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个女孩儿侧着头和母亲对视了一下。
然后一起看着真一。
什么身份?今天早上的大川公园的……女孩儿像吃了一惊似的,身子往后退了一下,直愣愣地看着真一。
真一慌忙说道:对不起,我不是起哄。
我,噢,不。
那个手是我发现的。
所以,那个……啊女孩儿的泪眼眨了眨说:不,那只手的身份,现在还不清楚呢。
那你们……女孩儿和母亲用手擦着眼泪,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是我的哥哥失踪的事搞清楚了。
哥哥?是的。
我们看到了新闻,但不知道是男人的手还是女人的手。
因为就住在附近,所以想过来问问。
我哥哥一直去向不明。
是因为放心了才哭的。
那位母亲说道,哎,仔细想想,没准儿儿子该回来了呢。
就是呀,总算没白来,真的没白来。
那女孩儿说。
那语气像是说给自己听似的。
然后,互相搀扶着走了。
只剩下真一站在那儿。
错了吗?搞错了吗?这么说,是比她们母女俩先来的那个家庭的人吗?不,也许不只这些。
第一,东京市内、日本国内,失踪的去向不明的人有多少人啊?一千?两千?更多?其中,还有推测是因为犯罪而失踪的人,是一个什么样的数字啊。
其中有一个人的右手,被塚田真一发现了。
真一君!良江已经来到真一的身后,从他背后搂住他的肩膀往回拉。
正在长身体的真一和身材修长的良江站在一起,几乎一样高了。
回家吧。
好吗?良江恳切地对真一说。
真一默默地点点头。
是啊,此时此刻,那个能称之为家的屋檐下,毫无疑问是他想去的地方。
六千三百人——有马义男在思考着。
坂木被叫出去之后,真智子的意识又进入到一种恍惚的状态,自寻烦恼地一个劲儿苦笑,义男只好说些劝慰的话。
义男一心想让真智子的情绪好起来,他自己也在不断地适应着眼前的变化,他现在的心情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内心还完全处于紧张的状态。
但是,因为有了希望,所以他又在思考着六千三百人这个数字。
记得在鞠子失踪大约半个月的时候,他曾和坂木讨论过这个问题。
在全国一年当中,大体上有多少人离家出走或失踪,坂木曾告诉义男:去年一年,总数约八万二千人。
都上万了吗?对。
这是包括各种各样案件的数字。
鞠子也包括在这里〖CM)〗边——因为当时真智子不在旁边,坂木的说话方式也很直接。
——因为是怀疑失踪,如果只考虑有可能卷入什么犯罪的案子的话,这些特殊失踪的人数为一万五千人左右。
其中,女性约六千三百人。
有那么多人吗?六千三百分之一。
义男心里反复盘算着。
那只手是鞠子的可能性应该是很小的。
不是吗?不要紧的,鞠子没死,没有被切掉右手。
当义男还在苦苦思索的时候,去了三十分钟左右的坂木返回来了。
他没有进屋,站在门口的阴影里,没让真智子看到他,他用眼神把义男叫了出去。
义男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大约五年前,他曾有过心率不齐的毛病,现在突然间他感觉好像当时的毛病又出现了似的。
有马先生。
坂木避开正坐在扶手椅里吸烟的真智子,朝义男叫着。
真智子并不常抽烟,如今坐在那儿抽着义男常抽的那种劲儿大的香烟,倒显得很安静。
义男用若无其事的声音对真智子说:真智子,我想去趟厕所。
知道在哪吗?应该能找到。
我去了。
走到走廊里,坂木把义男拉过来,马上关上了门。
怎么回事?坂木压低了声音,皱着眉头,用不把耳朵贴近就几乎听不见的小声对义男说:有古川鞠子的照片吗?真智子刚刚才好了点儿,怎么跟她说呢?可能的话,先到家里——有马先生的家,啊,恐怕还是得到古川家去拿吧?坂木好像也有点动摇了。
义男的心里还在七上八下的。
如果可能的话,可以和有马先生一起去一趟吗?让这里的搜查员们去找找。
为了不耽搁时间,最好马上就去。
义男突然觉得喉咙发干,说不出话来。
他使劲儿清了清喉咙才发出声音来。
怎么回事?到底发现什么了?坂木的眼睛里显出黯然失神的眼光,几乎没有一点儿生气。
说是从大川公园,除了那只右手,还发现了别的东西。
还是在垃圾箱里……发现了一个路易斯维登牌的小手提包。
只是听他这么说,义男根本想象不出是个什么样的手提包。
就在坂木说话的时候,义男的思绪随着坂木的话音飞快地想象着,此时,他真想堵上耳朵,闭上眼睛。
经过短暂的意识真空状态,义男回过神来,断断续续地问道:那么,是鞠子的东西吗?坂木没有点头,而是用手按在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