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晕晕乎乎的站着,脑子里像是过电影一样,把那天的事情从头放了一遍,最后我认定我绝没有碰到过什么陨石,于是我喃喃的问丁根:老丁啊,你说,那天我有没有摸到过什么大石头?还是盛放在匣子里的?丁根使劲摇头:没有没有!我敢发誓你没有,当然是我碰到你之后。
我怒道:你不信我?郑剑死的时候你也在场,那个小兵说的话,你他妈都忘了!这次丁根点点头,不过仍然很坚持自己的说法:嗯对!那个叫虎头的小战士说了,是他们郑队长发现的,不过据说飞机里头没东西啊?张兴举摆手止住我俩的争论:黄宁!你不想知道另一枚指纹是谁的吗?我愤怒的喊道:管他娘是谁的,我告诉你啊,这事儿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张兴举叹口气说道:你以为我那么喜欢开玩笑?甚至拿我唯一的一个妹子来讲笑?我呆住了:你是说……你的意思难道是说——另一枚指纹是张丽恒的?张兴举苦笑着点点头:对,没错,正是张丽恒的指纹————左手食指。
我把椅子扶起来,坐在张兴举的面前,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说,你是不是在骗我?张兴举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我没有骗你,咱都是军人,你觉得我有骗你的必要吗?更何况,这还关系到我妹的生死!我泄气了,趴在桌子上一动也不想动。
张兴举沉默了一会,我端起酒杯,自己连着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张兴举忍不住说道:黄宁同志,既然你暂时想不起什么,酒还是少喝点吧,回去早点休息,再仔细想一想。
我摆摆手,示意他先走,我就不送了。
张兴举站起来说道:唉,不瞒你说,我还奉命要带你回去接受调查,看在都是军人的份上,我就没通知这里的公安,只带了自己几个手下,要不今天晚上,你还是跟我走吧,我已经在招待所留好了铺位。
丁根过去拦住他:这怎么行?老黄又没犯什么事儿!一个指纹能咋样,说不定是巧合而已。
张兴举说道:要是只有一枚指纹,还就真当它是巧合算了,自然形成的巧合,可惜里头有两个指纹啊,两个指纹还都能对得上,你说,这怎么能算巧合呢?丁根恼火了,梗着脖子说道:那也不行,我们现在退役了不是现役兵,想逮捕老黄,让公安来吧!张兴举无奈的说道:这怎么算逮捕呢?黄宁你不想搞清楚事实真相吗?我从你的描述里能听出来,你还是很喜欢我妹的,就不想去看看我什么会有她的指纹?我已经喝的酩酊大醉,趴在桌上含糊的说道:放心回去吧,记得明早来接我。
丁根也说道:好了好了,就这么说了,我看老黄也喝的差不多了,你看,他至少一个人喝了有两斤,要不你今儿晚上派人伺候他?张兴举只好说道:兄弟,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是这事太大,我也不敢马虎,这样吧,天也差不多了,你俩早点休息,我和手下就在外头的车上窝一宿得了。
睡到半夜,我突然小声叫道:老丁,我渴,弄点水给我。
老丁看来是没睡着,闻言起身给我倒了杯水拿过来,我一口喝掉,使劲攥住他手说道:老丁,他们还在外边吗?丁根吃了一惊:应该在外边吧,啊,老黄你没喝醉?我轻声说道:我要逃跑,你得帮我一把。
丁根伏在我床边,怀疑的说道:哥们儿你是不是真的干了啥事儿?我摇摇头回答他:没有的事,你就别添乱了,我说的是我的眼睛,你还记得那疫苗吗?我这两天一直想告诉你,我的眼居然又开始犯病了。
丁根说道:不是吧!难道疫苗有问题?咱俩住院时,医生只知道中毒,可不知道你眼睛的事啊,那时你还没醒,我给你掩饰的好好的。
我点点头说道:嗯,后来我醒了他们就没查出来,所以那疫苗不会有假,你看你用了仿制出来的,不也啥事儿都没了,只是我这眼真的出现了再犯的征兆,万一给这厮带回去,肯定被发现。
说到这里我使劲攥了一下丁根的手:你知道,我决不做实验用的小白鼠,宁可被枪毙我也不干!是哥们儿的话,你得帮我逃跑。
丁根松开我的手,轻轻拍了拍:放心,我跟你一起走。
起身悄悄走到窗户口,看了下动静又回来。
我紧跟着说道:你不能走,老丁这不关你的事,咱俩都跑了,我怕等下他们叫门就糟了,那时我还跑不远,有你留在这儿搪塞几句,好歹给我弄多点时间。
