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亮。
张永河亲自开了警车载了宋浩和唐雨延着公路寻到了那辆汽车,然后拖着到了二十几里之外的一座镇子。
到了一家汽车修理厂,工人们检查后,说是一个星期后才能修好。
张永河见状,说道:那你们就在这里住下罢,我给你们找个地方住。
无奈之下,宋浩、唐雨只好点头应了。
阿肯村的鬼事件已是闹得人心惶惶,张永河白天回到镇上的派出所研究案情,晚上则亲自到阿肯村组织村民守坑蹲点设伏捕捉。
虽是三月无功,但也无它法可施。
张永河给宋浩、唐雨二人找了一家招待所,安排住下后,便回派出所了。
阿肯村的鬼事件出得蹊跷,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唐雨问道。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不过鬼怪之事,多属于妄谈。
现在一时走不了,我们不如协助张所长破案如何。
宋浩道。
唐雨笑道:我也正有此意。
宋浩道:依张所长所说,那东西虽来去无踪,专门吸食动物的血,就一定是有形之物。
并且力大无比,真要和村民们遭遇上,村民们未必能制得了它。
张所长和小刘虽持有手枪,但火力不大,也未必能对付了。
我们就助他们一臂之力罢。
唐雨笑道:医者医人,也要斩妖除魔吗!宋浩道:因为是你有那个本事,如果没有你在此,我也就远远地走了。
唐雨道:不要忘了,你的霹雳针法,可是神魔难抗的。
宋浩摇头道:那必是在近身得了机会才成,果真是鬼怪,怕是我近不身,已是被它吃了。
唐雨道:世上哪里有什么鬼怪,都是人自己吓唬自己的。
我们去找那个张所长再了解一些情况罢。
派出所内,张永河听说宋浩、唐雨二人要协助破案,摇头道:此案一时半会的不会有什么进展,也会误了你们行程的。
况且也有一定危险的存在,破案是我们警察的事,就不劳你们了。
唐雨道:修理厂那边要我们一个星期后才能去提车,这期间也没什么事做,就让我们协助你破案罢。
张永河仍是摇头道:这可不行,你和宋浩是医生,医术又那么高,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可担当不起。
况且医病才是你们的专业,此案特殊,三月未破,村民们仍在遭受损失,更为严重的地谣言纷起,已造成了不良的社会影响。
我已向上面打了报告,要求增派技术力量来。
过几天人也就到了。
宋浩道:你们夜里在村中设伏三月,仍不得那东西的踪影,说明那是个特殊的东西,所以我们才决定助你们一臂之力。
安全方面请张所长不用担心。
不错,除了医病我倒是别无他能。
不过唐雨出身武术世家,便是十几个训练有素的高手也未必能近得了身。
有她在,可以防止些意外发生。
张永河听了,惊讶地望了望唐雨,又望了望宋浩,说道:看不出,两位都是身怀绝技的高人。
你给我扎了两针后,胸部未在痛过。
二位如此热心,当是有那个能力了。
好罢,此地警力不足,夜里去阿肯村值守的几名同志又病倒了,你二人若愿相助,我感谢了,不过要听从指挥。
宋浩笑道:这个没有问题。
其实我们也是好奇,世上本应无鬼怪的,此事必有蹊跷,搞个水落石出,我们也能安心上路。
张永河忧虑道:此案是我从警三十年来遇到的最棘手的案子,接到报案后,我们便派人进驻阿肯村。
那东西倒不是天天晚上都出来,但是三五天必出现一次,咬死几只羊后,便又销声匿迹。
从目前的情形推断,这不是从山里跑出来野兽,而是一个可以穿屋逾墙的怪物,且力大无比。
总在人不注意的情况下,移动五六百斤的石碾。
这也我最为担心的事情,它现在仅仅是在袭击村里的动物,还没有攻击人,否则就不可控了。
唐雨道:张所长说过,有人曾偶然间见到过它,是一个直立的人形。
张永河说道:那是在一个月前,埋伏在村中的一名村民,无意中见有人影从一家的院墙上闪过。
等我们包围了那户人家时,发现又有两只羊死在了围圈里。
那怪物动作极快,得手即走。
要知道,那户人家的羊圈高达两米,便是有东西翻过去也要留有痕迹的,而现场却无一点的可疑痕迹可寻。
只能说明它是一下子跳跃过去的。
我还想象不到,世界上有什么野兽能悄无声息地越过两米高的围墙,且如人立,往来迅速,能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偷袭羊群,而又不被人察觉到。
唐雨忽想起一事,忙说道:张所长,你们这个地区流传过野人的事吗?我曾从报道上看到过,野人力大,因野性之故,也自嗜血的。
张永河摇头道:这种想法我也曾有过,但是发现野人行踪的地方多在原始森林和雪山高地。
这地方植被本就稀少,不可能有适合野人生存的环境,并且也无这方面的传说和记载。
尤其是野人一说,还无实证可查。
宋浩道:目前情况怎样?张永河道:全村六十七户人家,家家都有养羊的,并且几乎每家都遭受了损失,现在全村共有一百二十三只羊于夜晚在羊圈中被莫名其妙地咬死。
奇怪地是,咬死羊颈的齿痕,都甚浅,不象是野兽的长牙利齿所致。
大部分的羊都是被那怪物拧断脖子后才吸血的。
更令人不解的是,在羊圈中也没有发现那怪物留下的痕迹,哪怕是一撮毛之类的东西。
怪物噬羊之际,群羊惊乱,也将那怪物的足迹掩过了。
唐雨疑惑道:也是奇怪,你们这么多人设伏村中三个月,除了偶然间见到了一次那怪物的影子,就真的再没有发现其它的痕迹?没有,好象是那怪物具有高超的反侦察手段一般,作案时神出鬼没,有时我们设伏的人员天亮后才发现自己看守的羊圈已被那怪物光临过了,而毫无察觉。
并且这怪物的智商很高,先是咬死了村中的狗,然后才继续作案。
我们也曾从外面调来几条狼犬,希望能起到警戒作用。
但是没用,也如羊一般被莫名其妙地咬死。
听到响声过去查看时,已经晚了。
张永河无奈地道。
这么厉害啊!宋浩、唐雨相视愕然。
还有一件事!张永河犹豫了一下,说道:你们知道就行了,千万不要和阿肯村的村民讲起。
也是你们要协助我破案,多给你们一条线索。
那就是,我怀疑这个怪物不是来自村外,而是来自阿肯村中。
什么!宋浩、唐雨闻之大吃一惊。
张永河叹息了一声道:我们部署村中的力量在前两个月没有丝毫的进展,我便另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在村外设伏。
待那怪物出现在村外的时候将其捕获。
但是事情奇怪就奇怪在这里。
在村外我们布置得非常严密,可以说一只老鼠跑进村里我们都能发现。
但是,村里的死羊案件仍在发生,而村外仍旧一无所获。
这‘鬼’闹得愈发奇了,村民们也更加感觉到了害怕。
我们曾组织了力量进行彻底的搜索,凡是可以藏匿的地方都查遍了,也没有发现那怪物的踪影。
好象是从地底下冒出来一般,作案后复归地下。
好在它白天不出来,也不曾袭击过人,村里这才安全些。
我不信世界上有什么鬼怪,但这件案子实在是太离奇了。
地区上也曾派来力量调查,也没有个结果,只说是野兽作案。
没有办法,我们只好继续在阿肯村设伏,希望有一天那怪物露出破绽来,将其捕获或者击毙。
张永河无可奈何地道。
好了,一会我还要赶回阿肯村,你们要是感到害怕,就不要去了。
张永河站起身道。
我们去!宋浩、唐雨异口同声。
这时刘勇进了来,见了宋浩、唐雨热情地打了声招呼,将手中的一碗汤药端于张永河道:所长,宋医生开的中药熬好了,你乘热喝了罢。
真是谢谢你们俩了,本以为我这病没的治了,但是不将阿肯村闹鬼的案子破了,我还真不能罢手归去。
张永河感激地道。
随将汤药喝了。
放心罢张所长,只要你按时服药,你这一身病,我保证能治得好。
