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救护车把我送往的医院里,柯白莎来看我。
好点了没有?我有辆计程车在外面等,任何时候你想要离开这里都可以。
护士看了一下病历说;除了煤气和休克之外,他全身好像紧张不睡太久了。
白莎道:知道,可怜的孩子。
他每天工作24个小时,但是他没有这个本钱。
护士看着我道:一个人一定要懂得什么叫做留着青山在。
我说:我现在好多了。
我要出院了。
护士说:不可以,先要医生许可才行。
她走下走道。
我听到她在打电话,她在电话中说话,说的是低低的我听不懂的行话。
我对白莎说;外面怎么样?白莎一只眼瞄向走道说:你猜得没有错,人是她杀的。
那封自白信怎么样?我问:有没有提到蒙医生?白莎说。
没有。
那白白信没有写完,也没有签署名字,但是确是她亲笔。
而且她写信也没特别指定收信对象,写的是警检双方都可以看。
一开宗明义就自己说自己是杀死哈爱莲的凶手。
有没有提起海警官?没有,不过在她写给我的信中提起了海约翰。
我们有必要把这封信拿出来吗?我问。
我看不必了。
万一有必要的话,我说:记住,当初我们曾经给过她一个信封。
写好的公司地址,贴好的邮票,叫她在另一件事有必要和我们联络时可以邮寄。
是她自己邮寄给――白莎道:老天,唐诺,别以为别人都是笨得像猪八戒。
你从气窗里向我塞东西出来,我就知道是什么了。
我们不必用这件东西了,这件东西好是好,副作用太具爆炸呀!我说:快,我要给海警官打一个电话,和他私下谈一下,告诉他在我们手上,我们有――柯白莎道:要找到他接电话,可也真不容易了呢。
姓海的逃掉了。
这里的地检官把自杀的案情告诉了圣卡洛塔。
姓海的自办公室坐位上站起身,走出去,再也没见回来。
他也不会回来了。
我对这情况想了一下。
可惜我自己没有机会去告诉他。
你这个嫉恶如仇的小浑蛋。
她有没有说真正的林太太怎么样了?她不知道。
亚美嫁给了韦江,两个人去了南美不知什么地方,再也没回来过。
亚美把箱子交给富璐。
富璐把箱子留在自己身边一段时间。
然后抛在贮藏室里,最后她把重要的和自己要的留下来,其他都掷了。
她认为亚美已经死了。
但是她没有证据她已经死了?没有。
我说:我就怕这一点。
所以我要坚持这个女人就全林亚美。
也许我们可以弄一张死亡证书――白莎说:你又来了。
唐诺,你以为我做什么事都要你在后面指挥呀。
老天,你对我那么没有信心。
护士自走道回来,带来了一位医生。
医生说。
有一件事很抱歉,赖先生,有命令只要你能够出院,你要先去地检处找地方检察官。
你是说我被捕了?好像有这个意思。
为什么?我问。
我不知道。
他说:命令是如此说的。
我看得出最近你生活在紧张中。
你身体不算坏,但是受不了常期的精神紧张,否则,你受到的煤气中毒本应不会使你休克的。
要你先会见地检官,不是我的错,只是命令,有一位侦探马上会来带你去。
我说:柯太太可不可以一起去?有些事我要她证明。
我不知道。
他说:等一下问那侦探好了。
他走了,护士留在房里。
过了一下,来了一个侦探。
他说:姓赖的,我们要一起去地检处。
什么人要见我?我问。
颜先生。
我说:什么罪名?目前尚没有确定有什么罪。
柯白莎道:他目前精神症状尚未复元。
目前不适宜传询,或是被人欺负。
侦探耸耸双肩。
柯白莎扶住我手管道:唐诺,我和你一起全。
侦探说:你可以带他到地检处门口。
此后一切由颜先生决定。
我们来到地检处。
一位秘书说颜先生要见我,柯白莎跟定我向前走。
那秘书说:只见赖先生一个人。
柯白莎也不管她。
她是只母鸡,像是在执行母亲的保护天性。
