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白京旅社,我把自己登记为俄勒岗州克仑福市来的华林敦先生,租了一间有浴厕的房间,要仆役把仆役头请来谈一谈。
请来的仆役头一脸龟鸨,淫媒,拉皮条的傻笑和顺从样。
一脸不用我开口,他可以完全知道我要什么的信心。
你不是我要找的仆役头。
我说。
别人能为你做的,我都能为你做。
不是这件事,我要找的是我老朋友。
什么名字?我说:我想名字已经改过了。
他笑了:告诉我他以前的姓名,我可能认识他。
告诉你,你一定会认识。
我让他看到我确信的神情。
他不傻笑了,我们共有三个人值班。
他说。
都住在旅社里?我问。
我往里面,我在地下室有一间房,其他都外宿。
我要的人,我说:大概25岁,头发又多又黑,一个短而粗的鼻,深蓝灰色的眼。
你在哪里认识他的?他问。
我故意犹豫一下,说:堪城。
答案正中目标!那仆役头做了一个合作的姿势说:那是葛求伟,下午4时来接班到午夜12时。
葛一嗯?我缅怀往事地问着自己。
你认识他时也是这个姓吗?仆役头小心地问。
我故意敏感地等了一下回答了一个:是。
我了解了。
哪里可以找到他?我问。
在这里,4点钟之后。
我说现在。
我也许可以找到他的住址,也许你可以用电话找他。
我还一定要见到他才行。
我说:他认识我的时候我用的是另外一个名字?我去看看能不能帮你忙。
谢谢。
我说,他走后我把门关上,我把钱包取下,开始自钱包中拿出一堆堆100元及50元大钞,共有8450元之多,我把钞票分成四叠,分放在裤子各口袋中,把钱包卷成紧紧的一束。
仆役头来回报,他住在铃木房间出租。
他说:假使求伟不想见你,不要告诉他消息来自何处。
我给他一张50元钞票说:能不能找回我45元。
他的脸又变成高兴与顺从,当然,他说:马上找回你45元。
再带份报纸给我。
我告诉他。
当他把45元及报纸送来后,我用报纸包起钱包离开旅社,我来到火车站,坐在一张长椅上数分钟,把纸包留在长椅上,我站起来走我的路。
在车站的邮政支局里,我买了一个特别专送的信封。
收件人写上铃木房间出租交葛求伟先生,把报纸撕开折叠放在信封里,封上口,叫部计程车去铃木房间出租。
铃木房间出租第一层有一个开向街道的门,一个上楼的木梯,一个小柜台上面有一个铃,一本登记本和用纸板做成的告示牌,牌上污渍斑斑,上面写着,请打铃叫经理,我打铃。
没有反应,我又打铃。
过了10秒钟,一位瘦脸金牙妇人微笑着出来看我有什么需要。
葛求伟先生的特别专送。
我说:你可以签收吗?他住18号,走道到底就是。
说完就关闭那有金牙的嘴,转回她自己的房间,房门也跟着关闭。
我走进来到18号,正经地轻敲房门3下,没有反应。
我试着用怀刀插进弹簧锁来开他的门,5分钟之后发现做小偷也不是太容易,我从毛绒已大部磨掉的地毯走回那柜台。
铃,登记本和纸告示没有移动过,我抬起一端有铰链的活动柜台板进入柜台里面。
四周看着,有6捆待洗的衣服,3、4本杂志和一只纸箱子。
我继续看,终于看到了我要找的,一个铁钉钉在墙上,钉上挂一根粗铁丝,铁丝尖端弯成一个钩,钩上挂着一只钥匙,我谨慎地拿下铁钩使它不发出声响,走回走道。
通用钥打开18号的门一点困难也没有。
这小子已经开溜了。
几件脏衣服丢在壁柜地板上,还有一只有洞的袜子及用过的刀片也丢在附近。
5屉柜中什么也没有,只有条褪色的领带,杜松子酒的空瓶及捏皱了的空烟盒,床铺自上次整理好后没有睡过人;虽然被单看起来早就该换洗了。
