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造的是一个长方形的家在那里我有一个要养育的圆筒的死婴我们应该遭遇没有胜算的战争唤起韫寐的妻子对她是一种折磨——吉冈实《丧服》。
1该不该把初芝真露的死告诉孩子们呢?其实大家已没有必要为这个问题发愁了。
我们刚到家门口,站在门厅等候的香鱼就冷不防地质问伯父。
阿初是不是死了?匡明阕她是怎么知道的。
站在少女身后的中西美奈畏畏缩缩地举起了手。
……是我。
因为我跟治美和季实子说的时候声音有些大,被孩子们听到了,对不起。
不用道歉,美奈。
水木妥惠说,这事也瞒不了太久,而且香鱼和拓海都比较坚强,没关系的。
对吧?拓海也在美奈的身边站着。
虽然两个孩子都乖乖地点了点头。
可是我觉得他们并没有完全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且,估计他们还不知道木崎信司被杀的事情吧。
妥惠温柔地弯下腰,与孩子们的视线平齐,然后用饱含诚实的口吻跟孩子们进行了说明。
阿初,哦,就是初芝先生从悬崖上摔下去了。
那边不是有个像展望台一样的地方吗。
他就是从那里掉下去摔到岩石上的。
藤井先生刚才检查了一下,好像是昨天中午以后的事。
很可怜吧。
两个人听完稍稍有些吃惊,不过阿初不是他们的亲人或者朋友,所以还算是冷静。
他们只不过是有些困惑在这种场台该表现怎样的情感。
好奇怪。
会有人在那种地方滑倒吗?那儿一看就知道很危险啊。
拓海的直觉很灵敏。
他对大人们的话抱有怀疑。
刚才妥惠还跟匡明嘀咕要把岛上发生的事情告诉孩子们,不过好像并没有打算告诉他们是杀人事件。
还是先进去再说吧。
我有事情要向大贾唯告一下。
在火村的号令下,大家相继向餐厅走去。
季实子紧贴着丈夫,小声地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啊?可是被问的一方并没有作出回答。
火村先生。
你应该不会在孩子们面前详细地描述初芝社长悲惨的死状吧。
那可不太好啊。
藤井皱着眉头,把手搭在副教授的右肩上。
我不会说的那么露骨。
在小小姐和小先生面前,我会说初芝先生是死于意外事教的。
这样最好了。
现在他们正是敏感的年纪。
说完,博士又对妥惠说;不好意思,麻烦你给孩子船准备一下早饭吧。
不管怎样,孩子们还是得吃点东西。
过会儿,我想大人们在一起说说事件的事,你或者中西小姐能帮忙照看一下孩子吗?有你们陪菪的话,孩子们也能安心。
这也是不得已的权宣之策。
火村在藤井的基础上又加了一句:确实,你和中西小姐有这个才能。
安顿好孩子们后,请你过来一下。
这个话题大家都应该参与一下。
是啊。
博士先表示了赞同。
知道了。
妥惠简短地回答完之后,就进了厨房,很利索地做起了三明治。
火村瞥了一眼妥惠的背影队后,站到了餐桌一端,准备作并不愉快的报告。
初芝真露是昨天下午一点五十八分摔死的。
看情况应该是当场毙命。
在遗体上没有找到手机。
火村慢慢悠悠地把这些说了一下。
在这个过程中,孩子们吃完了早餐。
妥惠招呼他们说:跟我去二楼吧。
香鱼很不情愿地说我想留在这儿。
这时,拓海拉着她的手说:走吧。
少年的视线与我刚好相对。
他那双眼睛仿佛在对我说:过会儿您再把实情告诉我吧。
好了。
火村用手梳理了一下头发。
现在是我们大人的时间了,我们就开始说一下刺激的话题吧。
初芝的死是他杀。
是被什么人从悬崖上推下来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提问的是美奈。
她意识到自己的口气略带责备,也吓了一跳,赶紧用手捂了一下嘴,又接着说:初芝先生也有可能是自己滑倒了才从悬崖上摔下来的啊。
有证据能证明他是被推下来的吗?我订正一下,不是被推下来的。
火村竟坦率地承认了。
可是他这个说法也让入无法接受。
美奈又直截了当地质问道:不是被推下来的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乌鸦飞到眼前,因为吓了一跳脚踏空了,有这个可能吗?不是。
他是人为地从悬崖上摔落的。
我找到了能证明这一点的痕迹。
那是什么?海老原问。
声音中饱含着威严。
可是火村却满不在乎地岔开了他的提问。
我现在先不说。
因为不是确凿的证据。
回来之前,您检查了展望台周固的树干,还拍了照。
我看了一下,那里有被绳子摩擦过的痕迹。
您是指这个吗?您尽管想象吧。
您这种说法对先生有些失礼啊。
美奈面带怒色。
声音还是像平常一样甜美,但是丝毫没有要掩盖自己不快的意思。
虽然不能说火村先生是个麻烦,不过怎么说您也是这个岛上的寄宿者吧。
您如此冷淡地回答主人的问题,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呢。
您不要摆架子,我认为您有义务回答海老原先生的提问。
等一下,等一下,中西小姐。
匡明打断了她。
你这种说法也很失礼。
火村先生也有他自己的想法啊。
他就是在摆架子。
明明不是那种场合,却非要摆出一副高姿态。
实际上,他也许什么都不知道呢。
这种说法真是够刻薄的。
她不仅仅是因为有些激动,也许一开始久辉火村没有什么好感吧。
不成体统,你冷静一下。
被海老原告诫之后,美奈连忙端坐起来道歉说:对不起!她不是冲着犯罪学者,而是向敬爱的文学家低下了头。
她这种崇拜的程度真是让人感慨万千。
我们把情况整理一下吧。
海老原把手放在餐桌上交又在一起。
从昨天傍晚开始一直到今天早上,我们都犯了一个大错。
我们都认为是初芝杀害了木崎,然后逃走了。
还担心他会再次回来袭击。
对死者真是太抱歉了。
在那种情况下那么认为也是理所当然的。
财津自言自语似的说着,美奈也附和道就是。
海老原把他们的话当做耳旁风,并没有理睬。
照火村先生的话说,木崎是在初芝死后两三个小时的时候被杀害的。
这会不会是同一个人犯下的连续杀人事件呢?在这么小的一个岛上,说两起杀人事件是碰巧赶在一起了,很难让人相信。
至少可以认为这两起事件之间有必然的关联。
火村仍然没有正面回答海老原的提问。
不过海老原并不介意,一边感叹说:嗥,会有怎样的关联呢,一边把食指放在了鼻梁上。
他的这个习惯动作与火村抚摩嘴唇的特征类似。
有很多种可能。
也许凶手一开始久辉两个人抱有杀意,也许是第一起事件诱发了第二起事件。
或者在计划第二起事件的基础上,第一起事件是偶然发生的,这些都有可能。
那不太可能吧。
’匡明提出了异议。
说第一起事件诱发了第二趣事件,这个我可以理解。
首先凶手把初芝社长杀害了,而这件事被木崎先生知道了,为了封住他的嘴把他也杀死了。
是这样吧?可是,说第二起事件是第一起事件发生的原因,我觉得不太可能。
这样的话,因果关系完全被颠倒了呢。
火村冲他摇了摇食指。
不会,原因与结果还是有荚联的。
想要杀害本崎先生的凶手在准备凶器的时候被初芝先生发现了,不得已凶手把他推下了悬崖。
是这种情况。
噢,这种可能也是有的。
‘在匡骧表承赞同之后,妥惠回来了。
她在美奈旁边的空位上坐下来之后,作了简单的报告。
孩子们在财津先生的房间里很听话地待着呢。
两个人好像在玩拓海带来的拼图。
估计能玩一小时左右吧。
他们有没有害怕,或者有所察觉呢?没关系,季实子。
拓海可能有些怀疑大人们是苓是对他们隐藏了什么。
还在说‘从悬崖上摔下去,太奇怪了’。
不过,应该能拖到明天中午吧。
我仍然很在意她在岩石堆上说过的话,就再次逼闽她:之前你还觉得应该把实情告诉孩子们,不过,最后没有实践吧。
嗯,怎么回事啊?季实予看着妥惠的脸。
跟孩子们说实话,那不是胡闹吗。
你没那么做吧,妥惠?啊,当然没有了。
你不是还对匡明先生说,对孩子们以诚相待,才不会破坏信赖关系吗。
还说‘是个不错的刺激’什么的——我没说过那种话!是你听错了。
想用愤怒掩饰自己的过错,我才不吃你这一套。
我的确听到了啊。
还说‘钓鱼场所’什么的,还有什么‘效果更好’之类的,我虽然不太明白这些话的意思。
噼?匡明发出了失神的声音。
钓鱼场所是什么啊?孩子们从来不钓鱼啊。
这有可能是我听错了。
不过,她的确说过对孩子们说杀人事件是个不错的刺激吧?香椎先生您听了这个之后,不是还觉得这种刺激有些过分,而显得有些为难吗?我记不得了。
不可能!我竟然按耐不住嚷了出来。
这样一来匡明的态度也坚决起来,采取了对立的姿态。
因为忘记了所以记不得了,就是这样。
什么啊,好像自已是个检察官似的。
看到初芝先生的遗体之后,因为受到惊吓,那会儿说过的话我全部都忘记了,怎么了,因为这样就被你指责,太没有道理了。
继续争论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我道歉说是我失言了。
我和火村从刚才开始就不断地在树立敌人。
跑题了。
还是回到正题上吧。
海老原的话让匡明收起了指向我的长矛。
不管是谁,都像机器人一样对海老原言听计从。
