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幸能租到一间单身公寓的房子——一方面是靠运气,一方面还是用了不少的关系——唯一缺点是和白莎租的公寓太近了,近到只有 3条街的距离。
公寓本身倒是很体面的,有看守的服务员,自用总机,停车场,和一个装饰豪华的门厅。
不过租金定得非常黑心。
我把公司车停好,走进门厅。
我说;341。
柜台后的职员仔细地看着我说:你是新来的?我点点头:今天才迁入。
嘱,是的,赖先生,是吗?是的。
有人留个信息给你。
他把钥匙和一张便条一起交给了我。
便条上写着:请即与柯白莎联络。
另外,他又说:有一位年轻女人,每10分到15分钟打次电话来找你。
她不肯留名字,也不肯留电话号码,只说她会再打来。
一个年轻女人?我问。
那职员附和地说:至少听起来又年轻又漂亮。
我把柯白莎的纸条放进口袋,回到自己的公寓。
电话铃在我进门的时候响起。
我把房间关上,走进浴室洗手,洗脸。
电话铃停住。
我拿起电话对总机小姐说;今晚我什么电话都不接。
请不要再转上来。
总机小姐说:对不起,先生。
我告诉对方你不接电话。
但是她十分激动,说有非常重要的事要找你。
女的?我问。
总机小姐说是女人。
我改变我的初意说:好,要是她再打来,就接上来。
我迁入的时候,尚未来得及整理。
现在我把行李袋放在床上,把东西都取出来。
加入海军有一个优点,会使人生活必须的东西减到最低限度。
我打了个呵欠,把床铺拉开,同时拿出睡衣。
电话铃响了。
我拿起电话。
柯白莎的声音说:老天!你老毛病又发了?你又神气什么,连打个电话给老板都懒得动手了是吗?不是老板,是合伙人。
我说。
好,就算合伙人。
你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打电话?我正在忙着。
忙!忙你个头!你还没有真正开始忙呢!你已经把一切搞得乱七八糟,这次我相信你陷进去了。
快到这里来。
哪里呀?我问。
到我公寓来。
我说:我们明天早上见。
白莎说:你现在来看我,要不然你会希望你报本没有生出来。
宓善楼现在在我这里。
你所以现在没被关进监牢是因为宓警官是我的朋友。
什么傻事都可以做,为什么一定要去欺骗警察。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非要保护你。
我应该让你尝尝坐牢的味道,也许对你会有点好处。
让我跟宓警官讲话。
我说。
白莎说:你最好现在过来。
叫他听电话。
我听到白莎说:他要跟你说话。
过了一会,听到善楼的声音在电话里咕喀了一下。
我说:宓警官,请你听着,我不喜欢一遍一遍和白莎乱兜圈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宓善楼说:你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要假作慈悲好像无辜的样子。
再这样我把你脑袋切下来当夜壶用。
我现在自己冒了极大的危险来保护白莎的执照。
弄得不好照样还是保不牢靠。
你在说什么呀。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什么地方可以偷藏杀人凶器,这就是我在说什么。
什么杀人凶器?那把小手斧,老弟!你说我把它偷藏在哪里了?不要再引我发笑了。
宓警官说。
我是说真话。
我说。
不要再装了。
