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片刻,徐海城问:这么说来,卢明华的忽然康复与你有关,但马俊南的与你无关?林俊风露出嘲讽的笑容:你别想套住我,这两个人都疯成这样子,我怎么可能有办法治呢?也许你有办法,只是不够光明正大,比如说卢明华,你不是将病嫁接给护士小戴了吗?徐队长,你的犯人是不是都被你这种诡诈口才给骗进去的?而且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病可以嫁接的。
他怎么知道我姓徐?难道真的是熟人?徐海城问:你认得我?徐队长,那个制片人一直这么叫你的。
林俊风的理由倒是站的住脚,但是刚才那声徐队长叫的太过自然,分明感觉他以前就叫过,只是这张脸,绝对是张陌生的脸。
徐海城继续刚才的话题:虽然病是不可以嫁接的,但是听说如果中了蛊毒或是巫术,倒是可以用替身法转到别人的身上。
林俊风上上下下地看着徐海城,说:什么时候我们的人民警察说话口气跟巫师一样了?当他遇到某些人用下作手段行事的时候。
徐海城冷冷地回答。
林俊风寸步不让:你得用证据证明用下作手段行事的某些人中包括我。
卢明华病了七年多,你这个表弟只探望了一次,她就康复了。
林俊风嘴角一咧,说:你陈述了一个事实,但不是证据。
徐海城不恼反笑:有意思。
林俊风微微点头,做了一个谦虚姿态,似乎是说过奖了。
徐海城本来还想问问他为什么来参加雷云山的访谈节目,但见识他刚才的口才与镇定后,知道问也是白问,所以指着走廊,说:你可以走了。
林俊风道了声谢,抬脚就走,与徐海城擦身而过时,眼梢斜斜地瞥了一眼。
潘小璐就站在徐海城的身边,看到林俊风带点轻视的一瞥,很不悦地瞪他一眼。
林俊风不以为然,反而冲她怡然自得地笑了笑。
他本来谈不上英俊,但这一笑将歪嘴与吊眼梢都模糊了,整张脸就变得不是那么突兀。
潘小璐怔了怔,心想如果他脸稍微饱满一点,嘴巴不歪,一只眼睛的眼角不是这么高,应该也是个长相不错的人。
随即又为自己的念头诧异,都想到哪里去了?找个兄弟盯住他。
徐海城等林俊风走远,低声地吩咐潘小璐。
她点点头,拿电话通知门口的兄弟。
徐海城继续审视余下的现场观众,剩下的十四个人再无人有给他感觉异样,所以很快地,演播室里的人全走光了,观众席上凳子凌乱,地上扔着小小的三角彩旗,台上雷云山坐的凳子倒在地上,热线电话已经被停止了。
灯光照着偌大的演播室,一片凌乱。
一如徐海城心中对于此案的感觉,凌乱,没有头绪。
那张窗外一闪而过的脸,会不会只是何晴的错觉?勘探完现场,已经接近午夜了,徐海城带着自己的队伍返回市局。
当然还带着重要人证何晴以及冯制片,长发男人依然陪着何晴,一种都是轻言细语的呵护。
潘小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想要是有人也如他这般呵护自己多好。
想到有人时,眼睛不由自主地瞟了徐海城一眼。
徐海城不知她肚子乾坤,以为她有话要:小璐,有什么就直说吧。
潘小璐愣了愣,随便抓住脑袋里第一个闪出的念头:为什么跟着林俊风?他与案子有关?这个问题难住了徐海城,又不能说是因为卢明华与马俊南的忽然康复,所以觉得他诡异神秘,于是含含糊糊地说:一种直觉。
我也觉得他挺古怪的。
潘小璐说,一般人那会在这种时候对她笑得如此有肆无恐。
手机忽然响了,她接听,微微挑起眉,片刻放下说:徐队,老陈说在地铁站的时候跟丢了。
徐海城皱紧眉头,没有说话。
回到了市局,一帮人闹哄哄地走进办公室,将灯尽数打开,分工合作,连夜开始忙碌。
潘小璐与伍刑警为何晴录口供,徐海城旁听,顺便梳理思路。
何晴脸上的妆洗掉了,看起来脸色与唇色都十分苍白。
情绪比刚才安稳一点,说话也开始有条不絮,说的凶案经过要比刚才电视台说的更详细,包括雷云山让她倒水时,她出来跟同事们说过几句以及所用时间。
说到窗外一闪而过的脸时,她依然骇然失色,身子瑟抖,反复地说了几遍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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