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希和秀介两个人在客厅做作业,耳边传来了熟睡中均匀的呼吸声。
是明日香睡着了。
她刚才坐在藤椅上看时装杂志,可看着看着就被睡魔给俘虏了。
姐姐睡得好香啊。
她是不是管着我们两个很累啊。
发生了杀人事件,昨晚也许没睡着吧。
为了不吵醒明日香,优希和秀介小声嘀咕着。
现在不是干这个的时候,应该早点儿把犯罪嫌疑人逮住才行啊。
可我们该怎么办呢?只是坐在这里左思右想也不会有什么进展啊。
那我们就出去吧,去进行实地考察。
去是想去,可是......就这么不打个招呼就出去,明日香会担心的。
写个纸条放在那儿,别让她担心不就行了。
优希说着,用铅笔在用来写作文的稿纸上写道:我和秀出去了。
我们在村里最安全的地方,请不必担心。
为了方便联络,我们带着手机。
优希这样就可以了。
可是,村里最安全的地方在理呢?那还用问吗,警察身边。
两个人蹑手蹑脚地走出家门。
房檐下放着两辆自行车,一辆是二宫美里的,一辆是优希的,正好两人每人骑一辆。
有了自行车,比步行的活动范围就大多了。
要侦破案件,首先就要调查现场。
第一个目的地是瓮本家。
当然,杀人现场是不允许进去的,不过可以绕着周围看看吧,那也说不定能发现点什么呢。
两个人气喘吁吁地骑上坡路,来到红瓦顶房屋前。
大概是为了不让凑热闹的人们进去,房前已经拉上了绳子,禁止随便跨越。
不过,既然已经来了,难道只是从外面往屋里瞧一瞧就回去吗?光已经回来了。
优希低声说道。
他好像正在屋里和谁说话呢,大概是小室吧。
两个人从没拉绳子的树林转过去,蹲在能听到屋里的说话声的窗户下面。
......这么说,乌贼崎有不在场的证明。
虽然没人看见过她,不过事发时有人听到她一直在弹钢琴。
是啊,去她家附近打探、确认过了。
藤泽明日香也听见过。
赞成派中只剩下国松正志和西尾阳一了。
其中国松说在自己家的事务所干活来着,不过就他一个人,没有人能给他作证。
国松没有不在现场的证明,那西尾的情况怎么样呢?《观察时报》杂志的记者八点钟去了,就修建公路的问题采访了他。
那个叫新堂连太郎的记者来的时候正好八点,在九点之前他们一直在一起。
不过,西尾喝醉了,中途就睡着了。
记者没能采访成挺为难的吧。
这样的话,西尾不在现场的证据......据推测,案发时间是在七点四十五分到八点四十五分之间。
假设犯人在七点四十五分杀害了链本,然后迅速赶回家,八点钟也来得及......也就是说,在微妙的时间段他没有不在现场的证据。
赞成派的两个人没有不在现场的证明,关于他们两个,看来还需再仔细调查调查。
有迹象表明,犯罪嫌疑人在现场逗留了一会儿,他好像在寻找什么。
也许是在找有关反对修建高速公路的特别的资料吧。
小室只说了一声:是啊。
我打算下午再去找其他人问问,然后去找风间。
风间家离这里好像很近啊。
就在从门前下去的那条路上,去西尾家中途路过他家。
不过,那段距离应该不会听到犯罪嫌疑人和受害者纠缠的声音,而且当时还下着雨。
听说风间和签本关系挺不错的。
瓮本的兴趣是研究乡土史,风间是专门拍摄这一带自然风景的摄影师,两个人能谈得来吧。
他俩都挺热爱彩虹村的。
听说他俩始终反对修建高速公路。
你叔叔是因三年前的UF0骚动才开始反对的,他俩在那之前就是反对派。
特别是风间,一年四季都要到天狗山去拍照。
大概篷本也受了他的影响吧,他俩经常手拿地图结伴在山里走。
我叔叔也说在山里偶尔能遇到他们。
说到这儿,小室的话有些走题了:不过,你叔叔真的相信有外星人吗?我怎么总觉得他是在戏弄我们。
光笑道:小室,你不愧是个老资格的警察,有眼力。
啊,这么说......我叔叔啊,想通过扬言外星人来到了天狗山达到他搅和村里人的目的,并把它当做了自己的使命。
他是希望彩虹村变成一个能容纳异类生存的村子。
为此,竟然打扮成那一副怪样,总是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他一贯主张\'没有怪人的世界是扭曲了的世界\'。
当然,或许他觉得扮成怪人玩挺有意思的吧。