整个场所有臭味、肮脏、沮丧,已没人居住,廉价柳安木的5屉柜上有一面褪了水银的镜子,扭扭曲曲地照映出我东肿西瘀的脸。
我走回壁柜捡起肮脏的内衣看有没有洗衣店号码,有一个陈旧的X―B391,已褪到差不多不能辨识了,相同的号码在内裤裤腰上,不过是新近所写,用的是不同笔迹。
我记下号码,离开房间,关上房门。
走回柜台,停在柜台外面把铁丝钩用脚自地下轻移到原来钉子下面,好像是它从钉上掉下来似的。
葛求伟可以笑得出声音来,我出25元向他买了一技热得炙手可热的黑枪。
葛求伟值班时间既是下午4时至午夜12时,他习惯上可能每天要清晨2时上床,这个时候他不在床上而懂得开溜,当然是知道了那枝黑枪出了毛病,已经东窗事发。
我不知他消息来自何处,又那么快,我也没有立即可找出答案的方法。
我等候在街口,拦到一辆计程车,来到机场。
包了一架小飞机,这到亚利桑那州的犹马市。
一到犹马我自己觉得变了一个演员,我要演出一幕戏,这幕戏不知在我脑中预演过多少次,我要演好这幕戏。
我走进第一国家银行,来到开户窗口说:我的名字是王有德,我有点现钞要投资。
请问王先生,你要那类投资?任何可以快速生利的投资都可以。
银行职员微笑着说:好多人都想有这种投资,连我自己也想要呢。
没错,我可没有要你帮忙找,我自己会找,不过找到的时候,要你们合作。
你要开一个户。
是的。
我从口袋中拿出2O00元现钞来。
你住哪里,王先生?他问。
还没有找到住处。
你从东岸来?不,从加州来。
才到。
是的。
请问在加州从事哪行事业。
眼明手快抢点帽子。
我说。
不过加州已经发展到了极限一百,而亚利桑那可正在蒸蒸日上。
他拿出一张开户申请卡及签名存根,叫我签字,数妥了我给他的现钞,完成手续,他说:本行为客户方便备有两种支票,一种是长长一本,另一种可以折叠放在身边一如皮夹,请问喜欢哪一种?皮夹式。
他拿出烫有第一国家银行金字的假皮皮夹,夹好空白支票,交给我,我把它放进口袋,与他握手,走出银行。
我来到商业银行找到管开新户的职员,自称王有德,握手,告诉他刚才的老套,存进了2000元。
又租了一个保险箱把仙蒂给我的余款存入。
下午两时左右我已租好一间住房,预付一个月房租,告诉房东太太,我的行李随后会运来。
我在城里晃着,看看各名牌汽车的代理行。
我找了家看来最大的进去,我选中一辆轻便房车,要求立即交货,我告诉车行我对这种车型十熟悉,我希望立即有车用,当场交割,没有新车我可以接受他们用来示范的。
他们说正好有一辆示范用好车,只要半小时整理就可出车,我同意半小时后自己来取车。
他们问我要不要分期付款,我说不必,现钞交易。
我问经理总价,立即拿出票夹,开了一张1672元的支票。
在支票上签了字,我说:今天是我在犹马的第一天,我要到犹马来投资,有什么生意值得投资的?哪一种投资?经理问。
用现钞来投资,风险不能太大,利润要很厚,又希望能快速回本。
一下打动他的心,可也使他陷入某种顾虑,他皱眉集中思考了几秒钟,慢慢地摇头说:没有,至少目前想不到,我会代你留意,王先生,请问你在本市住哪里?我做了一个一时忘记地址的表情,说道:我的记忆也真差,经常就忘了。
摸索着把皮夹中房租的收据拿出来,我抓着使他看到公寓的名字。
嘱,是的,他说:我知道那地方,我会与你联络,王先生。
那谢了,我说:我30分钟后回来,到时我要用车。
我走进一家饭店,要了他们最大的牛排,用好的葡萄酒配合,我再去车行取车,我的支票夹在一些与车有关文件之上。
要麻烦你在好几个地方签字,王先生。
我注意到什么人在我支票上的左上角用铅笔批了‘oK’两个字,又在下面签了一个字。