我们还没有搞清楚这两起事件到底有什么关联。
第一事件是第二事件的原因呢,还是说第二事件是第一事件的原因呢……有四种可能可以想象。
火村掰着手指陈述。
第一个可能,是凶手不管对初芝先生还是术畸先生都抱有杀意,第二个可能,凶手杀害初芝先生之后,又为了封口把知道实情的木崎先生也杀害了,第三个可能,凶手在准备杀害本崎先生的时候,被初芝知道了,所以凶手就把他先杀害了。
噢。
那第四个可能呢?术崦先生把初芝先生杀害了,某个人知道这件事之后,把木崎先生杀害了。
这个谁都没有想到。
所以火村才会对同一个人的连续杀人这个意见做了保留。
火村的发言引起大家的轰动,不过最先作出反应的是治黄。
她很难接受把被杀的丈夫当做杀人犯的说法。
站起身来抗议道;我无法置之不理。
火村先生,您有什么权利侮辱我的丈夫?请别再没有理由地指责可怜的被害者了。
你误解了。
我丝毫没有侮辱已故之人的意思。
我仅仅是机械地把可能列举出来,对木崎信司先生并没有抱有恶意或者敢意。
BI便如此,你还是抱有怀疑的态度吧?请别因为我说了这些就憎恨我。
不管怎样,警察来之后也会对这个可能性进行调查。
我只是觉得应该提前把头绪理清楚。
季实子走到治美身旁,把她摁在座位上。
在极度愤怒的时候,托季实子的福,治美乖乖地坐了下来。
木崎先生把初芝社长杀了,这个不太可能吧,火村先生。
财津一边挽着衬衣袖子,一边苦笑着说。
他可是个绝不输于别人的初芝崇拜者啊。
本人是那么说的。
我想象不到这会是他为了隐藏杀意特意装出来的,丽且他也没有杀害社长的动机啊。
可是,照你那么说的话,谁都没有明确的动机。
这个东西是像地下水脉一样静静流动的,眼睛看不到。
作为犯罪学专家的火村先生也不清楚吗?是啊。
有可能是深藏在心底的仇怨之类的东匿。
所以,这里在座的人们都同样有嫌疑。
但是,我不敢相信熟知的人中间会有杀人犯。
对于火村先生和有栖川先生倒是不太熟悉呢。
矛头再次对准了我们。
在逐渐加强的攻击下,我做了最坏的打算。
火村在指证凶手的同时,这帮在对海老原瞬的敬爱中紧紧联系在一起的人们是不是在极力庇护这个人物呢。
然后,为了保守秘密,很有可能在船来之前,就把副教授和我悄悄埋葬。
他们台伙把我们杀害以后,在我们身上绑上石头,随便找个断崖把我们扔下去,我们就变成鱼饵了。
不对,应该是在岩石堆上变成乌鸦的食物吧。
在这个恐怖的葬礼结束前,仍然是由美奈或者妥惠担任分散孩子注意力的角色吧。
人不知鬼不觉的,黑根岛的秘密就得以保存了。
简直就是胡思乱想。
可是,这个岛我们开始寻找凶手吧?火村不顾危险,大胆地说。
2海老原应允了。
是啊。
裁在警察到岛上来揪住我们其中一个人的脖子之前用我们自己的手把凶手抓住,那再好不过了。
悲伤来的越早,相对而言去的也就越翠。
省了警察的事还能节约贵重的税金。
况且,如果不能避免亲近的人被惩罚的话,自家人解决总比被国贾惟力机器制裁要好。
——大家没有意见吧?他的话里略带咒骂的意思,也许有些不耐烦了吧。
犯罪学者和象征诗人,为什么都喜欢绕圈子辊。
我有一件事想拜托海老原先生。
什么啊,有栖川先生。
我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在找寻凶手之前,可以请先生给在座的大家下一个命令吗?您就说一句话,‘做的人自首吧’。
这里的人都是先生的崇拜者。
我觉得您一句话就能解决问题了。
您太高估我了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做了我拜托的事。
他的声音低沉而犀利,不愧是一家之主。
有的人假装一本正经,有的人双手交又着祈祷,有的人低着头,还有人把视线转向了餐桌的边缘。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反应,但是没有人出来承认自己就是凶手。
真是一场闹剧啊。
财津侧着脸嗤笑着。
真是这样吗?我却认为这是一个很有意义的试验。
这里聚集的应该都是对海老原瞬崇拜得五体没地的人,可是对于他的命令却干脆地拒绝了。
因为这件事与头等大罪相关,不能自首也是理所当然。
但还有另一种解释。
就是说,凶手不是别人,正是海老原瞬自己。
或者艘手是为了守护与他相关的很重要的东西才犯下了杀人的罪行,而如果自首的话,就达不到目的了,因此才保持了沉默。
我还想再继续挑拨一下。
连海老原先生的话都不听了吗?这可真奇怪释。
我侧着身子,假装有些生气。
这可不行啊。
真没想到这个岛上竟然有如此不忠心的人呢。
虽然杀人也许有不得已的苦衷吧,可是为了保全彦己,连先生的话都不听了,实在让人无法理解。
还以为这是一个很纯粹的集体呢,看来还是混杂着腐烂的苹果啊。
这句话说的很好啊,有栖川先生。
豺悼X往上卷了卷袖子。
又不是在做打斗之前的准备,他好像是有一兴奋就卷袖子的毛病。
我也觉得不会有人不听从海老原先生的命令。
而且也没有闻到腐烂苹果的味道。
因此,我仍然怀疑……局外者,是吧?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啊。
因为立场不同嘛。
就让我们敌对下去吧。
被他这么一说,我顿感辍论。
我们彼此交换了一下微笑。
还是进人正题吧。
藤井说,让火村先生主持收集情报,大家一起追究凶手吧。
犯罪嫌疑人就咱们这几个,估计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希望凶手自己能尽快放弃保持沉默。
如果是警察进行调查的话,肯定是在其他房间里一个人一个人地进行询问。
如果现在也这么做的话,肯定会有人反对说你有什么权利那么做?同时向全员进行询问的话,他们也就没有机会事先统一口径了。
那就开始吧。
财津小声地煽动了一下,火村就开始了质问。
就像玩扑克牌时一样,大家按逆时针顺序一个一个地回答吧。
虽然昨天在发现木崎先生遗体之后也调查过了,这次就要更细致一些。
犯罪时间虽然是下午两点之前,不过就从早上的行动开始说起吧。
就从我开始。
我做了记录的准备。
斜对面的匡明也拿出记事本放在面前。
虽然像是在与我对抗,不过他应该也是很认真的吧。
对于火村上午的行动,我没有必要再听一遍了。
早上十点之前他和我一起出去散步,绕着岛转了一圈,十一点四十分左右的时候回到这个家。
在阿初度假村那听到密德斯王在电话里斥责家臣的时候是十一点半。
正午到十二点半之间吃午饭。
在那前后都被拓海和香鱼黏着陪他们一起玩。
午饭之后到两点之前都在陪他们。
快两点的时候,孩子们跑去外边玩,我们才被解放。
两点之后,我和他都在餐厅里待着。
这段时间好像突然断裂了。
火村加了这样一句评论。
在两点十分左右美奈进来问妥惠在没在之前,餐厅里除了我们没有别人。
对此他把这段时间评价为断裂了。
财津对此纠缠不放。
火村先生不会是因为我们都不在而对我们产生怀疑吧。
正好与犯罪时ra吻合呢,您认为是我们在这段时间里团结一致,一起把阿初解决了吗?没那回事,火村很坚决地回答。
这只是碰巧出现的空白。
而且也仅仅只有十五分钟左右。
难道大家会一起跑出去迅速地杀死初芝先生之后飞回来吗。
那可真成了一场闹剧了。
‘是啊,光从这里走到展望台再赶回来也要用二十分钟左右。
没有可能集体去演这场轰动的闹剧。
我接着说了。
——这段偶然的空白在中西小姐登场之后结束了。
美奈知道妥惠没在餐厅之后,就和我们一起喝啪啡休息。
然后财津就像被咖啡的香气吸引一样跑了过来。
海老原和藤井也过来下国际象棋。
餐厅很快就恢复了热闹。
不仅是餐厅,窗外还传来了孩子们和妥惠玩投球的声音。
季实子也在露台上声援着。
三点之前我都在餐厅里,之后到院子里吸烟的时候,被香鱼逮个正着。
她请求我给她说关于犯罪的事情,所以就在透着阳光的树下跟她聊了一会儿。
当然,我没有让她对犯罪抱有过度的好奇心。
拓海呢,就一个人到岛上探险去了。
这些我就不知道了。
因为火村的中途退席,我就借书房去看书了。
因为我想感受一下,住在海老原瞬的别墅里,跟他享有共同的时间的同时读他的著作这种不可思议的体验。
看了一小时左右的书,因为感觉有点蠢,就回到楼顶小屋睡到了将近五点。
火村则是拓海回来之后,香鱼就和他一起回二楼的房间了。
我出去散步,在森林里突然遇到了海老原先生。
大概是四点一刻。
海老原轻轻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边聊边走,五点过后回到了家。
我和财津一起透过这个房间的窗户看到了他们的回归。
看透世间一切的海老原非常愉快的样子让我印象深刻。
正是那个时候,木崎治美开始打探信司的下落。
之后的事情都不用说了。
因为觉得山革期管家可能是去拜访崇拜的社长了,我和火村就去了视芝的住处,在那里发现了信司的遗体。
有什么疑问就尽管提出来吧。
虽然我觉得自己已经把一切都说的很明确了。
挽着胳膊的财津陈述了感想。
还是重提旧事,我还是很在意刚才火村先生说的那句话。
您的那句话好像是说在阿初被杀的那个时刻,我们都消失了踪迹一样。
