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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集 疯魔尸院 第二章 怒不可遏

2025-03-30 06:19:01

梁库心脑一亮,顿时有了主意,用手探在装死的术人腋下痒处一顿狠搔。

装死术人闭着眼睛咬着牙,但奇痒难耐,没几下便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身体边扭动边嘿嘿笑起来。

可一等梁库住手,术人又马上僵直不动在那里装死。

梁库一耳光煽了过去,对周围几个术人狠声道:他奶奶的!再装死,老子就大声喊,把术人全招过来,把你们几个龟孙子砍成尸酱!这一招果然有效,假尸马上睁开了一只眼,用手拽拽梁库的衣角,悄悄求道:爷!我的亲爷!只要你不出声,你让我怎么做都行!梁库把眼一瞪,装出一副狠状,威胁几个装死术人掩护他靠近朝歌,否则他就大喊大叫把疯狂术人引过来。

偏巧梁库运气好,这几个术人正巧是同门,虽然武功不弱,可胆子小得没盲肠大,否则哪有那么容易就教人给唬住,梁库可谓天生福大命大造化大。

在术人的开路掩护下,梁库终于靠近了朝歌,在地上摸了一把尖刀,可一时又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制造剧痛。

屁股肉最厚最没危险了,但剧痛效果又不是很好;十指连心效果最好了,但又怕一时失手,把朝歌整只手伤了。

犹豫间情况更加危急了,几个疯狂术人,已经发现躲在楼角的古傲几人,正拖着血刃步步围逼过去。

而梁库这边因为几个术人开道,不可避免也引起了疯狂术人的注意,纷纷挥刀向地面的几人乱砍,眼看就要支持不住了。

急中生智,梁库张开血盆大口,对着朝歌的掌心就是狠咬,朝歌身体一震,终于惊醒过来。

这一刹那,由于意识流的核心突然清醒,全场猛的静了下来,刚刚还疯狂无比的被迷术人们同时一呆,就趁这个间隙,梁库和古傲早商量好了,夹着朝歌和房东老太,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刚刚脱离没几步远,身后就传来一阵凄惨无比的叫声,所有尚处在半迷半醒中的术人,都被残杀一尽了。

由于刚才双方的疯狂杀戮,在通往烟自熏家门的路上,形成了一段暂短的真空,即便偶然看到几个人,也无法辨清彼此。

古傲和梁库本想还是继续威胁利用几个术人,但全给房东老太迷倒了,毕竟留在身边总是隐患。

男女老少一行人走在一起,目标太大,怕引起术人注意,八个人分成两伙,前后往烟自熏处去。

因为吴姨母女还有老王、蝎子眼都需要人来照顾,所以朝歌、梁库带着他们;古傲和房东老太带着吴姨母女。

可途中不久,便遇到了一次突发事件。

朝歌和梁库各扶着老王、蝎子眼走在后面,怕被人怀疑,特意跟房东老太等人拉开些距离,没想到,穿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房东老太和古傲四人先过去,横向路口迎面走来了十几个提着弯背短刀的术人,与朝歌四人擦肩而过,忽然被其中一个叫住了他们。

这可惊坏了梁库,还以为是被发现了呢!但一说话才知道,那术人是打听小楼方向的。

梁库眼珠子一转,骗道:我还是劝你哥几个别去了,那里死的人太多了,看见我们扶的这两人没有?还没进院子就已经成废人了!梁库说话的时候,术人中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边听边用贼眼睛上下打量梁库几个人,朝歌也在不动声色的盯着他。

尖嘴猴腮中年人一双三角眼,在朝歌身上转了一圈后,道了一声谢,便向同伙使了个眼色,于是一伙术人一齐转身往梁库指的小楼方向走。

就在双方各自刚一转身时,那几个术人便猛的回身,一齐把手中的家伙往梁库和朝歌身上招呼。

变化实在太快,幸亏朝歌早有提防,本就不会武功,也不讲什么章法,只用足了劲把手中的一截钢管,向术人抡了出去。

只听得短刀与钢管发出短促的两声撞击后,紧接着,又是两声肉中骨碎的闷响,两个靠前的术人,猝不及防地被击飞了出去。

朝歌虽然没习练过武术的攻防技巧,但饱含术力的这一抡之势,着实惊人,立时把剩下的八、九个术人逼退了两米多。

电光石火般的瞬间变化,让梁库搞不懂哪里让术人看出了破绽。

原来是梁库的外地口音,引起了那个狡诈中年人的注意,再上下打量朝歌,隐隐跟传闻中有几分相似,于是决意动手,反正已经天下大乱了,杀错人也没所谓。

三角眼虽然不是首领,但显然起着军师作用,刚才进攻就只他一个人旁观,一见朝歌出手就看出,他只是力大惊人却丝毫不懂什么武术。

他和剩下的术人私语几句,马上又重新把朝歌、梁库四人围了起来。

趁术人耳语空档,朝歌向房东老太等人去的方向,迅速看了一眼。

老太几个人已经走的不见身影,看来这里的突然遭遇,并没让他们察觉。

朝歌心中一定,希望他们走的越远越好,事情毕竟是因自己而起,如果有机会能让他一人承担,那将是他最欣慰的事情。

这八、九个术人再次围上来心里已经有数,只要他们不跟朝歌硬碰硬就成了。

朝歌让梁库把老王、蝎子眼搀到墙角,自己上前一步,把两米钢管往地一拄,大有一人当关、万夫莫闯的气势。

术人中一个瘦子嘿嘿一声阴笑,脚下一搓便窜向朝歌。

朝歌不由分说,搂头盖脸的就是一钢管,怎料对方肩头一斜,碰巧让过钢管,像泥鳅一样欺近身来。

朝歌不懂攻防,这一抡用力过猛,再想收回已经来不及。

旁边看的梁库等人,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不料那术人却只是用刀背,轻轻在朝歌脖子上一滑,便又跳了出去,嘿嘿又是一声阴笑。

我怎么舍得伤了这么一个宝贝,还要等着他告诉我们那宝藏秘密呢!梁库狠骂道:靠!早说嘛!害得我差点心爆!刚才这一惊险也让朝歌心中不免一跳,深知单凭蛮劲已经无济于事。

自己落入术人魔掌倒没所谓,身为神易后人,这是他必须要承当的,只是害得旁人无辜受累,尤其是梁库,日子越久,越觉得自己亏欠他兄弟情太多。

危机时刻不容分神太多,刚一想远,朝歌又马上把思绪拉了回来,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只有冷静,才可能在众强环伺中想出脱身办法。

蝎子眼虽然是混黑道的,但却是个典型的血性汉子,深知术人手上功夫的厉害,如果只是朝歌一人,独自放手一搏,也许还有冲出去的机会,但要顾及到自己和老王两条半废的人,恐怕连万分之一的可能都没了。

于是他把心一横,对朝歌背影道:小兄弟,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烂命一条,今天也杀的够本了,再拼他几个都算是赚到了!说着,蝎子眼歪歪斜斜的站起来就向术人走去,看样子要与术人拼个鱼死网破,可就凭现在连走路都费力的架式,跟自杀没什么区别。