什么,果真不相信什么外星人呀!那也不好说。
人如果总是说谎,时间长了连自己都分不清说的是谎言还是真话了。
叔叔的本意现在连我都搞不清楚。
嗯,这个话题挺难理解啊,是哲学方面的吧?也就是说......两个警察的谈话中断了。
优希的手机里传出了欢快的摇滚乐曲。
她慌慌张张地想要关掉,不过已经晚了。
又是你们。
光从正门出来了,秀介不好意思地挠着头。
优希蹲下来接电话,可能是明日香醒来,发现他们不见了,就打手机了。
总爱偷听,你们当间谍比当刑警更合适。
我要告诉明日香,让她教训教训你们。
已经在教训了。
一只手拿着手机的优希说道。
尸体还在里面放着呢,这种地方你们怎么能来呢?!好了,快回去吧。
光张开双臂想把他俩赶走。
优希还对着电话解释呢,秀介就干脆向前迈了一步:你要是告诉我密室之谜是否解开了,那我们就走。
你还挺难缠的啊,是不是以为自己提出的问题别人都会告诉你啊?幼稚!只有小孩子才会那么想。
是,我们还是小孩子。
秀介毫不退让。
光听了苦笑着。
于是,他最低限度地透露了一些情况: 天花板和地板上都没发现有人出入的痕迹,墙上也没有暗门。
现在的情形挺麻烦的,和推理小说里描写的一样,说实话,这种情况还真让我挠头。
我擅长推理,因为我是二宫美里女士的弟子。
秀介的这种说法有些连撒谎带夸张,又问光让自己试试行不行。
二宫美里,是出生于这个村子里的推理小说作家吧。
那边的小女孩是叫二宫优希吧,是她女儿吗?对,我们是她的女儿和弟子。
那些密室小把戏,我们一眼就能看破。
那太好了!马上让你们观察现场......是不可以的。
里面有尸体呀,尸体--那对小孩子很不好。
本来嘛,哪有刑警听小学生的意见的?不能进入现场!不能进入现场......不过可以让你们稍微看一看。
好在尸体已经盖上了。
啊,可以吗?秀介感到很意外。
反正你们昨晚从窗户外面不是已经看过了吗?这点要求就答应你吧。
想到了什么就告诉我。
实际上,打电话向县刑警本部说明情况后,我遭到了训斥\'哪有什么密室杀人呀,好好调查!\'优希接完电话,拍了拍秀介的后背,意思是说就看你的啦。
首先,从窗户观察房间里的情况。
把头伸进去细看,发现窗户上旋钮式的锁不如门闩好做手脚。
老房子了,门窗都不严,门和地板之间有缝隙。
如果从那里穿一条结实的绳子......秀介进入走廊,站在门前抱着胳臂沉思着。
这样的门,总会有什么办法的。
岛谷先生,稍微进去一点儿可以吗?不行!光的态度非常坚决。
看样子就算双手合十求他也没用,秀介就想了别的招儿,说:那么,请把门打开。
这门是向外开的吧,我想看看里边。
不能进屋。
哪儿都别摸啊。
光说着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抓住门环,往外一拉。
门打开了,秀介仔细观察门的里侧。
门闩的周围没什么异常。
接着,他又把头探进去察看门框边儿上的墙壁--怎么,就是这么个东西呀?初级中最初级的把戏。
看明白了?一直在他后面看着这一切的优希很高兴。
岛谷先生,你看这儿。
光进入房间,仔细察看秀介手指着的地方,墙壁上钉着图钉。
紧挨着旁边就是书架,空隙很小,而且高度只到腰的部位。
这样不高不低的地方钉着钉子,很难想像是为了用来挂什么东西的。
这是犯罪嫌疑人在伪造密室时钉上的。
是特意准备的,还是房间里原来就有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用这个钉子,怎么才能把门闩上呢?光急切地问。
只要有像钓鱼线那样又细又结实的绳子,就可以演示一下了。
要钓鱼线,桌子上就有啊。
笸本有钓鱼的兴趣,大概是他用过的吧。
既然你说可以,那就做个演示吧。
光递过一个钓鱼线圈,秀介把门推到半开状态。
这样,钉合叶那边的墙和门之间就有了缝隙。
他把钓鱼线的一端从缝隙穿了进去,穿到屋里的部分让光接着。
我保证不踏进房间一步,不过需要请岛谷先生帮忙。
请把那线头挂在图钉上。
是这样吧?对。
把它在旋钮上绕半圈,然后再将它拉回图钉的位置并绕过去(和刚才挂在上面的合并),最后,将那一端从墙和门之间的缝隙穿出来。
