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约会老地方 >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2025-03-30 06:19:27

柯白莎小心地把门关上。

你混蛋。

她说:都是你害的。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他们可以这样整我?我本来想告诉你的。

我说:但是你说没有一个贼律师能混乱你的思想。

白莎怒视着我,伸手取了支香烟。

我从口袋中取了支烟,在客户用椅上坐下。

白莎说:怎么可能有人记得到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也不可能1秒1秒的来算别人在做的事。

我说:我倒对魏妍素发生兴趣了。

她也跟了8 至10条街的距离。

你记得她——门上有胆怯的敲门声。

我说:来的假如是米律师,千万不要发脾气。

白莎无助地望着我:假如是那贼律师,由你发言,好人。

我把门打开。

米律师说:我能进来吗?进来吧。

我告诉他,指向我们的客户椅。

米律师笑向白莎。

我希望你不要介意,柯太太。

我代白莎回答:没什么,大家都为公事。

谢谢你,赖先生。

我感谢你了解我的困难。

我的客户比较激动——比其他女性激动。

白莎只是恨恨的不理他。

我把烟从鼻子中喷出。

来支烟?我问米律师。

谢谢你。

我把烟盒递给他,他拿了一支,自己点着了。

路太太伤得重不重?他扮了个鬼脸说:你知道这种事,给她点补偿,跑得比谁都快。

没有钱,就拖死狗。

商律师非常能干。

他是这种案子的专家。

他笑笑。

白莎说:哪有那么许多——我对白莎说:对不起,假如你要自己来,我就出去。

我走向门口。

不要走,唐诺。

我犹豫片刻,刻意地看了她一下。

我不开口。

白莎允诺地说。

我把手自门把上收回。

米律师很快地说:好像柯太太说过,为了没时间去做证人,她愿意把这件事和解。

她现在不做证人不行了。

米律师打开公事包, 翻来翻去, 拿出了一些文件,开始仔细地看着。

他说:我认为本案可能庭外和解。

我认为商律师急着要听证为的就是这个目的。

我想他会接受有条件的和解。

那,我说:你们办就是了。

他奇怪地看着我说:你的意思,你们不想和解了?不怎么特别想。

为什么,赖先生。

我不是想引起辩论。

我相信我们能把这件事照做生意的方式处理,以友善的方法处理。

依目前局势看,柯太太在作证的时候,有了点瑕疵。

她停车在违规的地点,不合适的时间,用不正当的方法,不合情理的手势,例如挥手的这种信号。

我说:你的客户呢?假如路先生真的如你所说车开得很快,那他一定比魏小姐先到交叉路口,当然应该由魏小姐来注意前面有没有车。

米律师说:我承认案子还有几个小地方没弄清楚。

商律师可都弄清楚了。

米律师说:我希望有个办法可以使全案烟消云散。

商茂兰要多少?我问。

喔,我一点概念也没有。

我继续自顾吸烟。

假如你们出一点力。

米律师说:我的客户也肯出点力,也许我们把一切都解决了。

我说:你为什么兜圈子,不肯实话实说呢?米律师用他红色的小胡子刷着鼻子。

他说:整个情况,有不理想的一面。

我说:好吧,由我来打开僵局好了。

我们给你500元。

他谴责地对着我说:500元!你是开玩笑,还是侮辱人?我说:你用哪一种想法都可以。

你不要的话,我就收回。

不,不,不,不。

他说:不要急,赖先生。

我看你和我才是真正的生意人。

我们不会冒火,是不是。

不见得。

我告诉他。

米律师自椅中跳起,把文件连同公事包一丢。

冷静一下,他说:我们不可以激动。

赖先生。

我们两个生意人来再研究研究。

商律师和他的当事人在电梯边上等。

我去和他们谈谈。

米律师走出门去。

你为什么不出价1500元?白莎问:他可能不必问三问四了。

我说:等着看好了。

白莎说:整个狗屎事件,在我看起来都有臭味。

真是贼律师,我把他们恨透了。

那些他问我的问题,荒唐。

唐诺,我敢讲,叫他来问你的话,你连早餐吃了什么都回答不出来。

我向她笑笑。

笑吧,笑破你狗肠最好。

白莎说:我希望有一天看到你站在证人席上,让这些混帐来问你问题。

电话铃响。

白莎对着话机大声道:什么人?而后把自己声音变成精和蜜:喔!是的,许小姐。

没有,怎么会,我们没有把你忘掉。

等一下,我让你和唐诺说话。

他就在办公室什么地方。

我1分钟就找到他,你不要挂电话。

白莎把手捂住电话的一端,对我说:是许娇雅,要命,我把她忘记得干干净净。

我们应该给她做什么?喔,是,要我们调查寇太太。

