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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集 炼烟老太 第十章 鲤鱼翻身

2025-03-30 06:19:01

一空下来,吴姨母女,还有老王、蝎子眼,就有时间提出有关术界的各种好奇与疑问了,只是古傲还心不在焉,念念不忘的想著厨房里那个古怪的暗坑。

房东老太和朝歌并没心情和时间,来回答几个人滔滔不绝的疑问,大多数都是梁库全权代办的,屋内一时间众人提问连连,梁库唾沫四溅。

也可能是为逃避恐惧,等基本弄清了整件事的大致框架後,众人开始各自讲些有关算命啊、风水什麽的有趣故事来。

最先开讲的是退休员警老王,多年的公差岁月,也经历了许多神奇的事,还有许多神奇的人。

在老王曾经任职的那个警区里,就有一位远近闻名的奇门遁甲大师,求卦的人不用开口,大师随机起局掐算,便知道个八九不离十了。

不但街坊邻里的登门不绝,很多富豪和艺人,都特意从远地来拜见,其实老王的警局,也没少得到这位大师的帮助。

大师利用奇门遁甲协助警局办案,时常屡建奇功,下面就是其中一例。

那还是九七年的事,老王接了一个案子,一位开美容院的白老板,焦急的叙述出案情。

原来美容院的值班小张早晨起床後,一开门就发现了一封信,她把信转交给了白老板,打开一看,信一开头就写著黑令两个字,落款是黑社会。

信上写著──限你三日内准备两万元现金,用纸包好,三天後晚上八点,放到附近一个生活小区,一个做了标记的撞球台下,只准一人前往,如果报案或声张,拿你儿子小命来换!白老板三十出头的年纪,因为职业关系,保养的很好,本来是个很风姿的人物,现在忽然遭遇这种事情,眼神焦灼,一脸惨白。

就不明白,平时对人也算不错啊,招谁惹谁了?这麽折磨她。

按照正常手续是先备案,然後调配警员侦察布防。

但几乎出动了警局里的大半人手,案情还是没什麽进展。

老王就想到了那位奇门大师。

大师很爽快,当时就起局掐算出来了,说写信的人与白老板认识,男的,中年人,个子不高,一米七二左右,有前科,以前做过案。

老王差不多把原话告诉了白老板,不过并没说是求一位奇门大师帮忙的。

白老板急切的问:能逮住吗?当时已经有过很多次合作,老王对这位大师信心十足,肯定的回答:能,你放心,这个案子能破!我小孩有危险吗?小孩不会出任何危险,这点你放心!白老板看著老王回答的如此肯定,稍稍定了些心,想了想最後又问:那我有危险吗?老王笑了笑:我敢保证,孩子和你都不会有任何危险!接下来白老板又犯愁了,她想不起老王描述的那个人。

当时,白老板的丈夫也在身边,就问:会不会是冲著我来的?您可要好好帮忙调查调查,到底是吓唬我,还是存心真要整我。

事後老王又去了大师那里,把情况如实反应了。

大师很肯定的回答:这是真的!不存在吓唬的事!这人肯定要来,而且是从西边来,往西边去,这人和那位老板肯定认识,你让她好好回忆回忆。

也许是在她的美容院里做过临时工。

从局上看,此人在经济上,还曾和美容院发生过瓜葛。

但老王把话转达後,白老板夫妇还是说什麽也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也只好等警局的部署安排了。

三天後的一大早,美容院的白老板就找到了警局,对老王说:你们今天晚上八点行动,安排我按照犯罪分子的要求去做,把两万元送到预定地点。

并让我打开手机,随时听候你们的命令行动。

但我还是有点不放心,真的安全吗?老王就又安慰了一番,不过说实话,自己心里也没什麽底,几天来的调查发现,作案人很狡猾,一点线索都没留下。

於是又去找了奇门大师。

大师告诉老王:人不会有危险,让她放心的去吧。

只是这个罪犯很狡猾,就怕今晚抓不住他,即使抓住了也要跑掉。

因为看局中的时辰还没到,如果真想要抓住他,得等到晚上十一点以後才能抓住,你们只有多盯会了!老王就纳闷:大师开始不是说这案子能破吗?怎麽现在又可能溜了呢?大师:案子的确是能破,不过时辰没到,恐怕要费些周折。

结果,当晚真的让罪犯给溜了。

经过是这样的,当天下午警局出动了十五名警员,六辆汽车,五点多就化妆埋伏到那里了,罪犯指定的地点在一个娱乐城门前,东侧是一排撞球台,西侧是一个售货亭,亭子里有公用电话。

晚间七点,一名中年男子出现在售货亭附近,开始装做闲逛的样子四处溜达,三十分钟左右,在电话亭旁蹲下来。

这名行踪可疑的男子,早被埋伏在附近的警员盯上了,通过手机跟美容院的白老板描述体貌特徵,白老板边听边极力回忆著,怀疑像是装修过美容院的一个施工队小工头。

又过了十多分钟,白老板接到警局让她出发的电话,按部署提了包出了美容院,刚一走到路边,一辆由化了妆的警员开的计程车,就出现在白老板面前。

白老板一看就心领神会,上车就走。

车开的很快,差三分不到八点,就到了预定地点。

白老板拿著事先准备好的包,走到第一个撞球台前,因为天冷,晚上已经没人玩撞球,掀起盖撞球台的塑胶布,把钱放在球台下边,便乘计程车离开了。

这边蹲在黑暗处的那个中年男子,一直斜眼盯著白老板的一举一动,计程车一走,他就向第一个球台走过来,但只是在案子底下摸了一把,没拿钱,而後就朝西边走了。

这小子真狡猾,他在试探有没有埋伏。

因为罪犯没有拿钱,警员就不能出面抓他,而是用一辆汽车尾随他,可没走多远,是一个十字路口,这名男子刚过路口,由南向北就开过来一辆大卡车,开著大灯,车速也很快,正好挡住了跟踪的汽车。