丁根迟疑了一下说道:那好,你是啥计划总得告诉我,我知道你身上没多少钱,别怕,你告诉我计划,我这儿有。
我哭笑不得的说道:你就不怕知道的多了没好处?丁根摇摇头:管他呢,除非你连我都不信,再说我可是好意,那是怕你出意外。
我只好说道:我知道你这屋子有个后门,一般人不知道,我打那出去以后,穿过这个山坡就是火车道,那儿经常有慢车临时停车的,给那些快车让路,我跑到那儿就算安全了。
丁根点点头:不错!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样想。
说完就轻手轻脚的去拉抽屉给我拿钱。
我爬起身,蹲下来说道:我走了后,你就说我喝醉了还在昏睡,尽量多拖点时间出来,我安顿下来,会给你单位打电话留口信的。
跟丁根简单的告了别,我就起身开始逃跑的旅程。
要说还算一切顺利,当我爬上火车,中途又小心的下车上车,折腾了几次之后,第二天下午我居然到达了洛阳车站,也怪我自己,换车换的匆忙,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城市。
站在售票厅,看看地图上四通八达的全国各地,我的头都是蒙的,不知道究竟去哪里才好。
外面寒风凛冽,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雪,大门口还有刺骨的凉风直往里吹。
找了个位置坐下,我一边抽烟一边认真想问题。
要说最想去的是新安江水库,心里总觉得张丽恒在某个地方还没死,也不知道是不是幻想,而且张兴举带来的消息太震撼了,让我对那个内蒙的陨石坑也有一定好奇,但是陨石这个天文学的名词,我不是很懂,想不明白怎么会有我和张丽恒的指纹,难道这个张兴举是在骗我?可他有什么理由要骗我呢?这两个地方,一个是被严密封锁着,一个是冰天雪地,我都暂时没有办法去一探究竟,最麻烦的还是自己的眼睛,最近几天越来越出现明显的变异,真不知道是咋回事!我烦躁的左右看看,旁边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引起了我的注意。
不是这个女孩长的咋样,而是她捧着手中的一个笔记,正全神贯注的看着,还不时拿支笔涂写,引起我注意的和刚刚吹来的一股凉风有关,一刹那我看到被风翻起来的一页纸,上头是两个在我脑海里一直萦绕的字——陨石。
莫非这个女孩是大学的学生?学的还是天文方面?我悄悄挪了过去,坐到女孩身边,想看的仔细点,她的身边堆放了许多行李背包,一看就不是一个人的,至少五六个人才能拿的走。
我凑近点小声问道:这位同学,能不能看看几点了,我的手表停了。
其实火车站的墙上就挂的有表,我也是没办法,才这样骗她。
女孩还沉浸在笔记中,听到我问,头也不抬的回答:不好意思,我没有手表。
就这一会儿,我倒是看清楚了笔记上的内容:有关陨石的成因和起源…………。
我心情一阵激动,是个文化人啊!这我可得凑凑近乎,好好打听下有关陨石的情况,是不是有可能空心。
正准备找点话题,眼角余光倒是看到了几个当兵的,在一个军官的带领下,正慢慢的挨个长椅找什么人,我顿时吓了一跳,要是公安反而不怎么害怕,这会儿最怵的就是军官了,他们也不至于行动这么快吧?我强自忍住心慌,千万不能露馅,这军官手里似乎有什么照片,专找单身的年轻男人查看。
我后悔的直想撞墙,好好的下什么火车嘛!早应该想到张兴举他们对此事的重视,我竟然还这么大意!瞅瞅没啥办法,几个当兵的越走越近,我只好靠近这个女孩儿,用手指着笔记上的内容,装作研究什么,一边小声恶狠狠的说道:我手上有刀,别怕我不是坏人,马上就走。
女孩儿是个书呆子类型的人,反应很迟钝,用手推我的手指:别闹了,挡着我了。
就这短暂的几秒钟,几个当兵的以为我俩是一起的同伴,正在说什么悄悄话,于是无所谓的走了过去。
我长出了一口气,那女孩儿此时才明白我的意思,顿时呆住了。
我怕她乱喊,赶紧解释道:跟你闹着玩的,瞅你看书看的这么专心,想提醒你注意行李而已,这火车站很乱的好多小偷,你、你——不会生气吧?女孩儿明显没有注意几个当兵的正在找人,仔细的看了我一眼:哦,那谢谢你了,不过你开这种玩笑可真吓人,他们也说火车站很乱,只有这里人多才不怕,让我看行李的。
我笑了笑问道:怎么?你是放寒假回家的学生?女孩儿收起笔记本,站起来左右看看,又失望的坐下:不是的,我们不是回家,哎,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