这么说起来好像挺繁琐的,秀介是想弄成图上的样子。
弄成这样,光也看到了全貌。
关上门后,我站在楼道里横着拽这条线绳。
这样--秀介在门的外侧向右拽线绳。
结果,图钉起支点作用,屋里绕在旋钮上的线绳就被向左拉动,旋钮在线绳的拉动下向左滑动。
怎么样,秀介屏住呼吸等着听结果,屋里传来光的声音:闩上了。
秀介长出一口气,放心了。
好,我要回收绳子了。
现在是两只手拿着两股绳子,只要撒开一只手就可以了。
两股绳子变成了一股,顺顺当当地就从门缝中抽出去了,最后集中到秀介的手里。
没费什么劲儿,就完成了伪造密室。
成功啦!秀,太棒了。
优希在窗口看了实验过程,她拍着手回到门口。
小室巡警也乐呵呵地过来了:我也看到了。
啊,没想到原来这么简单。
怪不得公然声称是二宫美里的弟子呢。
门慢慢地打开了。
光走了出来,他把两手搭在秀介的肩上兴奋地说:谢谢。
这下我就不必再为密室这一环节苦恼了。
哎呀,向本部也好汇报了。
听到大家的夸奖,秀介觉得很不好意思。
虽然这三个人都很佩服他,实际上这样的手法,在推理小说里只是最初级的小把戏。
用汉字打个比方,就像刚人小学后学习的山啦啦等最简单的字。
世上还有很多异想天开、值得称奇的伪装手法,相当于蔷薇、忧郁等复杂的汉字。
凶手如何伪造现场的问题是弄明白了,可是......好奇怪呀。
光抚摩着下巴颏儿,在狭窄的楼道里徘徊着,凶手为什么要做这么麻烦的手脚呢?刚才上月演示得很精彩,不过,刚杀了人有必要那样做吗?有做手脚那会儿工夫,他应该迅速逃离现场才是啊。
不愧是专家。
关键的地方逃不过他的眼睛。
至于凶手伪造密室的理由,对于秀介来说,仅限于二宫美里告诉过他的那些知识--写有关密室的故事,不能只注意作假手段。
凶手为什么要把现场伪造成密室这一点很关键。
用一句难懂的话表达,就是不能忘记伪造密室的必然性--现在竟然真的遇上了这样的问题。
我也这么想。
秀介话刚出口,光就用手指着秀介:是吧?不合常理啊。
比起如何伪造密室,为什么要伪造密室更是一个难解之谜。
嗯,找不到这个答案,看来本部又会絮絮叨叨地说教了。
凶手会不会是想通过伪造一些奇怪的情景,让人们以为是外星人干的呢?秀介想到这里就脱口而出。
但是光马上否定了这一想法:警察不会相信有外星人存在的。
再说,假如真想嫁祸于外星人,可以有好多方法呀。
比如在墙壁上写一些乱七八糟的太空文字啦,在现场留下一些看似未知生物的脚印什么的。
是为了推迟人们发现尸体的时间,有没有这样的可能性呢?说不定是想拖延时间,趁机逃离这个村子呢。
小室第一次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优希说:那也不合常理。
就算他把房间伪造成密室,从窗户也能看到篮本倒在地板上。
现场窗帘很薄,拉上了也能看到屋里的情形。
如果真是想推迟尸体被发现的时间,就应该把尸体挪到从窗户看不到的地方,比如桌子底下。
不仅如此,也会把沾有血迹的棒子藏到一个从窗外看不到的地方吧。
有道理!分析得很透彻,表达得也很有条理,够当刑警的素质。
受到光的表扬,优希双手合十,做了一个感谢的姿势,说:我不能输给秀,我要开始进入状态了。
嗯。
不过,可以了。
到回家的时间了。
不想回去?是不是有人来接你们了?顺着光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辆茄子紫色的小汽车狂奔而来,就连转弯的地方都没减速,车子尾部一撅一撅的。
那是明日香吧。
不好!就像腿上被人抽了一棍子似的,优希皱着眉头说,秀,快跑吧。
那样的话,回头更会挨骂的。
回头的事情回头再说吧:走!两个人跳上自行车,顺着土坡路冲了下去。
窄窄的小路呈丁字形,小汽车一下子掉不过头来。
拼命蹬着脚蹬,自行车速度快得可怕。
优希呀--地边笑边叫喊着,秀介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
水洼里溅起不少泥。
到了坡底回头一看,明日香从车上下来,光走了过去。
明日香点头哈腰道歉,光对她说着什么。
光会学给她看的,秀是如何破解了伪造密室之谜的。
