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2025-03-30 06:19:27

我有幸能租到一间单身公寓的房子——一方面是靠运气,一方面还是用了不少的关系——唯一缺点是和白莎租的公寓太近了,近到只有 3条街的距离。

公寓本身倒是很体面的,有看守的服务员,自用总机,停车场,和一个装饰豪华的门厅。

不过租金定得非常黑心。

我把公司车停好,走进门厅。

我说;341。

柜台后的职员仔细地看着我说:你是新来的?我点点头:今天才迁入。

嘱,是的,赖先生,是吗?是的。

有人留个信息给你。

他把钥匙和一张便条一起交给了我。

便条上写着:请即与柯白莎联络。

另外,他又说:有一位年轻女人,每10分到15分钟打次电话来找你。

她不肯留名字,也不肯留电话号码,只说她会再打来。

一个年轻女人?我问。

那职员附和地说:至少听起来又年轻又漂亮。

我把柯白莎的纸条放进口袋,回到自己的公寓。

电话铃在我进门的时候响起。

我把房间关上,走进浴室洗手,洗脸。

电话铃停住。

我拿起电话对总机小姐说;今晚我什么电话都不接。

请不要再转上来。

总机小姐说:对不起,先生。

我告诉对方你不接电话。

但是她十分激动,说有非常重要的事要找你。

女的?我问。

总机小姐说是女人。

我改变我的初意说:好,要是她再打来,就接上来。

我迁入的时候,尚未来得及整理。

现在我把行李袋放在床上,把东西都取出来。

加入海军有一个优点,会使人生活必须的东西减到最低限度。

我打了个呵欠,把床铺拉开,同时拿出睡衣。

电话铃响了。

我拿起电话。

柯白莎的声音说:老天!你老毛病又发了?你又神气什么,连打个电话给老板都懒得动手了是吗?不是老板,是合伙人。

我说。

好,就算合伙人。

你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打电话?我正在忙着。

忙!忙你个头!你还没有真正开始忙呢!你已经把一切搞得乱七八糟,这次我相信你陷进去了。

快到这里来。

哪里呀?我问。

到我公寓来。

我说:我们明天早上见。

白莎说:你现在来看我,要不然你会希望你报本没有生出来。

宓善楼现在在我这里。

你所以现在没被关进监牢是因为宓警官是我的朋友。

什么傻事都可以做,为什么一定要去欺骗警察。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非要保护你。

我应该让你尝尝坐牢的味道,也许对你会有点好处。

让我跟宓警官讲话。

我说。

白莎说:你最好现在过来。

叫他听电话。

我听到白莎说:他要跟你说话。

过了一会,听到善楼的声音在电话里咕喀了一下。

我说:宓警官,请你听着,我不喜欢一遍一遍和白莎乱兜圈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宓善楼说:你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要假作慈悲好像无辜的样子。

再这样我把你脑袋切下来当夜壶用。

我现在自己冒了极大的危险来保护白莎的执照。

弄得不好照样还是保不牢靠。

你在说什么呀。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什么地方可以偷藏杀人凶器,这就是我在说什么。