宋浩说道。
面对眼前这位尽职的好警察,心中颇受感动。
小刘,你准备一下,宋医生和唐雨小姐也准备和我们一起去阿肯村,将协助我们破案。
张永河吩咐道。
真的!?刘勇听了,惊讶道:好奇心害死人,你们可想好了。
宋浩笑道:想好了,一定要看看那是个什么怪物。
大家都说是个妖怪,应该象电影里那样会飞的,否则那里会来无影去无踪,可张所长就是不信。
刘勇说道。
要是个妖怪就没得我们活了,你哪里还能站在这里说话。
张永河说道。
可能是个还没有修炼得道的妖怪,只能吸些羊血,不敢吃人的。
刘勇道。
亏你还是个警察,相信这种怪谈。
只能在这里说啊,不可到阿肯村去讲,否则更令老百姓害怕了。
张记河责怪道。
这个我理会得,我也就不信了,便是妖怪也能避过我的子弹不成。
刘勇说着,摸了摸腰中的配枪。
阿肯村,村委会。
几位村干部忧心忡忡地坐在那里。
见张永河将那两名过路人又带回了来,也未做理会。
也是有警力进驻村中,否则村民们会弃村避祸的,那怪物闹得厉害,村民们都以为遇上鬼了,希望警察的阳气能镇住鬼怪。
宋浩、唐雨没有参于他们的议事,而是到村子里观察。
阿肯村显得并不富裕,多是土石房屋,民风纯朴,皆是憨厚的模样。
只是那怪物一闹,打破了这平静的乡村生活。
外面都已少了行人,更是不见小孩子,多在家中躲避。
那怪物为何只选择阿肯村,而临近的几座村子却安然无恙?唐雨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宋浩忧虑道:果如张所长所说,那怪物仍自藏匿村里,而非来自村外,只能令此事情变得更为复杂和严重了。
不管是妖怪或是什么特殊的野兽,虽暂未伤人,毕竟是嗜血之物,时间久了,怕也要是袭击人的。
那么它能藏在什么地方呢?来时的路上,张所长说了,他们曾经搜索得很仔细,没有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可仍无所获。
如果那怪物仍旧藏在村里,只能藏在某户人家了,难道说是有遁形的本事?唐雨惑然道。
张所长说,那怪物已经两天没有动静了,怕是这几天又要有所行动。
不过它警觉得很,能避开警民设伏的地方,或是出其不意地偶在村民的眼皮底下作案,这可不是一般的智商,尤过于人了。
并且力大而身轻,实是一个极其危险的怪物,不易对付的。
晚上若是与其遭遇,要万般小心了。
宋浩说道。
唐雨见宋浩关注自己的安危,感激地笑了一下道:放心罢,我会量力而行的。
暗里却是欢喜无限。
二人回到村委会时,仍有几位村民在那里坐着。
刘勇笑道:你们回来了,听说宋医生给张所长看了病,这不,有几位村民也想找你给看看。
这地方偏僻,缺医少药,小病一般都忍着,大发了也不肯治,觉得不济事时才想法子去医,那时候多是晚些了。
得此便利,宋医生就给大家伙看看病罢。
宋浩道:没关系,这是本行,义不容辞的。
说完,坐下来开始为村民们诊治疾病。
晚饭是在村委会用的,很丰盛,一大锅煮得稀烂的羊肉。
张永河说道:这些便是那怪物咬死的羊,已验过了,没有毒,放心吃罢。
现在多少还能卖出去部分,开始时可不行,都认为是被鬼怪咬死的,人吃了不吉利。
损失的人家自己也不肯食,埋掉了几十只呢。
宋浩道:今晚还是蹲坑守候吗?张永河道:没别的法子,只能这样了。
我和小刘两个,再加上村里的民兵,十几个人,分两股埋伏。
为了安全,不能过于分散了。
唐雨道:人员太少,又过于集中,这样也是造成没有发现那怪物踪迹的一个原因,令它有机可乘了。
张永河道:没办法,目前只能发动这些人了,只有我和小刘两人配有枪械,保护大家的安全也是很重要的。
唐雨道:张所长,今晚能否允许我自由行动,当然了,我会小心的,一旦发现异常,我会及时示警,进行围捕。
张永河摇头道:这可不行,若出了事,我可对不住你们的。
唐雨道: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你们潜伏不动便是,走动得人多了,反会引起那怪物的警觉。
适才在村中我已经观察好了地形,晓得如何进退的。
若发现了那怪物,我也不会轻敌,尽可能的将其引向埋伏圈,再行合力捕获它。
张永河考虑了一下,说道:你有把握保证自己的安全吗?唐雨笑道:不满张所长说,我在十五岁时就曾独自一人在野地里空手捕击过七条狼,毙三伤二跑了两个。
至于人吗,十几名高手中我也往来无碍,便是有危险存在,逃生的本事我也是有把握的。
唐小姐这么厉害啊!刘勇惊讶道。
张永河点了下头道:看来你们是有备而来,也好,若发现异常,立时示警,不可一人轻敌。
夜幕降临,阿肯村又笼罩在了黑暗之中。
唐雨轻身独去侦察,宋浩留在了张永河的身边,在一户人家羊圈旁设伏。
这的晚上怎么都那么黑啊!宋浩说道。
这一阵子天气阴沉,少见星月,给设伏工作带来了不少的困难。
不过在月明之夜,那怪物倒是不出来的,怕暴露目标,要不怎么说它智商高呢!张永河轻声应道。
唐雨潜伏在村中最高的建筑,一座土楼的屋顶上,这是白天观察好了的。
在适应了黑暗之后,运目力四望,可隐见二十米左右房屋的轮廓。
夜晚的乡村异常寂静,万物沉伏,一切都停止了运转,便是时间也凝滞了。
只有偶尔荡起的风沙,才今人恍然意识到这个世界的存在,和所面临的危险。
第二卷 中医天下之天医堂 第35章 鬼祟脉盖有莫解之症,必有莫解之脉。
人身怪病,起于阴阳之异变,鬼祟之说,莫解时之妄语,或果有此论乎?————————————————————————夜半子时,唐雨从寒冷的夜风中嗅到了一丝的异样,立时警觉起来。
此时的宋浩身上裹了村民借给他的一件羊皮袄,倚在墙角里昏昏欲睡。
张永河在旁边轻轻捅了他一下,压低了声音道:唐小姐那边示警了,应该有所发现。
宋浩闻之一惊,立时振作起来。
然而又静候了一个多小时,仍无任何的动静。
唐雨搞什么,令大家紧张兮兮的!宋浩心中道。
结果一直等到天色见亮,也无变化。
倒是唐雨一脸疲倦地回了来,颇呈失望之色。
夜里凭直觉,我感到那东西出来了,但是随即又退回去了。
唐雨摇头道。
莫非这个妖怪也知道了有高人来降它?刘勇讶道。
它有个怕头就好,大家先回去歇歇罢。
张永河下了撤退令。
用过早饭后,张永河、刘勇二人便乘了警车回镇上去了,宋浩、唐雨二人留了下来。
在村委会的一间屋子里二人睡了一上午觉,以补夜间的不足。
中午的时候,村长孟德海又领来十几位村民,找宋浩诊病,大家伙并送来了一些鸡蛋、米糕、羊肉等食物,以示酬谢。
宋浩、唐雨二人便开始接诊病人,施针处药,忙得不亦乐乎,愈加获得了村民们的敬重。
这时,一名叫孙包立的粗壮汉子坐到了宋浩面前,说道:宋医生,你给我看看罢,这阵子总是头疼。
好啊!先给你诊下脉。
宋浩说着,并望了孙包立一眼,随即一怔。
那孙包立面色晦暗,两眼呆滞,一付萎靡不振的样子。
搭其脉,宋浩心中又是一惊,孙包立竟呈杂脉之异象,紧、动、数、滑,长、短、沉、伏,乱象纷纭,参伍不齐,已是非常人之脉象。
唐雨,你来看一下这位大哥的脉。
宋浩惊讶之余,唤了唐雨复诊。
唐雨上前诊之,也自一惊,讶道:这……这是什么脉?为何如此杂乱?宋浩没有说话,而是在纸上写了鬼祟脉!三个字,单与唐雨看过后,揉成一团弃之一旁。
唐雨脸色微变,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孙包立,尤呈迷惑之色。
这位大哥,你的病需要针法来治,要费些时间的,这样罢,你先回家等我们,待将老乡们的病看完了,我再上你家给你单独用针如何。
宋浩说道。
也好!谢谢了!孙包立点头应了,起身离去。
