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电子书2009W.com网 更新时间:2009-1-3 22:59:12 本章字数:4128李席彬话的好像很强硬,不断打出政府的招牌来,但说话的语气却很软弱,给人一种心虚底气不足的感觉,他继续说道:安全检查不合格就不能营业,这是我县政府的规定,也是上级对我们的指示,我无权更改!好啊,你去告。
……,他答应的?他一个文化局的副局长,怎么可能有这个权力?……,我当然不信。
既然他答应的,那你就去找他,找我没用!……,嗯?难道一点贷款你都怕?你不是不怕死吗?……,算了,软的硬的你只管使过来,我李席彬不是被吓大的。
……,就是嘛,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我还懒得接你的电话。
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不会不知道。
你一个做生意的连这点眼光都没有还做什么生意、开什么舞厅?……,你我是朋友,是熟人,我透露一句,只等这里的风头一过,你就可以经营。
是的,我预计不出一周,你就可以营业,这总行了吧?……,嗯,明白就好。
你给我把嘴巴关紧点,要是他出了问题,到时候不要怪我姓李的不客气。
……,哼!你有几个钱?我说了不是钱的事,你也不要拉我下水。
还有我要提醒你一下,行贿也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你自己把舞厅搞安全一点,不说应付检查,至少你自己也放心一点吧?……,晾袍乡游戏厅起火的事你肯定听说了,死了人,谁日子好过?好了,不说了,你好自为之,不要动不动就哭叫,还贷款的事到时候我跟你打一个招呼。
行了!……,我在防汛工地,忙不过来,酒就留到以后再喝,再见!说完,李席彬就挂了电话。
最后这个再见二字说的倒是很干脆,关机动作也不拖泥带水。
听到别人隐秘的事。
薛华鼎心里很不好意思,此时的他更加不想站出来跟李席彬打招呼。
只希望他现在就离开这里,没有发现自己和董新如偷偷听到了他为别人开后门、许愿的事。
让薛华鼎无奈的是,卵石堆对面的李席彬并没有如薛华鼎所愿地马上离开,反而一屁股坐在卵石上,拿出香烟抽了起来。
打火机点燃的声音、抽烟的声音、咳嗽地声音……不时从对面传来。
薛华鼎自己一动不动地躺着,心里担心董新如弄出动静,也担心自己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真要让李席彬发现他们在这里地话,自己非尴尬地面对他不可。
他最后还是想好了一个对策:装睡。
正在忐忑不安闭着眼睛装睡的时候,薛华鼎自己这边的巡查队员从很远的地方把手电筒往这里照了过来。
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
这束手电光照的时间有好几秒钟。
只是因为距离远,光线衰减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很淡了,只有一点点刺眼。
薛华鼎不由自主地睁开了眼睛。
很快,灯光又移到其他地方去了。
薛华鼎再次闭上眼睛,却听到对面的李席彬站了起来。
接着又听到他叹了一口气,骂了一句妈的,没有一个人办事让人放心的。
s老子迟早会死在你们手里。
然后慢慢地走了。
薛华鼎轻轻嘘了一口气。
直到李席彬地脚步声过去好远,再也听不到了,董新如才转了一下身,小声在薛华鼎耳边说道:是李县长吧?他好像有什么事。
薛华鼎哪里敢在一个乡镇干部面前说自己同事叫领导的坏话,只好模棱两可地说道:哎,人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政策不能违背,朋友又要照顾。
我想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今天走路这么辛苦,我实在想不到他还亲自带队巡查,李县长的责任心真是强啊。
董新如显然没有想到薛华鼎小小年纪城府还这么深。
竟然给自己打马虎眼。
他从李席彬的话里发现了不少问题,但作为下级的他没有胆量和也没有权力去追查这事。
见薛华鼎把话题转到防汛上,就顺着他地话说道:是啊,到底是县里的领导,都以身作则。
薛华鼎站起来,说道:他们要来了,我们迎上去?拉我一把。
我这屁股只有碰了东西就离不开了,呵呵。
报的一样,从早晨开始就一直下大雨。
薛华鼎只睡了四个小时就起来了。
一边刷牙心里一边想道:这天气预报还真是怪,好的预报不灵,坏的却说得这么准。
不说薛华鼎心里忧郁不已,就是房子的女主人也是一脸的担忧。
见薛华鼎刷了牙,就递给他装了温水的洗脸盆。
问道:薛乡长。
你说这大堤没事吧?薛华鼎信心满满地说道:没事。
这么宽的堤能有什么事,还有我们这么多人守着。
你就放心吧。
以前我爱人也是这么说。
可我还是有点担心……说着,她到一边扫地去了。
随便吃了一点厨房师傅留下的饭菜,薛华鼎披上塑料布又走入了大雨中。
爬上大堤,他发现今天地水位又上涨了不少,水面离堤面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正要朝在大堤面上来回值守的董新如走去,薛华鼎感到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几下。
他拿出来一看,是防汛指挥部的联系电话,让人不解的是,它响了二下铃就挂了。
薛华鼎想也没想就按下了发送键。
对方也很快接了电话,问道:请问你是薛华鼎薛助理吗?薛华鼎反问道:这是县防汛指挥部的值班电话吧?是的。
我们有一个情况向你通报一下。
请问你是薛华鼎薛助理吗?对方郑重其事再次询问。
我是薛华鼎。
薛华鼎也认真回答道。
薛助理,你好。
跃马镇北面大堤今日早晨九点四十五分发现了一处管涌,目前正在进行处理。
县委书记朱贺年也在赶往出事途中,他指示你们加大巡查力度,确保大堤万无一失。
相关消息请注意保密,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慌乱。
对方道。
知道了。
薛华鼎回答完,对方就挂了机。
薛华鼎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才九点五十八分,也就是说管涌发生地时间才过去十几分多钟:信息通报真是快啊。