什么杀人凶器?那把小手斧,老弟!你说我把它偷藏在哪里了?不要再引我发笑了。

宓警官说。

我是说真话。

我说。

不要再装了。

宓善楼告诉我说:你现在真正的落水了。

唯一仅存的希望是把自己辩说清白。

否则你只好跟我一起走。

你们两位的执照也休想保全。

你多久可以到这里?5分钟正。

我说完把电话挂上。

白莎的公寓是在第5 层。

步出电梯,我两膝发软。

我突然了解我是全身无力。

自电梯口走到白莎门口好像有走不完的一里远,我按她门铃。

是白莎开的门。

陈年苏格兰威士忌香槟的气味刺激我的鼻孔。

自白莎身边向后看去,看到宓善楼警官穿便衣坐着,脚搁在势脚凳上,手中拿着一只玻璃杯。

他皱起眉头向杯子里看着,脸上显得要多忧虑有多忧虑。

进来吧,白莎开口;不要站在那里发愣。

我走进去。

白莎穿了件宽大的家居服,她说:老天,你以前也做过不少危险的事,但是总想到不要把我拖下水去。

这一次你这个笨蛋——我想都是因为大腿的关系。

什么大腿。

宓善楼问道。

白莎说:这个家伙只要见到一只又漂亮,又有大腿的女人,就一切都完了。

所有的理智,前途,事业都不要了。

善楼用悲惨的语气说:这就一切都说得通了。

一点也说不通。

我说:那么多次经验你还不能学乖。

你要听信她的,你就有得苦吃。

善楼想笑,扭曲了一下脸上肌肉,结果变了苦笑。

白莎说:自己没有理了,不要不认错。

善楼说:我也并不想对付你,唐诺。

但是是你自己向里面钻。

我们已考虑吊销你的执照,而且可能非吊销不可。

我可能保持白莎不牵涉在内,但是对你我实在无能为力——实在无能为力。

再等一下,先听听他有什么好说的。

白莎对善楼说:唐诺太轻了,受不了你给他那么多压力。

善楼闷闷不乐地说:我没有给他加压力,我只是告诉他实话而已。

你倒也不必告诉他。

白莎有点生气地说:你再活1000年,他的脑子还是比你聪明。

善楼开始想说什么:改变意见,继续品他手中的酒。

白莎突然发现我没有开口,看了我一下,关心地问:你没什么不对吧?你的脸怎么像被单一样白。

好人,怎么回事?不是因为善楼说的事吧?我摇摇头。

白莎说:你应该尽可能轻松一点。

你常对我这样说。

你——吃过晚饭没有?她的问题问得很突然。

我回想我今天所做的事,又把时间因素加进去,我说:没有,仔细想来,我还没有吃。

白莎说:你就是这个样子,老远回来病得半死,血液里装满了热带寄生虫,你的抵抗力低落,叫你不要紧张要多休息,而你偏要混进谋杀案去,跑来跑去不吃晚饭。

白莎生气地看着我们两个,又说:你们看,我想只好由我给你烧点东西吃了。

楼下街上有一家小店还开着。

我说。

我先听听代表法律的说些什么,再自己去吃点东西。

那个鬼地方!白莎喷鼻息地说。

一面搬动肥躯向厨房走去,165 磅的肉在宽大的衣服里猛摇。

善楼说:那把小手斧——你那里弄来的,唐诺?闭嘴!白莎突然说,把头自肩后转回,怒目地看着宓警官:那孩子没有吃饱之前,我不准你们吓他。

她又对我说:自己倒杯酒,到厨房来陪我。

我拿了一杯酒,走到厨房。

继善楼也紧跟着。

白莎把蛋打进一只大碗,把腊肉放进热的油锅,弄了一壶咖啡到炉子上,行动不快,但有条不紊,没有虚功,十分有效率。

宓善楼选中了厨房一角白莎放早餐桌的位置坐下,把酒放在小桌上。

从口袋中拿出一支新鲜雪茄,说道:那把小手斧——你哪里弄来的?什么手斧。

白莎说:他们在公司车里发现一把小的手斧,好人。

斧头柄被人锯断了,只剩下8 寸半长,锯的地方不整齐,像狗咬的。

先是这面锯一半,又翻过来从另一面再锯过去。

善楼一直看着我的脸。

我回过来看到他的眼,摇着我的头说:我一点不知道,也没听到过,宓警官。

告诉他,你怎么会找到的,善楼。

白莎说:我相信这个小杂种是在讲老实话。

善楼说:警察不像老百姓说得那么笨,你知道。

我知道。

我们去拜访苏有契。

他说:他伤心得要死,他在我们去找他前已经知道了凶案了——你怎么知道?我问。

他举动的样子。

善楼说:他是在表演他才知道。

一看就知道他预演过好多次。

他接见我们时的微笑,问我们有什么可效劳。

我们问他几个问题,他太善解人意,太故作无辜了。

我们告诉他之后,他吃惊吓着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他的破绽是每个人都会犯的——只是一点点的过火。

