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2025-03-30 06:19:27

葛警长在他办公桌后面怒目地看着我说:坐下来。

我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施警官远远地也找了张椅子坐下,把腿架在一起。

建筑物之外天刚破晓,东方天边云彩镶上了一条橘红色的金边,给沙漠更美的金黄色,但给警长脸上增加的恰是铁锈的样子。

室内灯光反比应有的为灰白,有雾状。

葛警长说:你的名字是赖唐诺,你自己说是私家侦探。

完全正确。

你管柯氏私家侦探工作。

对的。

你是昨天下午乘飞机来的。

没错。

你一来就惹了很多麻烦。

没有。

他抬起眉毛,讽刺地问:没有?没有,很多麻烦惹到了我。

他看看我,看我是不是在玩小聪明。

你把施警官引进一场打斗,和仙掌斑管吃角子老虎的人大打出手,又和一个姓耿的人在大街上闹事。

我说:仙掌斑俱乐部的侍者挥了我一拳,他报了警。

施警官只好去调查,至于大街上的事。

一个家伙无理由的攻击施警官和我。

警察十分勇敢,但那家伙出手太快。

我偷偷用眼角看看施警官,他在微笑,显然他满意打架的场面如此解释。

葛警长另换一个方向问:你昨天曾拜访荀海伦?是的。

你哪里得来她的住址?侦探社一位雇主交给我的。

他想说什么,改变主意,看看桌上的备忘录,突然抬起头来说:耿哈雷是她的男朋友,是吗?我怎么会知道。

看起来像不像呢?我怕我没有资格来做决定。

你是乘9点20分车去洛杉矶的?是的。

你好不容易赶上,差点赶不上吧?谁说的。

你几点钟上的车?车上进站我就上车了。

你说你早在车站等,车上进站你就上车?正是如此。

赖,你仔细想一想,我们要的是真正的答案。

我看不出我什么时候上车对你有什么关系。

你还认为你上车时间没有错?没错。

你不是火车快开你才赶到?不是。

你赶到车站,不是火车已进站相当久之后?不是。

火车一进站,你立即上车?当然我先要等几个旅客下车,这可能要1、2分钟。

当时你就站在月台上,等候这些旅客下车吗?没有错,我就在月台上,火车旁。

你说你9点零5分到的车站?我9点到的车站。

在车站哪里?我站在月台上,相当凉。

喔。

他说,好像抓到什么把柄似的:你不在车站里面?我说过在车站里面吗?他不悦地说:你在站外等着?没错。

等了多久,火车才进站?没太注意,5分钟―一也许10分钟。

见到什么熟人吗?没有。

警长对施警官说:把巫家人请进来,皮尔。

施警官走向通到南道的门,我向警长说:我已尽量答复你的问题,是否请你也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通向南道的门打开,住在荀海伦隔邻公寓的那位太太走进室来,走在后面的是她先生,他们看起来一晚未睡,脸上的表情很严肃。

警长说:你认识巫先生,巫太太?我见过他们。

你最后一次什么时候见到他们?昨天。

几点钟?不太记得。

昨晚8点半以后,见过他们吗?没有。

警长问:这位先生说他在车站徘徊,等候9点零5分的火车进站,你们有什么意见。

问题是由巫太太来回答的:绝对不可能,我告诉过你他不可能先在那,他唯一能乘这班车离开的方法是死赶活赶,最后一秒赶上,火车快启动前,我们还未离开月台。

你们可以确定他没有先到那里?绝对可以确定,我们谈到过他,他要是先在那,我会看到他的。

巫太太确定地回答。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车站?我想是9点差5分或10分,我们约须等10分钟火车才进站,火车进站是准时的。

葛警长对我说:你看。

我说:我可以抽烟吗?他非常不高兴,施警官微笑着。

葛警长对巫太太说:这人说他在车站外凉凉地站着,等候火车进站,你们在哪里?我们在站内一会儿,而后走到外面在月台上等候,我们看火车上下来的旅客,我们也看到上车的人。

不是我在管闲事,只是看看什么人上下车,我只是用我的观察力而已,没别的意思。

葛警长转向我说:怎么样?我擦一根火柴,把火点着香烟的一端,深深吸口烟。

巫太太急于自动提供意见:荀海伦对这位年轻人非常有兴趣。

假如你问我,我正好知道荀海伦为了这位年轻人,昨晚上和她男朋友大吵了一架。

你怎么知道是为了他?葛警长问。

在我公寓听隔壁说话清楚得很,何况他们彼此喊叫,都把声音提得很高,他说她对这个人太好,她说要对他好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她又没有卖给耿先生。

