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2025-03-30 06:16:26

古罗夫把将军送到汽车旁,发现他的保镖认为没有必要进门。

生,确切点说是死,并没有教给人们什么东西。

告别的时候,科尔夏诺夫没有伸出手来,只是点点头就走了。

古罗夫回到自己的屋里,在那里碰到克里亚奇科。

他在上级谈话期间,一直躺在卧室的沙发上面,品尝名贵的白兰地。

活该,他放开你了,克里亚奇科举起酒杯,大发议论。

为你的健康干杯,密探!将军说得很好,你显然觉得敌人不够多。

离楼梯的顶端已经不远,只剩下同总统争吵了。

你规规矩矩坐下来,给我斟酒吧。

古罗夫把电话移过去,给奥尔洛夫打了个电话。

彼得·尼古拉耶维奇,我向您报告,会见是在友好的气氛中进行的,协议倒是未必达成了。

你快坐车来吧。

奥尔洛夫把话筒扔下。

又不好了!古罗夫抓起朋友的一瓶酒,没有喝。

我们走吧。

当猫把鹦鹉从笼子里在外拖时,鹦鹉说话了。

克里亚奇科放下酒杯,跳起身来。

听完谈话的录音之后,奥尔洛夫关上了录音机。

我不肯定你说得不对,你给敌人施加了压力,但什么目的也没达到。

他是不会动你的,那会弄脏他的手,你太小了。

而他又太大,狂妄自负,所以犯下了一系列错误。

古罗夫说。

可你却是谦虚的化身。

奥尔洛夫指出来。

不,我对自己估计甚高。

不过我尽力做到不认为自己比对手聪明。

因此我认为我赢了这次会见。

科尔夏诺夫到我这里来,他认为自己更聪明。

当然,现在机器已经发动起来了,邻居们会要忙得不亦乐乎的。

寻找恐怖分子是他们的任务,他们不能让他被民警抓住,更不能让保卫局抓住。

将军的声音里流露出怀疑。

工作量很大。

欧洲人、美国人、奥地利人,简单点说是白皮肤人,四十岁左右,个子一米七十六。

他是孤身一人,克里亚奇科提示说,没有营养不良症。

材料已通过国际刑警送到居住国……护照可能在另一个国家发放。

奥尔洛夫望了一眼默默不语的古罗夫。

这样的工作要求大量的人和时间!古罗夫说道。

不过它是可以完成的。

我们专业人员是这么看的,可他,一个相信克格勃无所不能的人,却深信,这只是一个技术问题,而且不会去旅店。

应该认为他还是苏联人的心理。

他预见到他或早或迟都不得不飞来俄罗斯。

所以他准备好了我们的护照。

法国人说得对,我们的边防人员是能干的小伙子,带着外国人的护照的罪犯是可能越过边境的,更不用说,护照还可能是绝对真的呢。

而到了莫斯科,那个人马上就可以改变颜色的。

于是一则神话便炮制出来了,在莫斯科的住处也早就准备妥当了。

克里亚奇科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皮埃尔·卢梭说得对,外国人到了莫斯科是看得出来的,不过不是根据衣服,而是根据他的风度,除此之外,一个经验丰富的人可以很随便地、轻而易举地在巴黎买些东西,看起来像个俄罗斯人。