宋浩随将余下病人诊治完,村民们散去后,对留下来陪他们说话的村长孟德海说道:孟村长,能介绍一下刚才那位大哥的情况吗。
他的病情有些复杂,一会我要去给他用针的。
宋医生说的是孙包立罢。
孟德海说道:一年前他死了老婆,现在一个人过活。
以前倒是一个活泼爱说笑的人,自他老婆死了后,变了个人似的,沉默寡言的。
并且在村里闹鬼后,他家的损失最为严重。
孟德海说着,翻了一下桌子上的记帐本,说道:他家一共有二十三只羊被那怪物咬死了。
一群羊已剩不得几只了,唉!也是可怜,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哦!他损失得最多!宋浩眉头皱了一下,问道:平时可见到他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吗?孟德海道:也没什么,除了做农活,就是猫在家里不出来,也是没个亲戚走动,朋友又不多,也不爱理我们,村里人也就不喜欢他了。
宋浩道:是这样。
好罢,我们现在去给他用针治病。
孟德海道:孙包立的家在村东头,门口有棵大柳树的就是。
宋浩应了声,随即和唐雨离了村委会朝那孙包立的家走去。
宋浩,这个的脉很怪啊!竟然出现了那种极是罕见的‘鬼祟脉’,按旧时说法,可是有鬼怪作祟的,你的意思是……唐雨惊异道。
还不敢肯定,只是一种猜测而已。
既呈怪脉,也是病脉,便是我们的病人,先去治治看罢。
宋浩说道。
唐雨道:应该是两件事的,勿要牵涉一起,世上哪里会有这种病人。
宋浩道:我也希望不是,但是此人的脉象太怪了,如此杂乱,当合鬼脉一说,我还是生平首遇,暂不能确诊,不知他患了什么奇疾怪症。
唐雨道:鬼祟脉旧说而已,因其杂乱无序,异于常人,故以鬼脉命名,并非是那种鬼怪附身的。
乡下的环境有别于城市,尤其是在偏僻的地方,多生少见之病,甚至于是怪病。
自令迷信滋生,移说于鬼神。
无外乎人身阴阳之异变,虽在理上还有不可解之处,也属病畴。
宋浩点头道:说得不错,应该是两回事。
二人寻到了那孙包立家,其家处村头,三间土屋,一处羊圈,被一道石砌的院墙围着,几件农具胡乱的堆放在角落里。
屋子内摆设虽是简朴,旧箱柜桌椅而已,收拾得倒还洁净。
见了宋浩和唐雨的到来,令那孙包立很是感激,脸上漠然,虽无笑意,却也忙活着端茶倒水捧枣的。
孙大哥,不要忙了,能否说说你还有其它的什么症状,一会我好下针一并治了。
鬼祟脉,以杂脉现,不见真病脉,每掩其症。
孙包立道:但头疼而已,多是昏沉,难受时便想睡觉。
宋浩道:好罢,我且施针试治一下。
随令孙包立去了外衣,只着短裤,平躺于土炕上。
宋浩此时除了治疗孙包立的头痛之疾外,也是因脉上不能查其病,欲在经络上寻。
先是一针刺入其右手列缺穴,而后运针细感。
但觉针下沉涩,经气果是运转异常,心中暗讶,连试多穴,总在阳经为显,似乎有股诡异的力量在经络中游走不定,横冲直撞。
宋浩欲施针法压制,短时间内也是不行。
宋浩此时心中忽地一动,想起洛北辰所授迷魂针,欲以此法控制孙包立经脉中的异动。
于是布针。
清醒中的孙包立忽呈睡态,意识迷乱了去。
迷魂针法已然奏效,宋浩见之一喜。
然而此时孙包立突地身形一颤,双眼忽睁,骇人的精光闪动,脸呈狰狞,欲要动作。
宋浩见之大惊,忙迅速地将孙包立身上的针尽数拔去。
那孙包立异样之色才渐复平常。
怎么回事?唐雨一旁惊讶道。
一会离开再对你说。
宋浩脸色凝重。
宋医生,我刚才怎么了?已睁天双眼的孙包立茫然道。
没事,针法治疗下的一种反应。
对了,你这病短时间内治不好,要治上一个疗程才行,明天我还来。
宋浩说道。
那就谢谢宋医生了,我明天在家候着。
孙包立感激地道。
宋浩随后别了孙包立,拉了唐雨匆匆地离开了孙包立的家。
到了大门外,走得远些了,唐雨才问道:怎么回事?我看你感觉很害怕的样子。
那个在村里吸羊血的怪物很可能与这个孙包立有关,并且极有可能就是他本人。
宋浩肃然道。
你说什么?唐雨大吃一惊。
我见他病症怪异,想施以迷魂针法相制。
迷魂针法意在控制其神识,没想到却反激它变,将他隐藏的一种病症激发,好在我去针快,否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宋浩心有余悸地说道。
险些激发了他一种什么病症?唐雨惊讶道。
宋浩摇头道:还不清楚,总之此人体内有一股神奇的力量,但不知是何种病态反应,发作起来他也控制不了的。
这样罢,今天晚上我们俩重点监视这个孙包立,看他有何举动,是否就是那个怪物出来作祟。
唐雨道:张所长说那个怪物就在村中,并且有人发现那怪物还呈直立人形,种种迹象表明,这个怪物可能是个人,就是那个处于病态发作中的孙包立。
宋浩道:我目前也仅仅是怀疑而已,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为了对此人负责,此事先不要告诉张所长,待我们这边有了新的发现后,再说不迟。
唐雨惑然道:我明白。
不过什么样的病症能令一个人力大无比,且又身轻若燕,逾过高墙呢?宋浩摇头道: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或是怪物另有别类,与这个孙包立无关。
第二卷 中医天下之天医堂 第36章 夜游症傍晚的时候,张永河、刘勇二人又来到了阿肯村,宋浩未将自己的怀疑说出,想先找到证据再说。
要求今晚和唐雨一同行动,张永河倒也答应了。
是夜,有了些许的月光,几十米内可勉强辩物了。
宋浩、唐雨二人藏在了孙包立家对门的一处胡同里,严密监视对面的动静。
子时过后,隐隐听得孙家院中有响动,有人开了房门出了来。
约过了十多分钟,只见那孙包立缓步从院门内悄无声息地走出,一种极其诡异的气氛随即笼罩四周。
那孙包立先是抬头望了望天上隐藏在云层里的月亮,并朝天哈了几口粗气,接着似乎有些开始烦躁起来,便走向了村头空地上的那个石碾。
这时,一个不可思议的景象出现了,那孙包立弯下腰去,双手持了重达五六百斤的石碾,竟然一用劲举了起来,扛在肩膀上后,开始在原地走圈。
十余圈后,孙包立才将石碾放下,似乎这种负重的运动将他体内的那种烦躁减轻了一些,在进行着一种发泄。
站在那里的孙包立朝村子里望了望,他似乎也知道村里潜伏着的危险,在犹豫了一下之后,漠漠然,还是朝村里走去。
原来他是患上了夜游症!宋浩低声惊呼了一声。
夜游症!唐雨闻之愕然。
看看他下一步的举动。
宋浩说着,起身拉了唐雨跟随了过去。
此时已确定那鬼物是人而非妖,自令二人恐意大减。
此时见孙包立延墙根处走,避开了警民设伏的位置,行至一户人家,轻身一跃便跳进了那家院子,起落无声,好象是那高来高去的飞盗。
看得后面的宋浩、唐雨二人目瞪口呆。
这般两米高的院墙,便是唐雨也要踏墙借力才能越过,而那孙包立显得尤是轻松,两腿一弹即过,强壮的体躯却身轻若燕。
我去制止他罢。
唐雨说着,起身欲去。
宋浩则将唐雨拉住,说道:这是夜游症,惊不得的,否则令他有性命之忧。
唐雨闻之,恍悟道:我差点忘记了,那我们怎么办?宋浩道:先由他再做这一回,也是令我们解开了村里的闹鬼之迷,天亮后再想法子医他罢。
唐雨道:也好……就在此时,二人忽觉阴风逼至,回头看时,俱是一惊,那孙包立已不知何时站在二人身后,表情虽是呆滞,却是目露凶光,抬手欲作攻击。
也是宋浩、唐雨二人眼见那孙包立进了前方的院子,又说着话,放松了警惕性,竟被那孙包立悄无声息地摸到了身后。
此时宋浩距那孙包立最近,不及相避,情急之下,袖里出了一针,随手在那孙包立伸过来的右手外关穴上施了一记霹雳针法。
