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初起静寂无声,附近大厦远处的天空晨爆破晓而出,街上又有灯光,又有要亮未亮的清晨银灰色,一切看来在另一个不真正存在的废墟里。
房子清一色的灰暗,高低不同,但都还没有生命,我们走了3条街才找到一辆计程车,一面帮助白莎上车,一面对驾驶说:找一个最近,但可以打电话的地方。
他试着开我们去车站,但白莎看到一处通宵营业的饮食店,对他说:转回来,回到那小店去,我们说最近就指的是最近。
驾驶咕噜着注意了驾驶未及看到什么的,还是转了回来,白莎对我说:看分类电话,那家伙是个医生,记住计程车等候是要钱的,不要叫我坐着心痛,快去快回。
我知他还不是开业医师,我要先试大医院,给我点硬币。
她叹息着摸出四个硬币:老天,要有效率,这钱要自掏腰包,没有客户可报公帐,这是赌博,我在用自己的血汗钱。
我拿了硬币,走进饮食店开始试医院,第2个试的秀兰纪念医院它们有个何豪启是实习医生。
我谢了接线女,走出店来,一面告诉驾驶要去秀兰纪念医院,一面爬进车坐在白莎边上。
只是很短的车程,驾驶也开得很快,柯太太说:他也许不在值班,看看有没有住家地址。
也许医院有宿舍,我还是在车上。
我跑上大理石梯阶进入医院,天很快转亮,自外面清凉的新鲜空气突然进入医院,觉得空气中充满疾病与死亡。
一个倦眼护土坐在办公桌后看着我。
东侧窗户中进来的日光与灯光相混,使她脸色惨白,不健康。
有一位实习医生叫何豪启?我问。
有。
我有急事想见他。
他正在值班,我可以请他听电话。
你尊姓?她说。
赖,赖唐诺。
他认识你?是的,他认识我。
护土和总机小姐通话,过了一阵子,他指着电话亭说:赖先生,你可以在那里和他说话,也可以就用这个电话。
我选择用电话亭。
我知道我必须十分小心,我不能使他认为我在恫吓他,我认为最好办法是让他认为我一直知情,但故意和他们玩到底的。
我是赖唐诺,医生,我要和你谈谈今天下午传票送达给韩莫根时真正发生的内幕,我要查一下你诊断的鼻子骨折。
我希望你能下来一下,柯太太等在计程车中见你。
什么人?赖唐诺,你知道的,私家侦探。
我根本不认识你。
赖先生。
我耐心地说:你记得你在仙蒂公寓里给阿利弄他那只鼻子吗?我看是你弄错了。
他说:你一定把我看作别人了。
我还没有执业呀!原来如此,他怕医院知道他在外边处理病人。
对不起。
我说;我想有的地方我说错了,无论如何请你下来一下我有话和你当面谈,你能不能下来?我们无法在电话中谈。
他犹豫着,我就加了一句:柯太太在车里等,所以反正也无法在这里谈。
好,我下来。
他说:看看你到底搞什么鬼。
我谢了他,挂了电话就在大厅等,自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清晨明朗尚未热闹的街道。
数分钟后电梯下降开门,映入眼帘的应该是何医生,但是不是他。
一个年轻人自电梯中跨出,走向护士办公桌。
我又转身欣赏街景。
耳中听到低低的会话声,年轻人径自走过来站在我后面。
我转过身来。
是你要见我?他问。
不是,我在等何医生。
我就是何医生。
我说:何医师,你是对的,我找错人了,我要找的是何豪启,河医生。
我再端详他一次,他20快过接近30岁。
诚实热心的外表较为苍白的脸色。
颧骨稍高,黑眼珠,黑色卷发。
我说:对不起,请你劳驾一步到那计程车处。
我可向一位女士解释,你不是她要找的何医生。