这当然不能作为法庭上的证据,但是等于告诉了我们实际状况。

我点点头。

可是,善楼接下去说:我们也不戳破他,我们就让他假装。

告诉他一些不重要的。

离开那里,我们偷听他电话。

另外派两个人守着,看什么人会拜访他。

我又点点头。

你驾了你的公司车出现在那边。

你走了进去。

我的人认为应该给你车来一次常规调查,目的也不过是调查车主等等。

他们不认识你,他们也不认识这辆车。

不要忘了,你离开这个圈子足足有两年了。

我再度点点头。

于是,善楼闷闷地说下去:他们打开了你的车,在后座地下有一把锯短了柄的小手斧。

他们拿起来一看斧头上有血迹。

可惜他们把斧头拿来拿去翻太多次了。

但是也怪不了他们,他们只是三流的跑腿脚色。

炸腊肉的香味和咖啡的香味混合在空气里。

白莎小心地把煎锅里的油层捞掉,把腊肉翻个身再炸,又把烤面包机开关按下。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她已把土司面包放了两片在烤面包机里。

她问:杀人凶器怎么会到你的车里去的,唐诺?已经证明这是杀人凶器了?我问宓警官。

他点点头。

我说:我向你发誓我不知道。

发誓有什么用,要有点更有用的才行。

善楼说。

那小杂种讲的是实话。

我最知道他。

白莎发言道。

你怎么知道?善接问。

因为,白莎很快地说:假使他要说谎,一定说得像真的一样,而且早已胸有成竹。

今天那种一直说他不知道的方式,要不是是个白痴,就是真不知道,他不是白痴。

宓善楼叹了一口气,又把眼睛看着我。

我思索着开口:让我们重新从头开始。

我用公司车。

我跑到郡公所去查人口动态统计资料。

我出来后就到凌记老地方。

我被他们赶出来,所以回办公室。

而后我出去访问一位证人,就把车留在那——说清楚点,说清楚点。

善楼说:哪一位证人?一位和谋杀案没有分毫关系的证人。

你真不可救药,唐诺。

我告诉你,这个证人住在合得街。

几号?我说:可以了,不要不满足了。

他慢慢地猛摇头说;斧头确是杀掉苏百利的凶器。

你要明白,唐诺。

我现在是站在你和地方检察官之间。

我说:孔费律,南合得街906号。

他和本案有什么关系?是另外一件案子。

你什么时候离开那里?我不知道。

你在那里多久?我摸摸下巴说:我说不定,宓警官。

不过足够别人由从不关闭的后窗,抛把手斧进后车座就是了。

姓孔,是吗?他说。

我点点头。

善楼突然从桌旁的小凳站起来,膝盖碰到早餐桌的边缘,桌子一侧,差点把饮料打翻。

白莎把眼自炉子上抬起说道:宓善楼,你这可咒的,你要把威士忌倒翻,我把你皮剥掉。

这是专用来招待你的,我自己都舍不得喝。

他理都没有理她,自顾自走向电话。

我听到他翻电话簿的声音,而后是拨号及低声的会话。

这下你到印度国去了。

白莎对我说。

我什么也没有回答,回答也没有用。

白莎撕了两张纸毛巾,平铺在调理台上,把炸好的腊肉条放在上面滴油。

加了点奶油到蛋里去,用打蛋器打过。

加了佐料,倒进平底锅去开始捣拌。

喝下去的烈酒开始对我发生作用。

我已经不像刚来这里时那样全身无力。

你这可怜的小混蛋。

白莎同情地说。

我还好。

再来一杯。

我不再要了,谢谢。

食物才是你真正需要的。

白莎说:食物和休息。

善楼挂断了电话,拨了另外一个号码,又开始讲。

之后他把电话挂上,回到桌边来。