由你来对付她,好人。

你比较会无中生有。

看我有多高明,没告诉她你就在身边。

你快点想想,我想办法再拖她一两分钟。

我来跟她讲。

我说。

先想一想,想点好一点的。

白莎告诉我。

白莎把捂住话筒的手拿开,对电话说:他在做报告,许小姐,但是他立即来。

他……他来了……什么,再说一遍……慢慢说。

白莎听了足足30秒钟,她说:你决定要这样?好,假使你坚决的话。

可怜的孩子,你在哭!你看,我建议你和唐诺谈谈。

他已经过来了。

他也要和你说话。

白莎再次把手掌捂住话筒。

你来,唐诺。

我看她也疯了。

我接过电话:是赖唐诺,许小姐。

许娇雅快速地把话灌进电话,我听到的是歇斯底里的声音,几乎很难听懂她在说什么。

我要你把一切取消。

赖先生。

我要你停止。

不要做任何事。

完全放手。

我实在不应该起头的。

我想不到会有这种结果,否则打死我也不干的。

不要耽心那200元钱。

你们留下钱,不要再办事。

千万千万别再想到我要你们办事。

请你现在起立即停止。

一点点工作也不要做。

不管你在做什么都停止。

把所有工作停止。

能不能问你,为什么你有这样的决定,许小姐?我不能告诉你,我一个字也不能告诉你。

我也没有时间讨论这件事。

我也不要讨论。

只请你放手不再管。

你最好到办公室来,亲自当面交待我们。

我说。

不必要等我自己再证实了。

照办就是了。

我想你不见得要我签字才能停止吧。

你停止就可以了。

留着钱,不要再工作,知道了吗?她声音越来越高。

但是,许小姐,我们已经有了一些有用的消息,我们也正在——一这正是我怕的。

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停止。

立即停止!我什么也不要了。

我要——离开了。

我再也不在这里了。

你们再也见不到我了——永远。

我听到对方一阵哑泣,突然电话挂断了。

我也把电话挂上。

你想是怎么回子事?白莎问。

我一本正经地对她说:据我看她要我们不再调劳这件事。

白莎脸上冲起红色血液。

混帐,你以为我不懂自己本国的语言呀!我知道她说什么。

我问你为什么她要这样。

有时你是最可恶的小——门有胆怯的敲门声。

米律师。

我说。

白莎投了一个最后的怒视。

把自己的脸色改变为接见客户面孔。

她说:无论如何,那王人蛋正在替我们赚钱。

然后大声说:进来。

米律师几乎很抱歉地推门进来。

他走过来的步态好像无理晚归的丈夫用脚尖走路怕吵醒太太。

两只脚很能配合他脑中所想的。

他颠着屁股走到客户椅旁边。

赖先生,他说:假如你能出1000元钱,我们就可以完成和解。

我看看我的手表说:你只是来晚了1分钟。

你什么意思?我说:我和柯太太.才遇到一件非常不愉快的意外。

一件我们已经着手的大案,突然被取消了。

一件大案子?他问。

这本是一件小案子。

我说:后来越牵涉越大,变得很大很大。

米律师用他的小胡子刷着他的鼻子。

我说:在这种情况下,我认为我们都拿不出500 元钱来解决这件事。

我怕我们只能听其自然了。

喔!你不能这样做!不能这样做!我已经办好和解了。

用1000元钱?我说。

等一下。

他说着从客户椅中站起:等一下。

不要离开。

我一下就回来。

他一阵风一样飘出门去。

白莎看着我说:不论许娇雅在电话中说什么,都不影响我们替寇先生要做的工作。

我轻松地说:我们把事情看远一点,尤其我们和汽车律师打交道的时候。

白莎把眼皮拍呀拍地扇着,突然说:我喜欢你,你这个小杂种,我对你这双贼眼后面的思想机器非常欣赏——你又常令我生气,每一天我可以扼杀你10次——以上。

你——米律师胆怯的敲门声又在门上响起。

这一次敲门只是例行手续,没有等到我们邀请,就转动门把,把门推到正好可以把他矮胖的身体挤进来,又把门轻轻关上。

他一面走一面在点头。

嘴唇在笑,眼睛恰有焦虑之状。

没关系了。

我一切都办妥了。

可以和解了。

恭喜你们两位。

你们两位已经从很危险的情况下得救了。

可以了。

只要500 元就完全解决了。

我和对方说好了,钞票马上就给他们。

我说:柯太太要路先生,路太太和魏小姐三个人签字的和解协议书。

没问题,会有的。

我要借用你的秘书替我做一张魏小姐的。

柯太太,商律师已经把路先生,路太太签过字的带来了。

他从那里弄来路太太的签字?白莎起疑地问。

商律师有一张签字的和解书一直在身边,当然条件是空白的。

白莎把她座椅向后推了一两寸:你的意思这王八蛋到这里来装模作样那么久,目的只是恐吓我和他们和解?你的意思在他公事包里本来就带了签好字的空白和解书,他——米律师伸出他肥胖的手:慢一点,慢一点。