看,两个人好像都在笑。
要真是那样就好了。
风间出现在路中间。
他单腿跪在地上,正用照相机镜头对着他们。
两个人放慢速度骑了过去。
你们两个真厉害。
虽然坡度不大,不过骑得飞快,害怕了吧。
我在门前偶尔能拍到一些有意思的照片。
起个什么名字呢,就叫冒险的孩子们吧。
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人拍了照,就是因为摄影师们经常盯着有意思的事情吧。
照片冲洗出来后,能给我们每人一张吗?我们想看看。
优希见缝插针就提要求。
可以啊。
我会送给你们的。
不过,你们在那种地方和刑警说了些什么?当然是杀人事件了。
玩侦探游戏哪,我们的兴趣一样啊,我也正在查找犯罪嫌疑人呢,一定要为筵本报仇。
方便的话,顺便去我家坐坐吗?喝点果汁什么的。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风间的家四周围着预制板围墙。
优希他们把自行车藏在围墙阴凉下面,那样明日香就算从门前路过也发现不了。
和篷本一样,风间也是一个人住。
他俩被领到一间有六个榻榻米大小,装饰着很多照片的房间,风间拿出橘子汁给他们喝,是带着吸管的那种。
这些照片,都是在这个村里拍的吗?秀介环视墙壁上的照片,问道。
有森林深处停在枝头的大鸟,水花四溅的溪流,透过林间缝隙看到的彩虹,好像能听到枯木在风中摇摆沙沙作响的冬天的明神池等等。
每一张都是杰作。
是啊,我一直在这个村里拍照。
篮本在世时也很喜欢这里。
是谁对篷本下手那么残忍呢?优希单刀直人地问道。
风间说猜测不出,他又说:要说可能性,大概是赞成修建高速公路的那帮家伙中的一个吧。
笸本为了把反对活动的规模扩大,正打算联系东京的报社和电视台呢。
也许有人不乐意他这么做,采取了强硬手段吧?可是,干吗要这样呢?赞成派好像也有自己的主张,通过对话和讨论解决问题多好啊!保护环境的重要性已经开始受到关注了,对方很着急呀。
你们看,这张照片拍的是雕。
这是我去年秋天在天狗山上拍到的,可是赞成派的人却散布谣言说:\'那是在别的地方拍的,天狗山上没有雕。
\'雕是一种濒临灭绝的鸟类,必须予以保护的。
另外,我和篷本确认过了,天狗山上还生存着狼、熊、啄木鸟等濒临灭绝的动物。
这儿的土地不能开发呀。
风间继续着他反对修建高速公路的议论,在天狗山和屏风岳,有大片的天然森林。
这都是自然植被,和那些人工种植的用做建筑材料的杉树以及用来采集果实的果树不同,目前在日本已经所剩无几了,很珍贵的。
一旦被砍伐后,再生则需要很长时间。
因此,必须要尽力保护好。
为了修建根本不需要的高速公路而砍伐掉这些珍贵树木,实在是太野蛮了。
真不知道那些赞成派是怎么想的。
秀介率直地说出了自己的感想。
如果开发这里,有些人就有钱赚了,那帮人就是为了钱。
因为修路是国家出资,会投入很多钱的。
所谓的公共事业,本来是为国民谋求方便和幸福的,有些家伙却借机中饱私囊。
本来,那些官员和政治客们应该这样制止那帮人, \'不能只考虑你们自己的利益\'。
然而,他们却相互串通一气,因此事情很不好办。
他们之间是这样的关系--一方说\'将国库里的税金投在我们家乡搞些什么大的工程项目吧。
\'另一方说\'可以啊,有我什么好处呢?\'风间感慨地说。
话题好像进入了社会课的学习。
风间说的秀介也有同感,秀介突然产生了疑问。
可是,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和工程没有什么关系的乌贼崎恭子为什么也赞成修建高速公路呢?她还是社会课的教师呢。
秀介忍不住问道:乌贼崎也能在工程中获利吗?风间略微露出一丝厌恶的表情,说:那个人,净讲一些歪理。
说修建了公路才能使环境变得更好,怎么可能呢,我看她脑筋有问题。
我总觉得,那样的人才最可怕。
你说她可怕,是对篮本......优希很吃惊的样子,尽管围绕是否要修建高速公路的问题双方意见分歧很大,但是一个中学女教师竟然用棒子把人打死,怎么说都不可能啊,所以她赶快又接着说下去,可是,乌贼崎有不在现场的证明。