等汽车过後,罪犯也不知去向了。

当晚老王一帮警员,在撞球台旁一直守候到十点多,罪犯始终没再出现,就让白老板把钱取回了,然後撤离了埋伏人员,抓捕宣告失败。

没抓住罪犯,白老板自然还要提心吊胆的过日子,特别是对儿子严加保护,一步也不让离开。

大概过了六、七天,白老板又接到了一封信,急急忙忙的来报案,信上说,两天後把两万块钱放到老地点的第五个撞球台的底下。

信里还说,因为上次白老板报了案,这次要给她点颜色看看,结果美容院的大玻璃窗,被半截砖头砸碎了。

信上还说,如果不执行命令,血洗全家!这可把白老板吓坏了,连家都不敢回了。

罪犯太狡猾,没办法,老王又去找大师帮忙。

大师随机又起了一局,眉头一展,断定罪犯在当天晚上七点的时候行动,警员也要同时埋伏,这回一定能抓到他!当晚,警局的局长亲率十六名警员,分乘五辆汽车,进入预定地点埋伏下来。

与此同时,白老板也在美容院里持机待命。

晚上八点左右,上次那个中年男子又来到撞球台附近转来转去,大概半个多小时後,他来到电话亭边,给白老板打电话:你今晚来不来送货?如果不来,可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去!马上去!白老板颤著声音回答。

一切都在按计画进行。

大概九点多的时候,白老板把钱放到指定的撞球台下面,然後转身上车向西开去,约走了两百多米,又转回来,悄悄登上对面的一座三层楼上监视。

这里早有警员埋伏了,他们拿出望远镜给白老板看,白老板连声说:是他!在我那干过装修活,叫什麽记不住了。

又过了十多分钟,可疑男子看看四周没什麽动静,站起身来,慢慢走向撞球台,突然伸手抓到钱,飞快的向西窜去。

但他并不知道,早在半月前,他的行踪方向就已经被大师预测出来了,而现在的这个方向,正埋伏了最多警员等著他呢。

那位白老板说出了罪犯来历,这家伙外号张狸子,去年给美容院装修,因为施工品质问题,白老板扣了他一千块钱。

结果他怀恨在心,一直图谋报复。

老王把故事讲完,引来众多回味感叹,原来不说不知道,玄事还真不少。

先前这些个传说,都是当半真半假的故事来听的,对照现在眼前发生的才终於相信,世界之大,自然之深,作为一个普通人,实在显得太无知了。

蝎子眼也不示弱,竟然讲了一段更为生动传奇的民间故事。

估计是从小乡村里哪位即将作古的老人们讲的,虽说蝎子眼是个粗人,但背起这段回忆却是有板有眼。

传说,南海县有一乡民,神机妙算,能预知祸福,人称徐半仙。

有关他的传说遍及南海一带。

有一年,外地请了一班有本事的泥水匠、木匠,动工兴建大宗祠。

宗祠刚建了一半,一天,工头前来巡视,忽见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光著身子,正撮土为墙,用树枝作梁,中规中矩地玩著建屋游戏。

工头有些奇怪,问道:小阿弟,是谁教你的?那小孩头也不抬地说:这小把戏比喝碗水还容易,怎用人教?接著站起来,指著工地说:这宗祠,正座建得好,可大门的式样、照壁的大小,你们还算不出,是麽?工头听了大吃一惊,暗想:这小孩不简单,连我心中所想他都能知道。

隔天,工头找来乡绅说:不是我想半途告退,实是我的本领比不上贵乡贤人。

大宗祠後座完工後,其馀工程贵乡贤人自建。

乡绅以为得罪了他,忙陪笑脸道:师傅,哪有什麽贤人呢?工头便把经过说了,那小孩就是後来的徐半仙。

果然过了十年後,徐半仙续建了剩下的工程。

整座大宗祠全部建成後,徐半仙对乡人说:我在正厅大梁藏有三个锦囊,到危险的时候便自行掉落,你们可依囊行事。

乡人半信半疑,当作奇闻流传开来。

後来与邻乡械斗,全乡老少被困在大宗祠内,正在危急间,忽然大梁上掉下一个大锦囊。

众人忙拆开一看,见上面写著:夜半推後墙。

大家依囊行事,到了半夜众人合力推墙,轻轻一推,竟在後墙推出两道门来。

原来,石门框是事先砌在墙底的,里面用粗糠塞满後,外面铺一层灰。

於是,众人悄悄逃出,这门外是一片荒埔,荆棘密布,故无岗哨,乡人全部安全脱险。

至今,徐氏宗祠後墙的两个石门框仍在。

徐半仙有几个兄弟。

那年他母亲去世,按习俗停柩一百天,叫做企厅。

兄弟们三番五次催他先择风水,他总不当一回事,反随口道:勿急,慢慢来,时到花自开!到了第一百天傍晚,狂风大作,雷电交加,大雨倾盆。

半仙对兄弟说:要得好风水,就扛上棺材跟我走!兄弟们见他疯疯癫癫,不禁半信半疑,但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只好依言而行。