他在来路上,替自己的杯子又加上了酒。

他用怀疑的眼光详细观察我,想说什么,又停住了,向桌子的另一张凳子坐下,又碰到桌子。

白莎对他笨拙的动作,狠狠的看了一眼,也没说话。

不一会,白莎沿桌面推给我一盆食物。

热的炒蛋,有很多牛油的土司,炸得金黄的腊肉。

一杯热咖啡,一团白色乳酪漂在上面。

白莎说:我记得你不加糖,但要乳酪。

我先拿起咖啡,还没有喝,温暖已充满全身。

胃也急切地等候着咖啡和食物的实质感。

白莎做的食物味道不坏。

这一餐是最近一个月来我唯一有食欲,自己想吃的一餐。

白莎看着我在吃,善楼对着自己酒杯在深思。

白莎说:我们3人在一起,可是不像个派对。

谁也役有答话。

电话打通了吗?白莎问宓善楼警官。

宓警官点点头。

怎么样?白莎问。

宓警官摇摇头。

好吧,不讲就不讲。

白莎向他怨言道。

白莎坐下来,宓警官把手伸出来拍拍她手背:我知道,你是好伙伴。

白莎生气地说:心里有事,说出来又不会少块肉。

善楼说;孔费律给疲劳轰炸垮了。

太多人找他谈太多的事了。

再说他已经睡了。

他很不高兴。

那今天没办法让他证明了?善楼摇摇他的头。

我又喝了一口咖啡对白莎说:不要像小孩一样。

他联络了一辆巡逻车,现在在等候报告。

白莎向宓善楼看去。

善楼看看我,又看看白莎。

这混蛋,是很聪明。

我告诉过你,这小杂种聪明得很。

’我们再来讨论你的故事。

警接对我说。

你把车停在那里,你不告诉我有多久。

在那边还见到别的人吗?我可能——但是没有见到任何可能放凶器到我车中的人。

你只告诉我事实,姓名,地点。

其他由我来推断。

没有多少人。

多少?一个。

我要名字。

名字不可以,暂时还不可以。

对你很不利。

倒也不像你讲那么不利。

我告诉他。

有我说那么严重。

我继续吃我的东西。

白莎两眼瞪着我,生气得要把我头咬掉;你要不告诉他,我要告诉他们。

闭嘴。

我告诉她。

善楼期望地看着白莎。

我要说罗。

白莎说。

你根本就不知道。

我告诉她。

我会不知道!你用公款去买3 包香烟。

然后每次宓善楼问你简单的问题,你脸上飘着梦幻样优雅的脸色,我就全知道了。

不要他妈神神秘秘以为我不知道。

有一件事倒不能怪你,你出海太久了,一脑子南太平洋罗曼蒂克对女人的幻象。

三个月没有见女人,老母猪的脸都香了。

宓善楼看着白莎,相当佩服的样子。

喔,白莎,看不出你才真罗曼蒂克。

他说,伸出手去抓住她手要拍拍她。

白莎用力挣脱他的大手掌说道:下次再想调戏我,我给你两个耳光。

宓善楼微笑说:我就喜欢这种女人——又臭,又硬。

白莎只是咬牙地怒视着他。

我说:女人喜欢你说她温柔,美丽。

宓善楼。

他很惊讶地看着我。

白莎对我说:闭上你的鸟嘴。

你自己的问题先解决了再说。

我把空的咖啡杯推到她前面说:先再来杯咖啡再说。

白莎把我杯子加满。

电话铃声响起。

宓善楼根本不等白莎行动,站起来就向客厅走去。

桌子摇动,把我杯中的咖啡晃出了杯子,流在盘子里。

白莎在他身后喊道:像只牛跑进了瓷器店。

个子那么大,平脚板的警察,永远学不好。

不要动,好人,我来整理。

她拿咖啡杯和咖啡盘到水槽边,把盘子倒空,又把杯中咖啡加满,把咖啡带了回来。

白莎说:那大猩猩再坐下来的时候把桌子给我抓紧,这次说不定连根都要给他拔起来了。

怎么啦,好人,白莎的腊肉不好吃?我点头说:我吃过了,好吃极了。