您虽然说没有别的意思,可我觉得那很不公平。
为什么?说阿初是死于下午一点五十八分,这个前提本身就很不确定。
那是遗体手表的指针显示的时间吧。
因为您觉得凶手对手表做手脚没有意义,所以认定这就是犯罪时间。
是的。
这我就不能接受了。
也许你的看法是正确的,不过,指针真的是停在一点五十八分了吗,我可没有看到。
那是因为他不敢下来,海老原和藤井都看到了。
沃尉想反驳他,看他还有话要说,就没有说出来。
在岩石堆那发现遗体之后,火村先生就把匡明先生支开了。
现场只剩下您和有栖川先生两个人。
在那期间,你们很有可能偷偷地动过手表吧。
我和有栖川为什么要那么做呢?因为那段时间正好是大家都不在的时候吧。
或许,阿初的手表是在别的时间停止的呢。
太荒谬了。
火村并不接受他的说法。
这种行为完全没有意义。
就算我和有栖川是杀害初芝的凶手,也不会去动那个手脚。
我们要拨动指针的话,也应该要调到自己不在场证明成立的时间段里。
大家消失的时间段,不恰恰也是我们没有不在场证明的时间段吗?……是这样啊……财津好像很尴尬。
那之后就开始变得老老实实了。
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我就开始了。
跟火村一样,我也叙述了一遍从上午开始的行动。
一直到我发言结束,都没有人提出疑问。
虽然这一点让我很感激,不过这并不代表大家没有疑问。
基本上,在初芝被杀的时间里,我说和火村在一起很值得怀疑,再有本崎信司被杀的时候我说自己在睡午觉,但也有可能是去行城了,估计大家是这么认为的吧。
第三位是水木妥惠。
上午,我在这里和美奈,财津先生、季实子聊天了,话题主要是关于初芝社长还有二位的。
二位,是指我和火村。
她没有告诉我们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们这几个人帮治荧做了午饭。
吃完饭之后,收拾了一下……一点多,就和美奈出去散步了。
能出去散步也是托火村先生和有栖川先生的福,因为你们陪着孩子玩,我们才能空出时间来。
她们两人到废弃的村子里去转了转,还到展望台那边去看了看海。
你们到展望台的时候是几点。
那个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事情?火村程式化地进行了询问,可是很遗憾并段有得到什么有意义的情报。
是一点半左右。
只是觉得海和天都特别蓝,非常好看,别的就没什么了。
在那儿吹了一会儿海风,因为美奈有些害怕,就没待太久。
毕竟那里挨着悬崖还有些倾斜。
我也挺害怕那里的。
财津感叹遭。
之后,两个好朋友暂时分离了一会儿。
在森林里寻找乌鸦以外的鸟的时候走散了。
妥惠继续对鸟进行观察,回来这里的时候正好碰上孩子们,拓海把棒球手套塞给她。
在院子里开始玩投球的时候是两点一刻,大概玩了十五分钟左右就被释放回到了餐厅,和我们还有美奈、财津聊了一会几天。
两点半之后和美奈一起回了房间。
三点多下来喝茶。
半小时之后又回房间睡午觉,一直到将近五点。
因为房间里只有她自己,所以没有人能为她证明。
睡醒之后走出房间,在走廊里又被孩子们黏住。
这次是陪他们打电玩。
因为不知道攻略方法,不能继续的时候,拓海就想到了打电话给朋友求助。
我对拓海说‘想用电话的话,就自己去跟海老原先生说’,然后就带着他下来了。
可是,在得到允许后,电话却打不通了。
火村没有进行任何提问,就直接催促说:该中西小姐了。
听了妥惠的叙述之后,美奈的大致行动都清楚了。
唯一想问的就是她的同伴睡午觉的那段时间她在干什么。
妥惠说想睡会儿觉,我就自己出去散步了。
因为没有围着岛转过,就想转转看看,可是进了森林,乌鸦呱呱乱叫,我就害怕了……往藏返的时候,她碰到了香椎夫妇。
然后三个人一起在附近溜达了一会儿,五点就回来了。
关于香椎夫妇,上午,季实子在餐厅和财津聊天,匡髓就拿着数码相机到岛上溜达去了。
他对拍照也不是很感兴趣,不过他说是因为也没别的事可做。
他吃完午饭之后,也跟个摄影师似的对宅子的外观进行了拍摄,妥惠和拓海开始玩投球的时候,他也为他们进行了拍摄。
而季实子就在二楼的露台上微笑着观看。
那个时候,存储卡满了,我就回到了餐厅。
看到有栖川先生和美奈小姐还有财津先生正在开心地聊天,我也就加入了。
还观看了海老原先生和藤井先生的热战。
三点左右的时候,上了二楼,在露台上晒着太阳睡着了。
季实子—一我两点半的时候下楼,在门厅那的沙发上和治美坐着闲聊。
三点那会儿不是跟你一起回楼上了嘛。
然后你在露台上打盹,我就一直躺在床上看书了。
你起来的时候大概是快到四点了吧?之后我们就说去岛的南边看看吧,出去之后——就碰到中西小姐了。
是吧?是的。
关于夫妻二人和美奈相遇的情况,三人说的一致。
基本上可以相信他们说的是真的。
必须得说的很详细吧。
上午我一直在这儿待着。
跟我一起的有,呃,水木小姐,中西小姐,还有季实子女士吧。
接着帮忙准备了午饭——这些跟其他人的证言完全符合。
午饭之后,我回到了房间。
火村先生说的时间断裂带里,我就待在自己的房间。
应该正好在这个餐厅的正上方吧。
他指了指天花板。
下来喝咖啡的时候,火村先生、有栖川先生还有中西小姐也在这里。
不一会儿妥惠小姐、香椎夫妇,还有海老原先生和藤井先生也过来了,餐厅变得很热闹。
不过快到三点的时候,就像退潮一样大家都相继离开,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不过我自己待的时间也并不太长。
三点五分,他看到了木崎信司从厨房里面走出来。
治美也在场。
关于这段时间的行动,昨天也已经详细问过了。
也没有人陪我玩,我就出去散散步,在房间看看书,就这么过了一个无聊的下午。
大家好像也跟我一样吧。
再回到这儿,嗯,是几点来着?我喝着咖啡的时候,有栖川先生过来了,还一脸刚睡醒的样子。
——大概就是这样吧。
木崎没有跟你一起玩吗?藤井说了这样一句出乎大家意料的话,火村马上向二人询问:这是怎么回事坭?博士回答:好像是刚吃完午饭的时候,两个人聊天来着。
木犄说:‘您有空的话,我就陪你一起磊。
在准备晚饭之前也行,就在我房间里。
’还这样用手比画着洗牌发牌的动作。
他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
的确我也见到了那个场景。
是的。
财津点了点头,那是模仿切牌的动作。
以前我和木崎先生一起玩过,所以他才会约我一起玩。
而且我马上就答应他了。
从木崎先生说‘在我房间里’这句话来看,火村顿了一下,是要下赌注的吧。
嗯。
的确是那样。
不玩点钱的话就没有意思了。
又不是小孩子,如果不赌上点什么谁会去玩游戏呢。
我们就除了彼此的自尊心之外连一个糖豆都没赌上就一决胜负了呢。
藤井如此刁难他,是因为和海老原玩国际象棋的缘故吧。
财津赶忙挠着头说:对不起,我失言了。
他们的对话我也听到了。
财津先生还答应说‘好啊’。
听我这样一说,火村马上眯起了眼睛,好像有些想不通的样子。
有栖川先生也知道啊?真希望你能早点告诉我呢。
只不过就是日常对话而已。
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吧。
火村的表情像是对我说哎呀,行啊你。
副教授又用稍强的语气向财津诲问。
到我的房闽里玩扑克吧,被这样邀请之后,你锻愉快地就答应了吧?可在三点五分的时候,木崎先生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以后,对在餐厅里的你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是就那样直接去了初芝先生的住处呢,还是之前又去了什么别的地方,这个谁也不晓得。
不过他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当然,因为他被杀了。
——你就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自然的吗?也就是指……他没跟我打招呼就出去这件事蚂?火村有些焦急地说:是啊!嗯——说实话我并没觉得有什么不自然的。
他可能是因为有什么事才忘记了跟我的约定吧。
当时就觉得他挺忙的,也没太在意。
有事,能有什么事呢。
实在让人想不通。
对于爱赌的木崎先生来说,跟你一起打扑克的约定才应该是最重要的事啊!是什么让他连午饭后的约定都忘记了呢。
难道是——不对,现在还不是下结论的时候。
火村催促着治美赶快说她的行动。
到现在为止,大家的供述里都没有出现木崎信司。
如果是治美的话,肯定会知道一些丈夫的行动。
我把记事本翻到新的一页,重新握了一下笔。
我…她停了一下,开始慢慢地叙述。
做饭,收拾,洗衣服,还有扫除,就这样一天就过去了。
我没有出家门一步。