我见到他怀疑的表情,向桌边的护士看了一眼,向外面路边计程车看了一眼,再仔细的等量着我。
显然他觉得即使有什么意外,对付我应该没有问题。
于是跟了我来到车旁,我向车中的柯太太说:柯太太,这位是何医生,何豪启医生。
她看着他:真是见鬼了。
何医生莫明其妙地说;柯太太、很高兴见到你,有什么我可替你服务的?啥也没有。
她说:唐诺,滚进来。
谢谢你,医生,真对不起。
我告诉他。
他看着我,慢慢明白了我和白莎两个人神经都有毛病,我钻进车里,白莎把仙蒂的地址告诉驾驶,车子启动,留下何医生站在路边,他不知今天是不是愚人节。
我说:剧情越来越有趣。
有趣个鬼。
她说:说不定别人在有趣,我们倒霉。
你确信这是何豪启医师没错?他说他是,医院也说他是。
她翻弄着皮包说:唐诺,我没香烟了。
我从急速减量的存粮中给了她一支,自己也拿了一支。
我们用同一火柴点燃了香烟。
她说:非常聪明,非常聪明,唐诺,他们非常聪明。
他们要一个可靠的背景。
他们找不到一个真医生来做这种丑事情、他们偷用个实习医生的名字来掩饰。
假如我们要调查,可以查到他出身,毕业。
目前工作等等,但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去医院找他。
这又产生一个有趣的问题。
我提出:那个自称是何医生的又真正是什么人?多半是她的男朋友。
她说:无风不起浪呀!我们在静寂中前进了一段路。
她说:唐诺,你不要自己陷进去。
是什么意思?我问。
看你有一半爱上了姓赫的女孩。
3分之2。
我说。
就算3分之2,与我无关。
百分之百也可以。
但她有麻烦,我看脱不了身,你想救她,但自己先要站稳了。
再说,有关枪击一点,她对你说了谎。
我说:也许她没有说谎。
她观察着我冷冷地说:你再多想想。
又是一段时间的静寂。
你有什么既定方案,我问。
她回答:可以把枪杀推在阿利身上。
不太灵光,我反对:我们不是清楚了根本没有阿利这个人吗?这不是太好了吗?她说:这样的话就变了悬案。
照目前一般看法本案有两个人,一是莫根,一是阿利。
我们是唯一知道二实为一的局外人。
莫根死了,阿利也不见了,再也找不到了,连尸体都不可能有。
我们把一切谁在阿利身上――假如她付得起给我们的钱。
我来把计划解释一下:你接管这件案子,要是一上来就把阿利是凶手的概念推销给警方,他们会先称赞你很聪明。
他们也正循线索向这可能发展。
因为线索多,―一都要追踪到底。
又说最多半小时之后你讲的一切他们都会思考出来。
万一将来发现不是那回事,他们会反过来怪你把他们引入歧途。
可是你接手这件案子,你混在里面猛问阿利去那儿了,不用多久,会有一个聪明的条子想到阿利可能是凶手。
你得到相同效果但有益无害。
她一口气把计划解释清楚。
但是再聪明的条子,怎么会在赫艾玛自己承认拿起枪,扳动枪机之后,再去想别人可能是凶手呢?我问。
这就须要像柯氏这种天才侦探社才能做到。
她说;假如仙蒂想帮艾玛脱罪,她愿付足够的钱,我们就尽力把阿利拱出来利用。
你看,艾玛是神经质的,所有女人都有点神经质,艾玛更敏感一点,她几乎到了歇斯的里的程度。
她激动得不得了。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听到一声枪声,她以为枪声来自她手里所握的枪。
事实上不是。
枪是阿利所开。
阿利也正在房里。
阿利在她房里做什么?欣赏她的睡姿呀。
而她不知道阿利也在房里?不知道。
艾玛根本没开枪?当然没有。
她说。
假如留在地下的是她的枪呢?。