我依他们指定在文件上签了几个王有德,我和每个人握手。
爬上车把车开走,我直接到第一国家银行,离下午关门只差15分钟。
我走向柜台,写了一张见票即付的汇票,抬头傅乐声先生,票额5692元。
我又签了一张1800元的支票,我走向付款柜台,对行员说:我是王有德先生,早上我在这里开了一个户。
我在选择投资,现在有一个急需现金的机会,这里有张付现汇票要给博先生,我希望经由我洛杉矶国家安全银行存户里汇给他,而且要快。
他拿起汇票说:请等一下,王先生――不必,我说我不要你们做保,我希望经由你们银行系统寄过去,所需一切开支请洛杉矶帐户内扣。
他给我一张收到汇票的收据。
又问:你是不是另外要点现金?是的,我说,同时给他那一张1800元支票,一面看着我的表。
他说:请稍候。
他校对了帐户及签字,犹豫了一下问:请问要什么面额的?百元券。
他把钱给我,我谢了他,开车到商业银行,走进保险库把1800元全部放进所租的保险柜内,于是我上车开车离城,经过科罗拉多河上的桥进入加利福尼亚州。
我停车约半小时,坐在车中抽烟,让腹中的牛排充分消化,我再次发动车子开向不远前设在大路右侧的加州检疫站。
为了维护农作物不受害虫侵损,加州当局设站停车检查每辆进入加州的汽车,包裹须打开,毯子要熏烟,有许多问话,开车的都不胜其烦。
我开进检查站,一个男人出来打量着我。
我向他叫喊着,只是特别小心所有字连在一起,脚踩着空油门声音特别噪,他反正也听不到我叫什么,他叫我把车开到一个检查规定位置,我蘑菇着慢慢前进。
后望镜中见到两百码外一辆警用机车快速驶过来。
我把车吃上档开始前进。
机车警官向检查站大声叫吼,我的车加速前进,警笛开始尾随我大鸣,我前面的车纷纷让开正好给我赶路,警官用机车尾随我到风积沙丘的附近开始掏出枪来,看他真要玩火的时候,我把车拉向路边停车。
警官对我一点也不冒险,他接近我时手枪指向前方。
手举起来!他说。
我手举起来。
什么鬼主意?什么主意?别来这一套!就算你捉住我了。
我说:这是辆新车,我才在犹马买的,我要试试可以开多快,我要罚多少,超速1哩1元?在检查站为什么不停车?我停啦!那个人做个手势叫我走。
走你的鬼!他叫你靠边停车。
那是我误解了。
我说。
车是在犹马买的?哪一家店?我告诉他。
什么时候买的?我告诉他。
把车转回来,我们回去。
回去哪里?检查站。
去你的,我在爱尔圣吐有事要办,可以,请依法把我带到最邻近可以使用的法庭。
用什么付的车款?他问。
支票。
有没有听到过使用空头支票要判多少年的刑?他问。
没有。
我说。
他说:伙计,你给我马上开车经过那个桥回到犹马去,那卖车给你的人要问你些有关那张支票的问题。
你以为你聪明,但你太早行动了15分钟。
他们在银行关门前去提款。
那又如何?我问。
他笑了:你回到那里他们会告诉你的。
回哪里?回犹马。
为什么?使用空头支票,诈欺,也许还有其他的。
我不回犹马去。
我说。
我看你要去。
我伸手去打火。
我知道我的权利。
我说:我现在在加州。
你不能把我越州带回亚利桑那州,除非你有逃犯引渡状。
喔!他说:那样简单咂?本来就是如此。
我说。
他点点头。
好,老兄,你要去爱尔圣吐,我们就去爱尔圣吐,你在前面开,我在你后面,不可超速,这里时限45哩,我准许你50哩,你试51哩,我开枪打你轮胎,懂了吗?你没有拘捕状不能拘捕我。
我说。
你再说,出来!我要搜查一下你有没有带武器。
我静静地坐在驾驶盘后面。
他一只脚踩在车架边上,左手飞快扣住我衬衣领子。