宓善楼告诉我说:你现在真正的落水了。
唯一仅存的希望是把自己辩说清白。
否则你只好跟我一起走。
你们两位的执照也休想保全。
你多久可以到这里?5分钟正。
我说完把电话挂上。
白莎的公寓是在第5 层。
步出电梯,我两膝发软。
我突然了解我是全身无力。
自电梯口走到白莎门口好像有走不完的一里远,我按她门铃。
是白莎开的门。
陈年苏格兰威士忌香槟的气味刺激我的鼻孔。
自白莎身边向后看去,看到宓善楼警官穿便衣坐着,脚搁在势脚凳上,手中拿着一只玻璃杯。
他皱起眉头向杯子里看着,脸上显得要多忧虑有多忧虑。
进来吧,白莎开口;不要站在那里发愣。
我走进去。
白莎穿了件宽大的家居服,她说:老天,你以前也做过不少危险的事,但是总想到不要把我拖下水去。
这一次你这个笨蛋——我想都是因为大腿的关系。
什么大腿。
宓善楼问道。
白莎说:这个家伙只要见到一只又漂亮,又有大腿的女人,就一切都完了。
所有的理智,前途,事业都不要了。
善楼用悲惨的语气说:这就一切都说得通了。
一点也说不通。
我说:那么多次经验你还不能学乖。
你要听信她的,你就有得苦吃。
善楼想笑,扭曲了一下脸上肌肉,结果变了苦笑。
白莎说:自己没有理了,不要不认错。
善楼说:我也并不想对付你,唐诺。
但是是你自己向里面钻。
我们已考虑吊销你的执照,而且可能非吊销不可。
我可能保持白莎不牵涉在内,但是对你我实在无能为力——实在无能为力。
再等一下,先听听他有什么好说的。
白莎对善楼说:唐诺太轻了,受不了你给他那么多压力。
善楼闷闷不乐地说:我没有给他加压力,我只是告诉他实话而已。
你倒也不必告诉他。
白莎有点生气地说:你再活1000年,他的脑子还是比你聪明。
善楼开始想说什么:改变意见,继续品他手中的酒。
白莎突然发现我没有开口,看了我一下,关心地问:你没什么不对吧?你的脸怎么像被单一样白。
好人,怎么回事?不是因为善楼说的事吧?我摇摇头。
白莎说:你应该尽可能轻松一点。
你常对我这样说。
你——吃过晚饭没有?她的问题问得很突然。
我回想我今天所做的事,又把时间因素加进去,我说:没有,仔细想来,我还没有吃。
白莎说:你就是这个样子,老远回来病得半死,血液里装满了热带寄生虫,你的抵抗力低落,叫你不要紧张要多休息,而你偏要混进谋杀案去,跑来跑去不吃晚饭。
白莎生气地看着我们两个,又说:你们看,我想只好由我给你烧点东西吃了。
楼下街上有一家小店还开着。
我说。
我先听听代表法律的说些什么,再自己去吃点东西。
那个鬼地方!白莎喷鼻息地说。
一面搬动肥躯向厨房走去,165 磅的肉在宽大的衣服里猛摇。
善楼说:那把小手斧——你那里弄来的,唐诺?闭嘴!白莎突然说,把头自肩后转回,怒目地看着宓警官:那孩子没有吃饱之前,我不准你们吓他。
她又对我说:自己倒杯酒,到厨房来陪我。
我拿了一杯酒,走到厨房。
继善楼也紧跟着。
白莎把蛋打进一只大碗,把腊肉放进热的油锅,弄了一壶咖啡到炉子上,行动不快,但有条不紊,没有虚功,十分有效率。
宓善楼选中了厨房一角白莎放早餐桌的位置坐下,把酒放在小桌上。
从口袋中拿出一支新鲜雪茄,说道:那把小手斧——你哪里弄来的?什么手斧。
白莎说:他们在公司车里发现一把小的手斧,好人。
斧头柄被人锯断了,只剩下8 寸半长,锯的地方不整齐,像狗咬的。
先是这面锯一半,又翻过来从另一面再锯过去。
善楼一直看着我的脸。
我回过来看到他的眼,摇着我的头说:我一点不知道,也没听到过,宓警官。
告诉他,你怎么会找到的,善楼。
