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铐上。
徐海城冲小土冒轻喝一声,她瑟缩了一下,手铐被拨的钉铛作响。
你的木盒呢?因为不能看老土冒的眼睛,所以对他的神色变幻不能尽收眼底,隐约感觉他脸色一沉,说:原来你也是看中我的木盒呀。
木盒哪里去了?卖掉了,本来就是为了到大城市卖个高价的。
徐海城怔了怔:盒子里装着的什么?那可不能告诉你,你想要知道,就去春风记看看。
春风记是家古董店,徐海城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它是郭春风开的,去年他曾去那家店调查过。
他不知道这个老土冒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他看起来很老实,但其实虚虚实实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警察同志,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就不要铐着我们父女了吧。
他一提醒,徐海城才发现小土冒一直拿着手铐弄来弄去,还没有铐上。
心里有点犹豫,如果真的如同老土冒所说,那带他们回市局也毫无意义。
而且真要带他们回去,以什么罪名呢?正委决不下,忽见老土冒上前一步,说:警察同志,你就放过我们吧,我们一对乡下父女,不想惹事。
徐海城想了想,觉得这两个人还是太诡异了,带回市局先说。
我只是想让你们回局里协助我们调查,如果没事自然会放了你。
似乎听到老土冒发出一声讥笑,又说了一句话,含含糊糊的。
你说什么?我说为什么没有死……他忽的压低声音,徐海城一愣,抬头诧异地看他一眼。
夜色深沉,他的眼睛像玻璃珠般折射着灯光,说不出的蛊惑。
这双眼睛以前肯定见过,脑海里蓦然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他的眼睛里倒映着徐海城两个小小的影子,十分清晰,叫他不由自主地细看。
一刹那,终于明白老土冒的眼珠为什么给人一种很特殊的感觉?因为眼白太白,眼珠太黑,黑的就像水晶可以映出他人的影子。
别人一旦看着他的眼睛,便不由自主被里面自己的影子吸引住了。
只是徐海城明白过来太晚了,他也被吸引了……不知多久,一声大喝从身后传来:徐队!徐海城浑身一震,脱离老土冒眼睛的束缚,心里暗道好险,可是忽然觉得热血全往脑袋里冲,如千军万马,感觉太阳穴的血管都在突突跳个不停。
你……老土冒的眼睛不再流光溢彩,无所畏惧无所欢喜,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忽然,徐海城的脑袋里闪过一个奇怪的想法,他这种无所畏惧无所欢喜的神色,与方离好像。
脑袋里又是一阵骤然的刺痛,右手的枪再也握不住,他大叫一声,右手拍打着自己的脑袋。
潘小璐已经走到近处了,赶紧抓住徐海城的右手制止他。
顺便瞟着空空的木盒,以及盒盖雕刻的一双眼睛,愣了愣。
老土冒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怜悯,拉着小土冒离开。
潘小璐已经追近了,本想再追下去,一看徐海城惨白的脸色,额头大汗,身子也微幌。
只好看着老土冒与小土冒飘然远去的身影,悻悻然地跺脚。
捡起徐海城落到地上的枪,扶住他关切地问:徐队,你怎么了?徐海城两眼迷茫,用手拍着脑袋,喃喃地说:在哪里见过,在哪里见过?潘小璐看他完全失去平常的风采,心痛如割,抓住他拍打自己脑袋的手,说:什么见过?他,我以前见过。
地铁站时你是见过的呀。
不是,更早之前我还见过。
徐海城从潘小璐手里抽回手,又拍着自己的脑袋,我的头好痛。
看到他这样折磨自己,潘小璐眼睛都湿了,连忙扶着他走到前面的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人民医院。
快到医院时,徐海城的疼痛渐消,他本来不打算再去,被潘小璐软缠硬磨拉去,做了包括C和MRI(磁共振)检查,医生说他的脑内没有脑内器质性病变,子弹也没有移位。
那他怎么会痛成这样子?潘小璐看着一旁坐着的徐海城,虽然他现在已经缓过劲来,但刚才那模样可着实吓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