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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2025-03-30 06:18:03

斯塔基站在2号监视器前面,眼睛密切地观注着技术2班的弗兰克·D·布鲁斯。

当我们最后看见布鲁斯时,他的脸浸在一个汤碗里。

除了阳性鉴别外没有什么变化。

情况正常。

斯塔基若有所思地背着手,就像他童年的偶像布洛克将军检阅军队一样,他走到4号监视器,这里情况已经改观。

埃兹威克博士仍然倒在地板上,离心机已经停下来了。

前天夜里,到19点40分,这台离心机开始冒出缕缕细烟。

到了19点55分,埃兹威克实验室的拾音器传出呜嘎——呜嘎——呜嘎的声音,这种声音进而变成一种更加丰满,更加低沉,更加令人满意的咣当!咣当!咣当!到21点17分,这台离心机咣当了最后一声,慢慢地停下来了。

蓝色工程彻底停止。

斯塔基非常高兴。

离心机是最后一点生命的迹象,他曾要求斯特芬通过计算机主库查询这台离心机预计能够运转多长时间。

在6.6秒中得出的回答是:±3年,下两周可能出现故障的面积为0.009%,轴承占38%,主机占16%,其他占54%。

那是一台灵巧的计算机。

在埃兹威克的离心机烧毁后,斯塔基曾让斯特芬再一次查询计算机。

计算机证实离心机的轴承的确烧坏了。

这时斯塔基的呼机开始在身后急促地发出嘟嘟的声音。

他去回电话,并推上关闭呼机的按钮。

我就是,莱恩。

比利,我从德克萨斯州一个叫塞波斯普林的小镇的一个小组那里得到一个紧急情况。

这个小镇离阿内特大约400英里。

他们说他们必须找你谈话,这是指挥部的一项决定。

什么情况,莱恩?他平静地问道。

在最近10个小时内他已经吃了16片镇定剂,总的来说,感觉很好。

媒体。

噢,天哪,斯塔基说,把他们应付过去。

一阵低沉的静电啸声伴随着难以弄懂的谈话声。

请稍等一会儿。

莱恩说。

静电声慢慢清除了。

我是狮子……狮子小组,你能听到吗,蓝色基地?你能听到吗?1……2……3……4我是狮子小组……收到,狮子小组。

斯塔基说,我是蓝色基地1号。

问题请查询应急手册,代号‘花盆’,重复一遍,‘花盆’。

说话的声音很小。

斯塔基说:我知道他妈的花盆是什么,快说情况怎么样?来自塞波斯普林的细小声音一口气讲了大约5分钟。

情况本身不重要,斯塔基认为,因为早在两天前就从计算机得知6月之前会发生这种情况(以某种形式)。

88%的可能性。

具体细节无关紧要。

如果有两条腿和腰带扣,那一定是一条裤子。

颜色什么的并不重要。

塞波斯普林的一位医生曾做了一些很好的猜测,《休斯敦日报》的两位记者把塞波斯普林正在发生的事情同阿内特,维罗纳,科迈斯城以及堪萨斯州波克斯顿小镇所发生的情况联系到了一起。