穿上一件齐脚后跟的皮大衣,就已经不是外国人了。

总的说来,他的衣服不成问题,语言也是如此,有姑娘伺候的住房,也会有人准备好的。

他有两处窄小的地方,奥尔洛夫一边按摩后脑勺一边说。

最近将军害偏头痛。

他接到了谁的任务?车臣人的。

战争、血腥的复仇。

克里亚奇科说道。

斯坦尼斯拉夫,什么都是可以说的,奥尔洛夫反驳说。

不过得让人相信才行。

他的真实面貌只有很小的圈子知道,否则他早就被抓起来了。

我同意列瓦的意见,在这件事上没有特殊勤务人员不行。

我认为,谈话应该挪到明天,古罗夫说道。

需要休息。

你就忍一忍吧,上校。

将军对他称军衔,表明他心烦。

我们不必猜了,他显然已经在我们的某个人面前曝了光。

很可能是莫名其妙的一种偶然:恐怖分子碰到了一个了解他在俄罗斯的情况的人,这个人威胁要揭露他,建议签合同。

现在我们这里两百万美元是笔不大不小的款子,在西方两百万美元连魔鬼都可以买到。

我不能肯定那是车巨人,很可能是俄罗斯人,克里亚奇科说道。

不过,车臣是恐怖活动最简单而又自然的解释,因而更要考虑他们的威胁……你不要翻来覆去解释了,斯坦尼斯拉夫,我们理解你的意思。

奥尔洛夫很生气地打断他的话。

从高加索运炸药进莫斯科,并不困难。

我们的说法是:恐怖分子住在私人住宅里,有我们的护照。

问题是特殊勤务局提出来的,在利用提供人员的刑事犯头目时,它对问题的实质并不知道。

反间谍局的人正在检查旅店,我们正在发挥坐探的积极性,寻找早就出现在一个集团里的那个人。

我有办法通过阿基姆一廖恩奇克接近桑采沃集团。

古罗夫说道。

他大变了,酗酒、暴躁,我认为特殊勤务局的人员正是利用廖恩奇克抢钱和杀死萨比林的。

但阿基姆已经陷得很深,他没有回头的路了。

我过去认为,现在继续认为尤尔琴科部长的别墅就是犯罪分子集合的地方。

他们把乌索夫弄出别墅,似乎是推举他当竞选杜马代表的候选人。

我认为他们是在骗他,不过是把他推到一边罢了。

根据我们不知道的原因,乌索夫成了他们的障碍。

算了吧,克里亚奇科表示反对,为什么要把菜园围起来呢?不行!古罗夫大为光火。

凶杀案使民警有了出面的权利。

对于他们来说,我们如同卡在他们喉咙里的一块骨头。

我在亚姆什科夫—利亚列克集团里有一个人,你们是知道的。

但不施加压力,哈里托诺夫是不会工作的,可今天我还没有反对他的任何理由。

我们只有一个强有力的人物,就是阿尔焦姆·杜罗夫。

已经把他纳入编制了吗?奥尔洛夫问道。

还在拖着没办,库拉根的能量有限,他只是个处长。

古罗夫回答说:乌索夫同阿尔焦姆谈话,叫他离开赌场,到别墅里当卫队长。

很可惜,知道我同科尔夏诺夫会见以后,他们会着急,事情可能会从死点挪开。

要不就死死地冻结在那里,奥尔洛夫反驳。

如果将军经常到部长那里做客的话,那么反间谍局可能会对它派有一个军官在那里而感到害怕的。

很有可能的,但别墅在任何情况下,都不是恐怖分子落脚的地方。

克里亚奇科参加谈话。

如果我们的看法不错,萨比林的钱是准备给恐怖分子的话,那么安排他住在莫斯科的就会是阿基姆。

不管你是否愿意,列夫·伊凡诺维奇,你都应该同他恢复联系。

赌场老板波里斯·彼得罗维奇·加依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没听坐在对面的维克多·谢尔盖耶维奇·萨莫依洛夫说话,而是在解决同税务机关的关系问题。

周围的人一辈子都对年龄不确定的萨莫依洛夫估计不足。

此人有一副灰色的、让人难以记住的外貌和一个凹进去的下颚。

你可以说他是四十岁,也可以说他有六十了。

小小的个子,清瘦,穿的衣服并不雅致。

维克多·谢尔盖耶维奇给人的印象是极不严肃。

总的说来,人是难免不犯错误的,而在对待这个人的态度上,他们往往犯很大的错误。

事实上他前不久已经满了五十四岁,其中几乎有三十年他一边在各个机关里工作,一边给克格勃当坐探,并且继续与这个组织合作。

不管它今天改叫什么。

在停滞时期①他掌握着一个生产日常用品的地下车间,正是在那几年他积攒了一笔钱,因为他从未把自己的钱换成苏联卢布,所以任何改革都没有触动他。

他当然很看重两百万美元,希望得到萨比林答应给的高额利息,但对所受到的损失,持哲学家的态度,处之泰然。

① 即勃列日涅夫任苏共总书记时期。

他是为了执行老板们的命令而来赌场的,他带着父亲般的保护心情,望着自信的加依,因为他知道在最近的将来,波里斯·彼得罗维奇不会有任何好结果。

他已经对于装扮成纠缠不休的来访者感到腻烦,所以他开门见山,马上谈主要问题。

尊敬的波里斯·彼得罗维奇,不要考虑税务机关的事了,这个问题是可以解决的,请您注意听我说。

加依马上醒悟过来,莫名其妙地望了客人一眼:对不起,维克多·谢尔盖耶维奇,我在全神贯注地听着。

有人建议您撤销候选人的提名,您的时代还没到来。

谁建议的?是那些能够解决您的税务问题的人。

他们到底是谁,并不重要。

他们认为需要的时候,会来找您自我介绍的。

您明白我的意思吗?老实说,不明白。

我应该知道您是代表什么人的?有什么保证吗?没有任何保证,您取消候选人资格,今后安安静静地做您的赌博生意就是了。

加依本想发怒,他遇到电视机工程师信心十足、有点轻视的目光之后,沉默下来了。

您的税务问题会解决的,您今后可以不再给亚姆什科夫的人付钱了。

选举的时候,需要您帮点小忙,到时候我会来找您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给我滚!加依本想大喊大叫一声,但只是默默地点了一下头,目送着不辞而别的客人离去。