那孙包立身形一震,僵在了那里,嘴角尤沾血迹,显是刚吸食了羊血。
后面的唐雨本欲出手相救,忽见宋浩手起针出,一针便将孙包立制住,惊讶之余,也自将宋浩拉至一侧。
你出针的速度好快!唐雨惊喜道。
小意思,不过也只能近攻而不能远击,但在身侧,我比对方稍快一点点,便可以了。
宋浩笑道。
现在怎么办,通知张所长他们吗?唐雨道。
暂时不要。
宋浩说道:先将他抬回家再说,否则日后没得他好日子过了。
宋浩、唐雨二人费了好一番周折才将孙包立抬回了他自己的家,于土炕上放了,暂时松了一口气。
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唐雨问道。
先歇会,然后给他医医看。
宋浩道。
随即持了孙包立的手腕处,诊起脉来。
唐雨迷惑道:夜游症当是识不得人的,也自受惊不得,他为何能察觉到我们,并且还要进行攻击?宋浩道:此症发作时方显真病脉,此时寸脉洪大急数,暴病多火是也。
关尺脉牢实,怪病多痰,而呈此复杂的夜游病症。
这个孙包立正值壮年,丧妻鳏居,久积郁火,化为痰实。
痰火邪盛,攻伤脑络,成此怪病。
听那村长说,村里闹鬼初,是孙包立家的羊先行受到攻击,当是此病发作时,虽处夜游状态,但也处于了一种潜能被激发的状态,力逾常人,轻身来去。
这种突变力无所泄,需要负重运动和吸食鲜血来疏泻,否则令人暴燥,故而先吸食己家之羊。
白天发现后,潜意识里便有了个比较,于是便涉猎旁家了。
症状发作时,不得一时之便,于是以自家羊血解急,所以他家的损失最多,就是这个道理。
这般异变之症,古书也偶有所载。
没想到竟也能令我们遇上。
宋浩接着道:此病症尤为复杂和特殊,虽处发病状态,也自处于警觉之中,每每避过张所长他们设伏的位置,故而屡屡作案而不被人觉。
这种病态下的潜能激发,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一种返祖归真的表现。
人体究竟有多大的潜能,现在还是个未知,有的在病态下偶呈现出来,不解者多论以鬼神之说。
譬如你们习武者,所成功力其实是在练出人身固有的本能,特殊情况下可在病态下呈现出来。
孙包立就是这个特殊的例子,虽处于夜游的病态中,也自具有一定的警惕性,敏感于常人,发现了我们,并欲实施攻击,好在我针快,及时将他制住,否则便是你和他的一番苦斗。
时下有一些忽现异能的气功师,其实也是一些暂不能确定其义的‘精神病’患者,我们目前还无法给其下一个正确的结论。
唐雨听了,点了点头道:我多少明白些了。
我们应该如何施治?宋浩道:以针法调理其经脉,以药力降火祛痰,针药并施,希望能将他体内的那股异常的力量化去。
我们还没有那个能正确引导的能力,令其保留住和利用已经激发出的特异潜力,就权作为一种‘病症’为他化去罢,复归正常人身。
否则久病成狂,可会袭击人的。
唐雨不无遗憾地道:也只能这样了,苦练一世,也未必抵得上他一朝暴发。
要是能将这种病态顺导成常态就好了。
宋浩道: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这需要冒极大的风险,况且也非他本人所愿,就还让他过正常人的日子罢,尤其是他已经闯下了这些祸事,被人知道了,岂还有他立足的地方。
那般超常的潜力对他来说无益,要是换在你身上,我会尽可能的保留住的。
去你的,让我吸食羊血吗,我可不干。
唐雨嗔怪道。
宋浩笑道:要想成就非常的本事,就要经过非常的手段。
好了,不多说了,我且为这个孙包立医病罢。
宋浩先行施了几针将孙包立控制之后,才解去了霹雳针,此时孙包立已然昏睡去。
宋浩指下施针时,感觉奇怪,在孙包立十二经脉中的那股诡异的力量,时隐时现,隐去时,经络中遍寻不见,便是奇经八脉内也探查不到,不知隐藏在了人体内何处。
而后又凭空冒出,四下疾窜,令昏睡中的孙包立燥动不已。
亏以针法制住,否则发作。
宋浩此时感慨道:我虽熟针、知药、明诊断,但有的病症却不能尽控的,还是我修为未到家罢。
唐雨道:术内全能,天下医家也无几位,你不要妄自非薄,但尽心力就是了。
一番医治后,宋浩收了针,静等那孙包立醒来。
时已天光渐亮,那孙包立脸上的狰狞之色退去,复呈呆滞漠然状。
睁眼醒来,见宋浩、唐雨二人守在一旁,惊讶而起道:两位何时来的?已是与夜间判若两人。
宋浩笑道:一大早便过来了,你去请的我们,怎么,不记得了。
孙包立茫然地摸了摸头,不知所以,迷惘道:我怎么不记得了!唉!也是我这头痛的病,一发作起来便不记事了。
说话间,那孙包立抹了一下嘴唇,指上沾了些原有的血迹,自是摇头道:每天早上都流鼻血,也不知怎么回事。
宋浩道:你内里火旺,故有此症。
下午我会再来为你针一次的,所有症状应该有所减轻的。
你先休息罢,我们回去了。
谢谢你,宋医生!孙包立感激地道。
宋浩一笑,和唐雨起身离去。
回到村委会时,张永河和刘勇正等着他们俩,其他的人熬了一宿,都回去休息了。
才回来,可有何发现?昨晚又有一户人家死了羊。
张永河无奈地说道,也自不抱有多大的希望。
宋浩见屋子内只有张永河、刘勇二人,于是说道:我们找到那个怪物了。
什么!?它在哪里?张永河、刘勇二人一惊而起。
第二卷 中医天下之天医堂 第37章 针下生电这个怪物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病人。
宋浩说道。
病人?怎么会是这样?他是谁?张永河惊讶道。
孙包立!宋浩应道。
孙包立!张永河、刘勇二人大吃一惊。
不错,正是他,此人患有一种特殊的夜游症,病态中导致潜能激发,故可力大无比,身轻如燕,往来作案而令人无所觉。
宋浩说道。
世上会有这种奇怪的病症吗?张永河惊异道。
生命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迷团,我们目前对人体奥秘的了解还知之甚少。
总之阿肯村的闹鬼事件是孙包立病态下体内阴阳之异变造成的,我现已将其用针法控制住了,治疗上还需些时日。
此案算是破了罢,不过为了不影响他日后的生活,我请求保密,不要将此事件的真相令人知道。
宋浩说道。
没相到会是人!这样就最好了!张永河兴奋地说道:我们会保密的,对村民们就说在山里发现了一只豹子,并被击毙,一切应该是那豹子所为。
对了,是否将这个孙包立送往大医院医治?宋浩道:暂时还不用,我先以中医的方法治治看罢,现在给他强行用镇静剂会事得其反。
张永河点头道:也好,那就麻烦你了,有什么要求,我们会尽力协助的。
宋浩道:一会我开几付汤药,张所长叫人买来就是了。
没想到这件案子涉及到了医学,要是没有你们,此案真是一时半会的破不了,现在可否去看一下那个孙包立?张永河道。
宋浩道:现在还是不要去看他为好,除了不被别人起疑外,更重要的是不要令孙包立潜意识里对你们警察起了警觉,反激生异变。
我可保证,控制住他的病不发作,几天后,病情稍缓时,你们再借其它理由去看他就是了。
这样也好!张永河感激地道:那我们今晚就撤了。
折腾三个月了,终于了去了一件心思。
真是太感谢你们了!宋浩道:也是碰巧遇上了。
此病罕遇,我也做为一种尝试罢。
所长,这案子真的就这么结了?刘勇那边显是不甚相信。
张永河说道:开始我判断那怪物藏在村里,又有人无意中发现了是个直立的人形,如今被宋医生证实了是那个孙包立病态下所为,一世都符合逻辑,此案不结,你还真想抓到一个什么鬼怪不成。
唐雨笑道:确是孙包立无疑的。
我们亲眼看到了他搬动石碾和跳进一户人家的院子里,出来时已是吸食了羊血。