白莎说:我相信这个小杂种是在讲老实话。
善楼说:警察不像老百姓说得那么笨,你知道。
我知道。
我们去拜访苏有契。
他说:他伤心得要死,他在我们去找他前已经知道了凶案了——你怎么知道?我问。
他举动的样子。
善楼说:他是在表演他才知道。
一看就知道他预演过好多次。
他接见我们时的微笑,问我们有什么可效劳。
我们问他几个问题,他太善解人意,太故作无辜了。
我们告诉他之后,他吃惊吓着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他的破绽是每个人都会犯的——只是一点点的过火。
这当然不能作为法庭上的证据,但是等于告诉了我们实际状况。
我点点头。
可是,善楼接下去说:我们也不戳破他,我们就让他假装。
告诉他一些不重要的。
离开那里,我们偷听他电话。
另外派两个人守着,看什么人会拜访他。
我又点点头。
你驾了你的公司车出现在那边。
你走了进去。
我的人认为应该给你车来一次常规调查,目的也不过是调查车主等等。
他们不认识你,他们也不认识这辆车。
不要忘了,你离开这个圈子足足有两年了。
我再度点点头。
于是,善楼闷闷地说下去:他们打开了你的车,在后座地下有一把锯短了柄的小手斧。
他们拿起来一看斧头上有血迹。
可惜他们把斧头拿来拿去翻太多次了。
但是也怪不了他们,他们只是三流的跑腿脚色。
炸腊肉的香味和咖啡的香味混合在空气里。
白莎小心地把煎锅里的油层捞掉,把腊肉翻个身再炸,又把烤面包机开关按下。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她已把土司面包放了两片在烤面包机里。
她问:杀人凶器怎么会到你的车里去的,唐诺?已经证明这是杀人凶器了?我问宓警官。
他点点头。
我说:我向你发誓我不知道。
发誓有什么用,要有点更有用的才行。
善楼说。
那小杂种讲的是实话。
我最知道他。
白莎发言道。
你怎么知道?善接问。
因为,白莎很快地说:假使他要说谎,一定说得像真的一样,而且早已胸有成竹。
今天那种一直说他不知道的方式,要不是是个白痴,就是真不知道,他不是白痴。
宓善楼叹了一口气,又把眼睛看着我。
我思索着开口:让我们重新从头开始。
我用公司车。
我跑到郡公所去查人口动态统计资料。
我出来后就到凌记老地方。
我被他们赶出来,所以回办公室。
而后我出去访问一位证人,就把车留在那——说清楚点,说清楚点。
善楼说:哪一位证人?一位和谋杀案没有分毫关系的证人。
你真不可救药,唐诺。
我告诉你,这个证人住在合得街。
几号?我说:可以了,不要不满足了。
他慢慢地猛摇头说;斧头确是杀掉苏百利的凶器。
你要明白,唐诺。
我现在是站在你和地方检察官之间。
我说:孔费律,南合得街906号。
他和本案有什么关系?是另外一件案子。
你什么时候离开那里?我不知道。
你在那里多久?我摸摸下巴说:我说不定,宓警官。
不过足够别人由从不关闭的后窗,抛把手斧进后车座就是了。
姓孔,是吗?他说。
我点点头。
善楼突然从桌旁的小凳站起来,膝盖碰到早餐桌的边缘,桌子一侧,差点把饮料打翻。
白莎把眼自炉子上抬起说道:宓善楼,你这可咒的,你要把威士忌倒翻,我把你皮剥掉。
这是专用来招待你的,我自己都舍不得喝。
他理都没有理她,自顾自走向电话。
我听到他翻电话簿的声音,而后是拨号及低声的会话。
这下你到印度国去了。
白莎对我说。
我什么也没有回答,回答也没有用。
白莎撕了两张纸毛巾,平铺在调理台上,把炸好的腊肉条放在上面滴油。