但愿我这里不出现管涌。
薛华鼎的心愿是实现了,但他并没有庆幸多久。
旁边的那段大堤却出现了管涌。
时间发生在下午五点钟左右,正是洪峰经过这里的时候。
当时他和董新如带着一班子民工都守在大堤上。
有点惊恐地看著离堤面不到一米的洪水慢慢地朝东流去,浑浊地洪水里漂浮着大量地芦苇、西瓜、烂木等垃圾。
突然远处有人大喊:管涌了!出水了!快来人!按照应急方案,薛华鼎作为现场最高领导,马上命令道:董党委,你带值班人员继续巡查。
董新如如军人一般大声回答道:是!薛华鼎大手一挥,对聚在大堤上地民工道:休息不轮班地人马上拿上工具,随我来!当他们气喘吁吁地跑到李席彬蹲点地那段大堤时,那里的人却是还是乱哄哄的。
一堆人围着一块棉花地在叫喊着。
有的人在喊运泥巴来,有的人喊搬石头来……出事现场显然缺乏统一的指挥。
更没有统一的行动。
薛华鼎急了,顾不上喘气就大声喊道:我是县长助理薛华鼎,这里谁是领导?洪亮的声音一下压住了那些乱喊乱叫者,大家都把目光看着年纪轻轻的薛华鼎。
过了三四秒钟,还没有人回答,薛华鼎正要宣布自己接管这里地抢险指挥权时,一个胆怯的声音说道:我是带队的村长郭大卫。
我……薛华鼎大声命令道:你马上带你的人运沙袋。
快!又转身对站在自己身后的人命令道。
曹主任,你带人装沙袋!说着,又大声喊道:快点!二部分人都轰然一声跑开。
急急忙忙按照各自的领队朝堆放砂石的地方跑去。
有了薛华鼎地指挥,大家都镇定多了,没有了刚才的慌乱。
看他们跑开之后,薛华鼎一个人朝出事地点快步走去。
出事地在二栋砖瓦平房中间的一块棉花地里,离堤脚大约二十米左右地方。
薛华鼎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发现这块生长茂密的棉花苗出现了管涌的。
如果不是这些民工踩出了一条条路,不是看热闹的人指点,他还一时还真发现不了这股小水柱。
薛华鼎走近之后才真正看清这个亮闪闪的小水柱。
喷出的水没有堤外的洪水那么浑浊,但也算不上清澈。
水柱冒出来不是很高。
冒出地面只有十几厘米高,手指粗细,有点软弱无力地与棉花苗叶碰撞着。
不说薛华鼎,就是周围看热闹的妇女、老人和小孩对此也有点不以为然,全没有那些防汛民工地惊慌。
但当薛华鼎仔细看过之后,心了开始急了起来:出水的洞口在它的冲刷下慢慢扩展着、水柱越来越高,越来越有力……已经掌握了一定抗洪知识的薛华鼎知道这只是管涌的前期阶段,只有措施得力、动作够快,才有可能将这个管涌控制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在他观察的时候。
不少民工陆陆续续地跑来加入抢险队伍。
薛华鼎马上指挥他们将棉花地里半人多高的棉花苗全部扯掉,并让民工将背负来的沙袋沿冒水的洞口周围呈圆形摆放。
沙袋还只运来七八袋,喷出的水就已经增高到近半米高,水柱也大了很多。
薛华鼎有点焦急地大声对那个村长喊道:你通知你们乡里领导没有?我早就派人去了。
那个村长大声回答道。
正在这时,一大群民工扛着工具、拿着编制袋冲了过来。
跑在人群中地李席彬大声喊道:大家不要慌!马上按刚才说的行动!等他跑到冒水的地方看到薛华鼎之后。
他大声说道:薛助理。
你也在这里?太好了。
薛华鼎看到他来,也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没有经验的他实在是心虚得很,只是不敢再民工面前表现出来而已。
薛华鼎道:李县长,这里请你来指挥。
李席彬也没有客气,马上大声指挥起来:泥土放这里!砂石放旁边!对!大家不要挤,来的走这边,去地走这边!棉花苗运到后面去!你,你,还有你,快点运!虽然泥土和砂石被民工们迅速运来,但在大堤内外强大地压差下,水柱还是越来越大,越来越高,水也越来越浑浊……薛华鼎看了一下,小声对李席彬道:李县长,我们的围子是不是打小了一点?李席彬看了一下地形,苦笑道:左边是房屋,右边是房屋,后面是鱼塘,我们没办法扩大围子啊。
薛华鼎问道:你认为围子要不要扩大?最好是扩大,更保险……说到这里,李席彬看着薛华鼎道,你地意思是……薛华鼎点了点头道:拆屋!第三卷 独行于野 第426章 【水中查险】手机电子书2009W.com网 更新时间:2009-1-3 22:59:20 本章字数:4122薛华鼎的话音未落,在周围很多闻讯而来看热闹的人群中,一个女人带着哭腔大声说道:不能拆,这是我们去年盖的新房子。
求求你们了,我们花了……此时的薛华鼎、李席彬哪里会理会她的哭求?二人也没有去想她是不是顺风耳,二人交谈的话被站在外面的她听见了。
现在可是关键时机,真要大堤跨了,倒的房子可不是一栋二栋,肯定是成百上千地倒,还有庄稼、牲畜甚至人都有可能淹死。
孰轻孰重不说是他们二个县里的干部,就是普通人也知道。
果然,那个女人的话还没有说完,旁边的邻居就开始劝她了。
李席彬对薛华鼎道:这里的事就交给我吧。
你马上带人上堤查找入水口。
找到了缺口我们就更容易处理好了。
薛华鼎连忙应道:好的!说完,他就迈开大步朝大堤走去,从源源不断跑过来的民工中喊了十几个会水的人,命令他们和自己一起上堤查找管涌的当然,就是薛华鼎这个新手也知道,管涌在开始发生期是很难发现什么管涌入口的。
甚至它根本就没有人们心里所想的什么入口。
一条缝隙、几个蚂蚁洞、一个老鼠洞……,甚至一个腐烂的树根、系丛腐烂的杂草等等,都可能就是那个让人心惊肉跳的管涌入口。
堤外高位水从这些小小的、平时不起眼的间隙里流进去,到堤内就形成了高水压。
就能够形成令人恐怕的管涌。
而且这些间隙的位置可能是在堤外的堤坡上,也可能是在堤外的堤脚下。
最有经验的人也未必能找到。
只有当管涌流出地水量够大,大堤被管涌掏空出一个大口子,人们潜入水中感觉到水的吸力,那才可以找到入口。
或者入口处的水在水面上形成了漩涡,发出啵啵地声响,人们不用找也能看见它们。
不过。
当管涌发生漩涡或者发出声响提醒人们的时候,情况就已经很危急了,处理起来就更加困难。
这里发生管涌的消息已经通过电话汇报到了县防汛指挥部。
县委书记朱贺年、县长田国峰等人都在第一时间里得知。
正在朝这里赶来,早上发现的那个管涌已经被堵住了。
市委相关领导也接到了长益县的通报,不断打电话询问相关情况。