本来发现了我们,欲行攻击,被宋浩施针制住了。
听老人说,夜游症不是受不得惊吓吗?并且什么都不知道的,他为什么能发现你们?刘勇问道。
宋浩道:这是一个极其复杂和特殊的病症,在他的潜意识里有警惕性,有自我防范的意识,这也是三个月来你们没有发现他踪影的原因。
也幸好你们没有同他遭遇上,否则双方会遭受损失的。
他在潜能激发的状态下,便是有枪也未必能制得住他。
此般夜游症,浑不知痛,有如僵尸,极具攻击力。
好在发病尚短,若是持续一年以上,久病成狂,便不管白天黑夜,而到处袭击人了。
张永河、刘勇二人听了,俱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还是送到精神病院保险些。
刘勇说道。
宋浩道:此时不妥,他在病态下的本事你们也见识过了,天下间有能关住他的精神病院吗?并且现在还未全知他在病态下的潜被激发多少种出来,要是激怒了他,可了不得,除了动用武力强行毁灭其肉体,别无解决的法子。
这么说,宋医生虽暂时能控制住他,但也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因素。
张永河忧虑道。
宋浩道:可以这么说,但是只要不激怒他,几天之内,我便能彻底地将他控制住。
保险起见,刘勇你还是继续驻守阿肯村罢,只是晚上不用再设伏了,协助宋医生医治孙包立。
若有意外,你有武力解决的权力。
这是为了预防万一,宋医生和唐小姐不要介意。
毕竟此案过于特殊,不能再有意外了。
张永河说道。
宋浩道:也好,我争取全力医治好他便是。
那就先这样罢,过几天我再来这里宣布那怪物是来自山里的一只豹子,已被外县的人员击毙了。
我先回镇上了,有事让小刘及时通知我。
张永河说完,拿了宋浩开好的药方,驾驶警车去了。
刘勇此时敬佩地道:没想到宋医生也能用医学知识破案,要是让我遇上,只能当做妖物处理了。
宋浩道:他是一个病人,是在一种特殊的病态下作案,也算是我们医生的一种涉及的范围罢。
这些天你也要注意些,因为你是警察,所以尽可能的不要去接近孙包立,免得他潜意识里生疑。
刘勇道:只要知道了怪物是谁就行了,他老实些还好,否则再犯起病来开始伤人,只能就地强行用武力解决了。
宋浩道:希望这种情况不要出现才好。
心中也自忧虑起来。
因为治疗孙包立的病,宋浩还无十分的把握。
下午的时候,宋浩、唐雨二人又来到了孙包立的家,诊脉之时,孙包立竟又复现杂脉乱起的鬼祟脉象。
今天感觉怎么样?宋浩问道。
头脑清楚了些,想起晚上做的一些梦来。
孙包立应道。
做的什么梦?唐雨问道。
孙包立道:放羊啊!宋浩、唐雨闻之,相视一笑。
有时候也梦到一个人,样子看得不甚清楚,领我去东面的山里来着。
孙包立又说道。
那真是一个梦了。
宋浩笑道。
对了孙大哥,为了治疗上的便利,如果你愿意,我和我的朋友晚上就住在你家了,我看有闲屋的。
宋浩又说道。
唐雨闻之一怔,随即明白了宋浩的意思。
原是宋浩要在晚上孙包立睡后病症欲发作之际,以针法将其控制住。
也是张永河、刘勇在知道了孙包立这个明确的目标后,如若再行犯案,人惊了他,或者说是他惊了人,变生意外,他就有可能遭至枪杀。
孙包立此时倒也不甚为意,随口应道:行啊!不嫌气家里简陋,愿意住就住罢。
只要将我的头疼病治好了,我会另行相谢的。
宋浩接着命孙包立躺下,开始择穴施针。
针下仍感沉滞,于是指间微施霹雳针法,以震荡力行其气血。
那孙包立自感全身麻酥,似触了电一般,心下大异,这才知道宋浩针法不凡。
而就在宋浩施下五针之后,手指偶一触及孙包立的皮肤,忽地弹起,那孙包立竟然全身充满了电流,手指是被电击开的。
不由大惊。
宋浩知道,在人身上施针法时,偶然也会激起人身之静电,但如此强烈的电击感,还是大大出乎意外。
怎么了?旁边的唐雨见宋浩神色有异,忙上前问道。
你试试罢,要小心些。
宋浩以手示意。
唐雨见状,伸手微触孙包立的皮肤,如触通电的电线般,一个击弹,忙将手收回。
惊讶道:好强的电流!孙大哥,你有感觉吗?没有啊!怎么了?孙包立一脸的愕然。
没什么,这几针不知为什么将你身上的静电激活了,你自己可能感觉不到,如果身体有何不适,请告诉我。
宋浩说道。
哦!没事,只是现在感觉舒服了些。
孙包立说道。
这样就好。
宋浩闻之,心中稍安。
宋浩知道,孙包立身上出现这么强的电流,可不是激起了静电那么简单的。
将自己刚才进针的穴位和顺序默记了,以待下次依法再试,以验是否还有此效果。
宋浩收针时,触及针身,也自感酥酥的感觉,电流稍弱而已。
将针尽数去了,再触孙包立的皮肤,遍布周身的电流已逝。
复诊其脉,忽地一喜,脉搏如常,鬼祟脉已去。
细诊之下,宋浩眉头又是一皱。
诊毕,孙包立起身着衣,感激地道:你们在家等着,我去老王家割几斤羊肉回来炖了,他们家昨晚又被怪物咬死了一只羊。
说完去了。
他的身上怎么会出这种异常的现象?唐雨惊讶道。
我也不知,总之是针刺经络导致的变化。
适才他的脉象也暂复正常,现出了病脉,发现他的脑中似乎长有异物,这应该是犯夜游症的原因。
此病短时间内是治愈不了的。
既然遇此特殊的病例,我们就在此地耽搁些时日罢。
宋浩说道。
第二卷 中医天下之天医堂 第38章 夜游家族唐雨道:也只能这样了,你就尽力施治罢,放手不治,有可能被他闯了祸去,甚至会遭来杀身之患,救他一命,也是医家职责所在。
宋浩道: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和所患的病症,没有意外激变最好,否则后果将是很严重的。
所以我决定留在他的家中专门看护他,免他再夜游出去。
唐雨道:从张所长所述来看,他并不是每晚都犯病的,其间有个间隔,这也为你的治疗提供了时间。
宋浩道:但愿如此罢。
还有。
唐雨道:我发现他呆滞的眼神后面似乎藏有东西,这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宋浩笑道:你真厉害!还能从他那样的眼神后面发现什么东西!唐雨道:我说是一种感觉而已吗!总觉得他身上似乎还有别的什么事。
宋浩道:早晚变化两个人,自然也会令他自己感觉有不对劲的地方。
不多时,孙包立持了块羊肉回了来。
摇头说道:被那咬羊的怪物闹得,这种羊肉外村人很少买了去吃,虽说是镇上的人验过没有任何问题,就是本村的人也有不敢食的。
我家以前死的那些羊,多半送了人了。
再这样下去,日子真的是没法过了。
宋浩、唐雨听了,相视无语,那可是他自家造成的,只是还浑然不知。
这天晚上,宋浩和唐雨没有睡觉,在另一间屋子里监视孙包立的动静。
夜里孙包立倒是起来过,只是在屋内的地上自行走了几圈,便自又睡去了。
唐雨这边小声道:看来他每晚都发作的,只是轻重不同而已,轻时便不曾出得屋去。
宋浩道:幸亏就他一人过活,若再有其他家人,不被他吓死才怪!一晚倒也无事。
天亮时,宋浩和唐雨回到了村委会见到了刘勇。
刘勇指了桌上十几包草药说道:张所长昨晚就让人送来了,谁知道你们会住在孙包立家。
宋浩道:这是为了方便给他治病,重要的是有个防范,免生意外。
你们有心了!刘勇敬佩地道。
唐雨拾了草药,说道:我这就去将煎了,针药合用,效果会更好的。
说完,转身去孙包立家了。
孟村长那边还奇怪呢,刚出了事,就将警戒撤了,以为我们也没法子了呢。
今天让张所长来和他们说罢,不知他们能否信的。
刘勇说道。
只要不再出事,人心会自安的。
宋浩说道。
这天,宋浩又诊治了几位村民,下午的时候,张永河才过了来,召集村民们开了个会,说是在上午,有人在附近的山上发现了一头豹子,是被偷猎者猎杀的,未及运走。