出来!。
他叫着,右手的枪威胁着。
我出来。
他在我身上拍着找寻武器。
又仔细看过车里面。
记住,他说:两只手都放在驾驶盘上,不要想歪主意,你要求引渡,我就他妈给你引渡。
我不喜欢你的态度。
我说:我抗议你这种蛮横行为,你侵害我的人权。
我―一马上行动!他不要我说下去。
我马上行动,我们开进爱尔圣吐,他带我到警长办公室。
副警长伴着我。
警官和警长两人谈着。
我听到他们用电话联络。
我被带到监狱。
警长说:王先生,你看起来是好人,你何必要这些花样呢,你为什么不回去面对现实?你自动回犹马吉也许一切可以简单一点。
我说:我有权不说话。
他警告说:你要耍这些,也只好由你。
我要耍这些。
我说。
他们把我关进一个牢房和四、五个囚犯在一起。
我就是不说话。
晚餐送来我也不吃。
晚餐后不久警长进来问我能不能自动放弃引渡状,不须引渡状自愿回犹马,我对他说去他的。
我在牢房里住了两天,也吃了牢饭,老实说不算太差,只是气候太热。
此外我没有报纸看,一点不知道外界情况变成怎样了,他们又把我放到另一牢房,由我独居没人可以谈话。
第三天,一位带着阔边帽的大个子男人,跟警长进来,对我说:你――王有德?是的。
我自犹马来,他说:你跟我回去。
有没有引渡状?我问。
我有引渡状。
我拒绝承认你的引渡状,我要留在这里。
他裂唇大笑。
我抓住犯人用的吊床,升高我的声音:我要留在这里!这大个子叹气说:这种天气硬拉你出去太累了。
小子你还是识相自己出来上车好一点。
我向他大叫:我要留在这里不走!他推我转向,大个子拿出手铐铐住我双手,我拒绝说话,他们把我弄出牢房,弄进汽车。
大个子给我加一付脚镣。
你自己找的,他一面擦掉前额的汗珠,一面说:你为什么不合作一点,老天!那么热。
对我如此你会后悔一辈子。
我说:我又没犯什么罪,你们不能诬蔑一个好――闭嘴!你给我省着点。
他打断我的话:那么热,我还要开车,我不要听你喷嚏。
要听也不给你听。
我说,把自己舒适地靠向车座。
我们开车经过闪闪发光火热的沙漠。
烈日照耀下地平线扭曲得像波浪,空气太热吹到我脸上,连眼珠也像煮鸡蛋快熟的感觉。
车胎有如粘在公路上,滚动时不断因缠结又拉离发出哀怨的咧――涮――侧。
你真会选最好的天气出工。
我说。
闭嘴!我就闭嘴保持静默。
我们一路往犹马直达法院。
副地方检察官对我说:王先生,你给好多人增加了太多麻烦。
你自己有什么好处呢?他们本来不必自找这些麻烦的。
我说:假如你以为这些是麻烦了。
你看冤情大白之后他们有多麻烦。
他们会有什么麻烦?我要控告他们恶意起诉。
不单拘捕及污辱人格。
他打着哈欠说:不要说笑话,我都快笑死了。
本来小事一件,车子不是全新的,本是示范车,你多开了几哩路,只要还给他们,他们也许不为已甚,但你弄到必须引渡等等,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他们为什么不把我付的支票去兑现?我问。
他笑着说:因为你先一步去银行把钱取走了。
瞎说。
我说:那是另外一家银行。
什么叫另外一家银行?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我当然太懂你什么意思了。
那是用之有年的金光党方法。
你存两千元在银行里,你把支票留在车行里知道他们会查你存款够不够,你知道他们在手续办全,你开走车前不可能拿去兑现。
你在银行关门前赶去把钱提剩两百元。
你想任何人发现支票不够,存款前你有18个小时,只是你自己算错办得早了一点点。