老王也发话了:蝎子眼,你不是一直都在恨我吗?如果就这么走了,我怕你死不瞑目啊!老王说完,也摇晃着站了起来走前几步,紧紧握住蝎子眼伸过来的一只手,两个老家伙互相搀扶着,走向群狼术人。

老王并没蝎子眼那样血性冲动,他之所以这样做,也许出于对现实的一种绝望,忙活了大半辈子的他,不但没能力功成名就,就连小小的家庭也照顾不及,当了几十年的员警,临退休了还要为黑道老板去拼命。

轰轰烈烈、痛快痛快的死去,对于无路可走的他,应该是种解脱。

老王和蝎子眼并肩歪歪斜斜的走向术人之际,忽听得身后梁库一声暴喝:靠!你们两个忘恩负义的老东西!老王、蝎子眼被骂的莫名其妙,对望一眼,回头一齐看向梁库。

此时的梁库眼睛几乎都要冒出来了,正怒不可遏的瞪着两人,厉声喊:我问你们,是谁不顾个人安危,把你们一步步扶到这里来的?老王和蝎子眼不知道梁库要干什么,两眼发蒙的指着梁库:是你。

梁库更加声嘶力竭了:对呀!我拼着小命,累死累活把你们俩搀到这里来,现在可倒好,想甩下我一个人走啊?我告诉你们两个老东西─没门!说完,梁库几步上前,左扶老王,右搀蝎子眼,两老一少三人并肩,义无反顾向术人们走去。

此情此景真是怒骂中带嬉笑,悲壮中有欢声,竟把术人们看的目瞪口呆,更有一个感情脆弱型的,忍不住感动的哭出声来:好悲壮!好感动哦!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看不顺眼,骂道:别他妈像个娘们似的在这丢人现眼!他说着转过头,对着走来的梁库三人邪笑道:要逞英雄是不是?老子成全你们!手中短刀一挺,恶狠狠的迎了上来。

一方凶神恶煞,一方悲壮英雄,黎明前的古镇夜街上,正上演着一出荡气回肠的感人大戏。

可就在梁库三人一脸英雄、两眼悲壮的挺进中,却被朝歌横起的一条钢管拦住去路,大戏暂停。

朝歌冷冷望了一眼,估计已经快激荡得忘了自己是谁的梁库,只这一眼,就像三九严寒,把他赤条条扔进了雪地,一下子清醒过来。

梁库止住脚步,咧开嘴向老王和蝎子眼呵呵笑了:看来,还有救!梁库早和朝歌默契非常,刚才一个眼神,他已经看出朝歌想好了对应之策,至于这个对应之策究竟是怎样个策法,并不是他要操心的事情。

他现在要做的有两件事,一是把两个从没做过英雄,却很想过把英雄瘾的老家伙弄回墙角,二是等着看好戏。

三个肉弹的临时退去,让横肉汉子多少感到有点失落,对他来说,毕竟这是在同门面前逞威风的机会。

不过横肉汉子马上笑了,他又找到了一个更大逞威风的机会─神易后人,朝歌。

说实话,包括镇上的所有术人,在心里对神易后人都抱着一种畏惧心理,大概是几百年前的神易太神了,让他们不争气的祖先丢尽颜面,以至于他们这些后辈,有了这种遗传式的惧神症。

不过经过刚才一番对斗后,这种与生俱来的惧神症,得以相当程度的缓解,甚至可以痊愈了,因为在他们眼里,如果面前这位酷哥就是神易后人的话,除了他的惊人蛮力,实在没有其他什么地方值得畏惧。

此时横肉汉子看着朝歌的表情,就好像正看着一块煎得香油直冒的夹肉大馅饼,只要他稍动动手中的短刀,这馅饼便会任他宰割饱餐。

也可能是横肉汉子过于理想主义,他竟然把冰山一样的神易后人,看成是块夹肉馅饼,他至少应当注意到,朝歌的手里还有根两米长的钢管。

如果事后能采访到这位冒失的横肉大哥,对此次进攻有什么感想,估计只有两个字:后悔!但一切都已经晚了,就当横肉汉子挥舞着狼牙般的锋利短刀,效仿着第一个攻击得手的同门手法窜向朝歌的时候,忽然眼前一花,明明刚才真真还在,冰峰似的那小子,竟然一下子在他面前消失了。

紧接着,他就听到一阵比台风还要恐怖的风声,他下意识举起刀往来风处一挡,铛、噗、哢嗤几乎四种声音,是一同发出的。

铛是钢管与短刀的撞击声,噗是短刀被猛力的反撞回去,导致刀背切到自己肩膀皮肉里的声音,至于哢嗤,当然是肩胛骨碎裂的声音。

朝歌这一钢管的余势未消,横肉汉子一百八十多斤的身体,被平地击飞了起来,飞起的那一刻,感觉大概很美妙。

旁观术人的惊呼声和梁库的欢呼声,几乎是同时发出的,内容颇不同的是,术人惊呼的是阵衍,梁库狂喊的则是隐身术。

没错,冷静后的朝歌,终于想到了可以弥补自身攻击缺陷的隐身术。

梁库咧开大嘴、口沫横飞、大雨滂沱的,开始给老王和蝎子眼,吹嘘起玄得不能再玄的隐身术,而当初的小闯也正是在他的传授下,利用这种玄术,打得八卦门鬼哭狼嚎。

对方的术人们则是另一番景象,原本以为痊愈的世代惧神症,现在又加倍回来了,看脸色之惨状,应该到了无药可治的晚期。

三角眼又是一阵聚众耳语,接着还剩下的七、八个术人,两个一对的配成搭档互为犄角,因为他们世代都深知阵衍的厉害,虽然还没彻底看懂朝歌的诡异步法,但隐约明白,阵衍大多是针对不同人的命局,并结合地势施展,两人一组互为照应,多少会减轻威胁。

一场出乎意料的对决后,术人们学乖了许多,再攻上来的时候,无论是神态和脚步,都谨慎至极。

这对朝歌的考验更加高难了,原本以为术人们没那么快摸出阵衍的路数来,却忽略了一个事实,几乎所有术人,都世世代代研究破解阵衍之法,几百年下来虽然还谈不上破解,但多少还是有点收获。

朝歌迅速观察了一下形势,选准了左侧尾部的一对偏弱术人,要用最快的速度,把他们各个击破。

但朝歌很快发现,情况比他预计的要糟。

对方任何一对术人都早有默契,无论是谁看到朝歌现身便出刀,并大声喊出位置。

而另一个被隐身术避开视线的术人,立刻也向搭档喊出的方位出刀,这样就大大削弱了朝歌隐身术的优势,再加上术人们都是技击高手,攻的快、守的严,朝歌连试了几次都无功而返。

