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2025-03-30 06:19:26

我们坐在侧街一家德国女人开的小而幽静餐厅里,我是第一次来。

艾玛最近5、6个月经常光顾这里,菜色做得非常好。

告诉我,你在那里工作多久了?艾玛问我。

你问在侦探社?是呀!当然。

我说:大概三个小时。

看得出来,想你一定失业很久了。

没错,像你这样斯文的人怎么想到做――我的意思是你有什么特别经验――嗯――或者我不应该问这个问题。

你是不该问,我说。

她静坐了一会儿,又说:我要给你一点钱,让你可以去付帐,以后我们一起吃饭也照这种方法办,在你的立场看,我去付钱不太好看,作为一个男人也许你还要反对――不要为我担忧,我还是带着笑容:我所有的自尊心早已离我远去,刚才你已经亲自见到过。

你不可以这样自暴自弃。

她反对我的说法,眼中充满了她也伤心的成份。

我说:你有没有一个人走在街上,肚子饿得要命,不敢向别人求助,每个你以前认识的人都不敢沾你,怕你占他们便宜。

没有。

她说:我没有这种经历。

试一次,我告诉她:就和自尊心再见了。

我觉得你不应该自认打败了。

没有。

一点也没有。

我很礼貌地回答。

我不赞成你带讽刺的语气。

赖――我以后不称你先生,我叫你唐诺,你可以叫我艾玛,我们两个人要合作办事,我建议应该取消太过礼貌的客套。

再告诉我一点我们两个要合作办的事。

我请求。

她的眼中有一阵诡异的表情,有点无助。

甚而有点惧怕。

唐诺.请告诉我,你从未有过一点做侦探的经验,是不是?我把最后一滴壶里的咖啡倒进杯里说道:今天的天气真是好。

我就知道我料得没错。

什么料得没错。

她笑着:今天天气真好呀!我们扯平。

我说。

唐诺,我真的不想伤害你的感受。

不会,我的感受伤害不了的。

她凑过桌面说:唐诺,我希望你能帮助我。

柯太太告诉过你。

我说;给我装个项圈,用条链子。

唐诺,请不要这样子,我知道你不高兴,不要报复在我身上。

不会,不会,我只是提醒你,这是一种商业协定。

我希望商业外也有私人的成份,你是受雇来给莫根送达传票的,这案子里还有许多枝节你应该了解,我也有的地方要你帮我一点忙。

讲呀。

我说:现在就是听你的。

她说:吃角子老虎事件已把莫根完全陷住了,是个老故事。

玩法、贿赂、贪污和腐败,吃角子老虎的利润很大,本州又是严禁的,莫根是黑社会组织用来专门应酬警方的。

除此之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麻烦呢?我问。

我也弄不清楚,她说:这是我第一次管这种闲事,我有点怕,仙蒂改变得太多了。

跟什么时候比,她改变太多了。

与两年之前的她比较。

换句话说与她婚前相比改变得太多了。

是的她结婚前你见过莫根吗?没有,至今我都没有见过他,他不欢迎。

为什么?我想仙蒂常利用我做挡箭牌,他们结婚后仙蒂常给我写长信,仙蒂是在度假的时候遇见嫁给他的。

她省了3年积点钱去夏威夷度假,在船上遇见韩莫根,在火奴鲁鲁结婚,她打电报辞去了她的旧职。

她利用你做什么挡箭牌呢?各种各洋的事。

她回答。

举几个例听听,她又有什么不对的行为要掩护呢?以男人看来莫根是老式的,非常妒忌的,他常指仙蒂有展视狂。

她是不是很浪漫呢?当然不是,仙蒂很天真,新潮,对自己胭体也不古老派的故意掩饰。

结婚之前韩莫根应该知道呀。

她笑着道:男人喜欢女人只对他一个人新潮,对别的男人也新潮就产生了麻烦。

仙蒂责怪是你的错?我问道。

不是仙蒂,我想莫根责怪于我,他认为有人给她坏的影响。

我曾与她同房居住,所以莫根认为要由我负责。

据你看仙蒂什么地方改变最明显呢?我也说不上来,她心肠变硬了一点,很警觉,很计较,有一种‘讲的与想的’不一样的感觉。

你什么时候注意到这种改变?重逢第1天我就发现了。

1星期之前,当这件事发生后她写信给我,邀我来与她共处一段时间。

