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马义男答应了调查总部的要求,在江东区深川四丁目的他的豆腐店里和在东中野的古川家的电话上都安装了通话录音和逆向侦察装置。
他也知道警方已经在他的身边安排了警力。
武上一想到罪犯有可能再次敲诈有马义男就恨不得立刻抓到这个家伙。
可是,现在还无法预料事情会朝什么方向发展。
这样的话,只能指望新宿的那个女高中生的线索了。
条崎说道,那个到广场饭店送信的女高中生,很有可能直接和罪犯接触过。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武上问道。
那个女高中生要是和佐藤秋江一样,是个头脑清楚的女孩子就好了。
条崎说着,显得很无奈的样子。
武上又读了一遍与佐藤秋江有关的报告书。
他一边对照着大川公园的地图,一边确认着她的证言中所说的步行路线。
最后他把目光落在了业余摄影师拍摄的照片上。
这时候,他好像突然注意到了什么。
武上口里说着:我是不是弄错了。
一边急忙把事件当天的现场照片的卷宗找了出来。
他把有垃圾箱的照片都转了360度,排列成一排来看。
开始时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但当他再仔细看时,对照着地图,又把大川公园管理处管理员提供的情况记录找了出来。
大川公园内的清扫和垃圾处理周期的情况已经了解得很清楚了。
因为是开放型的公园,没有开园和闭园的时间,只是规定了职员的上班时间。
通常用扫帚对园内进行清扫,每天上午九点和下午两点各一次。
垃圾箱里的垃圾也是在清扫的时间收集。
一般是员工推着手推车在园内更换各垃圾箱里的半透明塑料袋。
这些情况早已了解清楚了。
也就是说,前一天下午两点以后到第二天上午九点以前,垃圾箱是没人管的。
那张拍有好像是往垃圾箱里扔什么东西的流浪汉的照片上,取景的范围正好被截止在垃圾箱的位置。
武上发现,正是这个截止的位置被忽略了。
喂,条崎。
武上大喊一声。
条崎吃惊地抬起头。
大川公园的地图上,垃圾箱的位置都画上去了吗?武上问道。
条崎马上点点头,说:是啊,已经画上了。
垃圾箱的位置、个数都画得很清楚。
那么,发现那只右手的垃圾箱当天的位置和个数呢?噢。
条崎眨巴眨巴眼睛,说:给,在这儿呢。
你过来看。
武上把照片的卷宗往条崎面前推了推。
说道:事件当天,垃圾箱的位置对吗?在解读川繁的时候,两人已经彻底地研究过这张照片。
照片上除了大波斯菊的花坛和佐藤秋江的侧影,还有流浪汉和垃圾箱。
你来看,当天现场的垃圾箱位置是在离开大波斯菊花坛的地方。
可是,在这张照片上,从全景看,花坛的后面紧接着就是垃圾箱。
如果垃圾箱是在当天现场的位置的话,拍大波斯菊花坛的照片上就拍不到垃圾箱了。
因为变化不大,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条崎顺着武上的指点仔细看了看照片。
埋着头把几张照片比了又比,抬起头来说:真是像你说的,是不在一个位置上。
说着麻利地站了起来。
我再去确认一下垃圾箱的位置,看看垃圾箱是不是移动了。
去问问事件前一天清扫时是什么状况——条崎边说边往外走。
查清楚了,赶快写个报告给我。
武上说。
这件事儿终于在当天下午调查清楚了。
武上的发现没有错,垃圾箱的确改变了位置。
前一天拍的照片上的垃圾箱位置和事件当天垃圾箱的位置相比,离花坛大约近了两米左右。
据前一天下午两点在这附近清扫垃圾和更换垃圾袋的管理员说,他不记得挪动过垃圾箱。
他说:要搬动它可太费劲儿了,重得很呢。
我没有搬过它,我就是想搬恐怕也搬不动。
这就是说,大波斯菊花坛旁边的垃圾箱位置,是拍照片那天才被挪到这儿的。
也就是说,事件前一天的下午两点收集垃圾后,有人挪动过这个垃圾箱。
而在第二天早上那只右手被发现之前又把垃圾箱给挪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了。
于是,正在调查总部留守的成员由神崎警部主持,召开了临时会议。
会上神崎警部说:你们大家动动脑筋想想看,挪动垃圾箱是什么用意呢?来开会的有五六个人,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敢胡乱发表意见。
都在琢磨着垃圾箱位置的变动到底意味着什么?我认为,这里边肯定有原因。
武上说,也许,就是罪犯干的吧。
有谁笑了起来。
罪犯干嘛要挪这个垃圾箱呀?为了拍照嘛。
拍照?这个业余摄影师的照片?正是。
这个业余摄影师一直陶醉于在大川公园里摄影。
我认为,罪犯肯定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想利用他的照片吧。
神崎警部皱了皱眉。
你说说看,是怎么回事儿?说实话,警部,我们都上当了,都被骗了。
被谁骗了?罪犯呀。
武上指着桌子上的照片又说道,这家伙挪动了垃圾箱,故意想让摄影师拍照时把垃圾箱也拍进画面里。
然后,让在这附近露宿的流浪汉——我想应该是给了点儿钱——去替他扔那个纸口袋。
还特意在摄影师开始拍摄的时候去扔,这样就可以被拍进画面里。
其实,这时候流浪汉去扔的那个垃圾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垃圾。
而实际上,那只右手是在夜里,罪犯又把垃圾箱搬回原来的地方的时候扔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