几个回合下来,众术人越发有信心了,竟然分出几对人手,趁朝歌忙于应付的时候,对梁库等人大打出手。

术人们阴险至极,对梁库三人也不下死手,好像有意折磨,薄薄的雪刃短刀就像凌迟一样,一片片、一条条、一点点的在他们身上削割。

因为术人们很清楚,梁库等人就是朝歌的包袱,一旦包袱没了,就凭这几个人要困住朝歌还真没十分把握。

腥风血雨,血肉横飞中,蝎子眼大呼痛快!梁库则变了音的嘶喊:好久没洗过这么舒服的澡了!朝歌眼睛有点红了,对方占尽了天时地利,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弟朋友任人宰割,这是他出道以来,第一次感到束手无策。

而且更糟糕的是,一旦时间拖长,很可能把大量术人引过来,虽然这种情况也不是对方所希望的,但却是朝歌更不希望看到的。

三角眼嘿嘿一笑:你也不用抵抗了,只要你答应肯留下来与我们合作,我就放走你的朋友。

朝歌嘴角微微一翘,这种套路见的实在太多了,现在整个古镇的人都已经疯了,可以肯定的说,只要朝歌一停手,管保几个人一个全尸都不会留。

正在相持难解之际,忽然所有人都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燃香味,紧接着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颤颤巍巍的走过来,手中还掐着几支燃香,像个街里邻居的老太婆般,嘴里念念有词。

房东老太出现了,当梁库看到她手中那支,正冉冉生出霞烟的丹香时,几乎要跟她叫声亲奶了。

三角眼感觉出其中必有古怪,又一时摸不准到底哪里古怪,可等到他感觉出那烟里有鬼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

几乎所有术人先是觉得眼中一热,然后迅速奇痒刺痛,接着他们就眼前一黑,眼珠化成一股脓水。

十几个围攻的术人纷纷捂住双眼,其他的看事不妙,拔腿就跑;更有心横的用手指生生把自己的眼珠抠了出来,跑着跑着却一头撞在墙上,脑浆一地,眼见活不成了。

房东老太用丹香解了围,因为朝歌等人都吃了酸草枝,十二个时辰内都可解烟毒,所以闻烟无事。

老太太能及时返回,是因为走出一段后,发现朝歌等人没跟上来,找个隐秘处等了一会还是不见人,就感觉到可能出事了,于是把古傲和吴姨母女,安顿在一处刚刚起建一半、还没封顶的新屋里,自己则原路寻回,结果就真的发现了情况。

老太太边说边引领大家往古傲、吴姨母女的藏身处走,相隔不算太远,就只是七拐八扭的。

可终于到了那所只建了一半的新屋时,却惊然发现,古傲三人不见了。

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痕迹,不像是被劫持,那到底是发生什么情况?梁库一脸不屑:就古傲那熊样,给他把刀都不敢使,还需要什么打斗啊?肯定人家一瞪眼睛,他立马跪地求饶。

朝歌仔细观察后道:没可能被劫持,环境这么乱,天又黑,围着小院的知情术人不可能来的这样快,何况就算被劫持,也一定会留下接应的人来要胁。

唯一可能,就是自己走的。

梁库马上破口大骂:这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胆子还没老鼠大的衰人,竟然脚底抹油开溜了。

又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呵呵,他这么一走,还真让我们轻松多了。

梁库正笑着,但马上感觉不对,拍着蝎子眼的肩膀:呵呵,我没别的意思,你可别多想。

那小子跟你们老哥俩可不同,你们是功臣一对、功臣一对!朝歌稍稍皱眉,眼看天快亮了,穿着上,一眼就能看出他们三个人是外地人,此时此刻的古镇,恐怕对外地人几乎是一个都不能放过。

古傲好说,真不知道吴姨母女又当如何?梁库看朝歌脸色不对,也想到了这点,安慰道:咳!别操心了,这里距离老太太的大师兄家这么近,说不定他们已经先到了呢!他本是随意乱说,但一出口还真觉得有理,几个人都点点头,一起朝烟自熏家的方向走去。

朝歌猜对了一半,古傲和吴姨母女的确是自己离开的,但并不是完全自愿,而是和梁库刚才遇到的情况一样,古傲在角落里往外探头探脑时,被一伙赶往小楼路过的术人发现了。

毕竟是地区首骗,论打架肯定不是梁库的对手,但论心计,两个梁库却不如他一个。

古傲深知,此刻绝不能让古镇术人发现自己是外地人。

还是他这小子反应快,不等悄悄摸上来的术人出声,先一把将吴姨母女推到角落暗处,示意不能出声,然后在地上抓了一把土,往脸上一抹,接着裤子一脱,在屋架的地中央蹲了下来。

借着微弱夜光,衣着已经模糊看不清,但一个蓬头垢面的流浪汉,却清晰的呈现在几个术人眼前,而且还是个正在解手的流浪汉。

顿时几个术人大呼晦气,其中一个狠狠吐了口唾沫:妈的!原来是个臭要饭的!半夜跑到人家的新房基来拉屎,真他妈的没公德!说罢,几个人骂骂咧咧的向小楼方向走去。

正文 第八集 疯魔尸院 第三章 没有门的大院古傲就那样蹲着,一直完全确定这伙术人走远后,才悄悄舒了口气,回头一看角落处的吴姨母女,立时又是吓了一大跳。

只见黑暗处两双眼一眨不眨,精光四射的眼睛,正盯在他那白生生的臀部上。

吴姨眼神更多的是惊讶跟佩服,的确,这么短的时间内作出如此绝妙无赖反应的,全天下也许只有古傲一人。

小叶则复杂的多,一双大眼睛中有惊有喜、有愤怒有害羞,又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怦怦心动。

要是放在平时,古傲这无赖小子,准还要蹲在那里大大的作番个人秀,但现在他实在没这个心情,站起来边提裤子边小声道:看来这地方不能再留了,反正那个什么大师兄烟自熏已经离这里不远,不如我们趁天还没亮先过去,也许更安全些。

吴姨想了想也不无道理,眼看天就要亮了,如果朝歌几个人再不回来,他们三个就算长出翅膀,恐怕也飞不出上万术人的手心。

按房东老太的描述,古傲三人很快摸到了大概位置,但一个难题摆在他们面前,房东老太说的只是方位,却并未具体说到是哪一栋房子。

黑灯瞎火的,在古傲三人眼里,此刻一座座院落看起来都差不多,又不能挨家敲门去问,搞不好烟自熏没找到,却把自己送进了术人火坑。

围着几所院落七转八转,眼看星星渐稀,天色渐亮,却仍无法肯定哪一栋才是,古傲急的像只屁股着火的猴子。

咦?吴姨忽然指着近处的一座院落:你们有没有发觉,这家院子有点怪?古傲连忙顺着吴姨手指的方向左右瞧看,半天却没发现任何怪处。

吴姨:这院子的围墙好像没有装门。

没有门的围墙,这的确不是一般的怪异,为进一步证实,古傲快速绕着围墙走了一圈。

让他惊奇的是,围着院子的一圈围墙,不但没有安装一扇院门,而且严严实实连半个狗洞都没有。

再经过一番仔细观察,又发现了一个惊人之处,这围墙除了没开院门外,还比周围几家院墙高了许多,但如果不是仔细看,给人的错觉竟然没什么差别。

整座院子设计的极为巧妙,院内房屋实际高度就比周围的几家高,正常比例上,围墙自然也要相应的高出一格,所以单独角度看来没什么不同。

再利用周边不同角度的几棵大树参照物,把人视线的对比度分散开,这样一来,如果不是仔细观察,根本无法察觉出这家院落的围墙,比其他的要高出许多。

没有院门,高大围墙不现山不落水的,把院内房宅掩护起来,不要说是贼,恐怕连只猫都无法钻进去,再对照房东老太曾形容大师兄胆小怕事的个性,古傲嘿嘿阴笑:应该就是这里了!为了以防万一,古傲没敢向院内喊名字,三个人就紧贴在墙边,竖起耳朵听。