棺柩一出乡,雨下得更大,遍地泥泞,行走十分困难。

兄弟们扛著棺材边走边怨,他一个人摇摇摆摆,不慢不紧说:嫌路难走,就把棺材放在这里!兄弟们一看,哪里有放棺材之地,这路面少说有三尺水。

兄弟们个个骂他疯癫。

他说:要葬就停下,不葬便扛回。

言罢,头也不回自顾回家。

兄弟们暗暗叫苦,只得将棺材扛回乡边草寮暂放。

兄弟回家,见他正睡大觉,气得一把将他揪起来。

他嘻嘻道:我选了一块鲤鱼地,时机难逢,刚才大风大雨,那里鲤鱼翻身,现已成鲤鱼窟,还敢来怪我!隔天,兄弟们到了昨夜那地方一看,果然那丘田成了一个大坑。

兄弟们怨他事先不讲清楚。

他说:天机不可泄漏,各人自有各人福,算了罢!至今,那里有鲤鱼窟和鲤鱼翻身的地名。

徐半仙死前,叫来子孙嘱咐:我即将升天,肉身不用葬了,只葬衣冠。

今天你们须当面回答一次,福气厚薄就看你们了。

言罢问道:子孙们要三年看竖一次旗杆,还是要天天看竖旗杆?大家都晓得,考上举人或当官,才能在祠堂前竖旗杆,便异口同声道:当然是天天竖旗杆哩。

半仙点头,便一一吩咐後事。

隔天,人便不见了。

子孙们按照吩咐,把他的衣冠冢建好,恰好有位风水先生路过,看了墓志後问:这风水地是谁选的?徐半仙的子孙便把内情告知。

先生叹息:以贪致贫,朝廷三年一试,哪有天天封官,这风水只能出渔民了。

子孙忙问其故,先生指著出海的渔船船桅说:这岂不是天天看见竖旗杆吗?古傲本来带搭不理的听众人天南海北的胡吹,但听著听著也来了兴致,毕竟是在大城市里混的,讲出来的故事都引经据典大有来头。

在丰登县有个叫布衣湾的地方,那里的居民,祖祖辈辈以男人占卜算命、女人看手相为生,传统和风俗习惯大多至今沿袭保留,颇似吉普赛人,所以有人怀疑,他们是流徙到中国的吉普赛人。

布衣湾有许多传说,譬如清朝的雍正皇帝与算命先生的故事、皇姑落难布衣湾的故事,和周公与桃花娘娘的故事等等。

关於给雍正皇帝算卦的事是这样的。

有一天,村里来了两个人,要村里卜术最高明的人,给他们算一卦。

村里最出名的一位中年能手,出头接待这两个人,他让这二人报出了自己的出生时间,又仔细端详一会儿他们的脸膛,然後十分肯定地说,他们二人一个是当皇帝的命,一个是当宰相的命。

两人一听,大吃一惊!相互对视了一下,心中暗暗叫绝:好厉害的卦术!这两个人正是微服私访的雍正皇帝和他的大学士。

两人又问算命先生说:你自己是什麽命?算命先生一掐指说道:兵部侍郎的命。

之後,又说他将在某年某月某日进京,某年某月某日见皇上,某年某月某日被封官等等。

皇上心里想:你想得倒挺美,我偏不让你当官,看你算得准不准。

正文 第七集 炼烟老太 第十一章 越来越奇於是,皇上回去,提前一个多月发圣旨,让算卦先生进京,结果遇上了连绵阴雨,耽搁了进京赶路的时间。

算卦先生恰巧在原算定的时间到北京见到了皇上,皇帝受到感动,真给他封了唯独剩下的一个兵部侍郎的官。

布衣湾还有一个救助落难皇姑的故事。

话说同治年间天下大乱,皇帝的一个女儿落难失散,被布衣湾人收留下来。

过了两、三年後,又回到了北京。

皇帝为了感谢这些算卦的人,要封官给他们,但被他们婉言谢绝了。

那就分些地给你们吧!皇帝说。

不要,要地没用。

他们也不要。

後来又要给他们钱,布衣湾人还是不要。

没办法,皇帝只好说,乾脆封你们走州吃州,走县吃县吧!於是,这些人从此走到哪里,就到哪里的衙门里去吃住。

古傲说的兴起,嫌一个不过瘾,紧接著又说个更玄的。

在清朝中晚期,曾有这样一段公案,桐城有位叫赵应的秀才,年过三十,屡考不中。

落魄中,一日街上经过,忽被一位当街的算命先生唤住,批头惊说:公子近日必因诗文之过,苦受牢狱之灾!当街危言耸听、利益惑诱,本是一些没真实本事算命先生的常用技俩,况且古代读书人大多不同程度的读过易经,虽不精深,但也懂得一二,对於当街算命的这种把戏,赵应自然早了然於胸。