正在现场指挥的薛华鼎虽然不清楚这些,但还是从不断涌来的民工和堤外一艘艘装载防汛工具、防汛器材、防汛民工的船只陆续赶来……等情况知道了这里的事已经引起了上级地重视。
几只小船在管涌发生的地方转悠着,船上的人眼睛不断地盯着水面,想发现里面的异常。
薛华鼎带着民工在大堤上寻找着,也希望能发现管涌入口。
虽然管涌处的水柱越来越大,水柱有碗口粗,喷出的高度也有一人高。
s但薛华鼎他们还是没有发现管涌的入口。
薛乡长,我们只怕要潜下去寻找。
小张此时已经站在了薛华鼎地身边,眼睛一边寻视水面,嘴里一边说道。
嗯。
绳子运到了没有?薛华鼎转头问道。
还没有。
他们电话说绳子马上就到,还有朱书记他们也快到了。
小张现在当起了临时联络员。
薛华鼎的手机都交给他保管。
他们来的这么快?薛华鼎随口问道。
他们是坐汽艇来的。
小张说道。
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小张连忙离开人群。
到少人的地方去接电话。
没有多久,有人背着一大捆尼龙绳跑了过来,薛华鼎自己拿过一根,他一边脱塑料布、衣服,一边指挥道:我们五个人是第一批,我先下。
不管找没找到入口,下潜时间不要超过二分钟。
小张,你负责招呼,到了时间就把我们拖上来。
你们五个人做好下水的准备。
小张将电话收进口袋,说道:好的!其他人也点了点头时令虽然是夏天。
但因为下雨,气温并不高,特别是落下来的雨水淋在裸露的身体上,还是有一股凉意。
薛华鼎屏住气,手掌在胳膊上擦了几下,然后把绳子往腰上一系,笑着对正在脱衣服地四人道:不要怕,不冷的。
说着,他就试探着朝浑浊的水里走去,水很快就漫过他的小腿、大腿、腹部……当水漫到胸口时。
他还是冷不住哆嗦了一下,他干脆朝前一赴,整个身子一下没入水中。
看到乡长都已经亲自下去了,其他四个人的动作也明显加快,全没有了刚才的犹豫。
他们争先恐后地扑入水中。
有人还笑着对岸上的人道:好舒服。
你们也下来吧。
其他人的绳子都是由堤面上一人抓着,只有薛华鼎的绳子是二个人。
这二个汉子还显得比别人更紧张,生怕绳子的另一头系着地主人出什么事,其中一个还小声地问道:乡长游水厉害不?那个人显然也不知道,他小声回答道:我们早一点把他拖出来就是。
实在不行,我下去救他。
薛华鼎没有考虑别人对他的担心,从水里钻出来后,吩咐道:分开,分开,每人相距五六米远的,慢慢摸下去。
先脚探,水深处再潜下去用手摸,开始!其实不用薛华鼎吩咐,那些人已经在开始用身体探查水下的堤坡了。
在抢险的这段时间里,水位又上涨了不少,那些运防汛器材地船现在比堤面还高出很多。
大家都不是潜水员,潜水地深度自然不深,在水底下呆的时间也很是有限。
薛华鼎憋了一口气之后,顺着堤坡不断向下摸索着,但没有多久就感到胸口闷得慌,再往下走,耳朵也有点胀,有点发痛。
他正准备摸下去一段之后再浮上去。
他腰间地绳子就被岸上的人轻轻地拉动,提醒他潜水的时间快到了。
他横着摸索了一会,身体就被绳子拖着往岸上走。
他也就此浮出了水面。
当他浮出水面,擦了一把脸上的湖水,发现其他人都没有浮出来,心里知道是保护自己的人额外照顾自己,让自己提前出水了。
抱着他衣服地小张在岸上喊道:薛乡长,上来吧,可以换人了。
薛华鼎道:才下来就上去什么。
喂,你们慢点拉,没到时间不要那么急。
淹不死我的。
说着,他吸了一大口气,又一个猛子扎进了湖水里。
第一批五个人还没有疲倦,第二批五个人就有点跃跃欲试了,特别是薛华鼎这个乡长、县里领导都身先士卒,岸上的人更是想早一点下水,争取在这个年轻地领导面前好好表现一下。
所以。
当薛华鼎第三次浮出水面的时候,有很多人开始请薛华鼎他们上来。
但薛华鼎他们并没有依言上来,不是他们太积极,而是考虑到查找的时间还有很久,如果更换这么频繁的话,等下大家都休息不好反而更累。
而且现在探查的人对自己探查的地方有印象,如果马上换一批人上来,他们就得重新开始,这样反而会拖累探查进度。
薛华鼎带着四个人在水里找了二十多分钟,感到憋气的肺部有点疲劳了才上了岸。
换上第二批人再下。
等第二批人下去后,薛华鼎没有急于穿上衣服,他光着膀子穿着短裤,先问了一下小张收到上级什么指示没有,然后站在堤上看了看李席彬那里的抢险情况。
李席彬那里还是一如既往地围着管涌处堆压泥土和砂石,涌出的水快流满了那个后面地鱼塘。
那里抢险的人更多了,还有不少的人已经在远处菜地里取土运到管涌发生地。
出事地点东边的那栋砖瓦平房已经被拆了一间,民工们还在急急忙忙地拆着,一边清理民工运输砂石、泥土的路。
房子里的家具、木头、电器、衣服等等搬的到处都是。
那个开始反对拆屋地女主人现在正忙于收拢家里搬出来的物品,她的心情并没有薛华鼎所想的那么糟。
甚至还不时对帮忙为她收拾物品邻居们露出笑脸。
薛华鼎轻轻地摇了一下头,回到自己刚才下水的地方,一屁股坐在满是泥巴、杂草的地面上,问四个刚才和自己一起下水的人道:累不累?不怎么累,就是憋不了多久的气。
一个民工抽着烟道。
乡长。
你冷不冷?同样没有穿衣服的一个汉子对薛华鼎道。
不冷。
薛华鼎谢绝了旁边的人递过来地香烟。
几个一边看着同伴在水里浮上潜行。
一边小声地谈论着,似乎现在不是在进行紧张地抢险似的。
二十多分钟之后。
第二批人上来,第三批人下去了。
当然,探查的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第三批人上来,薛华鼎他们再次系上绳子潜入水中。
本来小张争着要代替薛华鼎潜入水中的,但薛华鼎没有同意,他担心自己临时退出的话,会影响大家的士气。
再说,现在这种潜水危险性并不大,不但有绳子系着腰,还有这么多人盯着,自己真要喝多了水也没什么大事。
经过这么多人次的探查,他们探查的深度和广度比开始大了很多,现在探查所需要的体力也增大了很多。
他们先要向远处游上二十几米,这才一个猛子扎入水中。
虽然他们努力憋住气,也想在水底呆久一点,但水的压力和流速较快地湖水使他们不能如愿以偿。
当薛华鼎无奈浮出水面的时候,另一个人对他说道:乡长,潜不下去啊,总是被水冲出来,探不到底。
薛华鼎摸了一下脸上的水,说道:再试。
说着,他自己深深吸了一口气,猛地往水下一扑,脚用力地蹬着,努力使自己潜的更深。
当他再一次浮上水面的时候,岸上有人喊道:薛助理!怎么样?薛华鼎想不到此时看到县委书记朱贺年,也不知什么时候来地,他正站在岸上望着他呢。
薛华鼎连忙招呼了一声,并简单地汇报道:还没找到管涌入我问你人怎么样,吃得消吗?朱贺年关心地问道。