如果确定院子内有人,判断出最近位置后,再想办法悄声联络。

静夜屏息下,三个人几乎同时听到了几丝若有若无、缥缥缈缈的人声,可也就在同时,三个人都惊讶的愣住,因为完全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听到的,似乎是三个年轻女孩窃窃私语的说笑声。

按常理推算,炼烟氏房东老太的大师兄,首先一定是个男性,而且不比老太太年岁小,至少是同岁的老年男性,还是个性怯懦、少言寡语的老年男性。

可对比刚刚听到的,似乎不是差了一点,简直就是杨贵妃大战柯林顿。

就当三个人交换眼神后再仔细听时,那本来细弱的少女私语声忽然消失了,静悄悄黑洞洞的,只剩下一座深不见底的空宅。

古傲激灵灵打了个冷颤,从小到大记忆里所有灵异传说都统统的翻涌出来,该不会是遇到鬼了吧?在童年记忆以及成年幻想里,本来女鬼,而且是漂亮的少女鬼,在古傲的意识里还是满美好浪漫的,但发生在此时此地,充满诡异血腥的广元古镇,他实在美好不起来。

可能是别处传过来的,夜里声音传的远。

吴姨的分析让古傲和小叶舒服了许多,经历了一整夜的死去活来,他们实在不希望再出现什么异变了。

可也不能一直就这样耗下去,古傲在地上摸了几颗小石子,投石问路的往院子里扔,可一连扔了几颗进去,除了清晰听到小石子落地滚动的声音外,半点跟人有关联的动静也没听到。

古傲又摸了几块大一点的石块往里丢,结果还是只闻石子声,不见有人来。

于是石块越投越多,体积越来越大,落地声也越来越夸张,哪里还是投石问路,简直快成乱石场了。

可即便过分到这种程度,院子内仍是没什么反应,三个人真开始怀疑里面没人了。

古傲摸出一块砖头来,足有二斤多重,这一扔进去,估计连老式的青瓦屋顶都要被砸个窟窿,古傲用手掂了掂:嘿嘿!这一块下去,如果院子里真有人,我就不信你不出来!吴姨有点担心:这砖头有点太大了吧?如果里面真要有人,别砸伤了人家。

古傲阴笑:他老人家如果那么容易受伤,还怎么配当老太太的大师兄啊!说着,古傲运足了劲,抡开膀子,准备做最后一投。

就要出手之际,猛然听到哗啦一声,就在三人紧贴的围墙上,蓦地出现了一个小窗大的方孔,顺着方孔望进去,看到了一个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人头。

这一惊,差点把三个人的心从嘴里吓出来,不约而同向后跳了开来。

你们扔够了没有?鬼头张口说话了,三个人这才又稍稍放了点心。

古傲壮着胆子往前凑了凑,仔细打量下,可以断定,此人长的虽然有点超级对不起观众,那张脸看起来活像是块陈年腊肉,但从布满血丝的眼睛,和嘴边几根随说话抖来抖去、稀疏到可怜程度的胡须,可以断定此人为人类,而非鬼物。

古傲强堆出一脸比哭还难看的笑说:阿叔,您就是大名鼎鼎的炼烟氏烟伯伯吧?是您师妹让我们来找您的。

不想,腊肉脸眼睛一翻:什么炼腌氏?什么伯伯叔叔的?你找错人了!说完哗啦一声,又把方孔拉上了。

古傲赶忙用手敲墙:阿叔阿叔!我说的就是烟自熏啊!哗啦!方孔终于又拉开了,腊肉脸老大不耐烦:费了这么多话,早说嘛!此话一出,连吴姨母女都喜出声了,和古傲一同的说:可算找到您了!谁料,腊肉脸色一沉:他搬家了。

三人正欢喜着呢,一下子像是被点了穴。

古傲有点口吃:搬……搬家?腊肉脸:三个月前搬的。

随又道:离这也不远,直达火车,用不了五天就到了。

古傲差点把胃吐出来,靠!这还不远啊?再多点时间,估计就能开出地球了。

但古傲心性机巧多疑,马上怀疑腊肉脸在说骗话,很可能他就是烟自熏,因为整个古镇已经传开朝歌住在小楼的事情,烟自熏不可能不知道,大概是怕连累自己才如此推说。

可再仔细观察后又有点动摇了,面前这位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阿叔,看起来顶多也就五十开外,房东老太都已经六、七十了,这样的大师兄好像有点不配。

难道炼烟氏有什么神奇的驻颜术?可一副人见人吐的腊肉脸,又有什么好保养的?再说,老太太曾说大师兄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听语气看长相,眼前这位爷好像都不太合,难道烟自熏真的搬家了?古傲越想越有这种可能,一时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

正想着,忽然眼前一亮,就在腊肉脸的身后,竟然出现了三个春花怒放的少女,跟腊肉脸形成了强烈对比,那真一边是天堂,一边是地狱。

她们的窃语笑声,立时让古傲想起了刚才的幻觉,难道是自己又在发春梦?等听到三少女跟腊肉脸喊爹的时候,古傲才意识到这不是幻觉中的春梦,而是现实中的春梦。

古傲恶狠狠咬了咬牙、跺了跺脚,在吴姨和小叶看来,古傲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大概是懊恼眼前的腊肉脸的确不是烟自熏,因为按照常理来看,烟自熏有这三个出众的女儿,身为师妹的房东老太,不可能不加以描述,三个少女的出现彻底让最后一点希望破灭了。

但只有古傲自己知道这咬牙带跺脚的意义,完全跟吴姨母女想的是两回事。

他的确在懊恼,在超级懊恼,为什么这样超级可爱美丽的女孩,会有这样一个超级牛粪似的老爹!更叹苍天不公的是,为什么像他这样有才华的杰出青年,为什么这么晚才遇到她们?不是没有机会,而是在他胸怀里已经事先有了个小叶,本来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每每想到小叶的时候,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畏惧感,如同脖子上套了一圈玫瑰刺,左右不得自由。