阿尔焦姆坐在乌索夫的小房子旁边,坐在一条自制的、做工粗糙但很结实的长凳上,手里端着一盆碎肉拌蔬菜,正在喂狗。

你命令他们坐好。

坐在一旁的乌索夫说道。

坐好!阿尔焦姆下达了命令。

但两只狗争着抢盆子里的食物,不听从指挥。

你把盆子拿开,重新下命令,不执行命令就不喂食。

乌索夫嘿嘿一笑,狗不习惯新的主人,他感到很高兴。

阿尔焦姆身上穿着乌索夫的工作服、皮靴,他甚至换了香水。

乌索夫已经搬回自己的住所,但每天早晚都来工作的老地方。

阿尔焦姆原则上已经掌握情况,对狗也能对付了,但是乌索夫很高兴常到这里来。

他已经对莫斯科自己的住所逐渐习惯下来,家里人的相互关系也逐渐正常,他甚至又同妻子住在一起了。

不过,空虚、平静地生活在这座小小的房子里,使人感到腻烦,好像呆在温暖的洞穴里一样。

他身边选举前的忙乱,好奇的、甚至是忌妒的目光惹他生气。

这里很寂静、很安然,他在这里编织着自己拿破仑式的幻想,他自己对这些构想的信心却逐日下降,越来越不相信了。

阿尔焦姆成功地让两条狗坐好了,他给它们喂吃剩的肉,小狗甚至舔了一下他的手。

苏霍夫少校从屋里走出来。

他在这里已经完全成了自己人。

阿尔焦姆,我们去送送巴维尔·彼得罗维奇,巡视一遍国境线。

他说完哈哈大笑。

阿尔焦姆牵着两条狗,朝前面走去,预感到乌索夫今天在这里是最后一个晚上,所以这位年轻的安全局军官应该同未来的人民公仆谈一谈。

他很难习惯自己的新的奴仆生活。

在民警局,即便是工作的第一年,阿尔焦姆也觉得自己是独立自主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也知道该服从谁。

现在的一切都是复杂的,更确切地说,职责方面倒没有什么不明白的,除开一个晚上不得不迎接客人之外。

阿尔焦姆是不过问政治的,看电视只看娱乐节目如《奇迹天地》《什么?在哪里?什么时候?》之类的栏目,来的客人虽然很有名气,但对他这位以前的刑警来说,全都是一个面孔。

除此之外,他们,几乎全部,都回头用目光寻找乌索夫。

他们都不注意阿尔焦姆,所以阿尔焦姆不知道把自己往哪里搁,只开汽车车门和笨拙地帮助夫人们下车。

主人,也就是斯捷潘·米特罗范诺维奇,对阿尔焦姆是很客气的,女主人对他却视而不见,有一天甚至叫他庄稼汉,而且绝对不是恭维的意思。

凭着侦查员老练的目光,阿尔焦姆很快就弄清楚了谁是这房子的主要人物,很快就把那个开始讨好的女仆放到了原来的位置上,有一天他给那个在屋里干活,自不量力的冒失小子腰下刺进一刀,不过答应必要时送他去看医生。

阿尔焦姆在这里一安顿下来,对他的监视马上就停止了,他无缘无故地驾车进城,仔细一检查,毫无疑问的是,尾巴不见了。

他很想同古罗夫见面,但这位过去的刑警却没给上校挂电话,因为不值得冒险,主要是他不希望古罗夫把他算为自己的坐探。

有一天库拉根中校来电话,他们在一所秘密住宅里见了面。

在场的有一位阿尔焦姆不认识的年轻男子,他自称名叫斯捷潘·西多罗维奇。

职务和职称他都没说,但阿尔焦姆觉得这位陌生人,是库拉根的上级,从各方面看,他是副局长,显然是一位将军。

他几乎总是默不作声,会见结束时他才说,杜罗夫的个人档案已经要来,关于录用与授衔的问题,将来会解决的。

阿尔焦姆感到满意的是此人并没许给他金山,他说指望弄个大尉很难办到,看来得减少一颗星了,不过一切取决于战斗的结果。

在战斗结束之前,既不能谈职务,也不能谈军衔,因为参加这次行动的人数太多,很可能情报流失。

阿尔焦姆明白,局长说的是正确的。

录用一个人,得下命令让他担任职务,授军衔又得下道命令,可这个人却不在,任何人也没见过就算组织是高度秘密的,搞文件的人经过数十次的考验的,还是存在一定程度的冒险。

这是事情的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在于今天是具体工作需要阿尔焦姆·格里戈利耶维奇·杜罗夫,所以对他的态度是一个样子,一旦需要消失,那态度就会是另一个样子。