不,不是她的枪,她惊叫,抛掉枪逃跑,阿利捡起她的枪,杀了人再把枪留在地上,自黑夜中逃跑。
相当复杂的程序。
我说。
我们可以把它说得像真的一样。
她说。
我不太喜欢你讲的方法。
我说:这有很多的破绽。
再说警察也不见得喜欢你的。
警察有头、手、脸、脚,和我们一样是人,他们也像我们一样会收集证据,归纳结论。
我们不必去证明艾玛无罪,而警方必须证明艾玛有罪才能拘捕她。
假如我们能想出一个无缺点的理论,他们又捉不到破绽,就可以使陪审团无法定罪。
这就是法律。
这虽然不是法律的真正解释。
我说:不过相当接近。
她请问道:你到底想不想把赫艾玛救出来。
想。
那就紧闭你的嘴,一切由你白莎姑妈来发言。
计程车靠向仙蒂的公寓。
一位警察在门厅守卫,显示清晨所作一切调查尚无确实的结论,也还须要现场收集证据的样子。
柯白莎付了计程车车费。
闯进公寓去。
警员说:慢点,慢点,你住在这公寓里吗?不是。
去哪里?来看韩仙蒂。
你什么人?柯白莎。
柯氏侦探社的主持人。
这是我的一个部下。
要见韩仙蒂有什么事?我不知道,是她要见我。
怎么回事,她被捕了吗?没有,没有被捕。
那凭什么不能进去,这是她的公寓不是吗?是,你去,你可以上去。
他说。
谢谢,我是要上去。
’何太太表示着。
我们乘电梯到4楼。
韩仙蒂没等我们敲门就把门匆匆打开。
我等你们很久了。
柯白莎说:我们希望不和警察碰头。
楼下有个守卫守着。
我见到了。
他有没有阻止你上来。
有。
那你怎么通得过。
当他没这回事。
你告诉他你是私家侦探。
是。
除了侦探,其他人可不可能放进来?我怎么会知道。
他是个警察。
警察是说不定的。
仙蒂皱眉,咬唇说:我正在等一个年轻人――我们的一个朋友――我想他们会窃听我的电话,我想他们不带我走是设好的一个陷讲。
那种陷讲?我不知道。
柯白莎说:先让我们看看卧室,我们等下再谈。
韩仙蒂打开卧室的门。
白粉笔圈画出的人体形态表示尸体被发现的地点。
门板有一部份被锯掉。
正方形一小块木头被电锯挖去。
这是什么?柯白莎问:子弹埋在门板里?是的。
他们是否确定子弹来自那枝枪?他们还在查。
柯白莎说:她从哪里来的枪?这就是我最不了解的事。
仙蒂说:我绝对确信昨天早上之前她没有任何手枪。
柯白莎看着我,她眼光专注.思虑着但充满了叱责。
你哥哥哪里去啦?她问。
韩仙蒂移开目光:我真的不知道。
枪击发生时他在哪里?在这房里,我想,他应该在这里。
他现在在哪里?白莎问。
我不知道。
他的床昨晚有没有睡过的样子?没有,昨晚明显他没用他的床。
那种时候还没睡相当怪,不是吗?柯太太问。
我也不知道。
仙蒂有点生气:我又不在家,当然假如我预知昨夜我丈夫会被杀,我会对昨夜做不同的打算,但我无法预知,我没有坐在我哥哥床边看他何时休息或他要做什么。
还有什么?你什么意思?还有什么你要说的?为什么?因为。
柯白莎平静地说:跟我说话,你是要花钱的。
假如你花钱,目的是站在他的立场和他行为后果的立场,我也只好由你,我反正收钱,可以听你讲到明天。
仙蒂一直用着快速,热切带点攻击性的语气,来掩饰某些事情。
现在她的眼光是疑问惊奇:什么是站在我哥哥的立场和站在他行为后果的立场?柯白莎说:亲爱的,你应该知道我什么意思,你的哥哥谋杀了你的丈夫。
当仙蒂开始要说什么的时候,白莎转向我说:来,唐诺,我们看看其他的房间,我想警察已经把一切弄乱了,但我们还是要看看。
话没讲完她行动已开始。
肥大的身躯行动很快,但相当有威严。
她走出卧室门,我跟随着她。