一时间,古傲懊恼翻涌,春情氾滥,脸上阴晴不定,竟大有几番沧桑之色。

小叶还以为古傲真的失望之至,安慰道:人不在就算了,一个大男人的要愁成这样吗?小叶尖酸刻薄惯了,本来是有心安慰古傲,可一说出口就成了带刺的话语。

吴姨本来有心和腊肉脸商量,暂时让他们进院躲避躲避,但当看到他还有三个这样娇不经风的女儿时,就放弃了这种想法,就怕连累了他们好好一个家。

她抬头看着渐渐天明的东方地平线,暗自叹了口气,拉着还在犯花痴的古傲,和小叶一同离开了。

三人别无去路,又唯恐与朝歌和房东老太失去联络,只能回到刚才那个起建一半的屋架,可当三个人凭着感觉按原路返回时,却不安的发现,原本印象中过一条街就是的屋架,现在已经连走两条街了,竟然还没找到。

吴姨先停了下来,重新仔细辨认了一下四周,一丝恐惧袭上心头。

黎明前的黑夜中,规则的古镇街道房屋,看起来处处竟然有说不出的相似,再加上全城停电暗无灯光,连一点点不同的区分标志都无法分出。

很显然,三个人迷路了。

眼看天光渐渐放亮,焦急之下,三人又凭直觉往刚才腊肉脸的没门大院返回,结果越走越慌,越走越迷,一点点露出形迹的太阳,像一只无情的巨手,正缓慢而不可逆转的把夜幕揭开,暗影像潮水一样渐渐退去,突出的房角墙沿已经开始浮现在光线之中。

如果再找不到藏身之处,几乎等同于待宰羔羊一般的三个人,就要赤裸裸展现在全镇术人的锅釜之中了,到时候是清蒸是红烧还是爆炒,已经半点主权都没有。

慌不择路中,路经一所服装店,古傲看了看自己三人典型的一副外地人装扮,心眼儿一动,就打起服装店的主意。

小叶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找到朝歌他们,你竟然还有心思偷盗!古傲一脸委屈:朝歌还有烟奶奶,能不能马上找到很难说,可天很快就要亮了,我们这身装扮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外地人,到时候躲到哪里都会被人看到。

吴姨道:嗯,说的有理。

可这店门已经上锁,我们还是抓紧时间找朝歌,或是返回原地方吧。

古傲嘿嘿鬼笑:不就是把破锁吗?今天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天才!古傲边说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两根牙签,先鬼头鬼脑四处巡视一番,然后迅速窜到店门前,两根牙签一挑一压,没两下那店门锁头竟然喀嚓一下打开了。

小叶瞪大一双眼:坑蒙拐骗偷你都五毒俱全了,真不知道你老爸是怎样把你培养出来的?古傲一脸坏笑:很简单,因为我老爸比我还天才!小叶立时小嘴一撇: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天生会打洞。

古傲刚想再回嘴,吴姨把两人一推进门:都别贫嘴了,抓紧时间换衣服。

一进店里,古傲傻眼了,撬门的时候没注意,这家店原来是家女性专卖店。

这正好适合吴姨和小叶,母女俩如鱼得水,没两下从上到下都已经换好,衣服虽然有点新,样式有点土,但正是本地风味。

再看古傲,正立在胸罩柜前发呆。

小叶没好气的走上前: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赶快找两件换上!古傲则幽怨的向五颜六色的四周望了一眼:好像尺寸不太适合耶。

小叶气的直跺脚,吴姨却手脚超快,只瞄了下古傲身量,拣偏中性样式挑了一件上衣让古傲穿上,钮扣扣齐,衣领翻开,新衣在古傲身上装备齐整后,吴姨母女强忍着笑往外走。

古傲知道,一定是这件衣服惹的祸。

暂时忍忍吧,反正自己的形象自打生出来就从来没被认可过。

等三个人走出店门的时候,天几乎彻底亮了。

更要命的是,正当有如惊弓之鸟的三个人,左行不是右走不成的时候,从街角处拐出七、八个人来,各个血污满身,手持利刃,一看便知是昨晚小楼之战中幸存下来的术人,一定是发现小楼已空,开始逐个角落搜捕他们。

在对视的一刹那,双方瞬间神情都凝固了片刻,接着七、八个血兽一样的术人逼了过来,他们每走前一步,都好像重重的踩在古傲三人脆弱不堪的心房上。

逼上来的七、八个术人,迅速把古傲、吴姨母女包围起来,为首一人阴阴道:你们要去哪里?不能说话,因为一说话就暴露了身分;但又不能不说话,因为狡诈的术人,正在等着应答。

世界在经历了七分之一秒的瞬间停顿后,古傲在众兽目的逼视下,忽然灿烂一笑,配合美妙手势说出了八个字:阿吧,阿吧阿吧阿吧。

古傲一张口,后面本来已经紧张到极点的吴姨母女,差点晕倒在地,不是吓到,而是实在佩服古傲的急智反应─他竟然装哑巴,这坏小子实在太牛了!要是换个没人的地方,说不定小叶会对古傲大声尖叫:我爱死你了!古傲一顿指手画脚的阿吧阿吧后,把问话术人整的有点迷糊,一时还真难以判断这三个人是何来路。

因为黑暗混乱,昨晚一场恶斗中,除了朝歌还有房东老太,围攻小楼的术人,并未看清其他人。

但问话的术人就是盯着古傲不放,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小子别扭。

古傲被盯的也开始发毛,脸上虽然还笑着,心里却狂嘀咕:这家伙看着他的上衣没完没了,不会那家服装店是他老婆开的吧?正紧张,街角处又拐出一个人来。

古傲定睛一看,牙缝里都快乐出花来了,此人其貌不扬,头顶秃光,就属那双浓缩的小眼睛还有些形状,但好像昨晚没睡好,此时已布满血丝。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曾和古傲惺惺相惜的真古斋老板,如果他能帮忙说两句好话,一定很有用。

可一等老板走近,所有人都低头跟老板行礼,原来这一行人的首领竟然是他。

他原先之所以有意拉拢古傲,完全是因为发现古傲要找的东西隐隐跟古玉有关,才想留住他欲进一步套话。

此时已经走近的真古宅老板龇牙一笑:年轻人,我们真是有缘啊!古傲不禁仰天一叹:天啊!天啊!难道真是天忌英才吗?古傲正极投入的对天感叹着,忽听到真古斋老板大声向几个手下怒斥:谁说的?谁说的?谁说的天忌英才?看样子真古斋老板怒斥的过于认真,又让人摸不着意思,古傲左看看右瞧瞧,悄悄的闭了嘴。

其中一个术人献媚笑道:谁说天忌英才了?我们老板最重人才了。

真古斋老板停了停,转向古傲语重心长道:是啊!当天一见,就看出兄弟是位难得的俊才,一位难得识时务的俊才!真古斋老板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众人都盯着古傲,等着他的回答。

古傲沉吟良久,痛苦万分状,咬了咬牙,跺了跺脚:好!难得你老板这么看中我古傲,如果再不给面子,那可真是太不识好歹了!表情沉郁的真古斋老板,一听此话顿时现出笑容来,于是率领几个手下,极为赞许期待的等着古傲回答。