昨晚她一直在家,八点到九点之间她一直在弹钢琴。
我和秀介、藤泽姐姐都听到了,刑警也已经核实过了。
啊,是啊。
我也听到了,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曲子。
是李斯特的《爱之梦》。
秀介插嘴说道。
优希顶了他一句:你什么都知道啊,尽管唱歌五音不全。
管得着吗!秀介不高兴了。
因为有风间在场,两个人就没再往下吵。
她不在现场的证明,那是子虚乌有。
不过,要说一位女教师是杀人犯,就是在推理小说里也很少见。
是吧,上月。
《赤月村之谜》读得怎么样了?提到这本书,秀介就忍不住抱怨道:很有意思。
可是,因为早就听到了\'调换了列车\'啦,\'嫌疑人就是村民中的一个\'等提示,所以......,,因为我多嘴,使你的乐趣减了一大半?那对不起了,我道歉。
那可是二宫女士的杰作呀。
只听到调换了列车这么一点儿提示,你就知道故事的结尾啦?!优希反问道。
秀介解释道:在进人地方铁道线终点站车库的燃油动力车上发现了尸体,是被人用刀子捅死的。
地板上流了一大摊血,一定是在车里被杀的。
从电车进入车库的时间来推算作案时间,一个很可疑的人有不在现场的证明,他没离开过始发站附近。
可是,凶手果真就是他。
要说他是如何伪造不在现场证明的,那是在铁路公司职员的帮助下,趁夜晚......是把装有尸体的电车车厢调换了吗?对,是燃油动力车的车厢。
原来如此。
那样的话秀是要生气的。
就算是那样......怎么了?我妈妈靠写那样的小说也能赚钱。
那些小说有什么意思啊?!秀介不禁握紧了拳头,生气地说:不许对二宫女士说不礼貌的话。
而且,被你妈妈养着,竟然还说什么\'靠写那样的小说也能赚钱\'!真是个不懂推理小说的家伙。
这话和你父亲说的一个德行。
秀介心里想着,没说出口。
也许我用词不太恰当,不过并不是小瞧妈妈。
太不恰当了。
你要冲着九州的方向道歉。
另外,关于小瞧推理小说一事,就向我道个歉吧,我是推理小说迷的代表。
我只向九州道歉。
优希找了个适当的方向,低头说了声,对不起。
你俩果然很亲密啊,说话这么意气相投。
关系太密切了,好像有时也会吵架吧。
风间的这句话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你们吵架了吧?现在......刚才吗?优希问道。
昨天晚上。
昨晚我路过你家那一带了。
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也听到乌贼崎弹钢琴了。
啊,这么说......秀介很难为情。
昨晚两人的声音都挺大的,从旁边经过的人肯定都能听到。
天色渐渐暗下来,我想去拍摄下雨天村里的景色,就溜溜达达走了一圈。
于是,就听到你们因为上月写的作文......不是作文,是小说。
优希更正。
因为优希骂了\'蠢货\',上月就更生气了吧?我说的不是\'蠢货\',是\'呆子\'。
就别一一地订正了,秀介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没听到最初你俩为了什么吵架,不过,优希一个女孩子家,用脚踢人可不好。
我们班主任老师说过,女孩子家这样的说法不好。
风间做了个投降的姿势,两手举得高高的:是是,以后注意。
接着,他又把话题拉回到杀人事件上,你们刚才不是和刑警谈过了吗,警察最终确定谁是嫌疑人了?优希咕嘟咕嘟地喝着果汁,秀介回答道:他们好像有些怀疑赞成派,尤其是没有不在现场证明的国松和西尾。
好像还要进一步调查呢。
,\'乌贼崎的不在现场证明他们那么随便就认可了呀。
虽然听到她家有钢琴的声音了,不过没人看见是她本人在弹吧?说不定是事先录制好的磁带呢。
我听着感觉不像是磁带。
最近出了一种性能很好的音响装置,如果是用那样的机子录制的,一般是听不出来的。
乌贼崎是和她爸爸在一起,有她爸爸的证词......没等优希说完,风间打断她的话,说:不行,不行!没有哪个刑警会相信家人的证词的,做父亲的肯定会庇护女儿的。
如果那样的做法行得通的话,就只有像我这样一个人过的才会被当做嫌疑人了。