柯太太,请你冷静一点。

我求你不要太激动。

每一个律师为了争取时效,在开始就请客户签好和解的文件,只是彼此之间有一个范围,而律师也保留有一些决定的伸缩性。

主要原因之一是,当各方人士聚在一起,突然决定和解,大家可以当场办妥,不会有不必要的延误。

事实上,有的时候夜长梦就多了。

我向你保证,这一点也没有什么特别,没有恶意,柯太太,我自己也经常这样做的!我对白莎说:开一张500 元的支票。

写上收款人抬头:米大海,代表魏妍素的律师;嘉兰法律事务所,代表路理野夫妇的律师。

你在咕噜什么呀?白莎说:我给路理野太太500 元,他们给我和解书,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绝不会先给他们支票的。

米律师咳嗽着。

我对白莎说:别幼稚了。

你在应付一对汽车律师呀。

你的意思我不明白。

白莎说。

我说:把钱付给律师,不付给当事人,是职业礼貌。

那我有什么保障?当然是当事人的和解协议书。

米律师代为回答,一面向我感激地笑笑。

他说:你有当事人签名的和解书,对你有利到极点。

柯太太。

白纸黑字对你一切行为他们都不能再控诉。

时间是从有史以来一直到现在。

从‘有史’以来?白莎问。

米律师猛点他的头,以致他头顶的反光一闪一闪,他说:差不多的文字,只是给你百分之百的保障。

柯太太。

你对我真周到。

白莎讥讽地说。

又加了一句;5000年就足够了。

你放心。

我看唐诺有点法律常识。

唐诺会向你解释,这种文件有一定格式可套,对你有绝对保障。

嘿,你们两个都是白痴。

白莎嫌恶地说:唐诺,要照你说的写那么多吗?我说:可以请爱茜打字。

给我支票,我拿去给爱茜打字。

和解书不到手,不要把支票交出去。

白莎嘱咐。

米律师又在咳嗽了。

我对米律师说:银行就在楼下。

已经关门,但是我们可以从边门进去。

这张支票他们认识我,可以付现的。

你和商律师可以伴我一起去银行。

钞票从窗口出来,你们两位把和解书交给我,我们……米律师把头猛点:你和我有商业头脑。

赖先生,这安排很好。

我们还等什么。

日莎用力拉开抽屉,弄出一本支票簿,重重地撕下一张空白支票,塞到我手里。

唐诺。

她说:假如你还爱我,把这些贼律师统统给我赶出去米律师转回头准备说两句安抚的话。

我把手伸进他的臂弯,轻轻地把他带出办公室。

卜爱茜要把那么许多字挤在收款人姓名项下,但她还是办到了。

我对米律师说:你在这里等。

我去请白莎在支票上签字,我们一起下楼。

还有一件事我们要列入和解条件。

一件什么事?我说:车祸发生后,魏妍素曾经是个忙碌的小妇人,在现场抄了不少证人的姓名和车号。

路先生也做了相同的工作。

我的合伙人疑心很大,她要那两个人抄下来所有证人的姓名,车号资料。

喔,是的。

米律师说,再一次热心地点头:我欣赏她处世的态度。

虽然因为她拒绝我律师的态度,连带也拒绝了我个人的友情,但是我还是要把她要的给她。

赖先生,两个人所记的,全部。

我们不保留。

他向我笑着。

我把支票拿过去,放在白莎的桌上。

她起疑地看着我:看这些贼律师鬼鬼祟祟地在我办公室出出进进,背了人又牵着互相傻笑,我怎么知道你没有参加他们,也在鬼鬼祟祟对付我偷偷的傻笑。

我不知道什么使我想到你会这样,可能因为你是法学院毕业的,受过贼律师教育。

白莎抓起桌上的笔,拿笔尖狠狠地在支票上签了字。

我走出她办公室,小心地把门带上。

一小群人集在一个电梯中。

路理野伸出谨慎的左手对我说:我还没有机会认识赖先生。

我很高兴这件事就要解决了。

相当尴尬的案子。

我只希望尊夫人能早日复健。

我说。

一阵言语难以形容的不安经过他脸上,他说:我也如此期望。

可怜的女孩子。

我们一起来到楼下的银行。

等一下。

我说:在我们钞票换手之前,你记得我还要一张证人的名单。

米律师对魏妍素说:这是我和赖唐诺说好的,魏小姐。

我相信你有一本记事本,里面——魏妍素自口袋中取出那本记事本,说:你能抄——我说:我看到这是活页的记事本,请你只要把这些纸取下来给我就好。

魏妍素把这几页纸取下,交给了我。

都在这里了吗?我问。

全了。

她说。

商律师说:依据协定,魏小姐自己要付的款子——这个我们之间可以自己来解决。

米律师赶快阻止他说下去:魏小姐的银行离开这里也不过四五条街。

我们要是赶快一点,也来得及从边门进去。

银行对魏小姐也熟——商律师对路先生说:你的一张证人名单呢?给我。

路理野抱歉地说:我只是把现场我见到的车号记下来而已。

我向商律师说:当然你的客户把这张只有车号的单子给你之后,你一定调查过,查出车主的名字了。

商律师不太原意地叹了口气,打开公事包,拿出一张打好字的名单,一声不响交给了我。

银行出纳员好奇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

他们拿到了钱,急急离开银行。

想在还能进得十之前赶到魏小姐的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