吴姨母女却暗暗着急,看样子,古傲真的像是要把朝歌等人的行踪出卖给术人了。

虽然母女和朝歌等人萍水相逢无亲无故,况且就只相处了这么一天一夜,但人心都是肉长的,就这么短短的一天一夜,朝歌等人的拼死相护,已经深深感动了吴姨母女。

小叶忍不住厉声警告:古傲你听好,如果你说了不该说的话,这辈子我都不理你了!一个术人嘿嘿阴笑道:没人理,总比没命强!古傲回头深情而又似乎含着一丝愧疚的望了一眼小叶,然后毅然回头对真古斋老板道:好!我答应你!但我有个条件。

真古斋老板似乎早有预料,微笑道:请说。

古傲:现在镇上很乱,我答应你后,你不但要保证我的安全,还要保证她们俩的。

说着向身后吴姨母女一指。

对即将不仁不义的古傲恨归恨,一听他这时候还没忘了她们母女,小叶心中还是忍不住一甜。

真古斋老板不无感叹道: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年轻俊才啊!好!没问题!古傲终于最后决定了:好!我答应你……所有人都在等着古傲的下一句。

古傲:我答应你……加入真古斋,一同振兴造假事业!一脸严肃认真的古傲,差点把包括真古斋老板在内的几个术人,气得当场把肺吐出来,恐怕就连瞎子,也能看得出真古斋老板在问什么,这小子却硬是扮傻充愣,简直就是驴唇不对马嘴。

吴姨母女并不知道古傲当初与真古斋老板的一段识玉佳话,听古傲忽然这样说,先是双双一愣,接着又暗暗吁了口气,明白古傲在装糊涂。

其形象顿时在吴姨母女心中急速提升,尤其本已经情愫暗生的小叶,她眼中的古傲,此时此刻周身都镀了一层光环。

可要是这母女俩真知道他此时心里的真实想法,恐怕要把肺吐出来的,就不只是那几个术人了。

古傲这坏小子哪有她们想像的那样高尚英雄,朝歌与他一不是亲人,二不是情人,三又不是女人,他古傲凭什么冒着宝贵生命替他保守秘密?他此刻的扮傻充愣完全是另有用意,因为作为一个骗行里打滚的人,他深深知道一个道理─当一个秘密过于轻易地泄漏出去的时候,有两种可能:一,这个秘密是假的;二,这个秘密不值钱。

他古傲当然要既当婊子又立牌坊,好好利用一番再说,不但可以保命,说不定还能狠狠的敲他一笔。

正文 第八集 疯魔尸院 第四章 只咬不叫的狗真古斋老板真的不高兴了:你让我很失望!非常的失望!他说完叹了口气,一副好像死了儿子的表情,转身背过头去。

一手下术人嘿嘿阴笑着摆弄手中的快刀,向古傲走来。

我听说脂肪多了容易让人昏沉,为了兄弟能清醒点思考问题,我来帮忙你减减肥。

古傲硬撑着道:什么?我还不够清醒吗?我还需要减肥吗?边说边往后退。

术人越逼越近,刀上反光的影子,在古傲身上明来晃去。

古傲估摸着拿捏的火候差不多了,正准备进一步讨价还价,明确出卖朝歌的时候,忽觉眼前影子一晃,还以为是术人逼上来下杀手了,忙双手抱头连声大叫:等等……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闷响,古傲顺着手指缝,看到逼近自己的那个术人,不知道为什么僵立不动了,当看到一行血顺着头顶流下来的时候,术人缓缓的瘫软在地。

几乎就在同时,又听到一声闷响,接着就听到小叶兴奋叫声:朝歌!古傲张眼外望,一座冰峰样的身影,正手持提棍左冲右突,不是朝歌又是谁?他不禁用手抹了下鼻尖渗出的冷汗:好险!不知内情的小叶,还以为古傲说刚才术人的刀好险,却不知道他这句话的另一个意思。

如果朝歌晚出一步,他可就要全盘出卖了,这要是被朝歌等人听到,那可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原来朝歌等人在熟悉街道的房东老太带领下一路找来,刚巧在关键时刻发现古傲等人的危急。

朝歌顾不上许多,展开隐身步法冲上前去。

吸取经验教训,与术人对阵,必须出其不意,手脚干脆,否则时间一长被对方摸透路数,那可就没赢的把握了。

术人们被打的措手不及,刚看到几道人影,便纷纷被击昏在地。

可等一清点才发现,他们的首领真古斋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溜掉了,还不知道手上功夫怎样,却先见识了他脚底抹油的惊人速度。

光天化日下又露了行迹,此地更不宜久留了。

房东老太不主张再直接去投奔烟自熏,此事若被术人发现,众人在古镇突围的最后希望也要破灭。

一提烟自熏,古傲连哭的心都没有:我说奶奶唉,您就别提您那位大师兄了……古傲简短把刚才的经过说给众人听,说完最后还哭丧着脸补了一句:我算明白了,那不是希望破灭,他压根就没有过。

别看形象不怎么样,可身为地区首骗的古傲,口才上确实有料,再配合一张像是被踩了几脚的烂柿子脸,八人中顿时大半僵在那里。

房东老太听罢盯着古傲问了句:你看清了?一个老头和三个姑娘?古傲有点哀怨的叹了口气:哎,我真宁愿看不清,那样的爹,怎么可能生出那样的女儿呢?不可能,不可能……房东老太哼的冷笑了半声:搬什么家!他就是烟自熏。

话一入耳,古傲像是被狠抽了两记大耳光,激灵一下子从倩女幽魂式的回想中清醒回来。

什……什么?不可能!这绝不可能!那老头虽然一张腊肉脸,可看起来还是没您年长啊,怎么可能是您的大师兄?再说,那三个靓妹又是哪来的?难道真的被我撞到了……是倩女幽魂吗?古傲一双死鱼眼少见的泛出了点烂漫之光,痴痴的望向天际,食指咬在嘴角,似乎自己已经变成宁采臣了。

房东老太道:谁规定大师兄就要比师妹年长?我大师兄两岁就入门了。

至于那三个花儿似的姑娘,就是他女儿。

宁采臣又变回了古傲:不可能!绝不可能!这不合乎遗传基因……房东老太神情阴郁的自言自语着:嘿嘿,师兄啊师兄,怕担事就直说,何必用这种小孩子的把戏糊弄人。

事情已经很明白,烟自熏胆小怕事,拒绝收留朝歌等人,但因为只是跟古傲这样说,同一师门的房东老太还没出面,所以这个希望并不能说完全破灭。

众人商议,先找个地方躲到晚上,再由房东老太亲自出马去找烟自熏面谈。

但如果烟自熏那里暂不可去,此刻哪里又是安身之地呢?顿时众人像是被下了油锅。

朝歌眼看这一大帮子人困在这里走投无路,自己心里也暗暗着急,虽说最初各有起因,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这个所谓神易后人。