耿先生要给点颜色给她看看,说她实在不应该泄漏太多消息给赖先生。

然后他用了一个奇怪的名词――说她是什么特别东西。

巫先生补充了她没听懂的名词:叫她是个‘瓜仔’,也就是出卖同伴的告密人。

他不太有兴趣地说。

你听到了?赖。

警长问。

听到了。

有什么话说?没有。

你不否认?否认什么?他们为你吵架。

我怎么会知道?你还说你在车站?我告诉过你我在车站。

这些人证明你不可能在车站等候,不可能火车一到你就上车。

我也听到了。

那怎么样?他们有权说他们的,如此而已,我可是在车站等车来。

巫太太说:我是绝对确定的。

施警官说:等一下,巫太太,你到车站目的是去见乘这班车途经这里的几个人?是的。

从东来的朋友?是的。

你们急着见他们?当然,否则我们何必去车站。

他们很兴奋?不见得。

你们知道火车什么时候到?是的。

几点钟离开公寓?9点差20分。

走到车站?是的。

如此会比火车进站早15分钟?没错,所以我告诉你,我们先到车站,要是有人先在车站我们会见到。

为什么那么早去车站?我们要确定见到老朋友。

你知道会在车站等15分钟,我看你们为了要见老朋友太兴奋了。

期待很久是真的。

火车一进站你们开始找他们?我们在人群中望来望去没错。

你们朋友呢?就站在车厢口。

你们大家就一在车上,一在月台,来个久别重逢?我们是聊天,互相问候。

你们朋友不能在这里住一夜?不行,他们因公去洛杉矶,还有其他人团体行动。

你们一直聊到车站通知火车要开了?。

是的。

于是他们回进车厢。

是的。

你看到火车离站,还是就走了?我们走了,但是火车也立即离站了。

我们出车站时听到火车开动的声音,我们站着看到服务员关车厢的门。

那是指你朋友那节车厢的门?是的。

施警官看着警长,没说什么话。

警长蹩眉看看我又看看巫太太,眼光又扫向巫先生问:巫先生,你叫什么名字?罗伯,四维罗,伯爵的伯。

你昨天和太太在一起?是的。

她说的每~件事你都同意吗?嗯,嗯,也差不多是这样。

那些地方又不尽相同呢?喔,我同意她所说的,没错。

你个人意见,会不会这位先生是在车站,而你们没有看到他?当然,还是有一点点可能性,一点点。

我说:我有没有权利问一下,你们忙了半天是为了什么?巫太太说:什么呀,你难道还不知道,他们――可以了,巫太太,这里没你事了。

警长说。

巫太太怒视他道:你也不必过河拆桥,我只想告诉他……我会告诉他。

他也会从报上看到,这又不是特别机密,我――警长对施警官做了个手势,警官巨大的身躯站起来,对巫家夫妇说:好,两位可以了。

让他们回家。

警长说。

施警官对他们说:你们可以回家了。

我看也应该放我们回家了!把人家半夜三更拖起来,弄到这里―一叫他们走!警长喊道。

施警官推着他们一起出去,顺手把门关上。

警长看着我说:赖,看起来对你大大不利。

显然是有人被杀了,什么人死了?施警官开门进入,又把门关上。

葛警长低头看桌上的笔记本,拿支笔做了些记号,又把笔插回口袋,对我说:耿哈雷昨天晚上被开枪杀死,时间是9点差一刻和9点25分之间。

真是不幸。

他们两个人同时注意看着我,我再也不多开一句口,也不给他们看到任何脸部变化。

那个和他同居的女郎溜得无影无踪。

葛警长自动说。

那女郎和他同居吗?至少他经常在她公寓里。

差别很大呀!我说。

耿先生被杀前不久――我们算它不到两个小时之间好了,你去拜访那女郎。

耿先生和你不太愉快,吵了一架。

你离开后,耿先生说女的爱上了你,他妒忌。

他说女郎想要外出和你相会,她赌咒没有这会事。

她外出,她和你相会,耿跟踪她,你们为女郎打了一架。

我想你们说好逃离耿先生到洛杉矶见面,她可能还在你们说好幽会的地方等你。

我对你的推理,没多大兴趣。

你在办理一件案子,你的雇主也在这里,按理你至少还要在这里2、3天。

什么人说的?理当如此,柯太太也在这里。

我在办的案子是找一个自洛杉矶失踪的人,线索是从洛杉矶开始的,我当然要回洛杉矶。

他没理会我。

你昨晚突然宣布要第一班车回洛杉矶,你离开到火车站很近的旅馆那么早,你有动机,有理由,也有机会去杀耿哈雷,你倒说说看,我这样想有理由吗?他在女郎的公寓被枪杀的吗?我问。