没事,大家轮流来地。
薛华鼎喘着气道,深潜几次,体力还是消耗很大,特别是肺部有点痛疼。
嗯,你……你们要小心一点。
朱贺年说道。
薛华鼎点了点头,又奋力潜入水中。
不知这次是因为受到朱贺年的鼓舞力气大,还是运气好,薛华鼎竟然一下子扎得很深,划动地手竟然碰到了泥土和淹没的草皮。
他用力抓住那几根杂草不让自己被水流冲上去,不顾耳朵因水压高而产生的胀痛,在水下摸索着前行。
突然,他感觉到前面水流有点异常,水流的方向似乎与身体上面的水流有点不同。
他心里一愣:入口不会就在这里吧?他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了一点点,那种异常的感觉依然存在。
激动的他努力地屏住气认真地摸索着,全然没有感觉到腰间的绳子被人轻轻地拖动。
第三卷 独行于野 第427章 【正式上任】手机电子书2009W.com网 更新时间:2009-1-4 22:26:03 本章字数:4213薛华鼎又潜行了一米多,但那种异常的感觉却没有了。
他惊讶地又潜行了一段距离,正要向左边探查的时候,他的身体却被绳子拖向岸边。
薛华鼎只好放弃努力,顺势浮上了上面,大口大口地喘气。
这次潜的太深,憋气的时间很久,因此感到特别的累。
当薛华鼎被绳子拖上水面之后,其他人陆续浮出水面,大家都脸上苍白,大口大口地呼气,一边在绳子的牵引下向岸边游去。
但是薛华鼎有点不甘心,更担心自己刚才发现的异常就是因为那里是管涌的入口,如果这个时候更换自己,不知道情况的另外一个人也许就找不到这个位置,那有可能前功尽弃。
又因为他还不能确定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真的是管涌入口,所以他没有对站在岸上关切望着他的朱贺年和其他人说他发现了什么。
他只向朱贺年打了一个眼色,然后说道:我还要再试一次,试完这次我就上岸!现在是抢险的关键时机,为了人心的稳定,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说的。
朱贺年虽然不明白薛华鼎眼色里是什么意思,但知道他可能发现了什么异常,还是关心地问道:受得了吗?他说这话的语气有点私人的情感在内,就如长辈关心晚辈一般。
薛华鼎故着轻松地笑了一下,对朱贺年笑着说道:没事,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
其他四人见薛华鼎不换班。
以为他是想在县委书记面前图表现,他们也纷纷表示再探查一次。
性急者还未等喘气平稳就扎进了湖水里。
薛华鼎没有急于潜下去。
而是等呼吸平稳之后,才朝岸上的人笑了笑,稍微跃起一起再猛地扎入水中。
在入水前一刻,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但随着他地入水,外面的声音都被隔绝在水面上了。
这次,薛华鼎是按照心目中地印象,咬着牙拼命往下潜的。
水性好的他下潜速度很快,没有多久,他的手触摸到了水底的泥土和杂草。
身子刚刚稍微稳住了一点,他的手还没有伸向前。
他就感到右脚处的水在拉着自己往下拖。
薛华鼎连忙掉转身子,左上扯住杂草,右手朝二边摸去。
缝隙!当他手摸到一条缝的时候,他明显地感到了一股吸力,简直就是扯着他手往里面拖。
有绳子系在腰上,薛华鼎心里并不慌,不担心身体被吸在水底而死掉。
趁着肺部里还有气。
人不是很难受,薛华鼎顺着缝隙来回摸了一遍,凭手的感觉发现这缝约有半米长,二指多宽的样子。
可是,当他准备浮上去地时候,他突然感到一股更大的力压向自己,还没等他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身体竟然猛地被推向底下,薛华鼎大吃一惊,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开了,似乎想大叫一声。
手慌乱地划着,力图脱离这个使人恐怖的地方。
s人在水底当然叫不出来,当他嘴巴张开的一瞬间,浑浊的湖水已经压入了他的嘴里,甚至侵入到肺部。
慌乱地他已经明白是缝隙周围的土块已经坍塌了,自己正好被它吸进了这个新形成的洞口,双腿已经被吸了进去,一直吞到了大腿。
薛华鼎顾不上其他,一手抓着腰间的绳子猛拽,一手力撑着洞口的泥土不让自己被吸进去。
让薛华鼎特别难受的是呛入肺部的湖水引起他一阵阵咳嗽。
喷出一股股气泡----湖水不断侵入他的气管。
高压水流不断冲撞着他的肌肤。
岸上的人立即发现了薛华鼎地异常,他们一边用力拉绳子,一边惊慌地喊道:薛乡长出事了!薛乡长出事了!快拉!早已经系好绳子的下一批潜水民工一听,不用惊慌的朱贺年吩咐就奋不顾身的跃入水中,朝冒气泡的地方游去。
当薛华鼎被人或拖或抱弄上岸的时候。
湖水已经把他灌饱了。
人一出水就不断地呕吐着。
嘴里、鼻子里喷出一股又一股湖水。
很庆幸的是那个洞口虽然塌陷,但还是不大。
而且是向旁边转了一个弯,薛华鼎身体就卡在那里。
薛华鼎顾不上其他,对蹲在他面前的朱贺年说道:洞口!洞……口就在……就在那里。
咳……咳……,它正在扩大,快堵!旁边救薛华鼎上来的人也说道:那里有一股吸力!是洞朱贺年一惊,顾不上看薛华鼎了,对几个才下水的人道:马上找中位置,用标杆标出来!快点!等他们拿着竹竿下水之后,朱贺年吩咐几个人将薛华鼎抬下去休息。
很快,有了目标地水下人就把管涌入口的位置标了出来。
岸上的、船上的民工在朱贺年的亲自指挥下开始向洞口处抛掷泥土、石块。
有经验地人从农家收集了几床棉絮,包住砂石,用麻绳捆牢塞进了那个洞口里,水流一下就小了很多。
很快,不少民工就运来了木头、大铁锤,在洞口周围扎下了一个个地大木桩,随着一船船石头、泥土的倾倒,管涌很快就被控制住了。
到晚上九点多钟,管涌地险情终于消除。
参与抢险的朱贺年和所有参战民工一样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各地临时召集来的民工在相关人员的组织下返回各自负责的堤段。
薛华鼎已经被人护送到他住的地方,只有一身泥水的小张陪着他。
听了小张转述说管涌的险情被控制后,疲倦的薛华鼎终于放心地睡着了。
他一直睡到第二天才醒来。
当他坐起来准备穿衣的时候,一脸激动地小张告诉他市委孙书记、县委朱书记晚上都来看他了。
市委孙书记也来了?薛华鼎不相信地问道。