韩仙蒂还站在原地,两眼定在那里,她在深思。
你和阿利交谈在另外一间卧室?白莎问。
是的。
带我去看看。
我绕过她带着路。
仙蒂还在两个床的卧室里。
当我打开阿利的卧室走进去时。
柯白莎说:刚才倒不是故意要她难看。
只是给她一点对大家有利的可能性,让她想一想。
你想她真的要保护赫艾玛?我问。
那是一定的,否则她何必要我们出动呢?也许她已经向警方吐露太多。
警方一定问过她有关哥哥的事。
我说。
只希望以后她还可以自圆其说。
白莎说:她也不像什么都不保留那种女人。
我觉得她还沉得住气,这就是阿利占用的房间了?我们来看看。
白莎开始打开五屉柜的抽屉。
快速地翻弄着,又关起来,突然在最后一个抽屉的后半部她拖出一件笨重的东西,她说:看看,这是什么鬼东西?好像是件海上救生衣。
我说。
带子在背上。
她沉思着说:对了,唐诺,阿利的体型有点怪。
记得他那西瓜样的胃部――还不真像西瓜,简直是哈密瓜型的胃部。
莫很正相反,胃部凹下,这是阿利伪装莫根时的戏装。
她解释。
我检查那件救生衣,正合这个用途。
柯白莎镇静地把救生衣卷起说:找张旧报纸来,唐诺,这个鬼东西我们一定要带走。
我们这件案子中不需要这玩意儿。
房间里没有报纸。
我走进客厅遇到他蒂刚从那另一卧房出来,她问:柯太太在哪里?我指指我出来的房间,仙蒂经过我身边,桌上有报纸在一堆杂志上面,我取了一些,把它打开平铺在桌上。
等了一两分钟,我走进卧房说:那玩意儿我来处理。
柯白莎与汕蒂面对面站着。
我听到柯太太说:什么事也不要告诉我,亲爱的。
除非―一你把所有事都想通了,否则不要开口。
你看,你受到惊吓,受到打扰,你要好好想一想,想通之前不要把我不应该知道的告诉我。
然后我们再来谈生意。
我想通了。
仙蒂说。
柯太太交给我那一摊东西。
说:把它包起来,康诺,扎起来,捆起来,扎紧,捆牢,我们要带走。
我花了很多时间来处理这件东西。
我在小厨房中找到一点绳子,我扎了又扎,捆了又捆,打了很多结,刚刚完工,大门上敲起了不耐烦的声音。
一个声音说:开门!我把包裹放在桌上,把我帽子放在包上,叫仙蒂:有人在敲门。
她自阿利的房间走向公寓房门。
在她开门之前,外面的男人又敲着门。
两个便衣男人推门进入,其中一人说:太太,我来通知你一下真相已经大白,顺便问你些小问题。
请问你什么意思?他蒂说。
杀死莫根的枪也是杀死米约翰的枪。
米约翰你也许不知道是堪城的一个侦探。
他在查一个勒索集团。
米约翰有一切证据可以到法庭作证使勒索集团伏法。
他终于没能出庭。
最后证人见他和一个漂亮的马子在一起。
次晨发现他胸口中了三个铁枣子。
堪城警局有通报全国正在找这把热枪。
现在,我们就是来听你怎么说。
韩仙蒂站在那里,直直的,白白的,非常怕。
柯白莎白卧房出来,另外一个便衣人就问:这些人是谁?我们是侦探。
柯白莎说。
你们是什么?侦探。
那男人大笑。
柯白莎说:私家侦探,韩太太要我们调查这件事。
滚出去。
柯白莎自在地坐到~个椅子上说:你可以赶我出去。
我望了一眼桌上的包裹和帽子说:我走。
柯白莎见到我拿起帽子及报纸包的包裹。
我有我的权利。
她说:假如你要拘捕韩仙蒂,请便,假如你们要问话也请便,反正我总坐在这里。
你以为你可以在这里不走。
警官叫着,给她压力。
韩仙蒂轻轻地为我开门,当两位警官集中精力来对付柯白莎的时候,我偷偷地溜上走廊,我不敢等候电梯,我跑步走楼梯,一次两步的下楼。
在最后一层的地方慢了下来,轻轻地经过门厅,好像我有一包衣服要去送洗,来到马路上,警车就停在前门口。