阿尔焦姆的评价是客观的,他明白在类似的情况下,他自己也会作出类似的表现。

既然评价收成的好坏,可以等到秋天到来,为什么还要为一个陌生人去冒险承担责任呢?让上级首长去解决吧。

出人意外的是库拉根居然开始详细询问有关民警上校古罗夫的情况了。

于是阿尔焦姆开始明白了,在场的首长是不喜欢古罗夫的,也不知道事情正是古罗夫一手搞起来的。

阿尔焦姆据实作了回答,除开隐瞒了最后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同古罗夫的会见之外。

他给古罗夫作了一个圆滑的否定的鉴定,发现库拉根也好,他默默不语的上司也好,都很满意。

阿尔焦姆的主要任务除了观察部长的客人之外,就是确定苏霍夫少校的计划。

这位少校是保卫局的工作人员,对别墅表现出了越来越大的兴趣。

上面吩咐同少校既要克制、保持距离,又要自然。

少校可能向阿尔焦姆提出要求,交给他某些任务,从中表现出保卫局兴趣的实质。

阿尔焦姆和少校把乌索夫送到栅门边,告别以后,他们又进行了一次传统性的巡视,把狗放出去,然后坐下来吃晚饭。

我不明白,奥列格,你怎么对别墅这么感兴趣?阿尔焦姆一边倒茶,一边问。

部长很多,如果给每一位部长都派上一名少校的话,恐怕你们整个局的人都不够。

阿尔焦姆得到过警告,叫他不要提问题,但他认为那样做是不正确的。

每一个人天生都是好奇的,只有不想让人盘问的人,才不感兴趣。

阿尔焦姆,你从哪里知道我的军衔的?我好像没说过呀!少校嘿嘿一笑。

是巴维尔·彼得罗维奇在我开始追问他要钱的时候说出来的。

阿尔焦姆无所谓地回答,同时从柜子里掏出一瓶白兰地来。

你要不要倒点?倒吧,今天的脑子很紧张,少校说道。

你的部长我是不会无缘无故地要他的。

你看你,阿尔焦姆·格里戈利耶维奇·杜罗夫,甚至非常有意思。

因为酗酒,民警局把你赶了出来,可你却几乎没有喝过酒。

你别装糊涂。

阿尔焦姆点了一下头,便一饮而尽。

我个人的档案你也研究过的,同我侦查员中的密友们也谈过,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把我撵走的。

这么说来没有一个首长喜欢下属过多地考虑自己。

少校又斟了一杯新的。

你不是我的上级首长,你对我的兴趣即使过去有的话,现在也完了。

我已经帮你从这个家伙身上得到了钱,所以事情也就完了。

我已经同这个商人联系上。

这是乌索夫的计划!阿尔焦姆把一个手指放在太阳穴旁转动。

我是个谦虚的人,我没有许多要求。

这里办事付钱,你知道我有个小钱袋。

你听着,奥列格,你要我给你带个女人来吗?好像有个女人常来找过乌索夫。

你干嘛问我?你去问你的上司嘛。

你是反间谍局派到这里来的吗?不知道,但是我认为是我自己的红旗民警局派来的。

区民警分局的人同我谈过话,我的劳动手册还留在那里。

可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我却不清楚。

虽然我搞过侦查工作,可对以前的克格勃的组织结构,却一无所知。

有些什么分局,干什么的,大概他们今天自己也不知道。

你是刑侦人员,应该认得出自己人。

少校说道。

是应该认得的,阿尔焦姆漫不经心地回答。

老实说,我对这样的事情不再感兴趣了。

有一次我试着当民警,结果不行,这就是说,生就的不行。

我感兴趣的是,你不是刑侦局派到这里来的吗?在区分局里同你谈话的是个什么人?他们的干部工作人员我认识。

四十多一点,高高的个子,运动员的身材,眼睛是天蓝色的是他吗?阿尔焦姆明白,少校是对古罗夫上校感兴趣,他装作沉思的样子,信心不足地回答:的确是四十左右,什么个子,我就不知道了,因为他是坐着的,我不认为他个子很高。

眼睛也记不清了,因为没有仔细看。

运动员的身材吗?好像不,不过身体保养得不错,总而言之,是个典型的干部工作者。

可你追问什么呢?我相信是你把我安排到这里的。

莫非不是吗?那就让他们都走吧!你最好帮我回去,恢复我的军衔,以便我继续干下去。

我去谈谈,虽然未必成功。

少校显然失去了对谈话的兴趣。

我们的人不会去干涉民警的事,工作性质不一样嘛。

后来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继续说道:他们去为你求情了吗?有结果吗?效果不大,阿尔焦姆放下自己的酒杯,表示同意。