平日全以一笑代过,只是今日有些不同,要说这先生说些别的,赵应都不会心动,他却说出自己的一个真实隐患。

赵应屡考不中,又有感於晚清政府的诸多腐败,再加上本身性情的冲动,曾在朋友的聚宴上,即兴咏出几首抨击时政的诗文。

要知道,早在清朝初期,就因为惧怕文人造反,曾大设过文字狱,很多在诗词文章上有抨击时政的作者,被含冤处死。

虽事隔百年,影响渐渐淡去,但当政者仍时刻注意著文人的动向。

赵应被勾起心事同时,却也对算命先生另眼相看了,当想再继续深知时,算命先生却道:我的道行很浅,只能看出些徵兆。

不如我向公子介绍一位高人,城东有位隐士张离,不但观人百年命事,而且还能改命修运、解灾消难。

如果公子能得到他的帮助,不但可以避除牢狱之灾,更说不定从此功名早成,金玉满堂。

赵应虽半信半疑,却也被说的心里痒动。

找出几个谢钱,便欲向城东寻去。

算命先生却又道:只是这位高人很难请得动,许多达官富贵想谋一面之机都不得入。

要看你的福缘了。

这样一说有点让赵应怯步,但转又一想,自己虽穷为一介书生,但听这位先生言,那位高人不交权贵,看人随缘,说不定自己真的时来运转。

於是按算命先生所说,急步向城东张宅寻来。

赵应刚到张离宅门,就看到有一童子守在院外,见赵应便道:公子可是自城西来?赵应回道:正是。

童子道:我家主人清早观得雄鸡立阶,向西单啼三声,断今日辰时,必有应缘之人求入,命我特在此等候,现在正是卯辰相交。

赵应心下不禁称奇,这位隐士果然是位高人,且不说时辰说的奇准,而且这应缘二字里,正含自己的一个单名。

难道真如自己所想,时来运转?寻思间,随童子走入亭院,拜谒隐士高人,这张离虽不如赵应想像中的仙风道骨,却两眼炯烁,谈吐不凡。

更让赵应惊服五体的是,只面谈几句,这隐士张离便把他这些年来的生活波折、仕途不利等等不如意处说的分分明明。

赵应也就越发的深信不疑了。

谈的投机,赵应便表出相求之意。

张离略微沉吟,然後道:我本不轻易为人改命,但见公子为人情善,又卓具才华,只是运有不济,能帮这个忙,也算是做一善事吧。

赵应听言大喜,拜谢过後便依张离所嘱,先把祖坟迁了,再把八字交於隐士作术燃符,然後又在自己生日那天,自掘一土穴埋睡其间,至下生时辰留下衣冠冢,自此方为全命改过。

其後不久果如张离所言,不但没有遭受牢狱之灾,而且再次赶考中得了进士,并且因为年轻才俊,被当地的一位乡绅看中,把自己闺中小女许配赵应。

虽然听起来有点像明清小说,但这种现象确实在古代屡为常见。

真是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喜事连逢,让赵应春风得意、心花大盛。

不禁想起高人张离改命一事,看来果真是自己时来运转了。

但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喜气云霄、笙歌彻夜的当晚,赵应却暴毙身亡。

如同一株正勃勃生发的嫩笋,被人生生一刀拦腰切断了。

事有蹊跷,四方言传,引起了一位隐居术士的注意,辗转得来赵应八字,打开一看不禁惊在当下,至此赵应奇祸才被得以披露於世。

术士打开赵应的八字竟然发现,此命之人不但不是暴毙之鬼,更完全是个大富大贵之命。

但为何就在刚刚开运之际却忽然终止了呢?术士私查之下,才揭露了事情真相。

原来一切祸端,都出在赵应的祖坟风水上。

赵家世代虽从无显赫之人,但自始却都是读书门第。

所以在族谱和宗亲上颇为讲究,祖坟也就自然一脉相承。

赵应的祖坟初看上去,本也是个平平之相,但只有明眼人仔细才能看得出,这是一块运势虽迟、却注定出大官大贵之阴宅吉形。

而经过几代人的流转,正巧这大官大贵的运势落在了赵应身上,从赵应考中进士便可窥见一二。

但坏就坏在,赵应家的祖坟北向不远处的一小山坡上,正葬著桐城本地孙姓豪族的祖坟墓。

这孙性豪族三代都是钜贾,富甲一方,人间的事几乎都享受尽了,唯一的遗憾,就是孙家祖代从无一个考得一官半职的读书人。

平时虽挟富一方,但总好像比人低了一等,这大概也是中国古代官本位的一种普遍现象。

於是孙家请人来看,才发现原来是祖坟出了问题。

就在正南方向,自然流转间,被赵应祖坟给压住了官脉文向,所以导致孙家只富不贵。

但如果强行霸占赵家祖坟,恐又怕在当地引起民愤,毕竟孙家平时还是以善士乡绅自居,从渴望氏族能出一位读书官贵之人,便可看出其虚伪心意。

於是有术士出计,勾合算命先生和邪士张离,以改命为由,设下迁坟灭祖之局,从而打开孙家南向文脉,一改只富不贵的祖坟偏局。

而一直被蒙在局中的赵应,还以为是自己时来运转,却不知他那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的旺运,全都是祖上坟脉最後运力所成,就在到达高潮的当晚,运力冲到了最後,无以後继,再加上张离的改命化术,两煞相交,所以令赵应突然暴毙。