车行在你离开银行后5分钟去银行,他们每天结束营业要把现钞支票都存进银行。
我瞪着他,让自己的眼睛睁大,下颌垂下。
老天!我说:你说他们把我的支票拿到第一国家银行去兑现!为什么不?那本来是第一国家银行的支票。
不,不是的。
我说:我给他们的支票是商业银行的支票。
不,不是。
我说:那么我的1800元是从商业银行提出的。
你老提商业银行,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他问。
因为我在那边也有一个户头。
也有个户头。
是的。
有什么可证明的?我准备开车赶夜路。
我说:我不想把支票本带在身上,我把它放在信封里寄到总局留交自取,你可以派人去拿来看,就足可以证明我不在骗你了。
那大个子警官和副地方检察官交换着眼神。
你的意思你不是金光党?副检察官问。
当然不是。
我说:我承认我开了一张假的汇票给一位不存在的傅乐声先生。
我就是要开车去洛杉矶以博先生名义把汇票拿到。
但我没欺骗任何人。
我给银行增加点业务而已。
那目的是什么呢?建立一点银行信誉而已。
我说:我要银行觉得我业务繁忙,信誉良好,可没有法律禁止我如此做呀。
但是你给车行这张支票,随后又自存户中将存款提剩两百元。
没有,我提款提的是另外一家银行。
至少我确信是从另外一家银行提的。
助理检察官用电话问商业银行,你们有没有一位王有德的客户?他问。
他握着电话等候了一下,对方在电话中回了一些话。
他深思了一下说:谢了,有事再联络。
他说:给我写张便条给邮局,授权我可以去拿你在邮局交你自己的信。
我照他意思写妥交给他。
在这里等。
他说。
我就在他办公室等了一个小时,当他回来时,那卖给我汽车的人和他一起进来。
他说:哈罗,王先生。
哈罗。
你给我增加了一大堆困难。
你给你自己增加了一大堆困难。
我说。
老天,也许你已经知道了这是一场误会,你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联络,假如我要骗你钱,为什么我不把银行钱领光,还要留200元在户头里?但是――你看――换了你,在当时情况,你会怎样想。
我怎么知道你会怎样想?这样。
他说:你看中那辆车,价钱也没算你贵,我们只要车款。
你会得到一记耳光。
我说:另外有人会告诉你诬告,非法拘捕,诬蔑人格及其他罪状。
胡说。
副地方检察官说:不要来这一套。
就算你有错误,但这是你的错误,不是他们的错误。
好呀!我说:你跟你地方人士一鼻孔出气,我要自外地聘个律师来,我从洛杉矶请个好的律师来。
他笑着。
那就从凤凰城请一个来。
他们交换眼神。
王先生,车行人说:这完全是误会,但是是你的错误。
你从错误的银行中提了款。
也可以说是给我们错误银行的支票。
我也不知你怎么错的。
我是弄糊涂了一点。
我承认。
我们两人都得了一次不幸的经验。
州政府不肯出引渡状除非我们付所有的费用。
我们也损失不少钱。
这样好了,王先生,你给我们一张商业银行1672元的支票,我们两人握握手,一切叫停,怎么样。
我说:我会给你商业银行的支票。
那是因为我从不欠人钱。
我承认我有错误,但你不该立即自以为然,请警方处理,那要叫你花钱的!副检察官说:王先生,打官司是没好处的。
事实上你的行为造成技术上的罪行。
假如车行存心不良,他们也可以告你。
让他们告呀!我说:我在监狱待的每一天,都会叫他们花钱的。
警长也参与会活,他说:我看既然这是一场误会,我们不要意气用事,我们要想正当方法解决。