我已经够了,瞌睡提早来了。

还不晚,青年人中可能有人会来。

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嘛,少校表示同意,然后站了起来。

我该走了,送送我吧,万一狼狗不认人呢。

阿尔焦姆拿起手电,把少校送到栅门边。

两只狗真的跑过来了,甚至很不满地叫了一声。

好啦,常来。

少校走出栅门,回头说了一句:我会谈你的情况的,不过需要给你编造出一个什么任务来才行。

你编吧,干这种事你是行家。

阿尔焦姆冷漠地回答之后,大步朝主楼走去。

古罗夫企图恢复在刑事犯罪分子中的联系。

当然最主要、最有希望的人是阿基姆一廖恩奇克,但古罗夫最后一次没能同他找到共同的语言。

阿基姆的酗酒无度,使古罗夫很生气,但主要问题还是在别的方面。

这小子春天在青年人中间有了威信,但那是对在法律边缘上散步的头目的力量和勇气的承认。

他并没有牵涉到任何一起严重的刑事犯罪活动。

他更没杀人,手上没有沾上血污。

春天匪徒们射击古罗夫的汽车,杀死古罗夫心爱的女人时,他就怀疑过,加列依的人是阿基姆提供的。

被古罗夫抓住的那名土匪虽然没有供出廖恩奇克的名字,但为了保命,他招了供。

古罗夫的怀疑似乎没有得到证实,但同阿基姆的联系中断了。

古罗夫不希望同一个被怀疑参与谋杀的人,保持秘密的接触。

前不久同阿基姆见面以后,古罗夫见到的已经是另一个人了。

阿基姆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有威信的头头,有人来找他要人去执行重大任务这一事实,就说明了这一点。