她把颜先生的房门替我打开,让我先进去,一面说;唐诺,你先走。
像是在对一个5岁小孩说话。
我走进去。
颜先生是帅哥型,上帝为讨好女人定做的男人。
我一眼就可以知道,他是大学毕业,宽肩褐肤的运动体质,南加州的橄榄球手,学业成绩优良,到处有朋友,得老师赞美,女人垂青。
毕业不久,就因为一肚子的法律常识,而被人急不能待的放在助理地检官位置上。
他说。
赖先生。
在这件案子里,你的动作是相当出众的。
我说:过奖了。
他不太高兴了。
真是不幸,我说。
听到悄息,自己的姑妈竟然是凶手。
巧得不得了,他说;竟然是在一件自己调查中的案子里。
我抬高眉毛,疑问地说:在我调查中的案子里。
我满脸无事地看向白莎。
柯白莎道:这中间有了误会。
唐诺是替我工作的。
我们公司没有调查什么谋杀案。
他去橡景为什么?颜先生问。
白莎说:我不知道,那想必是私事。
他曾请过假。
一定是和找寻他的姑妈有关。
他们失去联络一段时何,他又想找她了。
他在橡景找到的,你知道了,是吗?颜先生皱眉一下,他说。
是的,我知道了。
过了一下,他说:也许赖先生对哈爱莲的谋杀案没什么兴趣,请你老实告诉我,为什么你把邓小姐带到你自己的租屋公寓,声称她是你的表妹,而且……因为我认为她的处境太危险了。
我打断他的话说;在橡景的时候,我和邓小姐变成了好朋友。
看来如此。
他说。
我说:我开始为她的安全耽心。
她说有一个离开那公寓房间的男人,只有她能指证。
当然,在当时我认为那是凶手。
故事倒不错。
他说:但是我知道你真正教旨的,你的目的是使她找不到。
你把她藏起来,使我们找不到她。
使你们找不到她?我大叫道:老天!我不知道――是了!我告诉她,我要把她新地址告诉你们的。
没错,我忘了。
我那姑妈这件事一发生――你姑妈什么事?他打断地说。
我说;她想好一个只爱她钞票的人。
我就调查他。
我对柯太太说过这件事,她说她将利用她的侦探社尽力帮助我。
颜先生拿起电话来说:把邓小姐带进来。
几分钟之后走道上响起高跟鞋的快步声。
邓丽恩开门进来。
我想她是知道会在这里见到我的。
她脸带微笑,很关心地看向我。
唐诺,你好吗?她问一面走向我,把她自己手交给我:我听到你在医院里急诊治疗,怎么出来了?你脸色白得像纸。
我握住她的手。
她的左眼是离颜先生较远的一只,向我一闭一闭,强力地示意。
她说:为了保护我安全,唐诺,你做了太多事,也可能太多了。
当你了解我有危险时。
应该和警方联络,实在不应该自己行动,像――可以了,邓小姐。
颜先生严厉地说;由我来问问题。
我喜欢赖先生自己告诉我我要知道的。
我说:颜先生,你想要知道什么?那间公寓怎么会弄成如此的乱的?哪间公寓?那间邓小姐住的公寓。
我说:我怎么知道?你当然也不会知道公寓房间里的血迹。
喔,我说。
这一点我知道。
你知道那几天我不时会发生很可怕的鼻子出血。
我上去为邓小姐收拾一些要用的东西,那鼻子又出血了。
我想尽方法也没有办法使它止血。
我还在流,非去找医生止不了这流血呢。
我无法替她整东西。
我必需用手把鼻子给捂着。
我离开公寓去找医生,在我能找到医生之前,可恶的鼻子停止了流血。
此后你从未再回去替邓小姐整东西吗?老实说,我没回去。
我曾转回去过,但是得到结论,那公寓有人在监视。
我怕他们会跟踪我找到邓小姐落脚的地方。
你没有移动里面的家具吗?为什么要移动?我没有?我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只记得我差一点被一只椅子绊倒。
我把椅子踢翻了。
我当时用一块大手帕捂着脸的,你知道。
颜说;公寓里样子看来有人在拼命挣扎过。