我说:我要这辆车,我仍要这辆车。
这车不错。
我也愿意一付1672元。
我跑错银行提我自己的钱。
如此而已。
那你不再追究其他一切了?警长问。
我可没这样讲。
副检察官对车行人说:除非他签署放弃一切诉讼权,否则事情总不能解决。
好了,好了。
我作投降状:你们写好,我来签字,把雪茄拿出来庆祝庆祝吧。
副检察官打好一张文件,我仔细看过,他们对我的一切控诉权都全部放弃。
我也不可再因此事控告他们。
我对副检察官说:我要你和警长共同签署。
为什么。
因为,我说:我对这里的手续不太熟悉,我不希望自己的权利放弃之后又出什么鬼,证明上只说车行不可再予追诉,但警方如何?法院如何?没这回事。
他说。
即没这回事,你们答复又何妨?你们不签我也不签。
大家签了字,我拿到一份.放入口袋,他们给我一张商业银行空白支票,我签了车款的钱。
大家握手,车行的人先回去。
大个字原来是副警长,他说:从沙漠开车回来真热死人了。
我站起,装出心事状。
开始在他们办公里走来走去。
警长奇怪地看看我说:王先生,怎么了?我心里有个解不开的问题。
办公室中很静,警长,副警长和副地方检察官都专注地在着我踱我的方步。
什么问题。
警长说:说说看,也许我们能帮点忙。
我杀了一个人。
我说。
全室静到可以听出绣花针落地。
副地方检察官打破肃静。
你做了什么?王先生。
杀了一个人。
我说:再说,我的名字也不叫王有德。
我真正的名字是赖唐诺。
喔!警长说:你的花样也太多了。
现在又怎么啦?不是耍花样。
我说。
我用王有德名义来这里重新做人。
倒不是冒名顶替,而是重新开始。
但是不行,良心受责太多,就是对不起死者。
你杀了什么人?警长问。
一个叫韩莫根的人,你也许见过报,是我杀的。
眼神在他们三个人中间飞来飞去有如内野传球似的,警长突然改用非常和蔼关心的语气说;也许你把心中一切吐出来后,会好过得多。
赖先生,是怎么发生的?我有一个职位是当私家侦探;替一位柯白莎太太工作。
韩莫根有位太太名叫仙蒂。
仙蒂有位朋友赫艾玛与她同住,艾玛可真全身是女人。
我受雇把传单送达莫根。
我知道有人要扼杀艾玛。
我问她,原来有人进入她卧房,她醒来那人扼他,她拼命挣脱。
她为此怕得要死。
她是好人,我喜欢她。
我不放心她单独留在公寓里。
我说她管她睡觉,我躲在壁柜里保护她。
她不同意,因为仙蒂与她同室,我们说好仙蒂回来我就离开。
我们谈到很晚,不知仙蒂何时回来,我叫她睡,关上灯坐在壁柜里。
我带着枪我尽可能不睡,但终于合了一下眼。
醒来时听到艾玛在大叫,我打开手电筒,一个男人在床旁扼她喉咙。
手电筒亮光使他想逃,我也太紧张了,一扣扳机他应声倒下。
我把枪抛在地下逃出了公寓。
艾玛自床上跳起随我出来。
风把门吹上,是弹簧锁再也回不去。
她说她可躲起来等仙蒂回家,我们也不想报警,我们想仙蒂回来可能有什么办法把此事掩盖起来。
艾玛决定为我顶罪,所以我就开溜。
我后来知道她把一切顶起。
我本来想她可以用自卫脱罪,但是后来事情演变不是那回事。
警长说:请坐,请坐,慢慢来,不要急,至少你现在心里平静多了,赖先生,那把枪你从什么地方来的?那完全是另外一段。
我说。
我也知道与此无关,既然已经说了,你把心里一切吐出来,你就会很舒服。
说一半你仍会心里难过的。
想想看你全部吐露之后今晚睡得平安多了。
枪是孔威廉给我的。
我说。
孔威廉又是什么人?我在东部时常在一起的人。
东部那里?堪城。
接下来的无声中我听到副检察官倒抽了口气。
你最后在那里见到孔先生?他问。
他在洛杉矶卫乐路有个住处。