人们要买面包,就去面包店,要买蔬菜,就上蔬菜店。

如果要强盗,那就去找有威信的强盗头子。

执行的人被消灭了,现在这种事阿基姆一廖恩奇克自己也可能干了。

他对古罗夫说过你们的人中有人向他求过援,这纯粹是笨拙的谎言,是把古罗夫变成似乎是犯罪的参与者的企图。

你给他几个民警去收债,可他却利用他们去干坏事,然后就把他们拖水去。

古罗夫从来不要杀人犯当自己的情报员。

他同阿基姆这么一谈,实际上就是同他彻底断绝联系。

现在查明,古罗夫犯下了一个严重错误。

寻找国际水平的恐怖分子,不能戴白手套。

怀疑归怀疑,法院并未承认阿基姆是杀人犯,即使他浑身发臭,但如果通过廖恩奇克有机会找到恐怖分子的藏身之处的话,侦查人员一定要利用这样的机会的。

说什么都是可以的,但这事怎么能办到呢?阿基姆显然是害怕了,他明白他在与一个比一般的人更有力、更残暴的家伙打交道。

如果古罗夫又去河街火车站,那很可能找不到阿基姆。

即便碰到,也谈不拢来。

他肯定又是醉醺醺的,而且不会冒险当着诚实人的面,第二次同民警谈话。

这种事只能出现一次,就是一次,也应该向上帝祷告,保佑他逃过这一危险区。

必须找到米什卡·扎哈尔琴科。

但当时在华沙饭店附近,也有人在监视米什卡,而且进行监视的不是刑事犯罪分子,这就是说,往他的住所打电话是危险的。

把他叫到民警分局去吗?这样做也很平常,但地方当局会讨论他的问题,派出所长是自己人,应当知道是谁叫他,为什么事叫他们。

古罗夫不高兴的是,米什卡这个很守信用的人,居然在会见不成之后不打电话来。

而他是应该打电话的,因为他在华沙饭店旁边看见过古罗夫,明白古罗夫没走过去是故意的,有什么在碍着他。

米什卡不但是个能干的小伙子,而且是个普通的市民,他应该猜到,既然古罗夫来见面了,却又不走过来,这就是说,他看见了尾巴。

又过了一天一夜,扎哈尔琴科还是没来电话。

古罗夫真的担起心来了,他用自动电话拨到了米什卡的房问。

小伙子马上回了话。

上校捂着话筒,说了几句就挂掉了。

他还活着,谢天谢地!古罗夫这么一想就开车去国家汽车检查局分局。

他在这里交上了好运,分局长是个上了年纪的中校,年轻时也当过刑警,只说半句他就全明白了。

他记下了米什卡的麦尔斯小车的号码,说可以找个借口把那小子叫出来,甚至连检查员都不会引起怀疑,不过要使一切看起来很自然的话,那得等两天才行。

反间谍局的人检查了国际旅行社所属的各个宾馆,毫无结果。

斯坦尼斯拉夫是同同行们一起干的,挑剔地、仔细地察看每一位单身外国客人,对远远地看去似乎有点像恐怖分子的人,也严加注意。

古罗夫虽然不相信会成功,总是与哈里托诺夫见了面。

会见是在一家秘密住所进行的。

他的表现出人意外地具有挑衅性。

列夫·伊凡诺维奇,我尊重您,您应该说话算数。

我履行了自己的职责,甚至连您要我飞去巴尔瑙尔的指示都执行了,您答应……要茶还是咖啡?古罗夫把烧开了的茶壶从火上拿开,问道。

没有糖吗?那就来茶吧。

哈里托诺夫态度已经缓和下来了,回答道。

我一同你谈话,胃就痛得很厉害。

您,波里斯·米哈依洛维奇,不珍重别人对您的好态度。

古罗夫斟满茶,甚至把椅子朝哈里托诺夫身边移了一下。

您说您白飞了一趟巴尔瑙尔,莫斯科这段时间什么事也没发生。

顺便说一句,我担心的是您,而不是我自己。

亚姆什科夫同波沙耶夫在卡什尔斯克的‘箭头’安排好了吗?我不知道,利亚列克没向我报告他自己的会见情况。

波里斯·米哈依洛维奇,您在撒谎,我可要大为生气了。

好,会见是安排了的,但没实现。

这一点我知道,而且我还知道没等到‘箭头’,来的正是亚姆什科夫,而波沙耶夫的人是来了的。

回莫斯科时,他们被拦住检查,有两个人身上被查出有枪。

现在莫斯科有人说亚姆什科夫供出了一个哈萨克人。

谁说的?哈里托诺夫很愤怒。

既然利亚列克警告楚科奇人不要走,怎么能说他供出了哈萨克人呢?为什么亚姆什科夫警告过?为什么您以前不把这件事告诉我?古罗夫一边喝茶一边在想怎样才能把谈话转到需要的轨道上来。

我是刚回来时自己打听到的。

也许,如果我不把您送出莫斯科,亚姆什科夫和波沙耶夫就会见面,而所有这一伙的人不是都会带着武器被抓吗?看您说到哪里去了,列夫·伊凡诺维奇?您以为我疯了,会把话传过去吗?我怎么想的,我自己知道!古罗夫打断他的话,看到他吓慌了,前言不搭后语地乱说,便决定给他施加压力。

我对您在想什么很感兴趣。

我警告您,有人警告过亚姆什科夫,说他把信号传给了彼沙耶夫。

古罗夫彻底搅乱了哈里托诺夫。

当古罗夫上校劝他暂时离开莫斯科时,他一句也没提头头们正在准备的会见。

但现在,哈里托诺夫当然忘了谈话的细节,于是吓坏了,他怕古罗夫责备他背叛。

古罗夫上校玩的是一场不老实的游戏,但他需要情报,不加压力,哈里托诺夫是什么也不会说的。

这样一来,领导就会责怪您啰?密探古罗夫赶紧截住他这个情报员的思想,真诚地笑了起来。

你是给哪个房间打的电话,往哪里写的信,说古罗夫泄露了秘密情报的?他问道。

类似的想法在哈里托诺夫的意识里闪了一下,但还没有具体形成。

他吓得一只手抖了起来,差点把茶碗抖掉了,他迅速说了起来:列夫·伊凡诺维奇,我以上帝的名义发誓,我没有这个想法!再说我是什么人,敢反对您?我们马上来看看吧。

古罗夫停顿了一下。

‘布达佩斯’宾馆是在你的土地上吧?嗯……哈里托诺夫不明白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他开始战战兢兢地回忆宾馆里近来发生的事。