他觉得无论如何,他都要把八个人,一个不少的安全带出去,可眼下又想不出半点法子来。

跟我来!房东老太略一寻思,想到了一个暂可躲避的地方。

众人毫无争议,行动一致紧紧跟在房东老太身后。

幸亏有个熟悉道路的老太带路,拐弯抹角的尽量避开人流,所有人像是商量好似的,紧紧相随中,没有一个说话,只听到刷刷的脚步声。

不一会,穿过最后一片令人提心吊胆的民居后,一行人来到了一座像是公园的外面。

高大长长的围墙,一眼看不到尽头,房东老太抬头,看样子大概要找的地方就是这里了,也不说话,便顺着围墙就走。

紧随其后的是吴姨母女,她们两人搀扶着老王,接下来是半搀不搀着梁库的古傲,朝歌扶着蝎子眼走在最后。

见出了最危险的居民区,梁库早憋不住一张嘴了,看看这么长的一道围墙,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他猜道:嗯,围墙高大,面积广阔,看这腐败气势,该不会是镇政府吧?古傲立时一脸鄙视:你见过哪个政府机关,建在偏离镇中心,又不是交通要道的地方?梁库:废话!你见过哪个镇,像这里这样古怪透顶的?那你说,这里面是什么地方?古傲撇了撇嘴,还真不好猜,怕猜测错了又被梁库抓到把柄,最终没说出自己的猜测,再撇了撇嘴,却把脑袋一歪,摆出一副不屑回答的表情来。

梁库身上有伤,嘴上活力却丝毫不减,骂道:别动不动跟我摆出你这副烂柿子脸,我跟你讲,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这里大概是个公园吧!你们看围墙后面,种了一圈修剪整齐的树。

走在前面的小叶,也小声的加入进来,梁库注意看了看间隔一致、品种相同的树。

他笑道:呵呵,没听说过公园的树还需要修剪的,真是越说越像腐败的政府建筑了!朝歌也觉察出,这里很可能就是房东老太要带众人躲避的地方。

他边走边仔细观察,里面绝不是政府建筑,因为据房东老太讲,广元镇的所有政府机关,几乎都被八门掌控了,如果来这里藏身,岂不是自投罗网?公园也不像,因为刚刚向这里走近的时候,朝歌隐隐见到围墙后有排列整齐的建筑群,更像过去一座侯门深似海的大宅院。

到底是什么所在?不在常理之中的整座广元古镇,还真让人不好推测。

顺着围墙走了好一会,房东老太带领众人,终于停在有着两扇紧闭大铁门的门楼前。

房东老太抬头看了看门楼上,挂的一块古香古色的牌匾,只说出两个字:到了。

到了?这是什么地方啊?不明中,众人纷纷抬起头看那块牌匾,牌匾黑漆,木纹镶边,白底中间方方正正书写着三个大字:殡仪馆。

众人一时变了哑巴,估计就算各自的祖宗十八代出来一起猜,也绝猜不到房东老太带领众人躲藏的地方,竟然是殡仪馆。

朝歌暗暗点头,此时此地偌大的古镇中,也的确只有这个地方暂时最安全了。

两扇大铁门是反插着的,按惯例,殡仪馆里一定有守夜的人,但隔着门听了半天,也没任何声音。

梁库就喊了两嗓子,房东老太和朝歌已经做好了应急准备,如果一旦里面的人意图不轨就立刻出手,可等了半天还是没声音。

古傲扒着铁门缝往里看,发现门房是开着的,好像有人是刚刚出去。

院中有几棵枝叶参天的老槐树,但院子却干净极了,竟然找不到一片落叶,显然有人时刻在打扫,可就是没发现有人。

门楼通道后面是个大院子,院子的正面好像是个宫殿式建筑,视角有限,只能看到一角。

古傲嫌门缝太小,又使劲把眼睛贴近了小小的门缝往里看,就在全神贯注查看里面情况的时候,忽然一堵黑影带着风势,悄无声息的堵在细小门缝后,也就是他的眼前。

黑影来的太快,几乎连反应的时间都没给古傲,在他视觉神经的瞬间传导中,显示出两只像是滴着人血、闪着阴冷邪光的眼睛,也正在门缝中盯视着自己。

他还没来得及产生恐惧反应,身上已经翻起了一层冷汗毛浪。

等他分辨出这两只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睛,是属于一条巨大无比的黑背狼狗时。

狗露出两排白森森的刀牙,已经狠狠扑在门缝上,厚重的大铁门发出阵阵撞击声,可想而知这条黑背巨犬的重量。

古傲早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面无人色,瞳孔散光。

梁库没忘了及时开心两句:我说小古同志啊!看来你虽然胆子小,但肾还不错嘛!不然恐怕早吓的尿裤子了!哈哈……小叶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声来。

古傲用手不停抚摩着前胸:我算发现了,每次为大家着想,我都没好果子吃,这就是做好事的报应啊!报应啊!吴姨笑着上前,把古傲扶了起来:大家伙可都要感谢小古,要不然冒失进去,被来上这么一口,后果不堪设想啊!正当大家伙注意古傲的时候,朝歌却发现了一个怪异处:大家有没有发现,这条狗自始至终都没叫出一声。

被朝歌这么一说,众人真的才注意到,除了扑门的阵阵闷响,这条来势汹汹的巨狗,真的从头到尾没叫过一声。

梁库大觉有趣:哦?真的哦!没听说过,狗也有哑巴的!老王伤势很重,但也被眼前之事挑起精神来:一直听说有句俗语:咬人的狗不叫唤‘,今天算是真正见识了。

此时巨狗停止了扑门,透过门缝,一动不动的立在门后盯着众人。

人要说是倒楣,那可真倒楣透顶了。

从昨晚上就踩着刀山火海过来,好不容易找到个暂时安歇的地方,却又被两扇铁门、一头巨犬给挡住了去路。

如果再耽搁下去,他们随时都有被发现,而深陷围攻的危险。

活人还怕被尿憋死!梁库捋胳膊挽袖子说:老太,你用点啥烟啥药的把它弄昏,我梁库爬墙跳过去开门。

说着一歪一斜的就真要爬门。

房东老太白了一眼梁库:你以为我炼烟氏是开工厂的,烟药用不完是不是?连只狗也要劳我出手。

张眼看一看,狗拴着链子那!众人再仔细透过门缝看,果然看到狗脖子上,拴着一条指头粗的大铁链,狗稍一往前探,那铁链就绷的笔直,看来铁链刚好到门的距离。

梁库咽了口唾沫:老太太,它拴了条铁链没错,可门插就在狗鼻子底下,咬我是一点都不耽误啊!朝歌经过昨夜一场激战,对如何把术力运转到手劲上越来越熟练,也更加对它瞬间所产生的爆发力信心倍增。

他仔细看了看门插铁栓的粗细后,从蝎子眼手中,拿过他仍死攥着不放的一把开山刀,左手握柄把,刀身顺着门缝插入,刀刃抵在铁门栓上。

他右手抡起铁棍,瞬间加力向刀背砸去,呛啷一声,铁门栓被齐刷刷削断的同时,他手中的铁棍也弯成了一个九十度角。

大铁门被徐徐推开,刚才削断门栓这电光石火的一劈,没一个人不眼前一震的。

可这条巨犬不但没有丝毫惧意,一双狼眼反而更加噬意逼人,两腿站直足像一头小牛犊那样大,脖子后的钢环链子被挣的哗哗直响。

众人在朝歌的领头下,紧贴着靠左的一扇慢慢蹭进来,链子是拴在右侧靠围墙的一棵大树干上,所以可以刚刚好限制住巨犬的扑咬范围。

梁库经过狗头的时候嘿嘿笑。

我说哥们,幸亏你不叫,再加上昨晚老子杀人有点杀过数了,不然真要把你炖一大锅狗汤好好补一补喽!等所有人都进来后,朝歌又把铁门关上,用那根弯成九十度的铁棍,顺着栓孔用力一掰,比原来的门闩还粗了一圈。

