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这次,可以待在我的身边吗?被隔绝了阳台,微风吹过,带起了银色的碎发,疼惜与温柔一下子映入空的眼里——难以置信得想后退,却发现自己几乎不能动弹。
零,你在说什么啊?空略歪着头,一副不明白的样子,掩饰住心底的慌张。
你明白的!零没有再说话,将小脑袋按向自己怀里,将这份温度细细品味。
零……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怀中的空闭上了双眼,脑海里忆起这个少年的画面,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宴会厅里的音乐已经停下了,在短暂的时间里,空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和对方的叹息声。
开场舞结束了……零推开了怀中的少女,脸上带着一丝勉强的笑意,你要进去吗?嗯!心底的那份揪疼已经不在了,空点了点头,任由零牵着自己往大厅走去。
……音乐再次响起,少年与自己的舞伴,在大厅的一侧稍做休息。
而当人群逐渐注意到从小阳台上走进的少女时,如同刚才般,怔住了——所谓倾城倾国,也不过如此吧——一颦一笑,勾住了人的心魂——一举一动,牵绊了人的灵魄——黑色的碎发掩盖了纯血之子的情绪,抬起头之时,他朝那个少女走去——抛下了原本依靠在自己身上的女孩,也完全没有发觉自己挣脱了对方的阻挡的小手——枢学长……优姬看着那个人远去,看着在不远处淡笑着的空,一丝恨意浮上心头。
两只小手不由得握紧,微尖的指甲刺疼了肌肤,但是没有流血。
为什么——枢学长为什么要这么看着她,明明就是我的——我的专利——为什么——那天蓝堂的话让自己很是欢喜,可是现在为什么——谁也没有注意到低着头的少女脸上的狠意,视线只注视在那处对立的三人身上。
……小空?!看到少女身上淡淡的距离感,枢有些犹豫,伸出手想拉住对方,却被空轻巧地闪过。
空闪过枢的手后,抬眼望入那片暗红色中,唇边的弧度渐渐加大。
枢哥哥,不去照顾小优姬吗?语气平淡,完全不能察出任何不妥,但是在枢听来却是让心猛地一揪。
小空……零,可以陪我跳一曲吗?标准的贵族礼节,女子邀舞时轻轻的弯腰、欠身,在外人看来无疑是优雅高贵的,充满着不容拒绝。
吃惊的不止是枢,零也错愕地注视着眼前笑得淡然的少女,一丝欢喜却又有一丝落寞——空,你是生他的气吗?即使如此,零还是标准地回了礼节,牵起少女柔软的小手,走向大厅中央——小手微微搭上对方的肩膀,轻轻交握的手,旋转,点足……紫色的对视在彼此间流转,抬眼处,流彩蜿蜒。
内心的激动在此时格外明显,近在咫尺的容颜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稚嫩,却是让自己几乎窒息的出众娇颜。
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的话,是不是,一切都不会改变,如戏剧的剧本,早就完美地演绎。
只是时间与命运的戏弄早已改变了剧本的结局,将红线的一端剪断,或许一开始就没有——好想……就这样……一直……属于少年的,轻若无声,在对方无法捕捉的瞬间消散在空气中。
…………零,我要吃零做的蔬菜味增汤!随着声音由远及近,男孩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扑入自己的怀里——好——宠溺地看着怀中的女孩——对了,一缕呢?嗯,一缕是坏蛋——欺负小空。