你怎么不喊醒我?小张道:我本来要喊醒你的,开始是董党委不让我喊你。
等他们来地时候,孙书记也不让我喊你。
我听孙书记还表扬你了呢。
呵呵,表扬我什么啊?薛华鼎笑问。
说你是一个好青年干部,要我们想你学习呢。
他说了很多,我有离的远,没有听见多少。
小张道,等下还有医生要来为你检查身体。
哪里的医生,我现在好了,只是胸口有点痛,肯定是水呛的。
过一二天自己会好。
被水呛过的人都知道,只要不在水里呆得太久,身体内的器官一般没有什么机能性的损伤,只是在一段时间内有点难受而已。
薛华鼎问道,对了,洪峰过去了没有?来的是县人民医院的院长,如果不是下大雨。
他们早到了。
小张先回答了薛华鼎的第一个问题,接着他又看着小雨不断地天空,有点忧郁地说道,洪峰是过去了,但水位并没有下降多少,这天要是继续这么下雨,我看大堤迟早会出问题。
天气预报怎么说?薛华鼎一边起床一边问。
县防汛指挥部的人说下午就不会下雨了,电视台说是今天下午是晴天。
谁知道他们的预报准确不准确。
董党委呢?他一直在大堤上值守,一晚都没有睡。
那我们去替换他。
你等一下,你还没吃早饭呢。
薛华鼎这才感到肚子饿了:岂止是没吃早饭。
昨天还没吃晚饭呢。
当天下午真的没有再下雨,到傍晚的时候久违的太阳还露了一下面,电视台总算又说准了一次。
由县人民医院院长带队的治疗小组确认薛华鼎地身体没什么大碍后,留下了一些补品,恭敬地说了几句恭维话就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倒也风平浪静,到第五天的时候,水位降到了警戒线以下。
看到防汛的形势不再那么紧张,薛华鼎就以乡长的身份开始巡视他的领地。
乡上的几个领导干部都混了一个脸熟。
很快,县防汛指挥部就下达了撤退的通知,防汛的民工都回家参加双抢----抢割早稻、抢插晚稻。
薛华鼎作为晾袍乡的代理乡长也开始履行起他地乡长职责来。
这天上午。
薛华鼎正在办公室看报纸,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请进!薛华鼎将报纸放好,抬头看着推门而入的人。
薛乡长,你好。
来人一进来后站在门边恭敬地喊道。
李校长,请坐。
薛华鼎认出来人是新上任的晾袍乡联校校长李丰南。
原来的老校长因为游戏厅起火的事被撤了职。
在撤除原校长的事情上。
薛华鼎虽然不是知情者,但也知道里面有一层说不清的因素在里面。
薛华鼎笑着站起来。
并伸出了右手。
对方连忙紧走几步,双手握住薛华鼎的手客气地摇着。
薛华鼎用手指了指沙发的方向,示意李丰南坐下,然后他自己先坐了下来,并问道:李校长,找我有什么事吗?李丰南没有走过去坐,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放在薛华鼎的办公室上,然后说道:是这样,薛乡长,我有二件事想麻烦一下你。
请说。
说着,薛华鼎又道,我不抽烟地,你要抽就随意。
不抽,不抽。
张着满嘴因为烟熏的呈黄色的牙齿,李丰南虚假地说道。
薛华鼎估计他是不想因抽烟而让自己讨厌他才说不抽的。
薛华鼎也懒得再说,心里总觉得这个校长的骨气太少了点,点头哈腰地,不像一个领导。
他没有说话,而是微笑着看着李丰南。
李丰南被薛华鼎地眼光盯得有点不自在,故意咳嗽了一下,说道:薛乡长,是这么一回事。
我们乡的民办教师半年都没发工资了,那些老师地意见很大。
如果不在暑假结束之前把拖欠的工资补发给他们,恐怕下学期会影响孩子们的学习。
薛华鼎皱着眉头问道:半年都没发工资了?一共要多少钱?李丰南连连点头道:是啊,半年多了。
幸亏现在公办教师的工资由县教育局出,要不我们就更麻烦了。
一共是一十三万六千元。
薛华鼎脱口问道:才十几万?说到这里,薛华鼎意识道自己说错了,连忙问道,我们乡有多少民办教师?李丰南听到才十几万这几个字,以为今天要到钱的希望很大,心里很是高兴。
殊不知这是从来不缺钱的薛华鼎只是奇怪这么一小笔钱为什么拖这么久而已。
李丰南立即回答道:是啊,钱不是很多。
我们的民办老师和代课老师共有三十多个,每个月都不同。
薛华鼎心里默算了一下,然后问道:你刚才说是两件事,还一件呢?就是我们乡几所学校的危房要改造,这个项目的资金还有很大的缺口。
多少?二十三万。
薛华鼎摇头道:李校长,不会吧?我前几天就看了你们的学校危房改造计划,上面相关数据都标的清清楚楚,我也知道县里的相关资金在三月份就已经下拨到了我们乡。
即使资金上有点出入,也就相差一二万元而已,怎么可能相差二十几万?第三卷 独行于野 第428章 【难懂的资金】手机电子书2009W.com网 更新时间:2009-1-5 20:32:04 本章字数:4196危房改造计划?我不知道啊。
李丰南一副很无辜的样子,然后说道,现在全乡还有好几栋教学楼没有改造,没有二十万肯定不行。
你不知道?上面有你们……有上任联校校长的签名,他移交的时候没告诉你?这个计划就是去年下半年提交的,上面有市设计院、县教育局和我们乡政府的签字、盖章。
李丰南道:你说的是那个市设计院设计的计划啊?薛乡长,那个……那个算不得数的。
薛华鼎惊讶地看着李丰南,问道:算不得数?各方签字认可的文件为什么算不得数?听了薛华鼎的话,李丰南的腰板一下伸直了许多,说话的语气也自信了些,似乎薛华鼎的问话显示出薛华鼎还不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鸟。
他说道:薛乡长,你就不懂……你是不清楚我们乡的情况。
那个计划完全是应付……是为了向上面要钱的。
实际上我们的改造计划都不是按那个来。
如果全乡所有危房都按那个计划的标准来进行改造的话,不说二十三万,就是再来四十万也不够,缺得太多了。
薛华鼎迷惑不解地看着李丰南,说道:你这么一说,我越发糊涂了。
如果按那个计划来,相关资金已经拨付到位,应该不缺钱了,或者说缺口不是很大。
你怎么反而说就是追加四十万都不够?你现在说要二十三万又是按照哪一个计划得出的结论?总不会是你李丰南拍脑袋定的吧?李丰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呢。
我们也是请了正规的建筑公司设计的改造方案。
你们的方案与市设计院的方案有什么区别?为什么资金相差这么大?薛华鼎不解地问道。