公寓助理员正在把车库里的车一辆辆停靠到路边来,准备公寓住客随时上班用车,我选了其中最豪华的一辆,希望有钱人上班也许晚一点,我大模大样打开汽车前门坐进去,把包裹随手一丢放在前座右侧。
柯白莎还真神气地自公寓出来,向马路两边看来看去,随后开始步行向街角走去,她走过我坐着的车但没见到我,我由她经过,她走了50尺之遥我仍能自后望镜中见到她。
明显的她有点奇怪我怎会完全失踪,在走到街角前,她曾两次半途回顾,在街角她向左转,我不知她目的是要招计程车,还是在找我,我不敢乱动,一方面只好在后望镜中看柯太太,但集中全力注意公寓大门。
不多久那两位便衣出来,韩仙蒂并未与他们一起。
他们停步交谈了一下,进入警车离开。
我拿起报纸包的包裹,离开汽车,走向公寓,一个大的垃圾筒在路旁,是公寓工人每晨拿出来等垃圾车的,我打开筒盖,把包裹丢进去,又直接走向仙蒂的公寓。
我敲第二次门她才开门,她正在哭泣,才一下子黑眸下的脸颊凹了下去。
她说:是你!我溜进公寓,关上门,挂上闩。
那包东西,她问:怎么样?有没有抛掉?我点点头。
她说。
你不应该回到这里来。
我一定要与你谈谈。
我说。
她把手放我肩上,我怕死了,她说: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认为莫根――那艾玛――我把手围过她腰说:仙蒂,不要怕。
她好像就在等我这一手,她把整个身躯靠向我,眼睛看着我说:唐诺,你一定要帮着我。
她吻我。
她也许有别的心事,也许真太怕了,但是这一吻到是衷心的,不是姊姊对弟弟的吻,也不是友善之吻。
不久她把头仰后以便直视我的眼睛。
唐诺,我只有靠你了。
我还来不及发表意见,她又说:喔!唐诺,你使我好过多了,有你我觉得安全多了。
我看还是让我脑子清静一下,办点正事要紧。
她说:唐诺,你会帮我忙,会不会?你以为我转回来是干么的?她用手指把头发梳拢向后,我已经觉得好多了。
她说:我知道我可以信任你,我第一次见你就有这种感觉,我愿为你做任何事,唐诺,你有与别人不同的――我要点钱。
我说。
她愣住了:你要什么?钱。
什么钱?钞票,现钞,我说:很多钱。
为什么?唐诺,我付过柯太太聘用金。
我发现,我说:柯太太是小儿科,我们现在面临那么大困难,她应付不了。
但是你是替她工作的,不是吗?我以为你要我为你工作,我说:是不是我误解了。
但是唐诺,她为我工作,而你为她工作。
那就算我没有讲。
我说。
她慢慢把自己推离我的身体,她的体温就不再传给我的身体。
唐诺,她说我不了解你。
算了。
我说:我本以为你会了解的,看来我只好把想法告诉柯白莎了。
你要多少钱?她问。
很多,很多。
多少?多到你会昏倒。
你为什么要那么多?给你办事。
怎么个办事法?她问。
我要开始反击。
我说。
唐诺,告诉我你什么意思?我说:柯白莎有个天真的想法,她认为可以把一切推在阿利身上,由阿利来顶罪,因为反正谁也找不到阿利。
假如这是一个简单的卧室枪杀案还会有点希望,照目前的情形是行不通的,一位堪城的警官被枪杀,你知道警察最忌恨枪杀警察的人,他们不会放松的。
你说反击又是什么意思?我意思我要澈底的来一次。
我说:我要使你与艾玛完全脱罪,我去向警方自首人是我杀的,不过我要用我的方法去做这件事。
但是唐诺,他们要吊死你的。
她说。
他们不会吊死我。
我说。
但是唐诺,我不相信你愿意――你不会――我们不要浪费时间来辩论。
我说:时间不多了,警察没有拘捕你,因为目前对你的证据还不足,任何能干的律师都可以保你出来。