加了点奶油到蛋里去,用打蛋器打过。
加了佐料,倒进平底锅去开始捣拌。
喝下去的烈酒开始对我发生作用。
我已经不像刚来这里时那样全身无力。
你这可怜的小混蛋。
白莎同情地说。
我还好。
再来一杯。
我不再要了,谢谢。
食物才是你真正需要的。
白莎说:食物和休息。
善楼挂断了电话,拨了另外一个号码,又开始讲。
之后他把电话挂上,回到桌边来。
他在来路上,替自己的杯子又加上了酒。
他用怀疑的眼光详细观察我,想说什么,又停住了,向桌子的另一张凳子坐下,又碰到桌子。
白莎对他笨拙的动作,狠狠的看了一眼,也没说话。
不一会,白莎沿桌面推给我一盆食物。
热的炒蛋,有很多牛油的土司,炸得金黄的腊肉。
一杯热咖啡,一团白色乳酪漂在上面。
白莎说:我记得你不加糖,但要乳酪。
我先拿起咖啡,还没有喝,温暖已充满全身。
胃也急切地等候着咖啡和食物的实质感。
白莎做的食物味道不坏。
这一餐是最近一个月来我唯一有食欲,自己想吃的一餐。
白莎看着我在吃,善楼对着自己酒杯在深思。
白莎说:我们3人在一起,可是不像个派对。
谁也役有答话。
电话打通了吗?白莎问宓善楼警官。
宓警官点点头。
怎么样?白莎问。
宓警官摇摇头。
好吧,不讲就不讲。
白莎向他怨言道。
白莎坐下来,宓警官把手伸出来拍拍她手背:我知道,你是好伙伴。
白莎生气地说:心里有事,说出来又不会少块肉。
善楼说;孔费律给疲劳轰炸垮了。
太多人找他谈太多的事了。
再说他已经睡了。
他很不高兴。
那今天没办法让他证明了?善楼摇摇他的头。
我又喝了一口咖啡对白莎说:不要像小孩一样。
他联络了一辆巡逻车,现在在等候报告。
白莎向宓善楼看去。
善楼看看我,又看看白莎。
这混蛋,是很聪明。
我告诉过你,这小杂种聪明得很。
’我们再来讨论你的故事。
警接对我说。
你把车停在那里,你不告诉我有多久。
在那边还见到别的人吗?我可能——但是没有见到任何可能放凶器到我车中的人。
你只告诉我事实,姓名,地点。
其他由我来推断。
没有多少人。
多少?一个。
我要名字。
名字不可以,暂时还不可以。
对你很不利。
倒也不像你讲那么不利。
我告诉他。
有我说那么严重。
我继续吃我的东西。
白莎两眼瞪着我,生气得要把我头咬掉;你要不告诉他,我要告诉他们。
闭嘴。
我告诉她。
善楼期望地看着白莎。
我要说罗。
白莎说。
你根本就不知道。
我告诉她。
我会不知道!你用公款去买3 包香烟。
然后每次宓善楼问你简单的问题,你脸上飘着梦幻样优雅的脸色,我就全知道了。
不要他妈神神秘秘以为我不知道。
有一件事倒不能怪你,你出海太久了,一脑子南太平洋罗曼蒂克对女人的幻象。
三个月没有见女人,老母猪的脸都香了。
宓善楼看着白莎,相当佩服的样子。
喔,白莎,看不出你才真罗曼蒂克。
他说,伸出手去抓住她手要拍拍她。
白莎用力挣脱他的大手掌说道:下次再想调戏我,我给你两个耳光。
宓善楼微笑说:我就喜欢这种女人——又臭,又硬。
白莎只是咬牙地怒视着他。
我说:女人喜欢你说她温柔,美丽。
宓善楼。
他很惊讶地看着我。
白莎对我说:闭上你的鸟嘴。
你自己的问题先解决了再说。
我把空的咖啡杯推到她前面说:先再来杯咖啡再说。
白莎把我杯子加满。
电话铃声响起。
宓善楼根本不等白莎行动,站起来就向客厅走去。
桌子摇动,把我杯中的咖啡晃出了杯子,流在盘子里。
白莎在他身后喊道:像只牛跑进了瓷器店。
个子那么大,平脚板的警察,永远学不好。
不要动,好人,我来整理。
她拿咖啡杯和咖啡盘到水槽边,把盘子倒空,又把杯中咖啡加满,把咖啡带了回来。
