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守信用。
我愿意相信你。
不过,你有什么证据呢?你怎么才能让我相信你真的知道鞠子的下落呢?义男打算以守为攻,探探对方的虚实。
可是,电话里传来的是对方嘿嘿的笑声。
老大爷挺精明的嘛,脑子不慢嘛。
我很喜欢您哪,老大爷。
好啦,这个交易就这么谈妥了。
怎么回事,对方就像小孩子订好了一个郊游计划似地高兴地叫着。
新宿怎么样……新宿?你可得想好了,现在说定的可不能随便变卦呀。
义男沉默了。
他朝客厅墙上的时钟瞟了一眼,正好下午五点。
窗外还很亮,可以听见外面嘈杂的人声和车辆来往的声音。
在只有义男一个人的客厅里,光线已经暗下来了,屋里静得出奇。
义男在想,电话那头的那个人毫无疑问是个男人,他打电话的那个房间现在应该是明亮的。
是个什么样的房间呢?最初还能听到电话里有音乐的声音,好像是录音机或是收音机的声音。
而且,电话机旁应该有个烟灰缸什么的。
也许是用空啤酒罐或可乐罐当烟灰缸的吧。
那个家伙可能是在一间相当干净利索的公寓房间里,或者是老式的木制结构的寓所里。
因为从声音判断,电话那头像是个年轻人,他的母亲也许就在楼下的厨房里做着晚饭呢。
他也许会对母亲说是给朋友打的电话,而对自己所做的事只字不提,表面上看上去是一个很平和、平凡、对别人不构成任何威胁的人。
也许是公司职员?或是学生?如果现在和他同乘一辆公交车,就是站在他旁边也不会看出他是这样的人吧。
好啦,就这样吧。
对方说道。
义男抬起了头,听着。
在新宿,有个广场饭店,就在新宿地铁站西口的高层大楼街区,你知道吗?如果是大饭店,到了那儿就知道了。
你行吗?老大爷。
可别穿着木屐来呀,那可来不及呀。
我知道。
我会把通知你的留言放在那个饭店的大堂里。
你现在就准备准备吧,七点钟,七点钟到饭店来吧。
来早了可不行,喂,老大爷,你要是老早就跑过来,我的通知还没放在那儿呢,明白吗?一定得严格遵守时间呀。
你看了我的通知,就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就是这些吗?先跟你说这些吧,说多了你也不明白呀,老大爷。
我得给你个忠告,你绝对得一个人来,如果你联络了警察的话,你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对方的话像是强忍住笑说出来的。
老大爷,你可别在新宿的街上迷路呀。
当心街上可有小偷啊。
说到这儿,电话突然挂断了。
义男再想说什么也没用了。
义男呆呆地看着话筒,此时,他突然觉得对方像是一个没心肝的冷血动物。
新宿广场饭店是一个从新宿地铁站西口乘出租车五分钟就能到达的高层饭店。
按照打电话人的忠告,义男上身穿了一件开领短袖衬衫,脚上穿了一双皮鞋。
当义男走进豪华装饰的金碧辉煌的大堂,目不斜视地穿过宽敞的大堂直奔大堂服务台时,惹得饭店门口进进出出的客人都不由得回过头,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
时钟的指针正好指向七点。
这里只有义男一个人,他是按照对方的约定准时到达的。
不用说义男心里很没底,不知道今天的事情会是什么结果。
他想过,打电话给坂木吗?通知搜查总部吗?义男几次拿起了话筒,但最后还是放下了。
如果只是一个恶作剧的话,通知了警察也是白浪费时间。
如果真是犯人打来的电话,一旦义男违背了和他的约定,就有可能失去这个线索。
义男想来想去不敢打这个电话,他生怕由于他的疏忽触怒了犯人,生怕会给也许还活着的鞠子的生命带来威胁。
义男继续往前走着,睁大眼睛看着大堂服务台。
他在想,也许对方知道我在这儿,他是不是认为我来早了,他说过我要是来早了就什么也得不到。
义男担心对方会因为自己的失误杀了鞠子。
义男越这样想越害怕,眼下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老老实实照对方的要求办吧。
义男走近宽大的服务台,朝离他最近的身着制服面容亲切的饭店服务员说道:对不起,我是专门来这里等人给我送一封信的。
饭店服务员目光亲切地看着心慌意乱的义男,和缓地反问道:请问您的名字是—— 我叫有马义男。
有马先生。
服务员嘴里重复着,从服务台下面找了找,拿出几张卡片样的东西,一张一张地翻着。
有马义男先生。
服务员一边说着一边朝义男看了看,又确认了一遍才将一个信封抽出来,说道:是这封信吧?义男隔着服务台从服务员手里接过了那封信,他的手直发抖。
这是一个全白色的双层信封。
上面是电脑打印的有马义男收几个字。
没有写发信人的姓名地址。
信封封口画着一个很大的红色心型标记。
义男很想马上就把信封打开,可信封的质地很结实,义男费了半天劲儿也撕不开。
封口似乎是特意用了什么强力胶粘贴的,粘得很紧。
那位服务员看不过去,对义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