是我们的宾馆。

是您直接管辖的?不是市里的,不是国际旅行社的?是您的?古罗夫嘿嘿一笑。

那您的宾馆里出了什么事?我们什么也没……也许有过一些小偷小摸的事,那不归我们管的。

哈里托诺夫沉默下来了。

近来一个委员会派来了一大批人,不让人休息,说是在找一个什么外国人。

所有的姑娘都被抓去,让她们认那人的特征。

她们受到小伙子们的压制,分裂了。

据说一步也不让她们迈,更不用说让她们进房间了。

这才是工作!古罗夫心想。

正是应该这样才能查出国际水平的恐怖主义分子来。

我与委员会的事无关,他叹息一声说道。

但是你自己是知道的,既然委员会盯住了,它是不会放手的。

你们整个企业就要悬空了。

也许他们要找的外国人不住在宾馆而住在某个妓女的家里呢?可能的。

哈里托诺夫同意地点了点头,目不转睛地望着。

而您,列夫·伊凡诺夫,也对此人感兴趣吗?我需要他也是白搭。

古罗夫耸了耸肩膀。

既然宾馆里所有的人都知道搜查了,那他早就走了。

万一他真的住在哪个女人家里躲着呢?如果他钱付得多,姑娘是不会把这样的顾客交出去的。

我可以去找人谈谈,商量商量,行吗?试试吧,打听到了,给我打电话。

古罗夫冷漠地说道。

他很清楚,哈里托诺夫不怀疑古罗夫对此事的关切。

好,我去采取必要的措施,哈里托诺夫恭恭敬敬地说道,好像他在向市委常委报告。

波里斯·米哈依洛维奇,你需要的不是措施,而是结果。

告别时古罗夫说道。

你明天不管有无结果都要给我打电话。

行吗?米哈依尔·扎哈尔琴科在约定时间前十五分钟开车到达国家汽车检查站,但古罗夫已经到了。

在麦尔斯里面同扎哈尔琴科坐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同他年纪相仿的小伙子。

米哈依尔把车子开到检查坪上,就去找检查员,打听一下为什么找他来。

小伙子穿着时髦的服装:皮茄克、牛仔裤,大摇大摆地同米什卡并肩走着。

照古罗夫所见,两个小伙子没有交谈,只在有节奏地蠕动上下颚,嚼着什么。

这种表现并不表示什么,那小伙子可能是米哈依尔的朋友,是来入伙的,但也可能是随从人员。

这种情势怎么也不能使古罗夫感到满意。

他朝中校走去,像事先约定的那样,中校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头发灰白的这个老战士显然喜欢回忆侦查工作,所以对刑侦总局来的这位重要人物,颇有好感。

沃龙佐夫,去他娘的!中校大声叫了一声,走到台阶上,回头一看,看到扎哈尔琴科正朝麦尔斯大步走去。

值班检查员也是个不年轻的大尉,急忙去找上司。

我在这里,中校同志!大尉,你我今天不是同志,而是先生!中校的钢牙套闪亮了一下。

我在这里,中校先生!大尉一边走一边把鞋后跟碰得嗑嗑响。

感觉得出来,他们是友好的,大尉总在讨上司的好。

我正坐着写指示,突然看到那辆正在受侦查的‘麦尔斯’开来了!中校靠在汽车的一侧,使得车子倾斜起来了。

这是谁的车?正在等着技术检查的车主们,把中校和检查员围了起来。

古罗夫随着人群走到近处,发现米哈依尔和他的朋友正从国家汽车检查局的大楼里走出来,急急忙忙朝自己的车子走去。

古罗夫仔细观察伴随米什卡的小伙子,没在他身上发现任何有特色的东西。

谁是车主?我们等呀、等呀,可领导在这里却找不到车主!响起了愤怒的声音。

是我的车!米哈依尔从人群中挤过去喊道。

瞧,通知我们来,真不明白!他把通知递了过去。

车是您的,对吗?中校接住通知书,仔细打量着小伙子。

拿技术证明、驾驶执照来。

出什么事啦,队长?陪同米哈依尔来的小伙子问道。

一个月前,技术检查就进行过了的。

您是干什么的?中校一边收起米哈依尔的证件,一边问那个陪同的小伙子。

是律师吗?一般的朋友。

把罩子抬起来,扎哈尔琴科!中校转身对着检查员说道。

大尉,你检查一下发动机的号码和其他所有的部件。

注意点!要擦得放亮!朋友,你也去擦。

扎哈尔琴科,您同我一起去,您要详细写下您是什么时候、向谁买的车子。

中校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把在门口犹犹豫豫的扎哈尔琴科推进古罗夫的办公室,说:您把门锁上,有电话来,您不要接,二十分钟以后我回来。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