邓小姐的皮包开着,抛在――他告诉过我,他鼻子流血时曾经把皮包掉落在地上。
邓丽恩说。
颜先生又皱眉了, 他把眼睛看向丽恩, 但是掩不住恨她多嘴的表情。
他说:邓小姐,由我来听他说好吧。
好吧。
她说,也掩不住伤了情感的表情。
颜先生打不起劲了。
他泄气。
5 分钟后,他说;好吧。
这件事我总觉得怪怪的。
自此之后,赖先生,假如你要保护任何和本单位有关的证人,只要通知一下本单位,不要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斗,把责任全放在一个人身上。
我说:我真抱歉,不过当时看来,这个办法是唯一的好办法。
我望向柯白莎,决定一次把所有问题全部解决一下。
我对白莎说:听说有一件撞人逃逸的案子,牵涉到我。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说;有几位警官到我们办公室来说是要逮捕你。
颜先生快快接嘴道:没这回事,这回事已经没有了。
你忘记就可以了。
圣卡洛塔一位警官在几分钟之前有电话来。
说是证人把车号弄混了。
我对白莎道:我想我们可以走了。
邓丽恩说:我跟你走好吗,唐诺。
颜先生说:邓小姐,你等一下。
假如你不在乎,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让他们先走。
柯白莎说:丽恩亲爱的,不要紧,我们在楼下先雇好计程车,在车里等你。
走下走道,我对柯白莎说;那封丁富璐写给你的信,还在你身边吗?白莎道:我还真那么笨呀?那封信在极保险的地方。
我们该怎样通知我们的当事人?太危险了。
我说。
经过那么多轰轰烈烈的变化,我们的线路极可能被人监视着。
由他自己在报纸上看看好了。
橡景的林亚美自认杀死夜总会女郎后自杀死亡。
这就够了。
柯白莎说:你把她硬算是自己姑妈这件事,一生也脱不了关系一有一天,有人会找你麻烦的。
我说:由他们,他们找我麻烦,就是自寻麻烦,她真的是我姑妈呀!柯白莎出乎意料地看向我。
你根本不知道我出身,背景。
你也不认识我有什么亲戚。
我说。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知道,她急急忙忙接口道:知道太多不一定有利。
这件事完全是你的私事。
这倒好。
你给我记住,是你说的。
我们在计程车中等候了10分钟。
邓丽恩满脸春风,高兴地走下来。
她用手抓住我手管道:唐诺,再见到你真高兴。
我真怕你向颜先生说不对头,我已经在颜先生面前,婉转为你的作为解释过一下了。
我对他说,我们两个友谊进步得很快,你的一切作为都是为了我的安全而做的。
他们怎么会找到你的?我问。
看来是你那房东耍的把戏。
她说:她在早报上见到一个证人不见了,而且有她的相貌形容。
唐诺,我想她根本对你不太信任。
白莎说:看来我该另外给你找一个房子住了,唐诺。
艾太大会安排这件事的。
我说,又转向邓丽恩。
颜先生刚才找你麻烦吗?麻烦?丽恩在笑:老天!你弄错了。
你知道他叫我留下来,要问我什么?柯白莎说:一赌一,他问你肯不肯嫁给他。
丽恩在笑,不是的。
她说:还不到这程度。
他是个很守旧的男人,但是他曾经问我能不能晚上陪他吃饭、看戏?大家没开口一段时间。
丽恩盯住我在看,好像等我在问她一个问题――柯白莎冲出口来。
你怎么回答他的?她问。
丽思说:我已经和唐诺约好了。
白莎大叹一口气。
过了一下,她轻轻地说:真他奶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