从迹象上看,应该就是那个咬死羊的怪物了。
正式宣布,阿肯村的闹鬼案件结案。
村民们听了,议论纷纷,不免生疑。
然而警察宣布的事,多是正确的,也都希望闹得人心惶惶的吸血怪物就是那头被打死的豹子。
宋浩私下又向张永河汇报了一下治疗孙包立的情况,张永河听了,满意地点了点头,感激之余,也自感歉意。
宋浩又为张永河诊了脉,虽然仅仅服了两天的药,效果却是奇佳,这两天他的一身旧病竟不曾犯过。
你真是个好医生!又给我治病,又帮我破案。
现在就看你的了,治得住他最好,不行就实施强制手段。
张永河道。
宋浩道:既有好转,就让我先治疗下去罢,悄无声息地将此事化解最妙,这毕竟关系着一个人的生命和前途。
你能有这般助人的心志,已不是能令人感动的事了,我代表所有的人谢谢你了!张永河感激地道。
宋浩笑道:不用客气,只要给我时间就成,我要对我的病人负责的。
张永河道:先可你来罢。
要是没有你,我们现在仍无所获,还发现不了他。
不过遇此怪病,治不了也不要勉强,交给我们处理就是了。
宋浩道:我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罢。
这时刘勇走进来道:刚才在村子里看到那个孙包立了,怎么看也不象个病人啊。
宋浩笑道:他只在晚上犯病,夜游而走,并且轻重不一,也不是每晚都出来犯案的。
刘勇道:我没敢多瞧他,怕他起疑,真看不出他犯病时还有飞檐走壁的本事。
宋浩道:这就对了,他知道你是警察,你若是特别的注意上他,他犯病时也会有一种警惕性在潜意识里面的,保不准在梦里夜游时也会袭击你。
刘勇听了,吓了一跳,不由得摸了摸腰中的配枪。
宋浩笑道:不过现在没有事了,我住在他家里,便是有所妄动,我也会及时地制止他的。
张永河道:小刘,事虽如此,你也要保护宋医生和那位唐小姐的安全,只要没有意外变化,你就听宋医生的。
刘勇道:放心罢所长,目标明确了就好办,宋医生治不了,我来治。
就这样,一连过了几天,孙包立再无异常表现,只是在夜里于屋中乱走,稍后即歇。
宋浩、唐雨二人见状,心中方安,知道这都是得了针药之力。
就在第六天的晚上,子时刚过,这间屋中的宋浩和唐雨听得对门里有响动,知道孙包立又要起身活动了,便注意监听。
然而那孙包立却突然开了屋门走了出来。
不好!他的病犯大了,要出去夜游了。
宋浩一念至此,起身要出去制止。
宋浩,情形不对劲,院子中好象进来了另一个人,他有所觉察才要出去的。
唐雨此时脸色微变,拉住宋浩,并凑在他耳侧轻声说道。
宋浩闻之一惊。
唐雨此时轻启窗帘一角,和宋浩隔窗外视。
这晚刚好是一月光夜,外面诸物一目了然。
院中果是站了一个人,那院门紧闭,不知他是怎么进来的。
此人也是古怪,呆立院中,两眼望着房门,似乎在等孙包立出来。
随见门一开,孙包立走了出来,走到那人面前,相视无语,好象是熟人一般。
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那二人转身行至墙侧,竟然齐身弹跳起,双双跃过墙头去了。
咦!又一个夜游症患者!宋浩望之一惊。
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二人在犯病时,竟然能互识,似那同气相感一般。
事出突然,令宋浩、唐雨二人意外之余,这才知道那孙包立果然还另有故事。
不及细想,二人也自出了屋子,开了院门追了出去。
月光下,前面两条诡异的人影在缓步行去,动作滞板,不同于常人,似那僵尸夜行。
孙包立曾说梦中见到一个人,原来不是幻境,而是真的,是另一个夜游症患者,他们怎么在这种梦境中认识的?唐雨惊讶道。
这件事远比我们预料到的要复杂得多,跟去看看他们有何举动。
宋浩道。
二人于是悄悄地尾随其后,远远地跟了。
知道那孙包立虽在梦境中,警惕性却是高得异于常人,上次就是被他发现了的,也自不敢跟得太近。
那个人引了孙包立出了村子,朝东面的山中走去。
也是奇怪了,张所长他们在阿肯村设伏三个月,为什么没有发现这个人的踪迹?瞧他们的样子,在梦里相识不是短时间了,也应该来找过孙包立的。
唐雨轻声说道。
谁知道呢!竟也能同类相聚,事情愈来愈奇了!你看他们现在的样子,诡踪夜行,若是被旁人看到,不吓倒才怪呢。
也是有你在我身边,否则我一个人也是不敢跟了他们去的。
宋浩道。
唐雨抿嘴笑道:你也有胆小的时候。
二人虽在轻声说话,距离孙包立他们又远,但是好象还是被那孙包立感觉到了什么,他和那个人停下了脚步。
唐雨见状一惊,忙拉了宋浩躲藏在了一棵大树后面。
孙包立和那人同时转身,四下里观望了一会,然后继续朝前走动。
莫说话了,被他们发现了,可不是好对付的。
唐雨凑在宋浩耳侧轻声说道。
宋浩点了点头,手里已是暗扣了一针,以防不测。
进了山里,前面的那两个人轻车熟路般继续前行。
又走了一程,前方呈现了几间石头房子,窗内映照出灯光,显是有人的。
孙包立二人朝那石头房子走去。
宋浩、唐雨走近看时,发现石头房子周围是一片瓜地,显然是一户种瓜的人家住在此地。
此时那个人引了孙包立进了屋子内,房门随即关上了。
他们这种病人还有聚会吗?唐雨惊讶道。
这般‘高手’聚在一起,若是惹事生非起来,可就乱了套了,非武装部队不能应付得了的。
过去查看一下罢。
宋浩说道。
二人蹑手蹑脚地摸近石屋,在窗外蹲下。
从窗外向内望去,油灯之下,屋中除了孙包立和原先那个年轻人人外,却又多了一位老者。
那老者在讲话,宋浩、唐雨便屏息静听起来。
你来了!那老者道。
孙包立和那个年轻人漠然呆立,自不应声。
宋浩心中道:夜游症者,但自家盲游而已,和你说话才怪呢!那老者果然是在自言自语,在屋中踱步道:你这样下去真不是办法啊!白日里我打听到村中的警察撤了,只留下一个值守的。
看来他们也是拿你没办法了,虚构出一头豹子唬弄人。
只是你这般下去,迟早会转而攻击人的,那样会要了你的性命去的。
老者不免一阵忧虑。
窗外的宋浩和唐雨惊讶地互望了一眼,方知那老者了解孙包立的一切,是个正常清醒的明白人,非其同类。
那老者此时又说道:连续五六天你都没有动静了,不吸食羊血你受得了吗?病情可是缓和了吗?我来看看罢。
老者说着,上前持了孙包立的手腕,竟然诊起脉来。
咦!?老者惊讶道:你这脉象竟然大有改观!可是得了天助吗?你有救了!老者随即惊喜道。
就在此时,屋内灯光忽地一暗。
唐雨见状,知道被发觉了,拉了宋浩起身欲走。
却是晚了些,那老者率了孙包立和那个年轻人已是拦住了去路。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快快如实说来,否则莫说你们两个,就是二十个也走不得。
老者惊怒道。
他身后的孙包立和那个年轻人已是面呈怒意,暴燥起来,欲做攻击状。
老先生不要误会,我们是孙大哥的朋友,他今晚犯病走了出来,我们不放心,于是跟了来。
宋浩忙说道。
你……你们知道是他了?老者闻之一怔。
是的,可否屋中说话。
宋浩道。
老者犹豫了一下,随即抚摸着孙包立和那个已然作怒的年轻人,安慰道:没事没事,他们是好人,他们是好人。
孙包立和那个年轻人暴燥的情绪这才缓和下来。
好罢,请屋里说话罢。
老者说着,进屋内先又燃亮了油灯。
宋浩、唐雨进了屋子,那孙包立和年轻人站在门口守了。
此时在灯光下,孙包立看清了宋浩和唐雨的面容,眼中的敌意竟自大缓,歪着头做苦思状,意思是,好象在另一个梦境中见过这两个人似的。
老者见状,点了点头道:你们果然是认识的。
老先生,您刚才说孙大哥的病有救了,看来我们这些天的医治有效果了。
宋浩说道。