那条黑背巨犬,还是一叫都不叫的绷着一条直直的铁链,盯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门房通常又叫门卫,在大城市里几乎都是要请保安来负责的,白天登记人员,晚上看管财务。

但这里是偏僻而又古老的广元镇,估计还是像二十几年前的老样子,雇了位五、六十岁的老大叔,白天登记、晚上看院都是他一人。

门房虽然不大,却还是个里外套间。

摆设简单,外面的房间,除了用来登记写字用的一桌一椅外,就没什么物品了。

里间是看门人连吃带住的地方,同样简单规整,就只是床、一个饭桌和一些简单的厨具。

此时早晨刚过,里间还到处飘着股白粥、馒头的香气,惹的众人饥肠辘辘。

古傲终于露出英雄本色,像只已经八百年没吃饭的瘦狗,一步上前直奔小煤灶上的白铝锅,可掀开一看,失望的差点将眼镜片瞪裂。

锅里锅外洗的一样干净,哪怕可以让他泛起美好联想的粥粒,都没见半颗。

再以更快速度,连连翻开一切有储存食物迹象的锅碗瓢盆,结果终于让忍无可忍的他忍不住了。

他扶了扶眼镜,还很斯文的骂了句:妈的,连个屁都没有!全镇已经乱成这个模样,估计是没人再来上班了,再加上平时谁家要不是死人,巴不得一辈子都不来这种地方。

殡仪馆几乎快成了一块被遗忘的角落,紧闭的大铁门,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

为了以防万一,众人还是全都进了里间,把梁库等三个重伤号放在一张床上,外屋只留下朝歌一人。

他们在等,等这位殡仪馆看门人的出现。

可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过去了,也没见半个影子,有人就怀疑是不是几个人破门而入的时候,就已经惊动了看门人,说不定早就跳墙去拉人来了。

朝歌并不赞同这种猜测,如果说看门人跳墙去拉人来,前提是这个看门人也是术界之人,而且非常熟悉小楼之战的术界人,只是隔着门缝就认出了朝歌。

但从房间内的细节来看,不但四平八稳的做完且吃完早餐,而且更是一丝不苟的全都清洗规整。

再看看一尘不染,连片树叶都扫的精光的院子,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围攻小楼或是四处打探的术人。

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况且梁库、老王、蝎子眼三人的刀伤严重,需要及时消毒止血,朝歌就与房东老太太商量,这里由老太太负责,自己到整个殡仪馆里去探探底。

临走,古傲还没忘了自己肚皮:老大,要是有什么吃的,麻烦顺手带回来。

梁库笑道:殡仪馆里能有什么好吃的,除了骨灰就是骨灰盒,哈哈……没笑两声,把伤口牵动了,梁库颤着收了声,疼出一脑门子的汗珠子。

浑身伤口的三个人,不一会就已经把整个床单染红,小叶小脸吓的都白了,吴姨更是急得直叹气。

房东老太也怕三人失血过多,从贴身的小木匣里,取出已经所剩不多丹丸中的一颗遣梦丹,小心分成三份捻碎了,从灶台上取点火,慢慢在三个人的鼻前化成烟。

梁库下意识把头往后一躲大声叫嚷着:老太,你想干嘛?古傲和吴姨母女也跟着大吃一惊,都搞不懂房东老太要干什么。

这一天一夜的激斗,可都见识过丹香的恐怖,难道房东老太嫌这三个重伤号太累赘,想甩掉他们?房东老太冷冷道:我要想干嘛,恐怕早就干了,需要等到现在吗?你给我老老实实别动,好好做个梦,对你的伤有好处,别浪费了我的宝贝丹丸。

小叶记性好,一听到做梦,再看看老太手中的丹丸,想起了小楼中房东老太曾讲过一种可以操控人梦境的丹丸,脱口而出:遣梦丹?这一提醒,众人也都想起有关遣梦丹的功用,虽不至于杀人,但可以通过睡前的意识管束操控梦境。

就不知道此时对三个重伤号有什么用意,可不管怎样,从老太刚才话中能听出来,她并无歹意。

房东老太怕浪费她的丹丸,也不加解释,干脆用手用力按住梁库的头,他本已经受伤严重无力反抗,吃过的酸草枝已经过了时辰,失去解药功效,没一会就进入到梦前的半朦胧状态。

此时靠在一起的老王和蝎子眼早已经进入状态了,房间没了梁库的挣扎乱叫,一下子静了下来,古傲和吴姨母女三双眼睛都一眨不眨的盯着看。

房东老太忽然以一种非常有磁性的声音缓缓道:睡吧,睡吧,你们根本没受过任何伤,你们比任何时候都健壮,去回到以往最快乐的日子吧……真想不到,孤寡阴郁的房东老太会发出这种话声,充满了安详宁静,就连没闻到药的古傲和吴姨母女一听此声,也立时有种非常想睡的欲望。

吴姨顿时明白房东老太的用意,她联想到了催眠。

人在完全放松的状态下,意识往往对身体起到不可思议的奇妙作用,在医学上又叫作心理疗法。

曾有人做过实验,当医师告诉催眠状态下的实验者他的身后是把沙发椅,可以放心的向后倒时,实验者就真的会笔直向后倒去,而且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实验者的身体已经倾倒超过四十五度角,竟然还是如在太空中悬立不倒。

骗行里也曾经就有人以催眠治病为名,暗行操控诈取钱财,但有关此种,大多只是传闻,今天却就要真真实实发生在吴姨眼前。

果然没过多久,随着梁库三人的鼻息越来越重,他们身上本来流血不止的刀口,开始渐渐收拢凝合。

更奇的是,入睡前刚刚还一脸凝重的老王,此刻竟然露出笑意,蝎子眼就更加投入了,梦中咧开嘴呵呵的笑出声来。

显然房东老太睡前那段极具磁性的引导起了作用,看样子两人好像真的在梦中,回到了曾经属于自己最快乐的时光。

不过梁库的表现就有点匪夷所思了,他死闭着眼,双手紧张的握在一起。

正当包括房东老太的几个人,都有点纳闷纷纷靠近他中,他忽然双目暴睁,直愣愣瞪着棚顶大叫一声:中了!这诈尸般的一嗓子,差点把吴姨几个人炸晕过去,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又听到梁库近似痴狂又极端压抑的笑起来,接着就是号啕大哭,手中还不停一张张地不知数着什么。

不要说吴姨母女还是古傲搞不懂眼前发生什么事,连用活人试药无数的房东老太,此时也有点晕糊,梁库这小子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