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有什么用,你会告诉我吗?义男反问道。
是警察教你的吧?混蛋!警察尽是些傻瓜!啊?他们不是什么都没发现吗?你的脑袋瓜儿挺好使的嘛。
老头儿,你是想惹我生气是不是?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那……就对不起了。
对不起?你刚才说什么脑袋瓜儿好使什么的,明摆着小看人是不是?我没有小看你的意思。
说到这儿,只听对方的机械的声音飞快地说道:你就别解释了!你这个老东西!义男仍旧用缓慢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那我就不说什么了,对不起。
你想说对不起吗?对不起。
你越来越放肆了,老头儿。
木田一直在旁边看着义男,他不知道电话里究竟说了些什么,只见他紧张得两肩紧紧靠住身旁的柱子。
老头儿,你在想什么我全知道,你就别再和我兜圈子了。
你只要听我说就行了,知道吗?我知道、知道了。
我只有一个请求,如果鞠子还活着,能让她跟我说说话吗?哪怕只说一句话也行。
义男忍不住请求着。
对方立即恶狠狠地回答:不行。
鞠子没在你旁边吗?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对方又吼道。
对方又咳嗽起来,听声音咳嗽得还挺厉害的,义男心想。
老头儿,喀喀……你了不起呀,喀喀……这时,义男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急忙朝桌子周围看了看,看到紧靠桌子后面放着的大桶里有一个称豆子用的小台秤。
他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把台秤顶在头上,把电线拉到尽可能的长度,走出了店门。
木田吃惊地看着他。
按照义男的示意,他帮他把电话机从桌子上拿下来,把电话线也从墙上摘了下来,这样义男就可以带着电话走到豆腐店的冷藏柜的旁边了。
小台秤是塑料制的,形状像个小桶。
这个东西顶在义男快要秃顶的脑袋上,引得过往的行人忍不住发笑。
老大爷,你生气了吧?我不想生气,我只有一个请求,你只要让我知道鞠子还活着就行了。
机械的怒骂声传进义男的耳朵里:鞠子在我手里,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不着,懂吗?义男镇静地慢慢说道:我是鞠子的亲人,鞠子的事儿我怎么不能管。
我说不能管就是不能管。
你只能按我说的做,我说过多少遍了,你怎么还不明白!老糊涂了吧!路上经过的人看到顶着塑料桶打电话的义男,都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
议论着:真可怜,有毛病了吧?老大爷,您没事儿吧?义男又听到机械的嘲笑声。
你是呆得不耐烦了吧。
老头儿。
电话断了。
义男看着手里的话筒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来,他朝木田转过身去。
挂了?木田问。
您这是干嘛?木田抱着电话机走近义男,指着义男头上的塑料桶又问道,是那个家伙叫你这么做的?不是。
屋里的铃声响了,义男把电话听筒交给木田急忙进客厅去了。
是和隔壁直通的对讲机在响。
有马先生,您在吗?是隔壁的刑警在呼他。
是我,都录下来了吗?我们正在周围搜查,您就呆在店里别动。
那家伙可能就在附近。
放下对讲机,义男对木田说:我也这么想。
你在说什么?木田问。
我是说,那家伙就在附近。
我觉得他是一边看着店里一边打电话的。
他用的是手机,是可以办得到的。
可不是嘛。
木田点点头,好像突然明白了似地问道,所以你才顶着那个秤出去的?是啊。
我想那家伙看见我这样子一定会笑的。
结果怎么样?他说他知道我要干什么,然后就使劲儿咳嗽。
听声音他的咳嗽不像是装出来的。
义男接着说,他咳嗽了好几次,看样子是真感冒了,出来一受风就咳嗽。
所以我觉得那家伙就是站在街边上打的电话。
木田听了义男的话,不由得转头向街上看去,目光中带着恐惧和愤怒。
这时,义男悄悄用手擦了擦眼睛。
鞠子已经死了——义男心里想。
现在看来,鞠子活着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
虽然刑警们曾说过有可能抓到罪犯时鞠子还活着。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希望了,义男确信鞠子已经死了。
很显然,那家伙今天要想捉弄义男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听到鞠子的声音。
如果让他听到外公救我这样的声音,对义男该是多么大的刺激。
可是,那家伙没有这么做。
鞠子已经死了。
肯定是被罪犯扔到什么地方了。
义男呆呆地想着。
就在罪犯又一次给有马义男打电话时,被警察署列为第一嫌疑人的田川一义就在附近。
那么,在罪犯与有马义男通话的时候,田川一义在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