此为风水、术数公案,衙门厅堂无从考证,再加上赵应已死,孙家又是富甲一方。

这位发现此中隐秘的术士,只是把真相在民间流传,以慰赵氏在天冤灵。

後有术人对此公案做了考证,那桐城孙家後辈果然出了位大官,不过因为朝廷上的朋党之争,而被诛灭九族,所受惨果,甚过赵应十倍。

而那个算命先生和邪士张离,因不知所踪无从考证。

不过根据民间流传,就在桐城以南七十里,有个叫白家集的小地方,有位曾专为人看运改命的张大师,因为唯一一个幼孙被野狗分食,而变的疯疯癫癫,最後竟然把自己活活焚烧而死。

至於这位张大师是否就是邪士张离,的确没办法证实了。

但从同为擅自违逆术理而遭恶运上看,此人即便不是张离,恐怕真张离的命运,不会比张大师好到哪里去。

接下来讲故事的就是吴姨了。

做为母亲,她大概是想努力让自己的女儿,暂时逃避一下恐惧,毕竟她们这一天一夜来的遭遇,实在太过突然、太过惊惧了。

吴姨虽然不懂得什麽风水堪舆的,但家乡世世代代都流传著很多跟风水有关的风俗,比如最普遍的,就是死去乡人的葬地有得位、得时、得主的说法。

据老人们讲,很久以前乡里有个叫钱文卓的秀才,从小就对相地风水什麽的很在行,他家女人死了,秀才就在乡头大悲寺旁的一松林里,选了一个好地穴,准备给自己的女人下葬。

寺里有个僧人就告诉他:你选的这处地穴的确是个好地方,但遗憾的是,此处底下已经有远古圣贤安葬了,不可再葬。

秀才表面答应,但心底下却窃喜,这不更证明了自己选对了穴。

於是他敷衍了几句把僧人糊弄走,等到晚上夜黑人静,叫上一个亲侄悄悄的把地穴挖开,却发现一层石板下还有一层石板,等挖开了第二层石板,竟然又发现了第三层石板。

虽然累的秀才连气带喘、汗如泉眼,但越是如此越是心里激动,因为像这样的厚葬,一定代表埋在此处的人来历了得,来历了得,也就自然证明此处地穴风水超凡入圣了。

这麽一想,秀才也就不觉得累了,正得意间,第三层石板缓缓撬开了,忽然从撬开的石板缝中,嗡嗡的飞出一只黑蜂样的虫子来,对著秀才的右眉就是一螫。

起初就只是火烧火燎的疼,还以为是只普通的蜂子并没在意,就继续往下挖。

可没多久,秀才就觉得自己头内发胀、眼冒金星。

在一旁的侄子更恐怖的发现,夜光之下,自己这个叔叔的头,肿的像是比原来的大了一倍,一脸黑气,只有眼睛是红的,感觉随时都有凸出来的危险。

又没多久,秀才就暴死在坟边了。

寺院僧人又把挖开的坟复原回去,从此乡里人没人再敢动那古坟的主意。

这就是葬要得位方为安。

时过境迁,斗转星移。

这句话同样也适合风水。

风水宝地也并不是时时都会对人施以福枯,这要等待机会,也就是三得中的得时。

吴姨的那个乡,百多户人家都住在一个村子里,此村群山环抱,如屏如障,很古远的时候,就有途经的风水师预言:此地必然出宰相。

但由於不久後的山洪倾泄,冲破了风水之气,非要等几年,地气凝结复原,才有大贵出世。

当时,整个乡虽然有那麽一个半个的秀才,但如果说出丞相那样的大贵人,乡人是说什麽都不敢相信的。

虽然乡人很快忘记了这位过路风水师的预言,但细心的人注意到,就在这年的夏天雨季,爆发了一次罕见的山洪。

洪水由山上滚滚而下,在山谷处汇聚,然後气势汹汹的灌向村乡。

洪水过後一片狼籍,於是就有人记起了风水先生的预言,开始纷纷的骂起来,说这位风水先生简直就是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却全应验了。

随著乡居重建,叫骂风水先生的越来越少,同时记得他预言的也越来越稀。

直到很多年後,这里真的出了一位宰相,乡人才对诸多异象啧啧称奇起来。

据当年许多亲身经历那次大山洪的人,都还清楚的记得,出丞相这家乡人的房址,正是当年山洪退去时,留下的唯一一处水窝,水窝里面趴著一只巨大的老山龟。

龟富灵气,乡人不敢冒犯,恭敬放生。

没想到灵龟出现之地,竟然是山洪後的宝穴。

乡人也就自然想到了那位过路风水师,此时再回想他的预言,一一应验眼前。

风水三得中,得主是最後一种说法。

风水宝地不是人人都可享受的,土地各有其主。

乡里从前有个土财主,花重金买了一块风水极好的葬地。

但自从把祖坟迁到此地後,族中子孙晚辈不是多病就是夭折。

有风水先生就知道说:这块地应当卖掉,才会断除病根。

土财主开始还不舍得,但眼看族中多事束手无策,最後狠了狠心廉价让出。

结果祖坟迁出葬地卖出後,族中晚辈的病都好了,而且繁茂旺盛。

买这块葬地的那家人不但家中无事,而且子孙代代都有出贤人富士。

这正是风水中所说的地得其主。

吴姨的故事终於讲完了,场中一片安静,众人都已经被带到吴姨的故事里,还没出来。

这时,外面忽然一阵杂沓人声,房东老太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来到门前,静静说道:他们终於又开始攻进来了。

