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真智子和古川茂,她们分居的事我是知道的。
真智子只是说等古川茂的头脑冷静了就会回来的,除此之外什么也没说,我也不好多问。
可是,直到鞠子失踪的时候,古川茂也没回来。
有马先生……坂木突然看着义男叫道,出血了。
啊?右手,你看,你的右手指擦破了。
义男抬起手来看,真如坂木说的,手上还在流血呢。
肯定是刚才打那个刑警的时候弄伤的。
坂木接着义男的话茬儿说道:真该再打他几下才好呢。
坐在另一边的女警官像神经过敏似地缩了一下脖子。
警视厅时常会碰到这样的事,就是因为不考虑和案子有关系的当事人的心情,只顾取证,真是太机械了。
真智子撞上卡车,倒在路上的一刹那,义男的脑子里几乎是一片空白,不由自主地向真智子扑过去,被坂木一把给拉住了。
小心,不能随便乱动。
坂木说着轻轻地碰了碰真智子,只见她的耳朵出血了,鼻子也碰破了。
压在身下的右胳膊看上去肯定是骨折了,不然不会弯成那么个角度。
这时,那个叫鸟居的刑警也追了过来,大声地问着到底出了什么事,完全是一种烦躁的、嫌别人碍事儿的口气。
义男此时看见他,真是气儿不打一处来,一把揪住他没头没脑地揍了他一顿。
救护车来了,附近的人们也赶来了,在忙乱中,鸟居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反正没有跟着到医院来。
一直紧随在义男他们身边的女警官,从表情上看既对义男有着戒备心理又对他抱有歉意。
义男用两手搓着脸,手背感觉火辣辣地疼。
手术室门前连个人影也没有,又安静,又冷清。
这时,急诊室的候诊室方向传来脚步声,坂木听见声音抬起了头。
义男也抬眼循着声音望去。
只见是个大个子,很精神的年轻人,走近了可以看出他的表情带着几分凝重。
虽然穿着一身制服,可衬衫的领扣也松开了,领带也歪着。
在看到义男后,点着头向他表示问候。
是古川鞠子的亲属吧?您是叫有马义男吧?义男坐在那儿,点了点头。
我是警厅的秋津。
瞥了一眼笔记本,秋津低着头继续说:刚才,我们警厅的鸟居做事太没分寸,实在是对不起。
噢,原来是那个刑警的同事呀——义男想着不禁心中冒火。
坂木站起来和秋津打了招呼。
秋津也赶紧冲这位在场的刑警点了点头。
古川真智子的情况怎么样了?对秋津的询问,在义男旁边的坂木做了回答。
他告诉秋津,真智子说是没有生命危险了,可手术到现在还没做完呢。
接着坂木问道:后来,案子又有什么进展吗?秋津摇摇头。
从大川公园已经找不出什么了。
那个打电话的人物也没再说什么。
两名刑警就站在义男的身旁,小声说着话。
义男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两手交叉着坐在那儿,那个女警官也和义男一样静静地坐在那儿。
女警官。
义男叫了她一声。
她像是被吓了一跳似地坐直了身子。
您可以回去了。
她回答道:好。
声音甜甜的,等真智子的情况稳定了,我送有马先生回家去。
要是这样,你不必再等了,看样子我今天晚上得住在医院里了。
不过,最近这个医院实行完全看护,您大概不能住在这里。
是吗?义男说着,一歪头正好看见在跟秋津说话的坂木。
有坂木在这儿,你不用担心我了。
已经够累的了,你赶快回去吧。
辛苦你了。
可是……女警官有点儿不知该怎么说的样子。
真智子的事故还有些事情没办完,以后我们怎么联系才好呢?噢,对啊。
警察总是要随时了解情况的吧。
义男把真智子家和有马豆腐店的电话号码都给了女警官,告诉她说打哪个电话都行。
女警官确认了电话号码后,站起身,像是作出什么决定似的,朝正在和秋津说话的坂木走了过去。
她朝坂木说了什么,只见坂木点头答应着,她说完就朝候诊室的方向走了。
义男松了一口气。
他好像忘了坂木和秋津的存在似的,目不转睛地盯着紧闭着的手术室的门发呆。
有马先生。
坂木叫了一声,义男才清醒过来。
坂木凑近了,在义男的身边蹲下,说道:调查总部那边也在调查鞠子的案子,也希望能和古川茂联系上。
不管怎么说,您也是他的岳父呀。
所以,您就把电话号码给秋津,让他去和古川茂的公司联系吧。
义男抬起头,看见了靠墙站着的秋津。
和鸟居相比,秋津一看就给人一个容易相处的感觉。
他直视着义男说道:您家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我们要找古川茂了解情况,但想尽可能不要弄得满城风雨的。
看现在这个样子,鞠子的母亲又是这么个状态,也就只能从您这儿要他的电话号码了。
希望有马先生能尽量协助我们。
我想我可能帮不了你们什么忙。
义男显得很疲惫,用缓慢的语调把古川茂的电话号码告诉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