李丰南犹豫着不知道是不是实话实说,见薛华鼎眼睛看着自己,想到今后要在他的手下争取资金,而且这些事迟早会被他这个乡长知道,也就实话实说道:市设计院的设计只涉及二个初中部三栋大教学楼地改造。
因为都是按照国家有关现行建筑标准来进行改造,改造内容除了教学楼本身,还包括操场、附属建筑,所以改造费用相当高。
二处地方三栋楼的改造就报出了二百多万的造价。
几砍几剥,最后还得了一百二十多万元。
薛华鼎点了点头,说道:一百二十多万,就是三月份下拨的那笔钱吧?李丰南既然把话敞开说了,在薛华鼎面前也不再顾忌什么,他说道:是啊。
为了这笔钱拨下来,我们联校费了老力,二届乡政府也费了无数的精力,搞了三年多才争取到位。
相关报告和改造计划都递交了无数次。
哎,当时我还不是这个位置。
跟着老校长跑,酒都喝醉过好多次。
说句良心话,这个费用造的还是有点高,如果按那个计划。
改造一栋楼的费用,我们可以用它们来改造二栋楼……薛华鼎连忙问道:那我们乡里自己制定的改造计划呢?这么低的价格,不会是糊弄人的吧?不是,现在谁敢糊弄啊。
出了事情。
吃不了兜着走。
再说,谁不想多要钱,问题是上面地钱太难要了。
薛华鼎用你明白了就好的目光看着李丰南,然后点了点头。
李丰南说道:我们倒是不敢偷工减料,只是我们的改造标准是按以前的建筑标准来地。
而且改造的都只是教学楼主体建筑。
其他的什么操场、附属建筑就暂时顾不上了。
薛华鼎问道:既然你们自己的造价低,为什么上面地钱拨下来,你们地钱还是不够?是因为改造的面太广,远远不止那三栋楼是不是?李丰南道:嗨,可不是吗?我们全乡哪里只有三栋楼要改造。
还迫切需要建设几栋教学楼呢。
三栋楼的改造资金铺下来,自然不够。
薛华鼎问道:当时你们为什么不把所有危房和要建的教学楼都列进去?基数大,上面再砍也砍不下去吧?还不是我们没钱?怎么说?你以为……说到这里,李丰南才想起对方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连忙改变口气道。
因为市设计院每查勘、设计一栋教学楼都要收取一定的费用。
他们开口要百分之十。
说是危房改造比新设计一栋楼还要麻烦,责任还要重。
经过钱书记。
哦,钱书记就是以前我们乡的党委书记,他退休之后才是兰书记。
经过钱书记的努力,才把费用降到百分之四。
那套计划上争取三百万,就被他们划走了十二万。
他们还要一手交钱一手交图纸交计划书呢,说好等上面地钱下来了再给他们,而且愿意多给一个点,他们都不答应,他们担心我们从上面要不到一分钱。
真是狗眼看人低。
薛乡长,你不知道,为了得到它们,我们乡是从其他地方借钱来,才把图纸拿到手的。
薛乡长,你想想,真要全乡的危房改造全部由他们设计,那我们从上面的钱还没有拿到手自己就先破产了。
现在我们自己聘请的施工队,设计费才百分之一,而且还可以在改造完成之后一起付款,这样就好多了。
李丰南最后还不忘为自己吹嘘一下,以提醒薛华鼎知道自己聘请施工队设计地英明和无奈。
薛华鼎理解地点了点头,说道:那一百二十万,哦,还要扣除十二万元地设计费,还有一百万多一点,这些钱大约能改造好全乡多少学校?李丰南连忙说道:薛乡长,哪里还有一百万啊。
薛华鼎再次不解地看着有点激动的李丰南,目光询问着。
李丰南说道:没有,一半都不到呢。
政府和我们学校一起把资金争取来,我们学校好意思把钱独吞了?按他地口气,好像这一百多万的改造资金是人人可吃的唐僧肉。
李丰南苦笑了一下,说道,而且钱是先打到乡财政所的账上,你说,……。
薛乡长,问题就是这个样子。
薛华鼎总算是明白了里面的一些弯弯道道,因为具体情况不是很了解,现在也不好说什么。
本来想问一句他们当时为什么不找施工队来设计以节省费用。
但想到他们运作了三年,他们肯定方方面面都想到了,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所能想到的,所以没有说出口,只是说道:你能不能把上次县里下拨的那笔钱的具体用途给我,一百万资金走向我想了解一下。
还有,那三栋危房地改造完成了没有。
通过验收了吗?李丰南回答道:改造还没有开始。
准备在暑假里进行。
薛华鼎大惊,问道:还没开始?三年了,真要出了事怎么办?李丰南委屈地说道:我们……我们没钱也没有办法。
那笔钱被乡里截留了,如果不是发生了游戏厅起火的事。
也许我们连五十万都拿不到呢。
我们也怕啊,生怕房子一塌,我们就……那五十万元已经到了你们联校的帐上吧?还……,在。
在。
在我们账上。
李丰南有点底气不足地说道。
薛华鼎不想再问下去,因为他心中有不少的疑惑不便跟他说,就对李丰南说道:李校长,你带了相关报告来了没有?带了,带了。
你看,这是申请民办教师的工资的报告,这是学校危房改造的资金申请报告。
薛乡长,你看----薛华鼎理了理李丰南从手机包里拿出的报告,说道:我先看看。
有什么不明白的我会给你打电话。
这烟你拿回去抽,我是不抽烟的,放在这里也会霉掉。
还有,那五十万元地改造资金不管现在在不在你们联校的账上,你都得给我死死地抓住。
就是阎王老子也动不得。
动工的时候。
如果钱少了一分,我第一个撤了你。
不要到时候怪我薛华鼎没提醒你!见薛华鼎下了逐客令。
李丰南陪着笑道:好的,好地,我保证将那些钱……,我先走了。
麻烦薛乡长了。
出门的时候,李丰南眼里的神情非常复杂,有失望、也有害怕、还有讥讽的。
只是他掩饰得很好,没有让薛华鼎看到。
薛华鼎起身送他出门,然后走到党政办公室,对里面地叶胜道:叶主任,你通知财政所地王所长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回到自己办公室,薛华鼎把李丰南留下的报告仔细地看了一遍。
报告的内容很充分,要钱的理由很充足,就是危房改造的报告有点让薛华鼎不满意,因为附件内没有详细的改造计划,只有一个资金需求表格,里面有每个学校所需要的改造资金。
而且这是数字都是很粗糙,都是一些整数,显然都是一些大概数字。
乡财政所就在乡政府大院里,薛华鼎才放下李丰南的报告不久,王宏伟就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问道:薛乡长,你找我?薛华鼎起身为他泡了一杯茶,说道:是啊,你是我们乡的管家,要钱地事不找你,我找谁?王宏伟谢过薛华鼎递来的茶,问道:薛乡长,是不是李麻杆找你要钱?因为是在一个大院里上班,又与财政所的交道多,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他和薛华鼎相互之间的关系就比与李丰南关系熟络得多,说话也稍微随便一些。