这一次进攻,术人不但数量上超出了前几次的总和,而且吸取了数次进攻失败的经验,各种防范烟毒措施完备不说,而且还达到了某种暂时的默契,互不争吵协同作战,黑压压的近千人,就像静夜中发起的海啸,静悄悄的向小楼扑来。

这阵势连老太都有点心底打鼓了,虽然加大了烟丹药量,但从术人们的防范措施看,烟毒只能依靠渗透毛细血管来起作用了,而这种方式却是颇缓慢的。

况且,为了更多迷捕术人为己所用,所增加的药量全是发作较慢的丹锅和丹丸。

丹锅是为了控制术人的意志,丹丸是利用产生的超恐惧感先击溃术人的心理,从作用上是为了配合丹锅的。

这两种烟毒都不是直接对人产生杀伤作用的,一旦没能及时控制住术人,或是控制的数量很少,潮水般近千人的涌入,除朝歌外,恐怕小楼内包括蟑螂在内的任何生物,都要被灭杀一绝。

古傲、梁库等人已经不能依赖理性来判断形势了,此刻的他们只能拼命的骗自己,眼前黑压压扑过来的术人,就真当作海岛夜潮来观赏的,手中各自紧握著能搜出来的任何菜刀、铁器,瑟瑟发抖。

连老太太厨房里唯一一把西洋餐叉,也被吴姨母女摸了出来双双抱握手中。

惊恐的眼神中,似乎正努力把场景幻想成海边自助大餐,没有术力,没有武功,没有任何可以自信的防身手段,他们此刻所能做的,只有自我欺骗式的逃避。

就在一片无声的窒息之中,朝歌忽然啪的一下推开了楼窗,望著黑夜中刀光後,密密麻麻挤压在一起的无数双狼眼,冷冷的道出一声:我是牧朝歌!就只这一句话,好似静夜中的一道撕冰霹雳,当时就把摸进的千多术人全都震在当地。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二楼窗後立著一位冰山似的青年,双目深邃宁静,彷佛世上没任何事情可以撼动他的内心。

所有术人心中都齐齐的闪过一个念头: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正文 第七集 炼烟老太 第十二章 开始突围朝歌说完那句话後,大概沉默了几分钟,一句话不说,哪怕是嘴唇动一动也没有,就那样冷冷的看著眼前已经被他超常气质震得有点发傻的术人。

黑压压的术人,也一声不响的抬头望著朝歌,有震惊、有畏惧、有贪婪,有说不出的仰慕,也有说不出的憎恨。

什麽都有,可就是没有出声的。

又过了片刻,朝歌才又冷冷道:我想告诉你们的是,无论发生什麽,我都与小楼共生死!声音清冷,好像暗夜中正在裂开的冰纹。

朝歌此番话,是在与整个术界宣战同时,也在尽力鼓舞著身後正陷入恐惧中的人们。

记得类似的话,他曾经在带领两族人与土家人生死决斗时说过,现在重又响起,立时让梁库气血翻涌。

梁库手里拎著一把厚背宽刃的特号大菜刀,那是老太平时用来剁骨头的,他一步窜到朝歌身边,一拍胸脯大声吼道:我就是梁库,有我在,你们这些鸟人休想动朝歌一根毫毛!我梁库今天是刀在人在,刀毁人亡!哈哈,哼哼,呵呵,吼吼……豪言壮语间,梁库还嫌不够威猛,边连声怪吼,边狠劲用刀身往窗框上敲,一不小心用过了力,菜刀当的一声震飞出去,扑的一声,楔入到院中的地砖中。

菜刀楔入的地方,正巧临近攻进来的术人,刀势锋利,顿时让一众术人向後退了退。

梁库稍稍一愣,马上又对楼下众人招手:嗨!前排的爷们帮个忙,把刀给我扔上来,这东西现在正紧俏著呢!梁库的一脸正经,却没把众术人的鼻子气歪,刚才被朝歌气势镇住的气氛,一下子全没了。

其中一个彪汉怒著眉:好!我就送你一程!说完抬起一脚,把楔入地砖的那把又厚又利的特号菜刀踢飞起来,嗖的一声,带著骇人风声,直直劈向窗内梁库。

梁库下意识的一缩脖子,眼还没来得及眨,那把特号菜刀从头顶呼啸而过,带著一路碎裂声,穿过後墙楼窗,速度仍是不减,直听到院外远处发出一声惨呼,想是不知道砍在了哪个潜伏著的术人身上。

刚才被朝歌气势稍稍震慑暂停的术人,又开始进攻了。

重新开始攻击的术人,黑压压的越来越近了,暗影里的房东老太,却相反没开始那麽慌了。

因为就是刚才朝歌的那两句话,已经有足够时间,让烟药顺著众人的毛细血管,渗透进神经组织。

房东老太占据了一个有利地形,这是一楼通上来的阶梯拐角处,只听声音就可以知道上来了多少人。

这是全楼通口唯一没有设置丹香的通道,她要专心致志的对付攻上来的术人,用最快的速度,迷捕尽可能多的人,制造混乱。

可老太疏忽了一点,敢於舍命攻进来的术界中人,无不是心狠手辣、意志超强的亡命之徒,尽管这些人都多少中了丹锅之毒,但要想用意志力控制他们,控烟之人本身如果没有超强的意志力,恐怕也很难得心应手。

