居室,点燃香烟。
我悠悠地吞云吐雾,心情渐归于安宁。
我认为,掌握事实才是先决条件。
接着,我心里冒出了一个计画。
丈夫的书桌里有个上锁的抽屉。
丈夫平时总是把那抽屉锁的钥匙放在皮包里随身携带,他回家换装以后,进书房时也把那皮包随身带去。
明天早晨设法偷到那把钥匙就行了。
我很快又想出了偷钥匙的办法。
学者心境单纯,要对付他还不是易如反掌!我终于沉住气了。
正想去睡觉,丈夫下楼来了。
还没睡?嘿嘿。
工作进展意外顺利。
丈夫说着,一把抓起吃剩的三明治,塞进我的嘴里。
我装出笑脸,接受了他这从未有过的 好意.我想, 在事情查明之前,不能让他起半点疑心。
翌晨,我比平时早起一小时,到附近的菜店买回了松蕈。
为了把松蕈放在水里浸泡足够的时间,我必须提前把它买回。
丈夫爱吃松蕈闷饭、竹笋闷饭这类清香可口的饭食。
他平时在外面吃午饭,不从家里带盒饭去,唯有在我做了这种香饭的时候,才把它盛在饭盒里带去。
不过,这一次我做松蕈闷饭,并非为讨丈夫的欢心,而是略施小计偷取钥匙。
丈夫从书房里夹着皮包走下楼来准备去上班的时候,我把他叫住了: 把皮包给我一下。
丈夫惊诧地望着我。
瞧你!给你装饭盒呀。
我说得挺自然。
啊,是么? 丈夫喜形于色,把皮包递了过来。
学者毕竟单纯。
我侧转身子,挡住丈夫的视线,把饭盒塞进皮包,顺手带出了钥匙串。
丈夫在看报,大概没有注意我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