那些地方都是问题发展很严重,蔓延很快,以致于不得不派军队进去进行检疫。

计算机列出清单表明在10个州还有25个其他城镇开始留下蓝色工程的迹象。

塞波斯普林的情况并无什么独特之处,所以不是很重要。

重要的是这种情况除了在军用黄信笺上之外最终还要见诸其他文字;不管怎样,重要的是除非斯塔基采取措施。

可他没有决定过是否采取措施。

不过经过这次细小声音的谈话,斯塔基认识到他毕竟做出过决定。

他也许是在20年前做过的决定。

关键要分出轻重缓急。

重要的实际上不是疾病,亚特兰大的完整性莫名其妙地遭到了破坏,他们将不得不把整个预防行动转到佛蒙特州的斯托威顿,弗蒙特那里的设施比较差。

重要的是……再说一遍,蓝色基地1号,声音很急切,我们没有拷贝。

重要的是遗憾的事故已经发生了。

斯塔基一下子回到22年前的1968年。

当时他在圣地亚哥的一个军官俱乐部,传来关于卡利的消息以及在梅莱4号发生的事情。

斯塔基正同其他4人在玩扑克,其中两个人现在坐到了联席参谋长的位置上。

他们开始讨论在政治迫害的气氛中军方——不是某个部门,而是整个军方——会受到哪些冲击,玩牌的事彻底抛到了脑后。

其中有一位小心地在绿毯桌上放下扑克牌,说道:先生们,一场遗憾的事故发生了。

当涉及美国各个军事部门的这场遗憾的事故发生时,人们不是去调查这场事故的根子而去调查如何能够更好地剪除这些部门。

军事部门对我们来说是衣食父母。

如果你发现你的母亲被奸污了或你的父亲被打劫了,在你打电话叫警察或开始调查之前。

你会遮住他们裸露的身体。

因为你爱他们。

斯塔基前前后后从来没有听过有人讲得这么好。

现在,他打开了桌子最底下抽屉的锁,摸出用红带子系着的一本很薄的蓝夹子。

封面上写着:如果带子断了,立即通知所有保安处。

斯塔基扯断了这条带子。

你在那里吗,蓝色基地1号?又传来询问的声音,我们没有对你进行拷贝。

重复一遍,没有进行拷贝。

我在这里,狮子,斯塔基说。

他哗啦哗啦翻到了这本书的最后一页,手指指到标有严格保密措施一栏。

狮子,你听到了吗?听到了,蓝色基地1号。

特洛伊,斯塔基故意说,我重复一遍,狮子:特洛伊。

请回答。

没有声音。

有一种遥远含混的静电干扰。

斯塔基突然想起小时候他们用两个易拉罐和一根20码长的蜡线做的对讲机。

我再说一遍……噢,天哪!塞波斯普林传来一个非常年轻的人哽咽的声音。

重复一遍,孩子。

斯塔基说。

特-特洛伊,有声音传来,接着,声音更有力,特洛伊。

很好,斯塔基平静地说,上帝保佑你,孩子。

完毕。

上帝也保佑你,先生。

完毕。

啪的一声,接着是很大的静电干扰声,再往下又传来啪的一声,沉静了,接着是莱恩·克赖顿的声音。

比利吗?是的,莱恩。

我把整个情况都拷贝了。

不错,莱恩,斯塔基疲倦地说。

当然,你要的请做好报告。

你不了解,比利,莱恩说,你干的事情很对。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斯塔基合上了眼皮,镇定剂一时失去了效用。

上帝也保佑你,莱恩,他几乎是在大叫。

他关上开关,回到2号监视器前面站着。

他的两只手插在腰上,就像布洛克·杰克·珀欣检阅军队一样。

凝视着弗兰克·D·布鲁斯和他最后倒下的地方。

一会儿后,他又平静了。

从塞波斯普林的东南方向,上了36号国道,可前往休斯敦,开车需要一天的路程。

在公路上风驰电掣的轿车是一辆开了3年的庞蒂亚克,速度高到80迈。

当它开上一个高坡并看到一辆无法形容的福特车横卧在道路上时,差一点引起车祸。

司机是休斯敦一家大日报社的特约通讯员,36岁,他猛地踩住刹车,轮胎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车头先是朝路面向下一倾,接着开始向左打偏。

我的妈呀!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摄影师喊叫着,把照相机摔落在车地板上,位于身体中间的安全带也弄乱了。

司机抬了一下制动器,与福特车肩并肩,然后他感到左边的轮子开始陷在烂泥里。

他加大油门,汽车发出更大的声响,驶出烂泥回到了公路上。

轮胎下面冒出一股股青烟。

收音机里不断地发出吼叫:宝贝,你满意你的男人吗,他是一个正直的人,宝贝,你能否满意你的男人!他又猛踩了一下制动器,汽车调头停了下来,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接着是一连串的剧烈咳嗽。