几号记得吗?907号―一可能。
他所有手下弟兄都来了。
弟兄是些什么人?喔,弟兄就是弟兄,我说:法莱,和其他。
是他给你的枪?是的,当我决定坐在壁柜里保护文玛,我知道没有东西保护自己是不行的。
我的拳头连自己也保护不了,还护什么花?我请柯太太给我支枪,她取笑我。
我只好去见孔先生。
我把当时情况告诉他,他说:‘对对对,你是需要一点东西自卫。
我有什么,不要客气,你拿来用。
’孔先生又从哪里得来这支枪?副检察官问。
他的太太也在那里。
我说:他叫她小美人。
他告诉她去――喔!我想孔先生和此事无关,我还是不要谈他。
他的枪哪里来没什么重要。
你在堪城认识孔先生?没错。
你在那里干什么的?我整后说:我告诉过你我们不牵孔先生进来。
我只说我自己和韩莫根。
我想我已经说完了。
你可以向加州警方证实这一切。
详情我们也知道。
副警长说:报上刊得大大的。
那女孩目前是凶嫌。
我说:我知道,她是代我受过,我希望我早点自首。
我们还是对枪有兴趣。
’港长说。
为什么?你什么时候拿到的?出事那天下午。
什么地方?我告诉孔先生我要一支枪。
他说他会给我一支。
他问我什么地方可以找到我,我告诉他等一下我要去白京旅社用哈唐诺的名义住店。
他说他会派人给我送枪。
你就去旅社里拿到枪?是的。
什么人在旅社里和你在一起?赫艾玛,她跟我一起登记。
我记得是620室。
什么人把枪带给你。
一个叫葛求伟的男人。
他据说是旅社的仆役头。
不过我有灵感他是孔先生的人。
我想孔先生为其他原因把他放在那里做眼线的。
警长说:这些话你要能证明才有用处。
我能证明什么?有关这支枪,他说:这是一支烫手枪,在堪城这支枪谋杀过一个人。
在堪城?是的。
什么时候?两个月以前。
老天!我说。
你能不能证明这支枪是葛求伟交给你的?当然,孔先生不会否认他给这支枪――不过,这是烫手货的话,也许他――也许孔先生不知道这是烫手货。
假如是同一支枪,他当然是知道的。
不过是葛求伟交给我的呀!我们目前可以信任你。
警长说。
你不必信任我,我可以告诉你我两个月之前在哪里,我连堪城附近都没去过,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些事,那葛求伟给我枪的时候还给了我一盒子弹。
我装满手枪后把多余的子弹包起,放置在5屉柜抽屉后的最里面,在白京的620室,你可以去查一查,取出来。
你在那里登记为哈唐诺?是的。
你没有把枪交给赫艾玛?没有,我自己需要这把枪,她没有需要。
她可以睡她的觉,我在负责保护她。
警长说:唐诺,我看你越弄越糟了,我现在只好关你起来通知加州你在这里。
我杀他是自卫呀!’俄说。
他正在逃走,不是吗?我想他是在逃走,但当时心很乱,很紧张。
我看到他在逃,但是很难说他要做什么,我以为他要拿枪―一我弄不清楚,我太紧张了。
警长说:走吧!唐诺,我只好带你过去,把你放牢里.我打电话请加州的人来带你回加州。
我会尽量使你在这里的时候舒服。
是不是我又要到加州去?当然。
那么热的天气,我不想再走那条路。
我不怪你,也许他们会决定走夜路。
我请个律师怎么样?我问。
律师能帮你什么忙?我也不知道,我想找个律师谈谈。
警长说:我倒有个建议,目前你最好签字同意自动回到加州去面对现实,可能得到同情或减刑。
我什么也不签。
我摇着头。
好唐诺,你自作自受,我只好关你起来,这不是小案子,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