是的。

你怎么会把时间算得那么准,但是还在相当长的差距。

巫家人始终在家,直到他们去车站和车上来的朋友见面。

他们离开车站也直接走回公寓。

他们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没有邻屋公寓的任何声音。

他们连吵架声都听得清清楚楚,当然有枪声一定会听到。

所以枪杀发生时间,一定是他们不在家,去车站的时间。

除非巫家人在说谎。

他们为什么要说谎?也可能他们不喜欢这个姓耿的,早想等个机会做掉他。

尸体什么时候发现的?午夜之前不久。

也许他们回家。

当时耿哈雷也许在女郎的门口,他们吵起来,也许他们进女郎家找他,把他杀掉。

假如你把他们也算成嫌疑犯的话,谋杀时间不就是20点前任何时间都有可能了。

听起来不顺耳。

你说是我杀死他,我也不太顺耳。

你在接近这女郎?我在接近几百个漂亮女郎。

这一个甚至为她打一架也愿意。

我是办案。

我知道。

他用指尖摸着下巴:你责任感很重。

我要接一件案子,就希望能侦破。

相信你也如此。

当然,目前这件也是一样。

巫氏夫妇与本案无涉。

换言之,凶杀时限是可靠的。

赖先生,我们对你无成见,假如你和女郎说好见面,我们反正会知道的。

假如只有这一点,我们就不管。

事实上你我都知道,你是为此要去洛杉矶,是不是?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你安排好让女郎在洛杉矶和你见面。

没有。

我不相信。

信不信由你。

你把我从火车上拉下来对你总不太利。

我说:我只是个私家侦探,当然由不得我来告诉你怎样把工作做好。

可是你跟踪我,见到我和那女郎在一起,你就多少有了点线索。

至于现在,你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证明我去洛杉矶为的是和那女郎见面呢?公平的推断。

有用吗?葛警长说:另外还有一点对你不利,施警官曾问你知不知道耿哈雷住哪里。

你说不知道。

没错,我是不知道。

但那时你已去过公寓。

耿哈雷又不住那公寓?他女朋友至少住那里。

施警官问的又不是他女朋友。

太咬文嚼字了吧。

他问我是否知道耿哈雷住哪里?你知道他指什么?因为我知道耿哈雷女朋友住那里,因为我没有告诉施警官,你说我有嫌疑。

没错。

我觉得姓荀的女郎与此事无关。

葛警长说:目前放过你。

我可以走了?是的。

我要回萨儿萨加夫旅社。

你去你的。

我凭什么自己走回去,我付钱买好了票要到洛杉矶,是你把我从车上拖下来。

睡也没睡成,这损失怎么办?葛警长想了一下,冷冷地说:凉拌(办)。

我要回洛杉矶。

在侦查结束前,你不能离开。

侦查什么时候能结束?我们尚不知道。

我说:我会向柯白莎报到,只要她说走,我就走。

我反正不会同意。

我说:把我关起来,我就不走。

你不关我起来,我有权走。

能不能麻烦这位警官送我回旅社?葛警长说:别痴想,一起不到两条街距离。

施警官说过你不好对付,我可――废话,我已尽可能和你合作,我可以要求你送我回洛杉矶,当我和柯白莎研究后,很可能我会提出这个要求的,目前我要求送我回旅社。

施警官从椅中站起说:赖,我送你去。

警车就在大门外,上车时施警官对我微笑。

怎么说?我问。

我建议他让你去洛杉矶,请洛杉矶警方跟踪你,看你有没有和那女郎会面,如此可以一下找到两个人。

否则就不要惹你。

他说有可能是你杀了这个人。

各方情报显示份是头颈细细的小家伙。

只要唬一唬就心肝五脏都会吐出来,所以一定要我把你从火车上拖起来,把你飞回来,而且一路不难我和你说话。

我打了个呵欠。

施警官的车平稳地走在街上,停在萨儿萨加夫之前。

你在做什么?警官。

我问。

你什么意思?昨天晚上8点3刻到9点25分钟之间,你在做什么?我在找耿哈雷。

找到他了吗?滚你的。

施警官微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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