那公平吗?有道理。
不论是在推理小说描写的世界里还是在有关破案的故事片里,有血缘关系的家人提供的不在现场证词是得不到承认的。
在现实中,估计也不会被当做证据吧。
光之所以认定乌贼崎当时不在现场,是因为包括明日香和秀介他们在内的邻居们提供了证词。
究竟是不是事先录制好的磁带,警察应该好好调查调查。
听风间的话的意思,他好像一直在怀疑乌贼崎,有一件事我想问问。
听说篷本死的时候手里拿着书,知道那是什么书吗?你俩不是去过现场吗,看见了吧?两人告诉他,是阿斯特拉鲁乐队的Hide日写的《热歌》。
链本也挺喜欢阿斯特拉鲁,《热歌》这本书,我曾经向他借来读过。
那支乐队挺受欢迎的,在村里卡拉OK大会上,国松唱了他们的歌,让我吃了一惊。
哇,国松啊,他不是已经五十来岁了吗。
优希也觉得很吃惊。
那么大年纪的人把年轻人的歌唱好了,因此格外受欢迎。
而且,《追赶彩虹》这首歌名和彩虹村很相称,也有追求梦想的意思。
这些,秀介一点儿都不知道。
那本书也许对侦破案件挺关键的,那刑警没说什么吗?听到针对书的事情光什么都没说,风间捋着山羊胡子哼哼唧唧地说,书上没写些什么吗,或者里面也没夹着什么吗?不知道,不过,如果有的话刑警会注意到的。
是啊......怎么考虑都不像是临死前随便抓了一本不相关的书啊。
我认为,那也许是一种临死口信。
秀介说。
风间拍手表示赞同:实际上,我也这么认为。
可是,想不到有谁能和《热歌》这样的书名以及阿斯特拉鲁这个乐队名有什么关联。
好像和内容也没什么关系......嗯,搞不明白。
谈话中断了,果汁也喝光了。
两人起身告辞。
风间送他们到最后他对秀介说:不小心说漏了《赤月村之谜》的结局,真的对不起。
作为补偿,我搞清事件的真相后,一定第一个就告诉你。
我保证。
好狂妄的宣言。
可是,秀介心想,那种事情能补偿的了吗。
接下来去呢?正在这时,优希的手机又响了,她还没有切换到静音功能。
......喂,是我。
优希战战兢兢地接通了电话。
里边传出明日香的声音,秀介也听到了:吃午饭了,快回来!这是命令。
原以为午饭已经准备好了,可回家一看,什么都没有,明日香笑眯眯地等着他们:现在开始,两个人为我做顿午饭吧。
你俩好像老老实实地待不住,就给你们找点儿事情做。
这是明日香的策略,这样就可以把他们稳在家里了。
高明!秀介挺佩服她。
嗯,知道了,吃什么?优希毕恭毕敬地问道。
只要好吃,什么都可以。
我一生气食欲就特别好,会吃好多好多的。
优希打开冰箱看了一下里面的材料,嘟哝了一句加恩扒拉亚,好像一种暗号似的。
秀介在不知道菜谱的情况下,就被指派为助手了。
优希解释道:加恩扒拉亚是一种料理的名字,用熏肉和西红柿等做成类似于炒饭的食物,是把西班牙料理肉饭做成南美风味。
不愧她自称是厨子。
在饭做好之前,明日香躺在客厅沙发上看杂志。
看到她很悠闲的样子,秀介反而很高兴: 久等了。
大盘子里加恩扒拉亚盛得像小山一样,明日香眼睛瞪得圆圆的:优,你这是做了几份?三份儿,我们的已经盛出来了,那些姐姐都吃了吧。
请。
你知道我吃不了这么多的......好吧,我吃!明日香大概是赌气才那么说的吧,不过一旦开始吃了,就不住地说好吃,好吃,非常高兴的样子。
南美风味炒饭的小山,眼看着就越来越低了。
优,你们看什么呢。
快点吃啊,太好吃了。
烧饭和杂烩饭如果做不好的话吃几口就腻了,不过这种饭无论吃多少都会觉得很香的。
接着,好像是她自己做的似的,劝他俩快吃,今晚和叔叔、婶婶一起在我家吃。
听说婶婶要做中国料理。
虽然只是听说,预感到量一定不少。
优希只盛了明日香五分之一的加恩扒拉亚,边吃边问道:姐姐,和光聊了一会儿吗?我不是去和光聊天的,而是为了找你俩回来才跑去的。
那我知道,不过你俩说话了吧,怎么样了?怎么样了,什么怎么样了?我只说了一句\'如果能早点抓到凶手就好了\'。
他正在工作,而且派出所的巡警也在场。
假如那个巡警不在的话,就可以多聊聊了吧。
不,没那个意思。
优,别说话了,快吃吧。
明日香一个劲儿地吃着,直到那只盘子空了后,她才对优希说,喂,这是怎么做的?帮我做个笔记。
真像家庭课上的浅仓老师。
优希得意洋洋地说:行啊。