所以他们放长线,看你自己用线来困自己。
同时也希望钓到其他大鱼,他们回去报告之后就会把这公寓管制起来。
连进出的蟑螂都会跟踪识别,到那时一切就太晚了。
你要多少钱?她问。
3000元。
什么?三什么?她喊道。
3000元。
我说:三洞洞洞,而且现在就要。
我觉得你疯了。
你才疯了。
我说:目前这是你唯一脱罪的机会,要不要随你。
我怎么能信得过呢?她问。
我把唇上的口红抹掉,正经的说;你没保证。
我已经被很多我信任的男人欺骗过。
莫根在那些保险箱中存了多少钱?我问。
没有租什么保险箱。
保险箱用的是你的名字,警方很快会查封的。
她笑了,她说。
你看我会那么幼稚吗?我观察到她笑的原因了。
我说:你以为你聪明,你跑出去把保险箱中现钞搬空,在起诉检察官看起来,这正是最好的谋杀亲夫动机。
自她眼光我看到她已开始了解其严重性了。
我继续说:假如你正好把这些现钞带在身边,你就更疯了,因为今后开始他们会跟踪每一个你去的地方。
早晚警方会拘捕你,监狱中大屁股的女监护会把你衣服脱并搜查你美丽的小身体。
一面他们就有权查你公寓,你想会有什么结果。
唐诺,他们不敢。
他们就会来。
她说:我身上绑着个钱袋。
多少钱?很多。
我说:你不要完全处理掉这些钱,你留一点,留两、三百元钱还是放在钱袋里,万一他们搜你,他们可能不会想到你在他们眼下占了他们便宜,至于其他的钱,你有两种方法处理,第一种方法你可以交给我,记住我可能见钱眼开溜之乎也。
第二种方法你可以分放很多的信封内,用邮政总局留交自己亲领的方法,投在公寓内信箱中,没有人会想到,不过要立即办。
她用5秒钟来做决定,这5秒钟她站着仔细看我。
头偏向一侧,我站着不为所动,她看着我我看着她,她自裙侧把扣子解开,伸手进去摸索钮扣,那不是条钱袋,而是一个肚兜样的钱包,她把钱包交给我,我无法放口袋,我把它塞在背后衣服里,扎紧裤带。
上帝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
她说;我把自己完全交给你,我现在两袖青风空无所有了。
我说:只有一个条件,你要对得起艾玛,我就对得起你,我是为艾玛冒险的。
不是为我?她把嘴翘得老高。
不为你,我说:是为了艾玛。
我开门来到走廊,顺手把她房门关上。
我走到楼梯口时她开门叫我:唐诺,回来!我赶紧下楼,我听到她一面叫一面追我,我只比她早到门厅1、2秒钟。
自大门外望有辆车停在门口,两个在车里,这两个人不是较早那两位便衣,我走出去时他们看我的样子足证他们身分。
我假装没有看到他们,自然地走向前面停着一行车中的一部,我已知这些车是管理员给真正车主住客准备好的,门一定未锁。
钥匙在打火位置,我打开车门开始发动,把头尽量向前凑到仪表板上,从前面不太容易看到我。
她冲入街道向左右看着,当她不见我影子时显得十分奇怪,她开始跑向街角,两位警官互换眼神,一位轻松地自窗中半探身说道:找什么东西呀,妹子?她转身看他们两个――立即明白。
我听到什么人叫救火。
她说:没有失火吧?警官说:妹子,你在做梦。
我车子已发动,我直起身来,她见到我。
可是两个警官正在注视她,她无法可想,眼睁睁看着我,我向她挥挥手,她颤抖地对两们警官说:我今早太紧张了,我丈夫昨晚给谋――谋杀了。
我看到两位警官松弛下来。
真是不幸。
一位同情地说:让我送你回公寓吧。
我把车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