老者闻之,惊讶道:原来是你们给他医治的!几天便有如此效果,当是医中圣手了!失敬失敬!宋浩道:暂缓其症而已,只是目前还未找到根治的法子。
你们已救了这孩子一命了!来,坐下说话。
老者让请道。
老夫姓孙,叫孙里同。
老者说着,又指了那个年轻人道:这是我的儿子叫孙包用。
宋浩和唐雨也自通报了姓名。
唐雨讶道:看孙大哥和你们是亲戚。
孙里同道:不错,我是他的二叔。
宋浩望了一眼孙包立和孙包用,有所恍悟道:他二人同患夜游症,家族中可是有此遗传因素?孙里同叹息了一声道:你说得不错,孙氏一族中,确有此遗传之症。
却也是隔辈遗传,上辈中曾有过一个,下一辈中竟同时出现了他们两个。
这种夜游症是一种极其罕见的人格分裂症,每在夜里发病,凭空生出一种他们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异常力量,白天做自己,夜里做他人。
人魔两途,一并做了。
宋浩道:是的,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此病症却也是在激发人体的另一种潜能,令人获得超乎异常的能力。
孙里同道:话虽如此,也自扰乱了他们正常的人生活。
好在小儿孙包用的病症我已经能给他控制住了,虽仍患夜游,但无我的指令,已不在随意的攻击人和动物了。
只是包立这孩子半年前新发此病,其症尤重,嗜血成性,否则难以控制。
宋浩道:老先生竟也能明脉知病,能控制住一个,已是不易了。
孙里同感叹道:也是被逼无奈,我便专门研究此病,希望能得到医治的法子,令族人永绝此患,可惜苦研了一辈子也未得其法。
包用这孩子十岁上便患了此病,好在我能及时的诱导他,未至狂暴。
宋浩道:适才闻老先生说孙包立大哥的病有救,不知是何意?果是有根治的法子吗?孙里同道:不错,此病之根在于脑中生有异物。
我曾于十年前有幸遇到一位过路的老医,拜求其解此病之法。
那老医言,此病需有缘时方能治得。
病起一年之内银))狐$#$书*吧,得高人施术将脑中未及生根的异物循经脉导移它处,再服其药,或有的救。
包用病程已久,已不得治了。
包立这孩子半年前就已经发病了,或是同气相感罢,他和包用竟在梦境中夜游相识,而引到这里。
三个月前转重,非吸食动物鲜血不得控,以至出了村中闹鬼事件。
适才我查其脉,那脑中异物竟然下移至背部了,当是这几日你们医治的结果,不知是用何术?宋浩闻之讶道:主要是施针术,先前我也自从脉上得知孙大哥脑中有异物的,只是不知是如何令那异物移位的。
第二卷 中医天下之天医堂 第39章 拐子药医者意也。
药不执方,合宜而用,全在医者圆融变通,活法以行之。
必要神以明之,心以会之,投机应病,方为济世婆心。
——《齐氏医案》————————————————————————孙里同惊讶道:有意治病,无意而成,是天意令你的针术直中其病。
当是那有缘之医了!唐雨道:这么说,孙大哥的病能根治了。
孙里同兴奋地道:不错,明日待他醒如常人时带他来这里,我再按那老医的法子施术医他。
此时在病态中不能动他,否则会生异变。
宋浩道:那好,明天我们带他来此处。
孙里同朝那孙包立和孙包用一挥手道:包用,送你包立哥架回家。
那孙包用和孙包立转身去了。
宋浩和唐雨也要一同随去,孙里同止了道:你二人稍后再走罢。
我不在跟前,他们是不容外人在侧的。
宋浩、唐雨二人听了,这才止步。
唐雨道:老先生,他们二人竟能在梦境中听您指令,不知如何做来的?孙里同道:他们患的是一种特殊的夜游症,夜晚白天的情形自会两相忘,本不能与人交流的。
但是自小儿患病之日起,我便想尽一切法子诱导于他,时间久了,也自将我当成他的梦境中人,听我指令,不至于造祸为害。
至于包立吗,主要是借包用引导于他,否则我是不能控制他的。
孙里同接着又道:当年那老医独授我专门诊断此病的脉法,故可查知变化,除此之外,便不解它术了。
老医曾言,有缘人方治有缘之病,此病初发时便是被他遇上,也是无法可施的。
今竟被你施针术将包立脑中异物移位,令他在有效期内可治,实是救了他一命。
宋浩道:不知老先生明日如何医孙大哥?孙里同道:先施术将已移至背部的那异物取出,然后另服‘拐子药’,这才是最为重要的。
拐子药!宋浩、唐雨闻之,俱是一怔。
孙里同道:此方是那老医所授。
拐子药旧时本是一些武师护院在特殊的时候服下,以抗击打的。
那老医却言,一方百用,且是治疗此种病症的不二法门。
效果如何,明天再验罢。
孙里同随后从一张桌子的抽屉内取出一纸,递于宋浩道:这是拐子药的配方,送于你一份罢,以谢救治我那侄子包立之恩。
此拐子药莫要小看了它,人服下,体内自生异力护身,任万般击打,都不觉痛,并且被打得越重,身上便越是舒服,否则难受得很。
旧时有人触刑犯规之时,畏法服之,虽受杖责而不伤身。
那老医却以此来治夜游症,我少知医理,不解是何道理。
宋浩讶道:世间竟也有此种奇药,能抵抗击打的。
于是谢过接了。
细阅时,方例几十味药,不知配伍间如何能起到那种神奇的抗击打能力。
宋浩随即恍悟道:此拐子药若真能产生那般抗击打的力量,当是以此药力将孙大哥身上那种病态下生出的那种异变之力诱出,而后在重力击打时随汗泄去,一方可愈了。
那位老医前辈真是妙用拐子药,灵活运用致此。
可见运用得当,得其要理。
一方一药尤可治疗百病。
孙里同听了,点头赞许道:应该是这个道理了。
唐雨道:若用此法孙大哥可救,施在包用身上也应该有效的。
孙包立颇显无奈道:包用久病,脑中异物已根深蒂固,牢不可移了。
那老医说了,这种情形下,万不可服用拐子药的,否则会激生异变。
也是包用这孩子被我能控制得了,不惹祸事。
虽说昼夜叛若两人,但在梦境中可生异能,有时还会有用处的。
在你眼中是个病人,现在在我眼中可是个宝贝了。
既不能医好,就由他去罢,过这种两重人格的生活,虽非人愿,也是他命数使然。
唐雨道:白天时,他们果然一点不知夜里发生的事吗?孙里同道:是的,虽有点印象,也只当是梦罢了,多数都忘了的。
对他们来说,黑天白日就是两个人生世界。
宋浩、唐雨二人也自感慨不已,又聊了一会,便向孙里同告别离去,约好明日与孙包立同来。
回来的路上,宋浩尤不解施针法时如何就将孙包立脑中的异物移位了呢,可是与那次发生的异常电流有关。
说与唐雨听,唐雨也自不解。
此时见前方人影晃动,知道是那孙包用回了来,二人恐惊了他,忙于旁边避开了。
待那孙包用走过,宋浩、唐雨二人这才出了来。
也真是可怜!白天不知自己夜里曾做了什么。
唐雨摇头叹息道。
宋浩望着远去的孙包用的背影,说道:你说这个孙包用的病是不能治呢,还是他的父亲不愿为他治?想保留住他病态中的这种超常能力。
唐雨闻之,也自茫然。
回到孙包立的家,见那孙包立已经又睡下了。
宋浩、唐雨二人也自于另一间屋子歇息了。
第二天一早,三人起了来。
唐雨试问道:孙大哥,昨晚可又做了什么梦?孙包立道:睡得实了,倒未曾梦到什么。
看来宋医生的针药起作用了,这两天我已是感觉不到头痛了。
宋浩道:听村里人说,你有一个叔叔住在东山里。
是啊!孙包立道:二叔在东山种了一片瓜地,和一个弟弟住在那里。
宋浩道:今天没什么事,你带我们去那里看看好吗?孙包立道:也好,我也有日子没见到他们了,那就一同去看看罢。
宋浩、唐雨听了,相视一笑。
用过早饭,三人一路朝那山里走去。
孙包立不知道昨日晚间三人已是来过一次了,说是带路,走在了前面。
到了瓜地的石屋,孙里同远远望见,便迎了上来。
孙包立介绍道:这是我二叔。
二叔,这是宋浩医生和唐雨姑娘,这两天给我治病来着。
孙里同笑着与宋浩、唐雨二人点了点头,彼此心照不宣。