就在笔记本上写了起来。
谢谢!明日香拿过笔记就去了厨房,然后就开始忙乎着做饭了,而且,还对着很诧异的两个人说,如果不够的话,我再多做两份儿。
不会吧?两人同时惊讶得对应了一眼,明日香比天狗山上的外星人更神秘莫测啊。
优希有些不安地问道:姐姐......是我的饭做失败了吗?明日香嘴里哼着小调切着茄子。
这时,有人来了。
那声音好像听到过,是乌贼崎恭子。
明日香解开围裙出去应酬。
打扰了。
发生了可怕的事件,篷本的死真是太遗憾了。
凶手不早点被抓住,晚上都没法儿睡个安稳觉。
是啊,听说泥石流的现场已经基本清理好了,到明天早上道路就能恢复通行了。
这次,太感谢你了。
我是过来道谢的。
感谢我什么?秀介和优希在柱子后面观察着。
乌贼崎恭子穿着朴素的蓝色连衣裙,给人的印象与在列车中和篷本吵架时张扬的样子不同,态度谨慎说话客气。
秀介觉得,这样一个稳重而且看起来挺聪慧的人,怎么会用棒子打人呢。
不过,他同时又想到,这样的想法也许是没有资格当推理小说作家的。
如果犯罪嫌疑人都表现出确实是我干的那样的神情,那还要刑警和侦探干什么?我听说了,昨晚我在家弹钢琴的事,明日香和来这里玩的孩子们给提供了证词,帮我大忙了。
有人告诉刑警我和篷本在电车里吵架的事,他们好像挺怀疑我的。
现在好了,非常感谢。
我们只不过陈述了事实而已,不必说什么感谢。
不过,莫须有的嫌疑澄清了,太好了。
对了,你父亲身体怎么样?还是那样,整天吵吵着肩酸啦腰疼啦什么的,不过还算硬朗。
还让你惦记着,谢谢。
好了,我告辞了。
乌贼崎恭子走了。
好像挨着个在向给她做过不在事发现场证明的邻居们道谢。
和吵架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看来一涉及道路的问题就容易激动。
优希嘟哝道。
她认为修建高速公路对环境有好处,那是怎么回事呢?秀介本来很想问问,又担。
乌贼崎如果连续演说上几个小时就麻烦了。
好了,接着做饭了。
明日香说着刚围上围裙,就又有客人来了。
这次来的是叫新堂的那个杂志记者,手里还拿着一个包着印有商店名称的包装纸的盒子。
总是打扰你们。
昨天来的时候,给二宫女士的小礼物忘记带来了。
不好意思。
请收下吧!啊,是吗。
非常感谢!明日香答道。
秀介他们往这边看了一下,目光正好和新堂撞了个正着。
新堂微微一笑,觉得自己也只是笑一下不太礼貌,两个人就齐声说:谢谢。
这是二宫美里的女儿优希和她的朋友上月,他是美里的小说迷,将来也想当推理小说作家。
听明日香这么一介绍,新堂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是二宫女士家的小姐和一个侦探小说迷呀。
方便的话,我采访一下这些孩子们可以吗?我们的杂志有一个专栏叫《作家的侧面像》,如果采访内容能登在上面就太好了。
优希有点儿犹豫,而秀介却爽快地答应了。
关于二宫女士,他有很多话要说。
那就请进来吧。
明日香把记者领到客厅。
采访开始了,像对待大人那样,新堂递上了自己的名片,秀介很高兴。
问到二宫美里的日常生活,优希有些扭扭捏捏地说了一些无关大碍的事情。
问及二宫美里作品的优点,秀介则滔滔不绝。
最后,新堂用自己随身带来的照相机,给他们拍了一张并排坐着的合影。
呀,太感谢了。
有了这些材料,我能写一篇报道了。
有关修路的问题,根本没办法去采访。
是因为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吗?秀介问道。
对!我问村里人\'你是赞成修建高速公路呢,还是反对呢?\'会被人挖苦说:\'是赞成派就会被当做凶手吗?\'也有人生气地说:\'都什么时候了,还问这个。
\'结果,目前只听过国松和西尾的意见。
乌贼崎、风间他们也应该盯着点儿。
哎,昨天晚上风间在事件现场吗?在那种地方也没办法采访啊。
至于乌贼崎,刚才来过这儿?刚进来的时候看见一个着装朴素的女子,我还以为走错门了呢,是她吧?唉,算了。
先把《作家的侧面像》这篇报道写出来,采访的事总编会宽容的。
优希问道:您不打算采访杀人事件吗?那不是我的专业。