白莎说:那大猩猩再坐下来的时候把桌子给我抓紧,这次说不定连根都要给他拔起来了。
怎么啦,好人,白莎的腊肉不好吃?我点头说:我吃过了,好吃极了。
那么把剩下的都吃了吧。
我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吃。
我不知道,最近都是这样。
我饿得要命,真吃的时候,吃了几口,胃就翻过来。
我一口也不能再吃了。
今晚已是多少天来吃得最多的一次了,也真饿了。
可怜的孩子。
白莎同情地说,坐在那里等宓善楼。
我喝着咖啡,白莎贪婪的小眼睛像母亲一样关心地望着我。
过了一会,宓善楼警官走回进厨房来。
他一直在深思,所以忘记把他的酒杯带回来,当然也没有加威士忌。
白莎一下用两手扶起我的咖啡盘,连咖啡杯举离了桌面,等他坐下来,又把它放在桌上说:怎么样?善楼说:可以了,两个人驾巡逻车去把姓孔的弄起来,叫他说话。
他说唐诺去找他为的是一件车祸案。
唐诺,你这一招使我失算了。
怎么会。
我问。
当你说是和这件案子没有关系的时候,我敢用一个月薪水打赌你一元大洋,你是在说谎。
但是那家伙说你是在调查一件很久以前的车祸案。
而后一个女人跑来自称是报社记者,要打听同一件车祸。
那家伙打电话找她的报社,发现她是骗人的,所以把她赶了出去。
白莎看看我,眼光中就只是多了一点惧怕。
宓善楼继续说:据我猜测,唐诺笨倒不笨,不小心是有的。
他找到了这个姓孔的家伙,他去拜访他和他谈话。
那女人显然是尾随唐诺去的。
唐带也不致那么笨,他知道女人在跟他。
他等女的进去,又出来时当场抓住机会摊牌。
姓孔的说他曾经站到窗前看女的跑出去,目的是想看她的车号。
他看到她进汽车,又看到唐诺从自己的车中出来,走过去,向女人行举帽礼。
唐诺很明显在责备她。
最后爬上她的车和她一起离去。
孔先生说唐诺曾很小心地自她车的前面绕到右面去上车,而且一只手始终按在车上,以防女人突然把车开跑。
孔先生认为唐诺是个很聪明的人。
他本来就是。
白莎说。
因此孔费律对他也特别注意。
检警官说:他承认他曾走出门去看唐诺的车号,调查唐诺。
唐诺并没有骗他。
告诉他的是真名。
来看他的目的也没说谎。
这对唐诺有利。
我喝着咖啡,什么也不说。
车子在那里停了相当久。
孔先生告诉我们他曾不时从窗口向外望,车子仍在那里。
突然他再看时,车已经不在了。
他没有见到是否唐诺自己来开走的。
现在,如果唐诺自己能告诉我们——我打开我的皮包,拿出一张我留着准备报帐的计程车收费收据。
我把它交给宓善楼。
我说:这计程车曾带我去拿车。
你从哪里上车的?善楼问。
在第7街的附近。
我不在意地说:我也说不上准确的地点。
宓善楼警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想一切都弄清楚了。
你车子停在孔家前面时,有人把凶器放置在你车内。
到底什么人会做这件事呢?我说;这是警察份内的工作。
我要回家睡觉了。
宓警官说:你姓孔的朋友因为你没有骗他对你相当欣赏。
再说你这次和警方相当合作, 对你以后工作也有好处。
孔先生要我们告诉你车祸妥协的代价是17875元,而且他认为对方律师和原告是依赔偿比例计酬的。
律师大概拿三分之一或是一半。
我说:孔先生人还不错。
善楼说:奇怪的是你在调查另外一件案子。
我始终有点难以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