嘟着小嘴,空不满地嘟囔着——又怎么了?有点无奈于这两个家伙的经常性斗嘴,零抚摸着对方的长发——哼!他——话还没说出口,女孩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边,小脸瞬间皱起,朝对方做了个鬼脸,怎麽样——零答应给我做好吃的了——我赢了吧——看到空脸上的得意,一丝落寞在男孩眼底滑过——是么?看不到对方失望的表情,女孩奇怪地离开零的怀抱,跑到男孩面前——呐,一缕,你不是说要跟我打赌的吗?你输了哦——故意地刺激着对方,希望在对方脸上看到一丝失望或是恼怒——可是当男孩有那张与零一模一样的面容轻轻地笑着时,空一下子泄了气——同样的微笑在一缕的脸上浮现时,并没有零的阳光的,却带着一丝妩媚与慵懒,像是被小猫在心口挠痒痒般,很是闹心讨厌啦——空嘟囔了一句,低垂着头,跑回零的身边待着——生着闷气——门边的男孩眼底浮现了一丝落寞与悔意——与自己的双胞胎弟弟对视了一眼,零瞬间明白了对方想逗弄这个小女孩的心思,却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轻轻地摇了摇头,拍了拍身边的小脑袋,空,还要吃蔬菜味增汤吗?虽然是很想吃,但是心情实在提不起来,还是不要拂了零的好意吧——女孩依旧低着头,开了口——要——有气无力的声音让门边的一缕低下了头。
真是两个别扭的小孩——起身将门边的小孩拖了过来,将他按坐在空身边,一缕也先坐会儿吧,很快就能吃了——转身进了出房,利用眼角瞄了眼两个低着头的孩子,一丝微笑在嘴边浮现,还是让他们好好聊聊吧——……一阵沉默后最先受不了的自然是小女孩,呐一缕讨厌我吗?怎么会!一缕猛地抬起头,对女孩的问题感到震惊。
呵呵!闻言,空甜甜的笑着,我也是呢——说着,突然扑入对方的怀抱,空很喜欢一缕的,所以一缕不要生空的气哦!嗯……轻轻地点着头,男孩脸上出现了一丝暖意。
只有这个人,不想失去,哥哥——抬眼间,一缕看见了站在门边笑看着这边的零。
零,我不会输的。
就算爸爸妈妈都支持你,但是我不会让给你的。
怎么,和好了?零笑着走了过来,拍了拍空的头,不是要喝蔬菜味增汤吗,已经好了!呵呵太好了,小身子扑进来人的怀抱,开心得蹭了蹭,我就知道零最好了——说完,空就冲进了餐室,我来了——可爱的蔬菜味增汤呵呵——看着在拐角处消失的身影,零才收回视线,落到身边的弟弟身上,一缕,不去尝尝吗?以小空的个性,她一定会留一份给你的!一缕没有回答,只是在轻轻经过零的身边时,悄然,零,我会保护小空的……一缕?!听的莫名其妙的零看着自家弟弟离去的背影,一丝无奈涌上心头。
一缕,对不起——…………是你忘记了吗?还是我忘记了——所以我们失去了彼此的痕迹。
…………零,一缕,最近这几天你们不要外出,知道吗?为什么,妈妈?没什么,最近外面不太安全……女子的眼神有些游移,听话!说完,关上了房门,走回客厅。
清彦和美优子那边的事……哎——点了支烟,男子叹了口气,脸色一片凝重,协会那边已经处理好了。
遗体也已经火化了。
这样就好……想到今天看到的惨烈的一幕,女子忍不住颤抖,还没有找到吗?嗯……协会那边也已经加多人手去找了,声音顿了顿,只是也恐怕很快就会放弃的。
怎么这样!女子的声音很是愤怒,姬夜一族可是最古老的猎人家族,就算现在人丁稀少,也不能就这么放弃啊!这就是所谓的利用价值吧!男子低沉的声音透过木门细细地透出,传到站在门外的人耳中,协会那边有人本来就有些忌惮姬夜的力量,说不定反而如了他们的愿呢。
……他们说小空也恐怕是被咬了,就算找回了也是一大麻烦。
这帮老家伙…………门外站立的身子开始剧烈颤抖,压抑不住的声音从掩住的口中泄出,引来房内人的注意——零!你怎么在这里?呐妈妈,你们说的是真的吗——有些恐慌的眼神看向自己的父母,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那个人已经——零……女子无声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蹲了下身,轻轻地点了点头。
小空……最后的呼唤声哽咽在喉,无法出声的呼唤——在锥生夫妇惊叫声中,男孩的身子缓缓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