他开始发火了,换了倒档,向福特车倒去,福特车后面站着两个人。

听着,摄影师紧张地说。

他是一个胖子,从上中学以来就从来没有打过架。

听着,也许我们会更好地……这位特约通讯员又一次让车发出刺耳的急刹车声,把嘀嘀咕咕的胖子朝前甩了一下,他把档杆推到空档上,同时拉上了手闸,窜出车外。

他朝车后的那两个年轻人走去,双手攥紧了拳头。

他服过役,在部队里当了4年兵,志愿兵。

当他们从福特车后备箱里掏出枪时刚好他辨认出是新的M-3A冲锋枪,他站在炎热的德克萨斯州阳光下惊呆了,裤子也尿湿了。

他开始哭叫起来,想转身跑回车上,两脚却不听使唤。

他们朝他开枪了,子弹在他的胸膛和腹部炸开。

在他双腿跪下的同时,他的双手无力地摊开乞求饶命,一颗子弹打中了他左眼上方1英寸的地方,把他的头盖骨掀掉了。

那个蜷缩在后座上的摄影师被眼前的情景吓坏了,这时候那两个年轻人走到特约通讯员尸体前,端着枪朝他走来。

他躺倒在车座上,嘴角上挂着热乎乎的唾沫。

钥匙还在点火器上。

他打着了汽车,就在他们开枪射击的时候,车子尖叫着窜了出去。

他感到车子向右歪了一下,就好像一个巨人在左后侧踢了一脚,方向盘在他手中开始疯狂地抖动。

这位摄影师随着车子跃上公路,因为车胎瘪了而一起一落的。

接着巨人又在车子的另一侧踢了一下。

抖动变得更厉害了。

沥青地面上飞溅出火花。

车后胎发生震颤并且像黑破布一样扑腾着。

那两个年轻人跑回到他们的福特车上,这辆车的序号列在五角大楼军车处众多的编号单中,他们其中一个驾驶着车拐了一个急弯,向右转了一圈。

当车子驶离路肩时,车头猛地跃起,从特约通讯员的尸体上一飞而过。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中士冲着挡风玻璃令人惊奇地打了一个喷嚏。

前面,庞蒂亚克车两个瘪气的后轮胎像洗衣机一样地转动,车头上下颠簸着。

方向盘后面的胖摄影师扫了一下出现在后视镜里越来越近的黑色福特车。

他把油门踩到底,但是庞蒂亚克的速度不超过40迈,并且车子还是在大马路上。

收音机里的拉里·安德伍德被换成了麦当娜。

麦当娜正在声称她是一个讲求实际的姑娘。

福特猛地在庞蒂亚克车前掉头,为了明摆着的二分之一的希望,摄影师想把车一直开下去,消失在那荒芜的地平线上,管它怎么样。

接着福特车后退,而庞蒂亚克发了疯似地振动起来撞到它的挡泥板上。

发出一阵刺耳的刮动铁皮的声音。

摄影师的头向前一冲磕在了方向盘上,血从他的鼻子里冒了出来。

他惊慌地转动着嘎吧作响的脖子往后看了一眼,悄悄地跨过那个热乎乎的好像是油脂的塑料座位,从副驾驶座位一侧下了车。

他跑到马路边上。

那里有一道带钩的铁丝网,他跳了过去。

像一只快艇,越开越快,他想,我要成功,我能永远地跑下去……。

在铁丝网另一侧他的腿挂在了钩上,他摔倒了。

他一边发出撕肝裂胆的吼叫声,一边试图把钩子从他的裤子和露出的白肉中摘下来,就在这时,那两个年轻人手里握着枪来到了路边上。

他试图想问问他们,这是为什么,但是从他那里所传出来的一切声音却是低沉的,绝望的叫声,接着他的脑浆冲出了脑袋。

那一天,在德克萨斯州的塞波斯普林没有发布任何疾病或其他问题的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