三点多到四点之间,除了在里面的房间休息之外,估计大家也偶尔看到我了。
两点前后,您在哪里呢?估计那个时候午饭后的碗筷您也收拾完了,应该会休息一下吧。
又是那个时间断裂带。
她也从视野里消失了。
我在里面的房间里看电视来着。
中西小姐过来的时候,我也到餐厅里露了一下面。
的确是那样。
——您丈夫在哪了呢?这个…我也不知道。
他在家的话,我肯定会指使他干这干那的,估计是为了逃避烂化跑出去了吧。
可是,三点的时候他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吧。
我打扫完走廊回来之后,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正在房间里玩电脑。
我进房间之后,他就关了电脑,又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不知道跑去哪儿了。
昨天,木崎信司的行动就像迷一样。
他的存在就像一个歌舞伎表演者背后的辅佐员一样,所以谁都没有留意过他吧。
昨天好像只有我见过从这里被赶走的初芝社长。
藤井说,凶手当然是不会说跟他见面这回事的。
博士不也曾经稳瞒跟初芝密会这件事了吗。
只不过被香鱼告密,才暴露了。
上午我跟他见面的事昨天也已经说过了。
你们肯定会想那不是我说出来的,是被暴露的吧?拜托,你们可别那么说我。
下午,我为了让头脑清醒就冲了个澡,然后就向海老原先生挑战国际象棋。
我是特意跑去书房找到正在享受读书乐趣的先生,把他拉到餐厅的。
平时都会拼杀很久。
可是昨天我好像气势更胜一筹,三十分钟不到就把先生打败了。
那时候我的脑细胞完全不工作了。
这种状况偶尔就会出现。
海老原很郑重其事地说。
当时我说‘到了晚上头脑可能会清醒点’,然后就狼狈地逃亡了……只是暂时把比赛搁置了而已。
藤井和海老原收拾好棋子,离开座位的时候是两点四十五分。
海老原回到自己的房间,藤井出去散步了。
然后,三点半的时候,海老原出门呼吸新鲜空气,正好碰上了散步回来的藤井。
之后,藤井就在书房读书,偶尔到餐厅喝茶,就这么过了一下午。
海老原在森林里与火村相遇,享受了一个很充实的散步。
被问到上午的行动时,海老原装糊涂说:我做什么了呢?也不是很久以前的事,应该不会忘记吧。
火村稍显苛刻。
我都想要不要劝说他一下了。
我在房间里看电视了。
海老原的回答怎么听都不像实话;从一大早开始就看电视,很不像他的作风。
他房间里会有电视,这也让人很惊讶。
不过本人既然那么说了,也就不能再追问了。
不知是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哎呀呀,让您受累了。
财津很讽刺地说。
只问了一圈,就用了将近一小时呢。
对我这个外行来说,是一点收获都没有,您怎么样呢,火村先生?有一点很明确,那就是没有一个人有确切的不在场证明。
大家都有把韧芝社长推下悬崖,用铁哑铃杀害木崎先生,还有把电话线切断的机会。
可以这么说吧?过了两秒,副教授才回答说:是啊。
虽然像是因为很失望才无可奈何回答的,不过应该不是那样。
火村是因为考虑别的事情,才回答得有些迟疑。
那么,我们之后该怎么办呢}匡明自言自语地提出了疑问。
我觉得我们什么也不能做。
虽然很庆幸这个时候藤井先生和火村先生能在岛上,不过蔓进一步的调查也只能等警察来了再说了。
对吧?强答他的是妥惠。
我们就等着吧。
到明天中午就《以和外界取得联系了吧,在那之前就忍耐一下吧。
今晚,我也要加入值班的队伍。
等一下。
我们不能就这么结束。
季实子面露难色。
海老原先生不是说过,用亲友的手抓住凶手比较好吗?财津一边挠着脖子,一边说:那是如果在我们之间存在凶手的莉提下说的啊。
真相也许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令人震惊吧。
——怎么样啊,先生?又是敌对的发言,不知道他是真的认为我们就是凶手,还是借这个来缓解自己和朋友的精神痛苦。
他的本意让人捉摸不透。
火村先生也没有什么好的策略的话,也只能这样了。
海老原说完之后,火村的嚏慢慢张开。
本以为他会发表一些见解,可他却把球扔到了完全不同的方向。
也不是完全无计可施。
我们打开木崎先生的手提金库看看吧。
也许那里面会有一些线索。
我去拿过来。
治美去拿金库和开锁的工具了。
等拖鞋啪嗒啪嗒的声音消失在厨房深处的时候,财津又像故意的一样,舒了一口长气。
如果神仙显灵,能让我们在这儿找到第一线索当然好了。
可是,事情往往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吧。
你可以保持一会儿沉默吗?火村拒绝了杂音。
好像的确是正在转动脑筋。
挽着胳膊的财津冲着妥惠和美奈耸了耸肩。
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楚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团结在一起魄。
现在能说的就是,对于作为侦探的火村来说,状况非常不利。
不仅仅是因为情报不足,而是到现在为止收集到的情报都是不确定的。
总觉得有些令人怀疑。
我们无法保证他们在自我介绍的时候说的年龄,职业还有住所都是真实的。
更极端一些说的话,他们也许就像火村想象的那样,是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
一件确定的事都没有的话,作为侦探,就无法着陆,只能悬在半空中挣扎。
难道这回就只能举着白旗,等着三重县警察的到来了吗?不吉利的想象像仲夏的乌云一样涌现出来。
明天中午船真的会来吗?他们有向警察通报的意志吗?他们会不会勾结在一起,连事件本身都一起埋葬呢?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和火村还是会被从悬崖上扔到海里怎么会有如此愚蠢的事呢,想到这儿,我不觉摇了摇头,季实子一脸疑惑地看了看我。
因为被周围的眼睛注视着,我还是面无表情地进行思考吧。
现在的问题是,除了我和火村,其他人都被某种关系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那是他们的秘密。
这一点被揭开的话,他们的联系就会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散落开来吧。
这正是你们不想被知道的事实Ⅱ巴,所以无法把正确答案明确地摆在我们面前。
今天早上,匡明还婉转地承认了秘密的存在。
被迫问为什么要带孩子们到岛上来的时候,他放松了警惕,如此说道:——或许,这里的确存在一个或两个秘密吧。
可是,那是微不足道的,不值得一提。
虽然他是假设说这里可能会存在秘密。
不过这句话也说漏了嘴。
——这点小事对局外人一点儿影响都没有。
这样一来,就不是或许存在,而是肯定存在了。
而且,这肯定与拓海和香鱼有关。
还有妥惠在岩石堆上说的那些话。
她提议要把连大人都会害怕的杀人事件如实地告诉孩子们。
而且还加了一句:——他们肯定会害怕,不过没有关系。
对他们来说,这是个不错的刺激。
之后,又说了钓鱼场所之类的。
当我提到钓量场所的时候,匡明愣了一下。
如果那不是他的演技的话,难道真的是我听错了吗?我展开联想,尽可能寻找相似的发音。
后背突然过了一下电。
联想并没有进行太久,一个假设就出现了。
难道,妥惠说的不是钓鱼场所,而是吊桥?难道,他们把拓海和香鱼带到这里来是为了我去的太久了,很抱歉,让各位久等了。
金库和工具都拿过来了。
治美把这些放在火村面前的桌子上。
思考被打乱,中断了。
不得不把孩子们的事往后放。
一打开就会有东西弹出来的惊吓箱,是有小鬼出来呢,还是会有蛇出来呢。
火村瞥了一眼只会说废话的财津,平静地说道:帮我按着金库。
不用他说,我已经那么欲了。
副教授把螺丝刀伸进锁孔,用力地撬。
美奈用双手捂住脸颊,匡明则抽动着鼻孔,像要吃下去一样死死地盯住火村的手。
开了。
火村说这话的时候,螺丝刀的前端弹了起来。
还以为是他的手受伤了呢,原来是金库被打开了。
噢,真是个百宝箱啊。
火村先生的脸从下往上被炫丽的光芒照射着呢!火村无视财津的戏言,把里面的东西倒在桌子上。
有三四封信,还有一个存折。
就这些。
这些信都是从证卷交易所寄过来的。
有一封没资信托的运用报告书……还有一封是股票买卖报告书和条款变更透知。
这个是寿银行津支行的存折。
请允许我看一下余额啊。
——哦,活期存款有五百四十万啊。
啊?治美低着的头抬了起来。
一脸的疑惑像是自己听错了一样。
是被金额吓翻的吗?确切地说应该是五百四十一万八千零三块。
这个是多还是少呢,我就不太清楚了。
太多了!治美很干脆地回答说。
他会有这么多私房钱,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火村先生,您确定没有看错吗?我怎么看都是百万元单位的存款。
