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2025-03-30 06:19:28

卜爱茜在我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急着想暗示我什么。

她的手指快速不停地在打机字上打字,打得字键哒哒的响,有如机关枪在盲目扫射。

但是她眯起一只眼,呼起嘴巴,用头向白莎的私人办公室猛弯。

我打开大衣扣子,做一个样子把领子向外一翻,顺便用眼神问她,是不是。

她有力地强调没有错。

我感谢地向她飞一个吻。

走过去把白莎私人办公室门打开。

我突然停止,像是完全出乎意外地发现佛警官坐在柯白莎办公桌的一角上。

请进。

佛警官道:这下达到法定人数了。

我走过去,把门关上。

佛警官一点也不浪费时间,我才把门关上,他的问题已经开始了。

夏合利什么关系?是一个客户。

他要你们做什么事?要我们找出一件和麦洛伯无关事件的真相。

那你们为什么一起去看麦洛伯?在我们一开始工作,发现麦洛伯也许可以给我们一些消息。

夏合利想调查什么事?你去问他。

从你们发现尸体,到报警,有出过什么特别的鬼主意吗?没有。

夏合利说他一直是和你在一起的?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在一起?从他出主意要去看麦洛伯开始。

那是他不在场的证明吗?我没有说这是不在场证明。

夏合利自己认为是的。

我说:我们发现尸体前20分钟,我来这里,发现他和白莎在一起。

柯白莎说:唐诺进来前10分钟,他一直和我在一起。

卜爱茜说,他在接待室等了我20分钟才见到我的。

那当然只是约略估计。

佛警官说:你们都是猜猜的。

假如我们知道有一件谋杀案会发现的话,他一进来,我们会用秒表来定时的。

白莎道:你该自己先来通知的。

我问佛警官:这家伙死了多久了?验尸官说死了不久。

大概是我们到达前1小时至1小时半之间。

这样计算就错不了。

1小时反正差不多就是了。

那30分钟可重要得要命。

我说。

尤其对某些人说来呀!佛警官耸耸肩:你该知道这些医生是怎么样的。

我们大家不说话,半晌之后,佛警官道:我希望多知道一些你们在替他做的事。

我说:那件事不复杂。

夏合利是已故侯珊瑚女士两个遗属信托人之一。

麦洛伯是另外一个。

夏合利付我们500 元,要我们替他做件事。

我们做了。

我突然转向白莎问道:支票怎么样,兑现了吗?别傻了,唐诺。

他还没走出两条街,我就拿到楼下银行去定换了。

硬得金子一样,进帐了。

我转向佛警官道:没错吧。

佛警官抓抓自己的头,那只乌鸦怎么样?是只宠物,麦先生养了它3 年了。

它会讲话。

它的舌头里有动手术,据说和一般传说不同,不动手术稍好。

佛警官道:有一个坠饰,老式的样子,像古董。

有13个座可以镶相当大的宝石或玉,但是上面一粒宝石也没有。

我点点头。

13颗宝石。

我说:13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呢?佛警官说:在鸟笼里我们发现6 颗翡翠。

现场桌子上尚有两颗,都是非常好的资料。

6颗翡翠在鸟笼里的什么地方?鸟笼后面有个小鸟屋,鸟在里面用树枝做了个小窝,翡翠在窝里。

有意思,我说;一定是乌鸦看到了翡翠好看发亮的颜色,飞下来,一次一颗地街上去放在它窝里的。

佛警官看看我,他说:6加2是8。

没错。

假如坠饰上是有翡翠的,应该有13颗。

是的。

有5颗不见了。

也对。

喔,去你的,我是在为坠饰计数。

佛警官生气地说。

我以为坠饰在你手上。

我是说翡翠。

坠饰本来是用翡翠镶的吗?我哪里知道。

是古董,是吗?当然,像是传家之宝,不知道姓麦的从哪里弄来的。

我说:不是买来的,就该是祖上传下来的。

佛警官叹一口大气。

当然,也可能是偷来的。

我再也想不到有什么其他方法他可以得到了。

佛警官眼一眨不眨地看了我很久,一面在想心事。

赖,告诉你没关系。

我要好好查你一查。

你不断地在说废话,但是局里不少人觉得你是不肯说话的人,今天你倒像是要把我思想导入歧途。

局里人说你贼头贼脑,鬼祟得很。

要知道这对以后跑这一行饭有影响的。

佛警官不等我回音,走了出去。

柯白莎长叹一口气,全身松弛下来:好了,唐诺。

反正白捡了500元钱。

事情还没完呢,还会有钱进来的。

我说。

你怎么会知道?夏合利。

他怎么啦?他怕得要死。

怕什么?我怎么知道。

有概念吗?照遗嘱条款,假如两位信托人都死了,信托就中止,遗产分成两份,由两位承继人平分。

两位信托人都死了之后?白莎说。

是的。

白莎想了一下,我倒在想,两个信托人死了一个,他们一定要稽核一下帐目。

稽核结果会是怎么样呢?我说:我自己也很想知道这件事,我会注意的。

我已经抄了一份清单,当初他们两个人开始接管这件事遗嘱信托时,有多少东西交入了他们的手里。

值多少钱,唐诺。

白莎急于知道地问。

开始时大概8万元钱。

最后稽核有20万元了。

不过,当然,白莎说:两个人的生活费用是自此而出的——罗秀兰和——另外一个男的叫什么名字?霍劳普。

我在想他们拿多少?500元1个月。

每一个人?是的。

那是1万2千元1年。

是的。

突然,白莎自椅子上坐起,多少年了?大概是22年。

信托金有多少?大概8万元。

白莎把头靠后,在做她的心算。

我说:同时,两位信托人的开支,也是里面出的。

如此说来,白莎道:一定有一个极好的进帐。

有一个金矿,不断地在替他们出钱。

而且我相信夏合利会再回来。

白莎贪婪地猛搓她的手,双眼发光,她说:唐诺,好人。

你真会说白莎爱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