李麻杆?他怎么叫麻杆?薛华鼎在王宏伟的身边坐了下来,随口笑问道。
他努力收取刚才与李丰南谈话后所产生地郁闷。
呵呵,这个还真有一个说法。
等有空了我再跟乡长你说一说他李丰南地事。
以前他在下面教书的时候,瘦得像麻杆一样,有人不喊他李老师喊他麻老师呢。
王宏伟将茶杯放在薛华鼎地办公桌上。
哦。
你怎么知道我找你是为了李麻……,李校长的事?薛华鼎也差点喊起了别人的绰号。
王宏伟道:刚才我看见他进了施党委的办公室,估计他是从你这里出来的。
他已经跑了好多趟了,兰书记、沈书记他们的门槛估计都被他踩下去三寸。
为了那点钱,就差没有把我们乡政府掀掉。
王宏伟颇有深意地看了薛华鼎一眼。
他说这话的意思自然是向薛华鼎透露这笔资金一直是乡政府在把握。
而且是一把手兰永章直接在管。
薛华鼎心里也在快速思考:施云芳是主管宣传、教育、妇联的女党委委员,李丰南是他的直接手下。
按理这种要钱的事应该先交施云芳这个主管领导签字签署意见之后再交给他和兰永章做出最后结论。
或者由施云芳直接拿着报告来跟自己协商,然后一起去找兰永章解决问题。
现在李丰南却直接把报告捅到自己这里。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这么做?为什么将报告交给自己后又急匆匆地跑到施云芳那里去汇报?薛华鼎见王宏伟还在等着自己的回应,就笑着说道:这也怪不得他李校长,我们应该理解他。
这些钱可都是省不得的啊。
老师的工资、教学楼的改造,二个事情都是火烧眉毛尖的事,真要出了事谁都担当不起。
你说他能不多跑几个衙门,多拜几个菩萨?王所长,说说你的意见,我们乡里还能凑出这二笔钱吗?第三卷 独行于野 第429章 【当家才知柴米贵】手机电子书2009W.com网 更新时间:2009-1-6 20:36:08 本章字数:4114王宏伟很干脆地说道:要说钱嘛,还真的没有。
不说十几、二十万,就是几万元也没有。
我们乡帐上的钱连下个月的工资都发不出来。
薛华鼎听他的话里有话,就问道:你就别跟我打哑谜了。
我是才过来的,对乡里的情况不熟。
我可不能像管家婆一样,一上任就跑到你们财政所查账,查我们的家底到底有多少。
王宏伟笑道:我们财政所的人可是非常盼望乡长您去检查指导我们的工作,几个干部职工看你上任十来天了,还没有到我们所里去过一次,心里还有意见呢,以为你是对我们的工作不满意。
薛华鼎笑道:行了,不说这些,我也不做什么自我批评。
你看我这段时间忙得过来吗?到现在我还只转了三个村,都是被一连串的会议拖住了。
你跟我透一个底,我们帐上还有多少钱?真正能提现的也就五六万吧。
所有的都在这里?王宏伟诉苦道:哎,我们收入途径实在太少了,就是从田地里收点钱而已,全乡没有一个好的企业,连赚钱的个体户也没几个。
现在的农民又不像原来那么听话。
你要他们交提留什么的,简直就是拿刀子杀他们。
三提五统真是难收上来,中央还一个劲地说什么征收的比例不能超过农民纯收入的百分之五,我们真是难啊。
不超过百分之五,还是纯收入,这怎么可能?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征收都超过了他们纯收入的百分之五?薛华鼎问道。
嘿嘿,我可没说。
王宏伟干笑了二下,转而转移话题道,薛乡长,你说李麻杆李丰南又找你要费用?薛华鼎见他将话题引导原来的问题上就点了一下头。
薛华鼎也知道现在要问也问不出什么明堂来,即使从王宏伟嘴里问出什么不符合政策的事情来。
自己这个新来的人也不可能做出什么大动作,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他清楚,他可不想搞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来把全乡的干部都得罪。
从农民手里收取多出上级要求地费用绝对不是某个人、某个干部所能确定的,肯定是他们的集体行为,也可能是多年流传下来的惯例,估计县里的领导也都知道。
自己不能为乡里干部增加收入而削减他们现在所得的话。
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薛华鼎现在可不是一个只凭意气用事地愣头青。
于是,薛华鼎说道:这里是他刚提交给我的二份报告。
既然你知道了,你也看一下,看能不能想办法凑集资金解决它们。
不管怎么样,这二件事在暑假结束前都必须落实好。
他们联校要的钱并不是很过分,包括已经拨给他们的五十万,他们一共只需要八十多万,这还包含了十三万元民办教师的工资。
如果你们……我们乡里不截留三月份上面拨下来的一百二十万,他们还有多。
王宏伟只是出于尊敬薛华鼎才将二份报告翻了翻,实际上他并没有看进去多少内容。
他将报告抓在手里。
说道:我们也是没办法才吃他们的回扣。
嘿嘿,说习惯,电视报纸经常说回扣二个字。
薛乡长,我知道你是大方的人,所以我在你面前敢这么说话。
……,要解决这二个事情说难也不难,说易也容易。
他将报告轻轻放在沙发上。
继续说道:要想凭我们乡政府的能力,解决它们肯定不可能,可以说是难于上青天。
但要借助其他方面的力量,还是有办法地。
薛华鼎盯着他,没有再追问。
王宏伟见薛华鼎没有说话,又说道:还是老办法。
或者朝上面要,或者向银行贷款,或者朝有钱的人借,再不就是……薛华鼎忍不住说道:你别给我来虚的,说点实际的。
朝上面要。
怎么要?上面已经给了我们乡一百二十万的改造资金,才拨下来几个月,你说我们还好意思再要吗?就是要,上面也不可能再给我们。
银行贷款?我们记得我们还欠银行一大笔资金吧?旧账不还,新的贷款争取得到吗?向有钱的人借?你以为我们是私人,谁敢借给我们?王所长,我找你来是实实在在商量问题地,不是听你乱吹的。
这样吧,你就先告诉我,那一百二十万元到底是怎么花的。
刚才李校长说我们乡里截留了七十多万资金。
是不是这么一回事?我们乡里有没有可能吐出来二三十万,把这二个大事解决了,让我这个新来的人安心一点,能睡一个好觉。
现在从中央到地方对教育的重视程度我想你是知道的。
王宏伟很干脆地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吐出来。