看来您丈夫没有对您说这笔存款的事。
最近的一年里,不断地有几万或者几十万的现金出入。
您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存起来的吧?这么说的话——是赌博吧。
藤井向歪着脑袋思考的治美如是说。
金痒里还有证券公司的买卖报告书之类的,估计是炒股吧。
炒股跟赌博虽然是不同的事情-不过,怎么说也有相似之处。
是哪家公司来着?名字很长。
切尔西,安德·斯托克斯证券。
博士点了点头。
是个外资企业。
时下很流行的网络交易公司。
我虽然不炒股,不过听喜欢炒股的朋友说过。
说是半夜里不慌不忙地敲几下键盘,每个月就能挣二三十万的零花,很是得意。
日本经济估计已经开始复苏了,从去奶始经济指数开始上升。
他呢,就开始玩起了当天买卖的短线。
希望他别亏了就好。
火村也不顾还想继续说下去的藤井,对治美说:我用一下您丈夫的电脑行吗?请。
治美的话音来落,火村就已经离开了座位。
就像屁股上着了火一样迅速。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妥惠向我询问,可是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电话线已经被切断了,又不能上网,用电脑做什么呢?匡明对惊讶的妥惠说:不对不对,何止不能上网,不知道密码,电脑根本就打不开啊。
可是,他急急忙忙地去干什么呢?冲着机器念咒语,芝麻开门吧。
财津说,手提金库虽然能用螺丝刀撬开,可是这招对电脑可不管用。
不过,有栖川先生。
藤井叫了我一声。
食指晃动着伸向金库。
让我看看木峰在炒什么股?宾让人感兴趣。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场台吧,我看了看金库,里丽的买卖报告书已经没有了。
这时我才想起来,火村刚刚离开的时候,手里好像拿着东西。
火村先生拿走了吗?那就等他用完了我再看吧。
为了将来作一下参考。
大家都在等着副教授回来,可是我却没有耐心。
说了声我去看看就离开了。
管理人夫妇的寝室。
火村坐在一角的桌子前,两手放在电脑的上方,就像和电脑扭在一起一样。
你在千什么?我对着他的背影问了一句,他头也不回地举起右手招呼我过去。
我走过去,透过他的肩膀看到了屏幕。
还以为他会和请输入密码的画面对峙着呢门,已经被打开了。
只不过,因为不能联网,网页无法显示的提示无情地出现了。
不过能够突破关口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即便是与垒世界都隔离的电脑,也可以看到电子邮件的收发信记录。
也许,揭开事件真相的情报就在那里沉睡着。
有栖川。
来这儿之前,在车上你跟我说什么奇怪的贴纸的事了吧。
对,你确实说来着。
当时我也没太在意。
你说在东京的某个地方溜达,看到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贴纸。
贴纸上写的是‘非工作人员以外的人禁止人内’吧。
这是在一个出版社仓库门口上贴的警示牌。
不仔细看的话也不觉的有什么不对,可实际上却犯了一个大错。
如果非工作人员以外的人禁止人内的话,这里只有非工作人员能够进入,这不就把重要的工作人员拒之门外了吗?在车里的时候,想起这些,就和火村说了一下。
当时他连句话都没说,难道其实是感觉很有意思吗?是啊。
那个愚蠢的贴纸怎么了?过失不管在哪里都会存在。
我们都对这个岛抱有很大的错觉。
直到现在,我们都被任意指责着,真是后悔。
简直太没有道理了。
从他的声音上判断,他并没有生气。
话虽这么说,他也并没有后悔吧。
什么错觉啊,怎么没道理了?侦探转动椅子,朝向了这边。
就是我们被当成局外人的事啊。
啊,确实,我们一直被说成是局外人、闯如者的,心里的确很难过。
事实上,我们也是因为迷路,才会闯进他们的亲睦会,不过也是没有办法的啊…这个又怎么了啊?我们并不是局外人。
很显然我们是他们其中的一员。
现在,在这个岛上的所有人都是对等的。
侦探也好,凶手也好,也包括孩子们在内。
’在下这个定论的时候,其他的门也被成功打开了。
火村的嘴角露出了微笑。
餐厅里的人们也按耐不住过来打探情况了。
打头的是花椰菜头先生。
他眼睛敏锐地扫视了一下电脑画面,带着僵硬的表情不失诙谐地说:哦,干得不错啊。
秘密终于被破解了。
在这个神仙洞前,你到底傲了什么演出呢,火村先生?只不过是凭直觉试了试。
副教授拿起桌子上的信件挥舞着。
就是这些从金库里拿出来的股票买卖报告给了我启发。
木崎先生并不是因为虚荣才说自已是阿初的粉丝,而是密德斯·日本的持股人。
九十几万一股的股票,他拥有五股。
站在藤井身后的季实子说:是一笔不小的财产呢。
据治美女士说,密码是四位数字。
我输入的是——火村说出来的几个数字,我想象不到他们之间有什么关联。
我只是随便试了一下,结果很幸运地让我猜对了。
这个号码是密德斯日本的编码。
对于很关心这家公司的木崎先生来说,这个密码是很难被忘记的数字吧。
原来是上市公司的编码啊。
这里的人对炒股都很生疏,所以成为一个盲点了呢。
财津念叨着。
您太厉害了。
虽然是歪打正着吧,不过您的着眼点太好了,火村先生。
能被你夸奖,真是我的光荣啊。
——请坐。
火村站起来,把座位让给了对电脑很感兴趣的藤井。
脸淋浴着青色的屏幕荧光,博士独白道;木崎持有初芝社长公司的股票,那又怎样呢?对于平民百姓来说,这或许是一笔不小的财产,可也只不过才五股面已,只能算是个泡沫股东吧。
我不认为这会成为杀人事件的诱因。
能向我们解释一下吗?站在最后面的治美对面有海老原的身影。
诗人一脸事不关己的漠然,像是超然地观测着浮世中的骚动。
在藤井的要求下,火村把到现在为止的忧愤一股脑地倾泻出来。
我就跟大家说明一下吧。
傍晚,乌鸦啼叫的时刻。
4为了喘口气,我们回到楼顶房间。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他,可火村沉默着并不想说话,可能是头脑里正在忙着整理人手的所有情报。
我为了不打搅他,就暂时让他自己待一会儿。
密码被解除。
成功打开木崎信司电脑的火村,肯定掌握了某些线索,可是他并没有向大家作出详细的说明。
虽然财津和妥惠都向他提出了疑阅,可他只是冷冷地说了句;你们自己看吧,然后用下巴指了指桌子。
被挑拨的二人,现在应该正认真地研究电脑里残存的情报吧。
我躺下来翻开笔记本,又浏览了一遍全员昨天的行动。
无论再看几遍,都找不出有确切的不在场证明的人。
也没有人有什么可疑的行为。
初芝被杀的时刻都精确到秒了,却仍然找不出犯罪嫌疑人,这真让人感觉不痛快。
为了打破沉默,我随便说了一句无聊的话:我们也去听听拓海和香鱼的不在场证明吧。
也许会有新的发现呢。
我并没有真的想去这么做,因为从大家的供词当中也能大致了解到孩子们的行动,就算再去问一遍,估计也不会得到有用的情报。
可是火村却说:走吧。
我很失望。
你真的穷途末路了吗?你觉得从两个孩子那儿能打听出什么来呢?我不是要去询问他们。
只不过想运动一下,跟他们去借手套和球。
副教授竟然对投球感兴趣了,估计是想用适当的运动来刺激脑细胞。
来到二楼,我们敲了敲财津房间的门。
请进,是拓海的声音。
两个人并排坐在床边,正在看电视里的综合节目。
但是并不开心。
是不是觉得很无聊啊,火村先生想跟你们玩投球哦。
还以为他们会很兴奋,可是拓海的反应却很迟钝。
我现在不想玩。
你们想用的话,就在那边。
1床的一角,球和手套在一起放着。
火村说:那就借用一下!然后拿了起来。
难道他要把我当成对手?阿初死了,他的公司会不会倒闭呢?香鱼问道。
我回答说:我觉得不会倒闭。
如果她是担心密德斯日本的社员们的话,我不得不让她安心。
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他们。
昨天,你们不是说过他跟某个人见面了吗。
还有没有看到或者听到其他的关于他的事情呢?髓个人同耐摇了摇头。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那之后,我们就没有接近过他家。
拓海说,怎么没有看见木崎叔叔呢,他是不是生病了,在睡觉?是啊,好像是不太舒服。
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没有看到过他啊?昨天中午之后吧,一次都没有见过。
是吧。
对于木崎信司的死,我们仍然没有问出什么。
打搅啦。
说若我们走出了房间,这时,火村突然停下脚步,看着走廊的深处。
我并不是对我们被安排在楼顶阁楼表示不满。
他先做了一下铺垫。
那个房间是做什么用的呢?好像没有客人在用嚼。
储藏室之类的吧。
听到我们的谈话,香鱼说:是写真室哦。