之所以第一次神经猫和死八婆等人被迷捕成功,那是因为这批人没有足够心理准备,先是自己内部一顿狂杀乱砍,心智早已到了崩溃临界点,所以一经老太引导,便很容易的操控手中。

而这次却完全不同了,无论从心理还是生理上,术人们都有了相当充足的准备,所以,当第一批术界人从楼道冲上来的时候,老太太觉得有点不对头了。

这批人也看不清有多少人数,黑茬茬的前後挤满了小小的楼道,当看清最前面的四、五个人的时候,老太太倒吸了口凉气,这些人不是鼻子没了,就是耳朵被生生的割了下来,有的则混身是血,好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地狱式的厮杀。

但从他们嘴上正流著长长口沫,还有点痴痴表情上看得出,这批人都已经中了烟毒,神志都开始出现了恍惚。

但他们想拼命保持住清醒,於是就用自残的方法产生巨痛,只有巨痛,才可以让他们在最短时间内回归清醒。

可炼烟氏的烟毒又是何等了得,饶是这样的亡命之徒,用了这种骇人听闻的方法,仍是勉强处在半迷半醒之间。

可虽然表面上看行动迟缓有如行尸走肉,但老太太根本没办法彻底实施操控。

也就是说,此时像风中残烛一样的老太太,正面对著一群如狼似虎的野兽。

喀嚓一声,第一个就要对老太太挥刀落下的痴汉,脑袋被一记铁棍砸的粉碎,血浆四溅,有一滴落在了老太太的眼里,眼前一切立时变得血红。

当第三个半迷半醒的术人,被铁棍砸倒的时候,房东老太终於看清了,像门神一样正抡著铁棍的,正是黑道过气大哥──蝎子眼。

如果非要问蝎子眼究竟出於什麽理由,临危之际挺身而出,他一定回答不上来。

也许是因为老太太救过大家一命,也许是正躲在房间角落里,几乎吓的忘记了如何哭的吴姨母女,也许只是埋藏在年轻时代那种血性的爆发,也许只是觉得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紧接著,出手的是退休员警老王。

他跟蝎子眼从某种意义上很有共同处,比如都曾杀过人,只不过员警杀的是不法分子,蝎子眼杀的是黑心员警。

一个是黑道过气大哥,一个是白道退休员警,此刻一个抡著铁棍,一个挥著菜刀,并肩一处阻挡著源源不断冲上来的术人。

幸亏此刻,术人因为中毒而处在半迷半醒状态,行动缓慢,反应迟钝,否则就算十个蝎子眼和老王,此刻也早无一生还了。

即便是这样,老王和蝎子眼也感觉到越来越支撑不住了,毕竟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况且如果不是对著术人要害全力痛击,根本无法放倒已经处在不知痛楚、痴迷状态的术人。

十几个下来,蝎子眼握铁棍的两手虎口处都已经裂开了,血顺著铁棍长流而下。

老王就更惨,一把菜刀已经砍的卷了刃,怕刀飞脱出手,用铁丝把刀柄和手掌紧紧的绑丝一起,铁丝已经深深陷入肉里,有的地方甚至已经露出了骨头。

而此时,己方阵营的几个有能力拼杀的年轻人,又各有状况,古傲虽然没中烟毒,但大概因为极度恐惧,缩在吴姨母女的身边,好像已经是半迷不醒了。

朝歌、梁库虽然经历过牧家村惨烈一战,但像眼前这样,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原始杀戮,还是平生第一次,几次想上前帮忙,但都无法狠下心来。

蝎子眼和老王的处境更加不妙了。

蝎子眼几乎已经到了体力极限,每抡倒一个术人,自己都跟著摔倒在地,紧跟著利用老王挥刀砍杀那一刻,忙又站起来,准备来第二次。

就这样,两人此起彼伏的配合著,但一次比一次艰难,一次比一次缓慢。

可冲上来的术人,好像开了闸的洪水,源源不断的往上涌,後面就踩著前面死人的尸体往上爬,很快,小小的楼道里,到处叠满了横七竖八的死尸。

眼看老王和蝎子眼坚持不住了,两人都脱力累倒在地上,从死尸楼道里爬出来的几个术人,对著老王和蝎子眼,同时高高举起了屠刀。

尽管因为药力的作用,几个术人举刀的动作,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但因为体力过度透支,老王和蝎子眼还是没办法站起身来还击。

此刻,两个老家伙只能那样对望了一眼,蝎子眼用尽最後力气,呸了一口:呸!没想到老子混了黑道大半辈子了,临了却和臭员警死在了一起。

老王嘿嘿一笑:你就知足吧,没准国家给你评个烈士。

呵呵……说完,一个退休员警,一个过气大哥微笑著缓缓闭上眼睛,他们都想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看到自己最想念的亲人。

朝歌终於出手了,他绝不能容忍因为自己的怯懦,而眼睁睁的看著身边的人,惨死在自己面前。

时间紧迫,稍一拖延,术人的刀就会残忍的把老王和蝎子眼分尸八块。

朝歌心定力生,抄起术人丢在地上的一把长刀,就脱手飞了过去。

刀子毫无规则的旋转而出,刀风裂空发出骇人的啸声,旋转的刀把,最先砸开了其中一个举刀术人的前额,几乎与此同时,旋转而过的刀身、刀头,齐刷刷的切去了另两个术人的脑袋。