我不是专门报道刑事案件的记者,去了人家也不会搭理的。
再说了,像那个叫岛谷的年轻刑警,如果他把搜查的情况全告诉了记者,让上级知道了他肯定要挨训。
好了,我该走了。
新堂向正在厨房做加恩扒拉亚的明日香打了一声招呼就走了。
新堂刚走,优希马上就打开了礼物包装。
里面混装着几种软羊羹点心。
哼!她说,说连礼物都忘记带来了,还以为他是一个糊涂虫呢。
这么看那人办事还行啊。
我妈妈最喜欢吃软羊羹点心了,这件事干得漂亮。
不过,我们吃掉它吧。
二宫美里,太遗憾了。
别都吃掉啊,二宫女士马上就要来了。
俗话说:人在人情在,人走人情卖。
这就叫做世态炎凉嘛。
厨房里料理好像已经做好了,明日香尝了尝,挺满意:嗯,Good,Good。
不出明日香所料,藤泽婶婶做的中国料理量大得惊人。
秀介心想剩下不好,所以就使劲儿地吃,大概吃了六成,秀介停下了。
啊,吃了不少嘛,太好了。
不勉强吧?婶婶随和地说道。
秀介觉得自己好歹算勉强完成任务了。
和孩子们相比,明日香没怎么吃啊。
今晚喝啤酒喝得脸通红的藤泽叔叔说道。
中午吃得太多了。
啊,我要出去一下。
父母齐声问她这么晚了还要去哪儿,杀人事件还没处理,外面不安全。
去岛谷那儿送点儿吃的东西,是优教我做的加恩扒拉亚。
光......刑警从昨晚开始一直在工作,挺辛苦的。
啊,是吗。
那就去吧:不过,回来别太晚了。
叔叔很有兴致地又倒了一杯啤酒,不过,看到优希和秀介站起来,他有点慌神儿,喂,喂,优和上月打算去哪儿?我带他俩去。
我开车,所以不用担心。
我刚才打电话到岛谷家,说我一会儿送东西过去时,那刑警说\'想谢谢孩子们\',他俩说了一些有利于破案的事情。
真的?真的。
去那儿之后,直接回美里家。
妈妈,晚饭很好吃。
三个人钻进了小汽车。
放在副驾驶座上的饭盒里,装了满满一盒加恩扒拉亚。
夜空里,升起了一弯只有指甲盖大小的新月。
不知怎么回事,秀介的感觉很不好。
虽然只是柠檬色的新月,看起来却像死神手里的镰刀似的让人觉得不吉利。
光高兴坏了。
他说你们帮着解开了现场的难题,向本部有了交代。
早上把你们撵走了,一会儿想正儿八经地向你们致谢。
上月,你太了不起了!听明日香这么说,秀介心里很得意。
可优希却因为没有得到光的认可,挺不高兴:最后到底是怎么回事,还难说呢,现在开始才是关键时刻。
话是这么说,不过到明天早上,县里的警察就要来了。
那样优就没有机会大显身手了吧。
今晚,我要拼命思考!没有时间了,刑警游戏该停止了。
好好学习吧,等真的当了刑警之后......哎呀!明日香突然不说话了,猫着腰把脸凑近了挡风玻璃,那是人吗?在地藏菩萨祠旁边有一个黑影,好像是有人倒在地上了。
这里很僻静,左边离山的斜坡很近,右边是大片的水田。
再加上空中只有细细的新月,周围比较暗。
太危险了。
怎么了?明日香放慢了速度,将车子停在旁边。
秀介和优希透过车窗看着她下车跑了过去。
喂喂,你怎么了?啊,是新堂。
发生了什么......明日香厉声尖叫起来。
两个人很吃惊,连忙勇敢地冲出了车子:姐姐,怎么了?!新堂......新堂......倒在那里的,是那个杂志记者。
刚才还满面笑容地采访了他们的那个男子,颓然躺在地上。
他的额头直到下颚,流着一道道血迹。
被......袭击了。
还流着血的男子想要说什么。
嘘,听他说。
优希叫道。
三个人侧耳听着。
他好像想说是被谁袭击的。
坚持住!是谁干的?明日香怎么问都没反应,新堂呻吟着只说了一句话,就闭上了眼睛。
这次,是优希发出了悲鸣:没死,还活着。
他的脉搏还在跳动!......快,快求救。
明日香拿出自己的手机,与诊疗所的医生联系。
可是,秀介很担心,伤得这么重,那位医生能救得了他吗?喂,秀,新堂最后说的话,听到了吗?......听到了。
他的话很奇怪。
他说什么了?优希和秀介眼睛一眨都不眨地对视着。
特别奇怪。
这个时间,尽管天空中只有一弯新月......快说啊,他说什么了!两个人直发抖。
新堂的话听起来是这样的--看见彩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