写真室?副教授反问了一句,香鱼就穿过我们中问跑到走廊深处的房间外,打开房门招呼我们过去。
是想向我们展示一下吧。
虽然没有得到主人的允许有些顾忌,不过因为不太明白笥真室的意思,我们就操着头魄里匠望了望。
这间房间不愧是被少女称为写宾室。
四面墙上挂满了大量的照片。
照片的内容无一侧外,全部都是诗人已过世的哪蒯妻子。
有的被放大,有的被剪去了多余的部分,大小不一。
可仍然能感觉到有秩序的凌乱美,简直就是一个小宇宙。
从窗帘的缝隙中射进来的光,锋乖j地切在地板上。
我说的没错吧,房间里都是照片呢。
香鱼毫无顾忌地走进去,转了一圈。
我们却不能动。
这里是过于私密的空间,充满了严肃的空气。
我们不是没有办法,而是不能踏进去。
窗边摆着一张古旧的桌子。
上面摆着发黄雏台灯还有烛台。
旁边并排放着五个相架。
其中两张照片上是诗人和妻子的合影。
因为距离比较远,看不清楚是在什么地方拍的。
我的目光被烛台吸引了。
三根蜡烛上都有蜡油流下来的痕迹。
海老原应该是曾经坐在桌子前点燃过蜡烛吧。
在摇曳的烛火中回忆着自己和爱人的往事,在深夜里度过一段孤独的时光。
幸福与不幸交织在一起。
是《绿屋》。
我想起了弗朗索瓦特吕弗自导自演的电影。
这部电影是根据亨利詹姆斯的《死者们的祭坛》改编的,不过这本书我没有读过。
主人公朱利安是经历过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中年男人。
战友们大多都被战争夺去了生命,而自己却存活了下来。
对此,他的心中总有着一股罪恶感。
加上哪蒯的爱妻茱莉也早早地离自己而去,从此他便生活在死者的阴影中。
而他的工作就是在一家与时代脱节的杂志社当编辑,专门写一些名人的死亡记事。
他曾经拼命地安慰L个因为失去妻子而哭泣的友人,可当这个友人再婚之后,他却很轻蔑地说友人非常不可理喻,而他的理想是创造一个专门来祭祀已逝的爱人和亲友们的场所。
他接手了一个被转让的废弃的教堂,并狂妄地对神父说:对于没有信仰这件事,我很自豪。
朱利安旧识的妹妹塞西亚——由娜塔莉贝伊出演——对他产生了爱意,可是他并不知情。
两人一起守护着死者们的祭坛,最后,祈祷着这里能够点燃祭祀自己的蜡烛。
绿屋就是他为怀念妻子而装饰的房间。
眼前这间屋予并不是在模仿电影,可是与电影里的非常相似。
连青瓷包的壁纸都是一样的。
香鱼,快出来吧。
这里是海老原先生的房间哦,不能随便进去。
她愣了一下,回答道:知道了。
估计是看到我们的反应,她也感觉到了些什么。
人,就是这样一点点成长起来的。
怎么了?身后传来了拓海的声音。
我回过身,对他说了句:没什么。
这时,治美正站在楼梯上。
我们偷窥禁地的事情被她发现了。
香鱼迅速跑向拓海那里,脸颊微微泛着红色。
等孩子们消失在房间里面之后,治美向我们走过来,说:那扇门请不要再打开了。
那是只属于先生的房间。
非常抱歉。
火村急忙道歉,我也低下了头。
海老原先生经常来这里吗?听了火村的问话,治美垂下了眼帘。
这里好像是夫人曾经用过的房间。
有一阵子,先生从早到晚一直都待在这个房间里。
每次出来都会消瘦很多。
只是看到他,就会让人无比难过。
对先生来说,那段时间简直就像是地狱一样。
脸上再次出现笑容的时候,部不知道已经过去多久了。
守丧的封间持续了很久。
不对,应该说是翻现在都没有结束。
书房里不是有个乌鸦的标本吗。
先生还曾经看着它说过这样的话:‘实际上,我是想把八千代的标本放在这里的。
我希望她能一直陪着我。
没那么做,是因为受到了道德伦理的阻碍。
仆朱利安在绿色的房酒里点燃了一个火盆,烧掉了所有妻子珍贵的照片和勾起他怀念的东西。
极度后悔之后,他曾经想过要傲一个与妻子一模一样的玩偶。
可是,做好之后的玩偶怎么看也不像妻子茱莉。
愤怒的朱利安不得不命令工匠:把它给我毁了!因为不能制作亡妻的标本,也就没有办法说把它毁掉,海老原瞬只能绝望。
我的脑海里浮现了遗憾的一幕。
转过身看了看走廊的深处。
我们偷窥了不该看的房间。
可是,我们不能打开那扇门。
绝对不能。
5我把稍微有些回旋的球啪的一声收进了手套。
只不过接球方式有些不对,手掌感觉到有些麻痹。
咱们这样不太好吧。
现在这个场台,咱们用三十四岁的青春在这儿投球玩,不太合适啊。
我把球扔回给沐浴着夕阳的火村。
球稍微有些偏左,不过对方很巧妙地接住了。
你说乌鸦啼叫的时候就会真相大白,是真的吗?如果那样的话,你得赶紧开始调查啊。
还有空在这儿玩——一个快速球扑面而来,像是跟我抗议,让我住罐。
我抡圆了胳膊也用相同的速度回了他一球,也是对准了他的脸。
我可没闲着。
现在是在作时闻的调整呢。
他终于开口了。
我们再没五个回合,就去展望台那边看看。
要验证我的假设,还需要点时间。
虽然不晓得他要千什么,不过我也没有继续追问。
因为美奈和季实予正透过窗户看着我们。
她们应该是在疑惑,我们怎么在这个时候还能嚣得下去。
这让她们满腹疑问吧。
五个回台结束后,火村走过来把球和手套塞给我。
得击还给拓海。
要不要拜托美奈呢,她和季实于还有匡明正凑在一起说话。
哦,那个。
美奈看了看我手里的东西说,先还给拓海吧。
虽然暂时用不上了。
发生什么事了?匡明为我解释了一下。
香鱼发烧了,可能是玩累了吧。
不过就是低烧而已。
现在正让她在房间里睡觉呢。
拓海报关心她,一直在旁边守着。
所以暂时不会吵着让有栖川先生和火村先生跟他玩投球了。
刚才看她还挺活泼的呢。
怎么会这样呢。
是不是因为初芝的事受了些惊吓?难道是她理解了<Ⅸ绿屋》的意思,更成熟了?这一点完全可以引起发烧。
香鱼怎么了?妥惠也从餐厅里出来了。
季实子为了让她安心,跟她说没什么那个孩子经常会因为玩累了或者一兴奋就发烧,不用担心。
每次都是一两小时就好了。
是吗。
那么,这样的话一她闭上嘴,把下面的话吞了下去。
因为我已经料想到她会作出这样的反应,所以心中窃喜,脸郭肌肉松动了一下。
怎么了,有栖川先生?妥惠很紧张地看着我,我的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哦,不是的。
只不过你刚才想要说的话我已经猜到了,所以才会笑出来。
——你是不是在想,因为香鱼生病了,拓海肯定会很尽心地照顾她,这样一来,对你来说是个不错的状况皑?怎么回事?您在说什么啊?我就跟你稍稍对抗一下吧。
火村已经跟你较量过了,现在轮到我了。
你的头脑里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怎样才能让拓海和香鱼玩的开心。
仅仅这件事就已经让你颇费心思了吧。
所以,你还想用初芝的死这件事刺激他们一下,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你们并不是出于对他们的溺爱。
你想的是即便让孩子们害怕,也要让他们保持亲密的关系。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了?她避而不答,却向火村提出了问题。
她是被我戳到了痛处,想要逃避。
我不能让她得逞。
因为水木小姐已经给过我多次提示了,所以我才逐渐明白。
《奇异的恩典》的歌词中有一句‘曾经盲目,但现在看潦了。
啊?侦探小说作家还能说出这么厉害的台词啊!虽然不像海老原瞬那么典雅,不过被她这么一说,连温厚的我——虽然火村不这么认为吧——语气也变得有些粗暴了。
你和中西小姐的确是海老原先生的忠实读者吧。
可是,你们留在这个岛上还有其他的理由。
那就是照看孩子。
一开始你做自我介绍的时候,说自己是来给海老原先生帮忙的,可后来又说自己是学校的心理辅导员。
两者并不矛盾吧!我无视她的反驳。
你的好朋友中西小姐是个保育员吧。
在照顾孩子这方面肯定很在行了。
所以,她也担任着照看孩子的角色吧!季实子想制止我继续说下去。
这样正好,对她我也有话要说。
昨天早上,你劝自己的侄女和拓海一起玩投球了吧。
因为你报哕唆,所以香鱼什么都没有说。
后来你又对她说:‘拓海可能正等着你呢’,那个孩子不耐烦地回了你一句‘我们又不是恋人’。
你也和中珏小姐还有水木小姐一样,都很糠让两个孩子接近。
你们最关心的就是怎样让两个孩子建立良好的关系。
季实子反驳说:我们都是有良知的大人,不会把孩子仍在一边不管。
既然把他们带到这里了,就要让他们过的开心。
这只不过是作为一个监护人应该做的,有什么奇怪的呢?我并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
只是希望你们把真相告诉我们。
大家来这个岛上的目的是不是为了让两个孩子搞好关系呢?够了。
匡明发出了与他性格不符的粗暴的声音。
因为这个意外,我竟然有些害怕了。
有栖川先生,你仍然在试图诠释我们来这个岛上的真正目的。
没有用,放弃吧。
你那丰富的想象力用在写侦探小说上就已经足够了。