你有自己的工作?我问。

现在没有了,连回头也不行了,我放弃工作来陪她一段时间。

你认为这样做,值得吗?仙蒂说在这里也可以找到工作。

以前你在哪里工作?堪萨斯城。

堪城也是你遇见仙蒂,与她共住一室的地方吗?不是,仙蒂与我共室是在盐湖城,她在夏威夷和韩莫根结婚后并没有回来拿她的东西,我托运她行李到堪城他们的住处,过不多久莫根离开堪城到这里洛杉矶来,我又正好在堪城找到了一个新工作,我去堪城时莫根可能已经离开了,我与他蒂脱线了一段时间,莫根那种人东跑西跑,每到一个地方不久就不能不离开,你知道,各方都变得很烫手。

像这里一样,不过这次是最坏的一次而已。

大块头的德国女人过来问我们还要不要加些咖啡,艾玛不要,我说还要些,她拿走我的壶去加咖啡,我说:看来你想告诉我一些事情,你为什么不讲呢?我一直对仙蒂非常友好。

艾玛说:热度至今未减,结婚使仙蒂改变太多,这就是她和莫根的婚姻生活!她神经兮兮地笑着说:你别说我傻,莫根把仙蒂的一切作为怪罪于我,我要说仙蒂的改变皆因莫根而起,我――拜托!我说:只要实情,仙蒂有什么改变,她有没有什么外遇?即使有也不是她的错,艾玛热心地批评:莫根对她并不真心,结婚不到几个月仙蒂发现他养着一个情妇,现在还没断。

同一个女人?我问。

不是,他连对情妇也不能专程。

依照你自己早上的理论,我说:也可能是仙蒂不会理家,她不会――唐诺!她中止我的话:不要这样讲。

德国女人带来我的咖啡,我说:好,我不要这样讲,不过你知道她男朋友一大堆。

有的也不是她又找的,莫根也塞了不少给她。

她说:他有很多赌徒朋友。

政治性朋友。

带到家中招待。

他不断要仙蒂不要那样古板,用点性感,要让这些朋友尽兴,他们如何如何重要,这种时候他又希望仙蒂是派对女郎。

当然,我说:她是你的好友,你不会说她坏话。

我们不争这一点说点其他的。

什么其他的?其他那些使你担心的事。

我想她藏有一点莫根的钱。

藏在那里?这些本来是贿款,可能用她的名义租有保险箱,或用她的假名租有保险箱,莫根把钱交给她由她存起来。

贿款没有都付出去等于黑吃黑,现在仙蒂不愿意还给莫根。

噢!我说:她也来一个黑吃黑。

能怪仙蒂吗?她说:也是活该。

我不知道。

我说:至少现在还难讲。

我告诉你是因为我有点怕。

怕什么?各方面都可能出事。

韩英报?嗯。

仙蒂怕不怕他?仙蒂不怕他,这使我非常奇怪,仙蒂本来应该怕死他才合理。

你看过离婚条件吗?有有没有看到现有的一切她都要囊括,保险费要提现;房地产要即售;赡养费、律师费要先收暂付款,另加共同财产之均分及每月赡养费的讨论等等。

这些都是律师放进去的,律师都一样。

仙蒂这样告诉你的?是的。

你要我做什么?你对仙蒂的看法是对的,她敢作敢为,要什么就非达到目的不休。

她说:有这么一次一个男朋友不肯回家,仙蒂拿高尔夫球棒揍他,要不是我在边上,真要出事,其实这还不能算朋友,只是认识而已。

讲下去。

我鼓励她。

我觉得仙蒂有什么内幕计谋没有告诉我,她要占莫根的便宜,这也许很危险,我希望你看穿这些,让仙蒂不吃亏,可是不能过火。

就为了这些?我问。

是的。

你自己怎么样?你自己有什么需求呢?她仔细地凝视我一会儿,慢慢地摇头说:没有。

我喝完我的咖啡说道:随便你,你并没有把我当真正朋友看待,假如我有好几年侦探经历的话,你可能吐露出你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你显然对我没有信心。

她想说什么,又改变想法保持静默。

随你,去结你的帐。

我又说:我们去看她的哥哥,看她哥哥说些什么。

我告诉你的,你不会对别人讲吧?你没有告诉我什么呀,你说她哥哥叫什么来着?名字叫汤百利,但仙蒂总叫他阿利。

我对德国女人做了一个结帐的表情,对赫艾玛说:我们去看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