这骇人一击,不但看呆了旁边颤栗的梁库,更让睁开眼的老王和蝎子眼,不敢相信眼前发生了什麽。

他们并不知道,别看因为地脉被封,朝歌无法施展术力,但浑厚的术力囤积体内,就像一个飞机引擎,一旦爆发起来,当真力量无比。

此刻,朝歌就像是一匹被激起神力的天马,挥舞著手中的长刀,在术众群中如入无人之境。

朝歌就像梁库的导火索,在朝歌出手不久後,梁库也拣起一把长刀,开始拼杀起来,不消片刻,被两人砍倒的术众,已经完全堵死了整个小楼通道。

山一样的术众尸体,暂时把试图攻上来的人挡在楼道外,楼道里到处都飘散著刺鼻的血腥味。

梁库稍一松弛,脚下一滑,四脚朝天的摔在地上,手下一摸,这才发觉整个地板都已经漫了一层厚厚滑滑的血浆。

幸亏这是夜里,如果光天化日的,胆子再大的人,猛然间看到如此一幅血天血地血人的惨烈画面,恐怕都要当场惊死过去。

梁库不无害怕的抱怨道:靠!还以为老太太的烟药有多麽厉害,怎麽一次不如一次啊!一场血拼後的短暂休战,老王和蝎子眼只顾喘气养神,真恨不得倒地不起,痛痛快快的睡他几年,哪里还有功夫,想什麽烟不烟、药不药的问题。

朝歌却仍体力充沛,深邃的眸子里闪闪隐光,似乎也正在想刚才失误在哪里。

凭我个人的意志力,还不足以控制他们。

忽然,老太太的声音,阴冷冷的从暗影里传了出来。

靠!是人还是鬼啊!梁库发现老太太的声音,是从她最开始藏身的地方传出来的,经过这一场血战,她老人家竟然原地纹丝没动,真让他不得不有此怀疑了。

老太太慢慢从阴影处走了出来:要想利用烟丹完全控制住越来越防范的术人,必须要有一个意志力超强的人才行。

梁库眼前一亮:要说这意志力超强,哈哈,恐怕全世界再找不出第二个人选了!说著,极得意自豪的看向朝歌。

房东老太点点头道:嗯,的确很难再找出第二个人了。

至少现在几人中,是唯一人选。

朝歌:我也一直在想,拼命攻上来的术人都是亡命之徒,要想利用意志来控制他们,必须自身素质超强。

虽然我个人意志勉强过的去,但对烟氏一族操控引导意识的手法完全不知,恐怕短时间内无法派上用场。

房东老太:嗯,炼烟氏的各种手段中,就属操控意识最为难练,每代弟子大多都是从幼童就开始了诸多冥练,往往十年功夫用下来,最後掌握此中诀窍的也没几人。

不过就在刚刚,我想出了一个速成大法子。

不管是什麽,只要是速成,梁库都感兴趣,急忙催问:快说快说,什麽速成法子?房东老太道:要说这速成之法也简单的很,还是朝歌和烟自清的那次决斗中让我悟出的。

其实,虽然操控意识的手法奥妙无穷,但总归起来却有一个核心,那就是先要摸清对方藏在心底里的喜好厌恶,然後再通过把自己的意识与对方契合,接下来便是顺势利导的加以牵引了。

梁库看了看楼道里的尸山急道:我的老太太,都什麽时候还有闲空废话,赶快说点有用的,究竟怎麽个速成法?朝歌接道:现在众人的喜好厌恶已经很明显了,众几代人都是为了神易的那个宝藏而来,现在的关键,应该是如何迅速与中毒术人的意识契合,不知道我理解的对不对?老太太难得的赞许道:不错!难得你想到这一层面。

我的这个速成之法,正是解决了这一难题。

只不过……老太太欲言又止。

梁库:只不过什麽?快说快说!老太太:只不过这样的尝试我还是第一次,不敢肯定究竟能否成功,而且就算成功了,也不知道是否会产生什麽无法预料的副作用。

梁库一听到无法预料的副作用,对这种速成之法便失去了一大半兴趣,看来天下真的是没有任何便宜事可占。

朝歌想了想道:如果能解危急,试试无妨。

梁库想阻拦,但知道朝歌的性格,话一出口,万难再改了。

一笑道:都是生死兄弟,我就不拦你了。

反正你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会比你好到哪里去!他接著看向房东老太,又补了一句:不但是我,如果我兄弟朝歌有半个闪失,这里没一个人得了好去!房东老太最後看了眼冷静而坚定的朝歌:好!事不宜迟,那我们就试试这个炼烟氏的速成之法。

房东老太的这个速成之法的确很简单,同时又充满了不确定性。

为了能让并无具体意识冥练的朝歌,迅速与术人契合在一个意识流上,首先也要让朝歌迷於烟毒之中。

但这个中毒程度,一定要是恰到好处,过重会导致朝歌迷失自我意识,过轻又无法进入到术人的意识流中。

这个高难动作,就要看房东老太的功力了,她必须把烟药配制的精准无误,否则不是毫无用处,便是不敢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