因为发生了杀人事件,你听到只言片语就妄下判断,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请你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即便这件事关系列杀人事件的调查,也……这句话有点跑题了。
火村的眼睛向我暗示着什么。
虽然不太明确,不过应该是在让我赶紧离开这儿。
我就扔下一句:那我就不追究了。
我们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雕才给各位添麻烦了。
火村很随意地说着,就把我推出了房门。
后脑感觉到三人没来的针一样的目光。
走出貌子,我吐露了刷剐没有说出的事情。
水木小姐在岩石堆那说的钓鱼场所是我听错了。
我估计她是要说吊桥什么的。
是吊桥理论吗?朋友敏锐的思维让我再次惊叹。
既然他已经明白了,我也就不用费尽口舌去作说明了。
那是正式的心理学术语吗?——不管怎样,人们不是常说吗?当一个人处于一个极度紧张的环境下——例如过爵桥的时候——心跳就会加速,肾上腺素分泌加快,如果看见桥对岸上站着异性,就会发现自己喜欢他,其实这种感情并不算喜欢,只不过是桥在晃动时带来的本能的心动感觉。
虽然我没有体验过,不过我想应该是那样。
两个人一起看恐怖电影或者一起坐云霄飞车,也有同样的效果。
一边走一边说吧!t在去展望台的路上,我继续说着。
用吊桥理论的话,妥惠非常识的发言不就可以讲通了吗。
在孤岛上被卷入杀人事件,这件事的刺激程度要比弯着腰过吊桥或者进鬼屋强得多。
如果只是想和孩子们讲明情况的危险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可如果仅仅是想让他们感到害怕呢?大胆的妥惠是想把这件事当做迷药来利用。
幸亏她只是有这个想法,并没有实施。
有意思,火村说,非常有崽思。
能得到他的同意,我已经很满足了。
一堆人聚集到这个偏远的小岛上,从早到晚无所事事。
我还在想计划这么无聊的假日有什么意思呢,不过现在明白了。
虽然有点早,不过这里举行的就是市濑拓海和小山香鱼的相亲会。
说相亲可能有点夸张。
不过我确信这次聚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少年和少女增进彼此之间的感情。
当然,这并不是作为当事者的孩予们的意愿。
毕竟,小学生不会想去相亲。
而且对于伯母的劝说,香鱼还反驳说:我们又不是恋人。
那是在模模糊糊的感觉到大人们的意图的时候敲出的反抗。
终于暴露了。
现在,一个新的谜团被解开了。
这就是黑根岛上的秘密吗?本来感觉挺好,又被他泼了一盆冷水。
快乐时光总是很短暂。
你那话是什么意思?你觉得这不是黑根岛上的秘密码?让小学生相亲这件事的背后,可能寄托着大人们美好的愿望或者欲望。
但是不管他们有佧么样的封算,说爨底,相亲也仅仅是相亲。
在尽力隐瞒的情况下,即便是被看穿了,也没有必要继续顽固地隐瞒下去。
他们这个打算没有问题吗?难道他们没有泥浆一样龌龊的想我用手做了一个和泥邑的动作。
可这不就是相亲嘛。
又不像战虱时代或者江户时代,亲权者不管孩子们有没有结婚对象都自己决定。
如果真有什么龌龊的想法,那他们拼命地想讨孩予欢心不是太滑稽了吗。
箍且,假如他们安排的这次相亲与犯罪有关的话,完垒可以接受你推测的相亲的说法。
他们可以说:‘是啊,实际上双方父母因为自己的关系都想撮合他们。
如果顺利的话,就能安心了。
’这样你跟我都能接受。
正因为他们否认,才会被你不断地猜测。
——不对吗?这么说也确实很有道理。
我的自信已经开始动摇了。
不过我的推理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对念朔个不停的我,火村伸出了援手。
对你作出的孩子们相亲的这个结论,我虽然不太赞同,不过体的看法很有意思。
对于这个岛上正在进行的某件事来说,孩子们是不可缺少的元素。
我好像从黑暗当中看到了一些黑根岛秘密的轮廓。
在事件解决之前,是不是有必要在他们面前拆穿呢?如果不那么做的话一是啊,我跟你有同感。
瓦解他们的联系才能找出凶手:不这么做的话,真相就有可能被抹杀。
这比你解开四位数密码要困难得多吧。
这扇谜团之门又厚又重啊!我现在还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
但是,门的另一边也许会有我们见都没见过的东西吧!6到了展望台,我走近一棵树,在树干上看到了一些痕迹。
这就是火村从岩石堆上来之后拍下来的。
这些痕迹距离地面七八十厘米,就像海老原说的,这是被绳子摩擦过的痕迹。
而且还很新。
这就是犯罪的痕迹了。
虽然不是确凿的证据,不过可以让人想象出这里发生了什么。
火村一边说这是自己的想象,一边进行了说明。
谜底在波涛声这个背景音乐中被揭示着。
拓海的惊讶很对,初芝社长不会大胆地走近倾斜的悬崖边。
这个地方不管是谁都会觉得危险,何况是比其他人都惜命的社长了。
凶手要想把初芝推下去也是很困难的。
即便用自己的整个身体去撞击,也不能保证可队把一个站在安全位置的大男人推下悬崖,而且如果用力过猛的话,自己也有可能跟着一起摔下去。
所以,他就用现成的东西作了些准备工作。
他说的现成的东西,应该指的是岛上到处都能看到的作为护栏的绳子。
从附近就能找来。
他需要准备的就是十几米长的绳子和一些演技。
其实没什么技术含量。
虽然是骗小孩儿的把戏,不过成功率很高。
火村模仿着把绳子绑在有痕迹的树干上。
这是在解释痕迹是绳子摩擦出来的。
绳子的一端紧紧地绑在树上,另一端则握在手里。
这是在模仿什么?你就把我当成初芝真露。
接着就把这个绳子当傲安全扣,慢慢地挪到悬崖边去窥探。
因为绳子绑得很结实,所以没有问题。
他两步、三步,慢慢地靠向海边。
虽然不会掉下去,可是从他的背影中能感到他有一些担心。
火村在距离悬崖边两米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为了追求真实感摔下去可就不太好了,我就走到这为止吧。
初芝估计是非常信任这根救命绳索,继续往前走了。
直到能从悬崖上探出头为止。
如果那个对初芝抱有杀意的人正好在场的话,你不觉得这是一个杀害他的最好时机吗?初芝把生命寄托在一根绳索上,想要窥探悬崖的下方。
这个时候如果绳索被切断了,即使他是小心翼翼地前进的,因为地面是倾斜的,也很容易跌落下去。
的确正如火村所说,成功率很高。
凶手也许是事先准备好切断绳索的刀子或者剪刀,也许是很巧妙地解开了绑在树干上的结。
看起来复杂,不过很容易被解开的打结方式有很多种。
像是在童子军团训练过的人。
或许是娘子军团吧!这个我并不确定,只是随便猜测一下而已。
其实也没有必要切断。
我觉得凶手应该没有那么做。
如果只是攥着绳子摔下去的话,初芝的右手掌上就不会出现那么严重的擦伤了。
如果绳子没有被切断的话,那这个救命绳索不是还很有用吗?就不会掉下去了?这也是有根据的。
只要用比十米还长的绳子就可以了。
先把它很结实地绑在树上,这样就会让初芝放松警惕,等他从悬崖边探出身子的时候,苒解开绳子放松。
然后会怎么样呢?初芝应该是剐好被扔出去。
这个时候他就算想紧紧抓住绳子,瞬间里能作出的反应也是远远不够的。
即便悬在空中,也不会持续太久。
很快力气就会用光。
想起绳子无情地擦过手掌的情景,我不禁低下了头。
即使具有超群运动能力的人,也不一定能坚持太久。
他右手上的伤让我想到了这些。
用这个办法的话,绳子也不会掉列岩石堆上去,省了去捡的麻烦。
如果遗体攥着绳子的话,会让人产生怀疑。
这一点我虽然明白,但仍然有些想不通。
话虽如此,那初芝命悬一线到底是为什么呢?对他来说,从悬崖鲍壁上探出身子,是决死的大冒睑啊。
也许他本人没这么认为。
岛上的某个人——也就是凶手,也许骗他说悬崖边上有个岩石平台,他不就放松警惕了吗。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用了根绳子来做防护。
我仍然念叨个不停。
如果真是这种状况的话,那把没有防备的初芝弄下悬崖就太简单了。
本想说连小孩子都可以做到的,可是想到岛上有拓海和香鱼在,就没有说出口。
我就是想不明白,这种特殊状况怎么才能制造出来呢?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
凶手肯定是用花言巧语诱惑他吧。
例如,跟他说有东西掉在悬崖那边的岩石平台上了,希望他帮忙捡一下之类的。
是说利用了初芝的热心吗?我还是不能信服。
这好像不太可能。
而且你推理的依据是不是太少了?仅凭遗体右手掌和树干上的痕i磬—一有栖川先生说的更不确切。
我这不是推理,仅仅是想象。
我觉得想象在搜查过程中也是有价值的。
初芝被巧妙地推进圈套以后,接着捧下二十米高的悬崖,这样就可以伪装成意外事故了。
可以说,仅仅使用现成的绳子和一些演技就办成了一件大事。