石屋门前,此时站着那个孙包用,还有五六名强壮的年轻人。
孙里同小声对宋浩道:今天我还请了些族人来帮忙,一会为包立治病时用得着他们。
并且还要请你配合一下,不要让他明白怎么回事就好。
宋浩点头应了。
孙包立同那些人都是认识的,相互打了招呼。
那个孙包用这时看起来倒是个俊朗的年轻人,只是与孙包立一样,目光呈些呆滞,明里人一瞧便知精神方面有问题的。
门前摆了长凳,众人于上面坐了。
孙包用摘了几个瓜来分于大家吃。
孙里同这里说道:包立啊!听宋医生说,他这几天为你治病效果不错,只是还要从你背部放点血再吃些药才能好的。
孙包立听了,望了望宋浩。
宋浩笑道:我刚才与孙先生说的,今天还要给你进行下一步的治疗。
孙包立听了,应道:行啊!怎么治好就怎么治罢。
孙里同道:那你就趴在凳子上罢,由宋医生指点,我来放血。
孙包立听了,脱了上衣,趴在了一条长凳上。
宋浩上前在其背部四下按了按,却是不知那脑中的异物移到何处。
孙里同朝宋浩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持了一粗针,用酒精消了毒,在孙包立背部的大椎穴上挑破了皮肤,随见一股黑血流出,中间杂有一物,似瓜子仁大小,呈乳白色。
孙里同见之一喜,用针尖挑起,在宋浩、唐雨二人的面前晃了晃,意思是就是这东西了,然后弃之于地。
当是得了那老医的法子。
宋浩心中讶道:这脑内异物未生根时,,施针法得当,倒是能令其随经脉流注,只是不知如何就流转至大椎穴上。
并能被那老医诊定其位,告诉这孙里同以针挑出。
看来那老医也是一奇人了!本对孙里同还抱有怀疑态度的唐雨,此时也不得不信服了。
孙里同此时松了一口气,知那老医之言应验了,随将孙包立背上的血止了。
然后从怀中取了一包药粉来,说道:刚才宋医生给了我一包药,你服了罢。
当是那种拐子药了。
孙包立接过,就着一碗水将那包拐子药服下。
心中奇怪,宋浩为何不在家为他治了,偏偏来到这里再治。
孙里同这时说道:包立,这药霸道,一会你可能抗不住劲,需要别人打你一顿才舒服些,你可要挺住了。
孙包立摇头道:这点药面子算什么,又需要别人打我何来……说话间,那孙包立眉头一皱,似乎身体内产生了不适。
这……这怎么那么胀啊?难受死了,你们还是过来打我几下的好。
孙包立面呈痛苦道。
孙里同朝那几个人一摆头,各持棍棒走上前来,显然事先已交待好了。
包立,对不住了,你忍下罢。
一人说着,朝孙包立背部一棍子打去,也是不知厉害,未敢用力。
挠痒痒啊!你狠些才好!孙包立嚷道。
那几个人互望了一眼,又看看了孙里同。
孙里同道:那就用力打他。
于是棍棒飞舞,朝那孙包立身上打去。
趴在凳子上的孙包立脸色红胀,皮肤无损,呈潮红而已。
拐子药的药力是令人体产生一种异常的抵抗力,将那外来的击打力无形中卸去,而此同时,却也将孙包立身上那种只有在病态中才能显现的异常力量诱发出来,二力合一,本自愈强,好在有棍棒胡乱的外力打击下,得以渲泄,不曾发作起来。
宋浩见孙包立在这种重力击打下,尤自受住,且呈现出舒适之意,暗里惊讶不已。
望了唐雨一眼,意思是,你若是服此拐子药,挺得住这般外力,便是与比你高出许多的高手对抗,也不落下风了。
唐雨见了,会意地一笑。
心中也自对这种神奇的拐子药称奇不已。
那孙包立被一顿乱揍,皮肉却自无损,众人之棍棒如打在皮球上一样,反弹开去。
如此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孙里同见孙包立额头上已见汗迹,忙摆手止了众人,撤去了棍棒。
孙包立趴在凳子上喘着粗气,忽见其身形一颤,大汗淋漓,体内汗液若堤决口,瞬间从万千毛孔中泄出,所着衣衫顿时湿透,若水泼过。
体内的怪异之力竟也随同汗液泄出,消散无形去了。
孙包立此时如释重负,闷哼了一声,半昏过去。
忙将他抬进屋子,我已备好了独参汤。
孙里同指挥了众人道。
宋浩听了,暗里点了点头,知道这孙里同准备得很是充分。
孙包立津液大泄,当以独参汤急补气血,气能生津,津能生血,以衡其势。
宋浩、唐雨见孙里同按那老医所指点的奇怪治法,果然将孙包立身内的怪力泄去,病源已绝,再无发病的可能,俱是惊叹不已。
奇人授奇方,奇方生奇药,奇病奇治,是为一奇事也。
一个多小时后,孙包立逐渐醒来,重生之后,又似判若两人,眼中有了正常的光彩,只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宋浩诊其脉,虽还虚弱,但已呈缓象,趋于平人,一身之病如失。
宋医生,早知道这般折腾我,我今天就不来二叔这里了。
孙包立有些后悔地对宋浩说道。
宋浩笑道: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治好你的病,否则在家里我治上一年,也未必能医得好你。
你这孩子,还不知道老天爷遣了贵人来救你,虽是早有奇人授法,若不得宋医生相助,纵有奇药也是无功。
孙里同感慨道。
孙包立听得莫名其妙,宋浩与孙里同相视一笑,也未给他做解释,由孙包立自家猜测去了。
唐雨这时轻声道:孙老先生,此法也应该与令郎一试。
虽不能奏全功,也足以起一半之效,另施针药,可保不犯。
孙里同闻之一怔,随即摇头道:他病程延久,以此法治已不济事了,若控制不住,反生它变,治好一个,也就可以了。
说完,自行出去了。
唐雨无奈地朝宋浩一摇头。
宋浩笑了一下,未做理会。
孙包用病症可控,对孙里同来说也是一种倚仗,人家想保住此异能,不愿来治,也无奈何。
宋浩、唐雨和孙包立回到了阿肯村,此时已是一身轻松的孙包立还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知道宋浩治好了自己的头痛病,又自感谢了一番。
当村民们再见到孙包立时,多自惊讶道:包立,今天咋象变了个人似的,精神多了,眼神也生动了呢!宋浩、唐雨闻之,欣然一笑。
见到刘勇,宋浩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只是说已将孙包立的病彻底治好了。
为了不给那个孙包用增加麻烦,没有说孙氏父子的事。
刘勇闻之大喜,跑到孙包立的家看了一眼,令孙包立感到莫名其妙,笑道:刘警官,啥事?你……你会笑了,果真是好了!刘勇惊喜地道。
镇上的派出所里,张永河听到刘勇的汇报,大喜过望。
又自向宋浩、唐雨表示了感谢。
此时在修理厂的汽车已经修好,唐雨提了车和宋浩告别了张永河,又继续上路了。
后来张永河还是将孙包立带到了省城的大医院进行了全面的检查,结果一切正常,这才放心。
半年后,孙里同携子孙包用弃了山中的石屋瓜地,不知所踪。
唐雨、宋浩驾车一路行来,这日进入了青海境。
西北高原之地,天高路远,山雄地厚,粗犷浑奇,与人境感又是不同。
这里的天空真净啊!象面镜子!唐雨情不自禁地赞叹道。
索性将车停在了路边,和宋浩下车观赏景致。
久染此境,当是令人心胸开阔!宋浩感叹道。
这时,本是晴朗的天空开始变得有些暗淡起来。
宋浩抬头望了望天,说道:高原气候多变,怕是要有风雨来了。
唐雨道:不会罢,感觉不到要下雨的味道。
也是此时清爽无风,便是路边的草木也皆未有摇动的迹象。
就在此时,天色忽地一暗,似乎有股浓云从远方的一山口处移来,遮天蔽日。
四周随之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气氛,令人恐意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