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后庄原离三次只有八个站。
庄原市与三次相反,市街的布局是从国铁线的南面展开的。
市的郊外有七坟原高原和因樱花而出名的上野池等观光名胜。
观光名胜是很多。
然而街道却很朴实,是个有幽静气氛的都市。
北备工业的公司总部坐落在站前街和国道183号线交叉的地方。
木藤孝一平时都在工厂,收到野上求见的电话时,都指定在总公司见面。
公司总部是一栋小巧的五层建筑。
主楼的两边又增设了三层楼高的事务所兼仓库的建筑。
看上去给人一种充满了活力、经营不错的感觉。
被请进接待室后,马上就有一个一米八以上的大汉走了进来,他就是木藤孝一。
白衬衣,系着领带,外面穿着夹克。
大大的眼睛,目光炯炯,精悍的风貌,堂堂的身躯,加上不讲究的装饰,给人的感觉与其说是副社长,还不如说是右翼团体的青年队长。
我是三次署的野上。
看到出示的警察证后,木藤的眉头皱了起来。
三次署?我还以为是这里的警察呢。
三次署的警察先生有什么事吗?木藤先生是否知道一位叫池田谦二的人吗?野上直截了当地提出了问题。
木藤的表情明显地有些动遥这点野上和浅见都看在眼里。
池由先生吗?啊,好像听说过。
你应知道的。
是吗?那是多大年龄的人?和木藤先生同龄。
如果是那样的话,也许是在大阪求学时同宿舍的室友。
正是。
哦……是谦二啊,这都是八年前的事了。
最近,你们见过面吗?没有啊,搬出宿舍后就没再见过面。
他就在三次啊。
是吗?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可以看出木藤已经完全平静下来。
真的不知道吗?是啊。
报纸上都刊登了他的消息啊。
报纸?出什么事了吗?他在三次高中当老师。
最近,自杀了。
自杀?池田先生吗?你不知道吗?是啊,对了,好像报纸上是刊登过这样的消息,只是不知道是哪位池田先生。
是么,他自杀了啊。
不,还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自杀。
还不能说完全没有他杀的可能性。
比如说,身高力大的男人——对了,就像您那样的身材的人,从身材矮小的池田的背后用绳子套住他的脖子,往上一拉,刚好就像上吊自杀一样。
木藤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看着野上:这可不是什么恰当的比喻啊。
对方的话音里带有威慑,可是野上并不退缩。
那么,请问木藤先生,你九月二十四号晚上在什么地方?九月二十四号?这是什么意思?也就是池田自杀的日子。
不,用‘奇怪地死去’这个词更为恰当吧。
是问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明吗?你这样做很鲁莽啊!不过是形式上的询问而已。
那么你们自己调查不就可以了嘛。
所以就来这里调查了嘛。
直接问您不是最好的吗?木藤咂了下嘴站了起来,一声不响地走了出去。
是不是生了气,要结束会见?正在这么想时,木藤拿着手册回来了。
九月二十四号一整天都在工厂里。
那个时候刚好是新产品开发进入最后阶段,差不多每都做到晚上9点45分左右。
问一问工厂的守卫就可以了。
出了工厂后去哪里了呢?去哪里?当然直接回家喽。
到家里的路上要花多少时间?走路大概是两三分钟的路程。
然后呢?哈哈哈……木藤笑了出来,怎么了,一定要问也没办法。
我又不是录像机,一个月前的事哪里记得那么清楚。
大概是泡了澡后睡觉了吧。
有证明吗?证明?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呢?老婆的证词不是没有效力吗?我知道了,关于那件事,就这样了。
木藤先生,八年前,您曾经和朋友三个人一起。
搞过一次暑假旅行吧。
木藤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露出警戒的神色。
大概有吧。
学生时代常常去旅行。
池田谦二先生也同你们一起吗?哦,记起来了。
好像是有那么回事。
那时是三个人一起的。
除了您和池田氏以外、另一个是谁呢?哦,是谁呢?到底是不是三人也记不得了。
是三人。
高野町的山崎屋旅馆的住宿名册上有记载。
仁多町的旅馆里也是这么说的。
是吗?那就是三人了。
不过怎么也记不起来。
大概是池田先生的朋友吧。
不是记不得了,而是想要忘记吧。
什么意思?谁都想把不愉快的事忘掉。
指什么不愉快的事,说清楚了。
您这样说就讲讲清楚。
当时,在山崎屋和仁多町的旅馆里,碰到了两个女大学生的事,不会忘记吧?啊?路途中遇到很多女大学生。
记不清了。
正法寺美也子的名字也记不得了吗?不是说了嘛,记不清了。
不过,那两人很特别哟。
为什么?一直保持沉默的浅见,突然尖锐地说道:她们两人被灌了安眠药,遭你们强奸后,又成了山崩的牺牲者!木藤的脸变了颜色,握着的拳头在不住地颤抖。
你,你有什么根据吗?……这么没礼貌,也算是警察!不,我不是警察。
什么?那,你是谁?被你们杀害了的浅见裕子的哥哥。
浅见?没听说过那个名字。
是吗?我妹妹真是可怜,连名字都不被人知道就成了这些男人的牺牲品啊。
喂,不要乱说哦。
警察先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允许不是警察的人这样乱说话?请回吧!对不起,我知道了。
野上有些困惑。
虽说,对事态发展到此,多少有些预感。
毕竟,浅见不过是个外行。
况且,因为妹妹的事件而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对于对手一直深藏不露的姿态,不动气才怪呢。
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野上催着浅见站了起来。
木藤又坐回到靠背椅子里,盯着两人走出接待室,连招呼也不打。
等门一关上,木藤马上站起来,走到放在房间角落里的电话前,开始拨号。
可是,突然,他停了下来,静静地将话筒放了回去。
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前,抓住把手,突然将门拉了开来。
门前站着浅见。
怎么,是你……啊,我只是来取忘记的东西。
浅见坦然地走过木藤的巨大身躯的旁边,从沙发上拿起了打火机,微笑着,悠然地走了出去。
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