就算我说的和事实不完全一样,过程也应该差不多。
这件事先放一放吧。
我们又像两天前的晚上一样,坐在了横木上。
较之那晚,现在这个长椅显得很宽松。
初芝的离去又刺痛了我的心。
那会你说到傍晚的时候就能让事件得到解决,而且很自信,你到底想到些什么了呢?还挺肯定地说是在太阳落山,乌鸦啼叫的时候。
应该没有理由非要等割傍晚吧!火村摇了摇头,点燃了一根烟。
我说‘在乌鸦啼叫的时候’并不是为了虚张声势。
这点时间观念对我来说很必要。
而且还有一件事需要验证。
哦,验证啊。
那还不赶紧开始?已经开始了啊。
不就是在这坐着吗?跟在敬老院的院子里晒太阳似的。
那是你。
我可是有目的地等待呢。
等什么?等着大自然把事实告诉我。
——喏,听听地球的鼓动吧。
.海浪声吗?把波浪声说成是地球的鼓动,作为小说家是不能接受的。
不确切的比喻是会遭到全世界创作界的耻笑的。
体是不是睡眠不足呢?火村先生?你不也满脸倦意嘛。
光在这坐着是挺无聊的,咱们去跟初芝社长打个招呼吧?难道不用听地球的鼓动了吗?我正想着,他已经走出去了。
早知道要去的话,应该摘些花带着的。
希望他能原谅我们两手空空地去看他。
走到下石阶的地方,火村停下了。
然后指着下面的岩石说;初芝社长从展望台上摔下去,遗体就是在那个地方。
能看见吧。
他让我确认了一下,所以凶手才不能放置不管的。
是那样吗……不对吧。
凶手不是为了把初芝的死伪装成意外事故动了些手脚吗?如果把遗体从悬崖下边挪开了,不就前功尽弃了吗?是啊,遗体是在洞穴中被发现的。
这能说明什么呢?希望他能照顾一下我喜欢思考的习惯。
等一下。
让我好好想想。
在乌鸦啼叫之前,你得给我个结论啊。
本打算好好琢磨的,可是从石阶上往下走的时候,脑子根本不能转动。
为了不踏空,我所有的精力久患被占据了。
下到岩石上,火村挽起夹克的袖子,看看了手表。
嘟囔了一句十二点五分。
听到这个,我才感觉肚子空空如也。
从昨天中午以后,都没吃到一顿像样的饭。
跟早晨的状况很不相同。
火村一边看着撞击起来的浪花一边说。
因为潮水退了,现在露出来的岩石面积是早晨的两倍。
虽然到处都有海水的存留,不过并不会把身体打湿。
对着被蓝色塑料布盖着的初芝的遗体,我双手合十拜了拜。
很庆幸,他没有再被乌鸦啄食。
要是能早点发现的话,他的眼睛也不至于被吃掉。
洞穴里的空气实在让人无法呼吸,我逃出了洞外。
火村过了一会儿也出来了,不过他好像没有重新进行尸检。
去他住的地方看看吧。
他又下了新的指示。
这里的事情好像已经办完了。
上石阶之前,他又回身望了一眼岩石堆。
有人比我们先一步到了阿初度假村。
是手捧水仙花的治美。
因为她是出现在门口的,还以为她刚从里面出来呢,其实不然。
因为门是上了锁的。
这是开门用的吗?看到副教授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她舒了一口气。
对啊。
我忘了先生有开门的钥匙了。
那我们来的刚刚好啊。
他把锁打开,我们三个人走了进去。
治美在前,一起向遗体拜了拜。
接着火村就开始检查初芝的遗物。
之前也已经检查过一遍了,所以好像也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估计他一开始也没抱太大希望。
离开丈夫的遗体,治美回到前面的房间。
火村对她说;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嗯。
是骨么?我们刚来这个岛的那个晚上,你曾经痛骂过你的丈夫吧?而且非常严厉地说他是不是又犯什么怪病了。
也许这只是普通的吵架,不过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明明是我听判的,火村说的好像是自己听到的一样。
治美好像牙疼了一样,把手捂在右脸颊上。
除我之外,还有人听到你说‘也许哪天我就会把你杀了,我也自杀’这样的话。
可以跟我们说说是什么原因让你那么气愤吗?被如此绅士地请求,治美也就没有继续抵抗,很诚实地给我们说明了情况。
都是些无聊的事。
不过也没有必要不好意思了,我就实说了吧…-那个人的坏毛病我也已经跟先生说过了。
一个是好赌,一个是好色。
本趴为流放到这个偏远的岛上之后,他就能跟这两件事绝缘呢。
可谁曾想,他仍然在继续赌。
还背着我有了五百万的存款。
另一个好色,在这里明明只能给母乌鸦喂喂食而已的…难道是在大陆有情人?不是的,那个他倒没有。
基本上。
去陆地都是跟我一起,或者半天就打个来回。
他也曾经一个人回过名古屋那边,不过也只能玩玩游戏机之类的吧。
我想他应该没有机会找情人。
是啊。
火村点了点头。
你丈夫电脑里保存的邮件收发记录我大概浏览了一遍。
色情的东西一点都没有。
虽然经常用电脑上网,不过好像很少用来收发邮件。
虽然没机会找情人,可他一看见哪蒯的女人心里就痒痒。
虽然海老原先生的亲睦会只是偶尔举行一下,可是来的都是漂亮的。
水木妥惠、中西美奈、香椎季实于,三个人都是很有魅力的女性。
在孤岛上被禁闭的木崎信司眼里,她们的女性美会更夸张一些吧。
你丈夫对谁起了色心呢?这个嘛……他应该觉得哪个都不错吧。
虽然他脑袋里也有可能给她们排了堠序吧。
总是偷看人家,让人感觉非常厌恶。
财津先生也注意到我丈夫这个毛病,还苦笑了呢。
这确实挺让人头疼的。
那么,他并没有什么实际行动吧,你也只是看到他坐立不安的样子和那双不老实的眼睛,棚5么生气的吧?嗯,是啊。
也就是这样。
你不用稳瞒。
实情是——我什么都没有隐蹒。
水木小姐叫他的时候,他的眼精就往下看,还藏在柱子后边偷看中西小姐和季实子女士的背影,呲牙咧嘴地坏笑,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万一他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对方肯定不用说了,海老原先生也不会放过他。
工作和家都会丢掉。
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我方很严肃地跟他说我会杀了他然后自杀。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火村用食指抚摩蓉嘴唇。
他也许是在琢磨,刚才人手的情报是不是可以为自己的推理提供线索。
那个人偷偷地存那么多钱,到底想干什么呢?这次是治美提出了疑问。
竟然有五百四十万,太不可思议了。
我们的存款从结婚以后连一百万都没超过啊。
因为他好赌,所以根本存不住钱。
可是,为什么……我们也没有答案。
只是,我在想——木崎信司是不是很想离开这个流放地一样的岛,回到外面的世界呢?为此,他只要抛弃妻子就可以了。
不管是好是坏,他一件像样的东西都没有。
虽然如此,他也不能就这么干脆地离开妻子。
一方面,他也知道自己缺乏自力更生的§B力;另一方面,逃离现状重新生活也需要资金。
为此,他没有把炒股赚来的钱都挥霍捧,而是一点一点存起来了。
他的目标金额到底是多少呢?如果还差一点就达到的话,那真的是太悲哀了。
我所想的事情在治美头脑里也存在了。
她无力地说:他肯定是想逃走吧。
从这个岛上,从我这里。
但是有人不允许他这么做,阻止了他。
木崎信司没能坐上逃离这个乌鸦乱舞、废墟一样的岛。
或许,他的灵魂因为他的死而得到解放了呢。
我跟他也是因为相爱才结的婚。
可是却没有像海老原先生和八千代夫人那样,成为一对令人羡慕的夫妻。
我多么渴望能像他们那样啊。
我和先生相比,到底谁更不幸呢?无法实现理想的我,和实现了理想却又失去它的先生,哪个更可悲呢?那双诉说着的跟睛湿润了。
她虽然强忍着,可是因为肩膀不停地颤抖,眼泪还是从眼角流了下来。
火村无话可说了。
途中,我问了很多琐碎的事,都得到了回答。
她好像把一切都看明白了。
验证也结束了,对于他来说,时间已经没有必要了。
只是有件事我彻底忘记要跟火村说了。
虽然我觉得这件事和解开真相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友人听到这些,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次轮到我惊讶了。
八千代夫人的1日姓跟事件有关系吗?没有。
只是,我有种奇妙的感觉,黑根岛上开始的克隆人计划,是不是跟这个也有关联呢。
真是讽刺啊。
我也终于注意到了。
从这个残酷的讽刺当中感受到了某些神秘的东西,一时之间我也失语了。
之后我们坐在横术上,听着潮水的声音。
在那晚看到仙后座的那片天空上,现在飘浮着碎云。
年表的指针指向了五点半,乌鸦们开始啼叫了。
涨潮了。
时间也涨满了。
说着,他向宅子走去,为了实现约定。
被谜团锁住的门终于要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