那么把剩下的都吃了吧。

我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吃。

我不知道,最近都是这样。

我饿得要命,真吃的时候,吃了几口,胃就翻过来。

我一口也不能再吃了。

今晚已是多少天来吃得最多的一次了,也真饿了。

可怜的孩子。

白莎同情地说,坐在那里等宓善楼。

我喝着咖啡,白莎贪婪的小眼睛像母亲一样关心地望着我。

过了一会,宓善楼警官走回进厨房来。

他一直在深思,所以忘记把他的酒杯带回来,当然也没有加威士忌。

白莎一下用两手扶起我的咖啡盘,连咖啡杯举离了桌面,等他坐下来,又把它放在桌上说:怎么样?善楼说:可以了,两个人驾巡逻车去把姓孔的弄起来,叫他说话。

他说唐诺去找他为的是一件车祸案。

唐诺,你这一招使我失算了。

怎么会。

我问。

当你说是和这件案子没有关系的时候,我敢用一个月薪水打赌你一元大洋,你是在说谎。

但是那家伙说你是在调查一件很久以前的车祸案。

而后一个女人跑来自称是报社记者,要打听同一件车祸。

那家伙打电话找她的报社,发现她是骗人的,所以把她赶了出去。

白莎看看我,眼光中就只是多了一点惧怕。

宓善楼继续说:据我猜测,唐诺笨倒不笨,不小心是有的。

他找到了这个姓孔的家伙,他去拜访他和他谈话。

那女人显然是尾随唐诺去的。

唐带也不致那么笨,他知道女人在跟他。

他等女的进去,又出来时当场抓住机会摊牌。

姓孔的说他曾经站到窗前看女的跑出去,目的是想看她的车号。

他看到她进汽车,又看到唐诺从自己的车中出来,走过去,向女人行举帽礼。

唐诺很明显在责备她。

最后爬上她的车和她一起离去。

孔先生说唐诺曾很小心地自她车的前面绕到右面去上车,而且一只手始终按在车上,以防女人突然把车开跑。

孔先生认为唐诺是个很聪明的人。

他本来就是。

白莎说。

因此孔费律对他也特别注意。

检警官说:他承认他曾走出门去看唐诺的车号,调查唐诺。

唐诺并没有骗他。

告诉他的是真名。

来看他的目的也没说谎。

这对唐诺有利。

我喝着咖啡,什么也不说。

车子在那里停了相当久。

孔先生告诉我们他曾不时从窗口向外望,车子仍在那里。

突然他再看时,车已经不在了。

他没有见到是否唐诺自己来开走的。

现在,如果唐诺自己能告诉我们——我打开我的皮包,拿出一张我留着准备报帐的计程车收费收据。

我把它交给宓善楼。

我说:这计程车曾带我去拿车。

你从哪里上车的?善楼问。

在第7街的附近。

我不在意地说:我也说不上准确的地点。

宓善楼警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想一切都弄清楚了。

你车子停在孔家前面时,有人把凶器放置在你车内。

到底什么人会做这件事呢?我说;这是警察份内的工作。

我要回家睡觉了。

宓警官说:你姓孔的朋友因为你没有骗他对你相当欣赏。

再说你这次和警方相当合作, 对你以后工作也有好处。

孔先生要我们告诉你车祸妥协的代价是17875元,而且他认为对方律师和原告是依赔偿比例计酬的。

律师大概拿三分之一或是一半。

我说:孔先生人还不错。

善楼说:奇怪的是你在调查另外一件案子。

我始终有点难以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