一看到古罗夫,米什卡就什么都明白了,等门一关上。

他就说:您好,列夫·伊凡诺维奇,您组织得很不错。

您怎么知道我受到监视的?我的职业是这样的嘛,小伙子。

古罗夫回答。

你说说吧。

我感兴趣的是,为什么你打电话叫我与廖恩奇克见面呢?原来米哈依尔仍然同跛子萨什卡·加列依继续保持着友好关系。

跛子是被古罗夫枪毙的波里斯·加列依的弟弟。

萨什卡不像他哥哥,是个善良的小伙子。

他一个人住一套两居室的房子,那里天天聚集着当地的醉汉,不过一些严肃认真的人也来。

就在这个住所里,一个月前有过一次谈话,说阿基姆·廖恩奇克前不久借给什么人两个性格残暴的小伙子,可第二天在家门口发现了他们的尸体。

廖恩奇克正在喝酒、发疯,集团里的人都责怪他,说是他,阿基姆亲手把他们弄死的。

当时米什卡就打了电话给古罗夫。

后来过了一天,一个陌生的小伙子来说,他是代表廖恩奇克的。

当地的刑事犯头头证实小伙子是桑采沃集团的人,他要求去莫斯科暂时避它个把礼拜。

米哈依尔不听长者的劝告,收留了瓦西里,把他当请来的客人,但他很快就感觉到了,瓦西里对主人表现出一定的兴趣,好像他对谁也不隐瞒。

具体点说,他对什么感兴趣?古罗夫问道。

我是这么理解的,他对您,列夫·伊凡诺维奇,非常感兴趣。

米什卡回答说。

有时我们喝酒,说一般的故事。

他有时突然问我什么时候最后一次见到上校的?首先他没说您的姓名,我就假装不明白是哪个上校?这时他就盯着我,说别再装糊涂了,你并不是每天都同刑侦上校谈话的。

我一再坚持说我没有这样的朋友。

于是瓦西里便提起我们前不久的一次会面。

我这才放下心来,我明白了,他什么也不知道,除开听到谣传有人袭击你之外,仅此而已。

我向他解释说,那个人我还记得,我是从后院离开他的,我捅了他一刀就走了。

瓦西里沉默了一会儿,喝了一口酒,说:你小子别给我装蒜。

你当时到处打电话,说你用钢笔尖刺伤了侦查员。

可前不久我们的人看见你同上校在一个厅里锻炼,后来又一起去洗淋浴。

侦查员的胸部上和肩胛骨下面有枪伤,但手上没有刀痕。

我知道您经常锻炼,而且有枪伤。

我一听,客人说的是实情,便吓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于是便把一个茶杯朝他两眼之间砸去。

我大喊大叫,见你娘的鬼去吧,我不知道什么上校!狗东西,你收拾你的东西,赶紧给我滚!我抓住一只酒瓶,准备打架,他个子虽然不起眼,但很结实。

突然,我的瓦西里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开始安慰起我来了。

他没有离开我,而是同我一起住着,就像针离不开线一样。

就说今天吧,我把汽车检查局的通知给他看,我说应该开车去。

可他却对我说,我也同你一起去,一个人呆着没味。

米沙,事情不简单,很危险,对他,我也闹不清楚。

你的麦尔斯车上安了一个塔灯,以便容易进行跟踪,我想,电话是会被人窃听到的。

所有这些事都与你无关。

车上的塔灯你也不要去找,你什么也不知道,像以前一样,有事电话里说,不过不要给我打电话。

这个瓦西里要求我干什么呢?我说不准,很可能他们想起了我们以前那次会见,检查我们之间是否有联系。

古罗夫一边回答,一边考虑,在这样的情势下可不可以求小伙子找到廖恩奇克。

玩反对刑事犯罪分子的游戏,是一回事,反对特殊勤务局的人,就是另一回事了。

米哈依尔感觉到了古罗夫上校的怀疑,说道:您别怕,列夫·伊凡诺维奇,我不是那么简单的,该说什么您就说吧。

我说,古罗夫已经下定了决心。

不过你得按我的要求做,不能搞一点独立性,否则你,米沙,连尸体都会找不到的。

您别吓唬我,您不吓我都害怕呢。

既然你害怕,那就好,无所畏惧的人,我倒是受不了。

你单独去见当地的头头。

你告诉你的‘朋友’,这不关他的事,想多知道,就去问头头本人。

而对头头你就说,你有私事急着要见阿基姆,他要是详细问,你就威胁说:如果不带你去,廖恩奇克是不会饶恕的。

明白了吗?我不是傻瓜,不过我得对廖恩奇克说认真的,否则我会倒霉的。

你可以把瓦西里的情况详细告诉他,在体育馆的事一定要说,有人同上校一起洗淋浴,也要告诉他。

而且你还要说,照你的看法,任何一个生意人都不可能去同上校洗淋浴,这些都是假的。

瓦西里不知道是什么人,正在检查你,并且正在寻找同古罗夫的联系。

至于去年的那个汉子——古罗夫上校,你在同瓦西里谈话以前,也不知道。

我认为,在你同赐恩奇克谈话以后,你的客人很快就会走。

你也不要用自动电话给我打电话,你家里有电话,所以没有必要使用自动电话,一用则可能有人监视。

如果廖恩奇克给你什么任务,你坚决拒绝,他如果掐住你的喉咙,你就表示同意,然后往正面的窗玻璃上,斜着贴上一块橡皮膏。

我会给你挂电话,要尤里·彼得罗维奇,你骂一句下流话就把话筒挂上。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你穿过玛丽亚丛林去索科里尼基……这条路我知道。

米什卡打断他的话。

路上肯定会有人检查你,如果没人跟踪,我就让你停下;如果有人监视,汽车检查站就会把你拦住,需要什么转达的,他会转达的,在他检查你的证件时,你也可以对他说几句。

不复杂吧?全记住了吗?记住了,您不要害怕,列夫·伊凡诺维奇,我不会害你的。

你主要是不要害自己,否则上帝不会饶恕我的。

古罗夫回答以后,出乎他自己的意外,居然给米什卡画了一个十字。

中校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好像古罗夫不在办公室里似的,他说:好啦,扎哈尔琴科,你的‘麦尔斯’小车是干净的。

算你运气好,可以把车子从这里开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