就是想吐。
我们也没有这笔钱了。
用到哪里去了?薛华鼎知道是这个结果。
但还是问道。
用的地方就多了。
首先是设计费,乡里当时之所以请市里的设计院来搞这个设计。
就是借重他们的名声,好跟县里的领导说。
但他们要钱也不含糊,我们是花了二三万地接待费才使他们将比例从百分之十降到百分之四,少了六个点。
这里七七八八就被我们用掉了十六万多。
李麻杆那家伙站着说话不腰疼,把这十六万也算做我们截留了的。
王宏伟忍不住骂了一下李丰南。
接着王宏伟又哭穷道:还有就是报销了去年遗留的一些招待费、车辆维修费,我们乡政府的水泥坪也是用的这笔钱。
还有就是游戏厅起火后,垫付死者家的赔偿费。
本来想把乡政府的门楼大修一下,结果被那个游戏厅老板害惨了,现在还不知道那个老板是死是活,就是把他抓回来,估计杀了他卖掉也还不起这笔帐。
现在全乡干部的房租补贴、水电补贴、防暑费、交通费还没有着落呢。
就是我们下个月都不发工资,所有的钱交出来,也填不饱他李麻杆的胃薛华鼎叹了一口气道:你们还真敢用啊。
难道你们看着那些孩子在摇摇欲坠地教室里上课,就不担心?王宏伟没有搭薛华鼎的这句话,而是赌气似的说道:李麻杆要钱未必就是用去改造危房。
薛华鼎瞪大眼睛说道:他们联校还有胆子将这种钱挪着他用?除非他们不想干了!开除几个违法乱纪的人我还是有能力的。
王宏伟想不到薛华鼎最后说出这句杀气腾腾地话来。
连忙说道:我也只是猜测。
薛乡长,要想解决这二个问题,还真只能找上面想办法。
乡里真地没这么多钱解决。
王宏伟明显的是在打退堂鼓,不想得罪李丰南他们,是以只就是论事,不跟薛华鼎交心。
薛华鼎也明白了王宏伟明哲保身地行为。
也没有说什么。
他借此机会询问了乡里的一些收入、支出情况,也了解了乡里每年的大头支出和一些迫切需要资金地地方。
王宏伟见薛华鼎不追问学校危房改造的事,也就一五一十地把乡里的经济情况交了底。
对于一个穷乡,经济来源实在有限,所以三言二语就能说清楚。
至于支出则就复杂得多,穷乡相比于富乡,除了钱少一点之外,支出的项目并没有少多少,富乡要支出的,穷乡一样要支出。
这些条条框框说起来还真不简单。
王宏伟说了好久。
对薛华鼎不是很明白的还详细解释了一番。
直到快吃中饭了,心里有了一点底的薛华鼎才放王宏伟走。
心事重重的薛华鼎拿着二份报告朝兰永章的办公室走去。
乡党委书记和乡长的办公室中间隔着党政办公室,不是很远,几步之遥。
当薛华鼎走到兰永章办公室前面地时候,门是关着的,里面传出电风扇搅动的声音。
薛华鼎轻轻敲了一下门。
他没有听到里面喊请进的声音,以为兰永章不在办公室。
正要返身问党政办公室的人兰永章哪里去了,不料刚转身,门就打开了。
开门的施云芳笑着对薛华鼎道:是薛乡长啊,请进!施云芳穿着一件短袖白衬衫,下身一条灰色长裤,脚上一双老式布鞋。
给人的印象是非常正统。
薛华鼎笑着对她说了一身你好,就举步走了进去。
兰永章见识薛华鼎连忙站起来,微笑着说道:你来了?我正准备等下去找你呢。
请坐。
说着,他又对施云芳道,施党委。
你先去吃饭吧,我和薛乡长等下过来。
施云芳右手拂了一下额前地头发,笑道:那我有事去了。
兰书记、薛乡长,再见。
说着她出门并将门带上。
兰永章走到薛华鼎面前,主动伸手接过薛华鼎手里的报告,一边朝那张赭色长条沙发走去,一边扫了几眼报告。
因为吊扇正在他的头顶上,刮起的风使手里的纸张展不直,他也就勉强看清标题而已。
薛华鼎心里其实希望施云芳在这里一起讨论,因为她是主管教育这一摊子的。
有些事情有她答应的话,李丰南那里就更好说了。
不过,见兰永章让她离开,他也就没喊她回来。
他心里想:一二把手先通一下气也好。
兰永章等薛华鼎也坐在长条沙发上后,征询似地问道:薛乡长。
刚才我和施云芳也是在谈论这个报告的事。
你怎么看。
先说说你的意见可以不?薛华鼎回答道:兰书记,我对我们乡的家底确实不清楚。
刚才找王宏伟稍微了解了一下。
算是有一个大概吧。
我认为这二件事都必须解决,民办教师地工资拖不得,我稍微算了一下,他们一个月也就三四百元一个月的工资,拖家带口的,我们要是迟迟不发,他们怎么过日子?又怎么安心教师?恐怕很难让他们一心一意把身心都扑在学生身上吧。
这个事不能拖,学校危房改造的事更不能拖,真要有学生因为我们的教室倒塌而受伤、而死亡,那我们的责任就大了。
不知道还可以推脱一下,知道了而不处理,那就不仅仅是渎职的问题,那就是犯罪。
即使我们逃过党纪国法的惩罚,我们的良心也不安吧?我的意见是,即使我们自己不发工资,乡政府就是卖车也把这二件事办事。
薛华鼎地身份不但是乡长,与兰永章平级,也是县长助理比兰永章高一级,所以说话的态度就不完全是一个手下人说话的语气。
兰永章用手在薛华鼎的大腿上拍了二下,说道:薛乡长,不,还是叫你小薛吧,你的心还真是热地,真是热血沸腾啊。
兰永章也明白薛华鼎地身份,不能用乡长的身份来看待他。
薛华鼎愕然看着兰永章,心里想:我又不是老油子,难道现在就变得狼心狗肺了?你心里是不是说我傻里傻气?兰永章看着薛华鼎地眼神,说道:我不是其他意思,如果我不是在乡里干了一辈子,我也会和你一个想法。
可是,我们现在实在没有办法凑集这二笔钱啊。
你已经找王宏伟了解情况了,就那么一笔钱,你说用到哪里好?还有,我也实话告诉你,联校要钱也并不完全是为了教师工资和违房改造,还要用于老师的外出旅游和其他福利。
第三卷 独行于野 第430章 【谜团重重】手机电子书2009W.com网 更新时间:2009-1-7 20:29:06 本章字数:4118薛华鼎听了兰永章最后一句话,既惊讶又气愤,脱口问道:他们要用这些钱让老师去旅游?真是岂有此理!兰永章似乎知道薛华鼎会这个样子,苦笑道:别的乡镇几乎每年都派他们的优秀教师外出观光、旅游,我们乡的老师从来没有出去过,就是上面给我们指标,我们都因为没钱而浪费。
老师们早就有一肚子的意见了。
现在情况又特殊,所以……什么情况特殊?越特殊那钱就更应该节省着用啊,难道旅游比学生的生命都重要?兰永章愣了一下,说道:没那么严重。
趁薛华鼎还没有说话,兰永章微笑着说道,我们都是新来的,我来的比你早,但来这里也只有半年多一点的时间。
呵呵,新官上任三把火嘛,总要让其他人有点甜……有点奔头是不?兰永章这话算得上是推心置腹了,可以说他把内心的底都交了出来:这些钱是要用来收民心的,是为了让手下的人尝尝甜头。
而且交好这些手下不但我兰永章需要,新上任的李丰南需要,就是你薛华鼎也是才来,也需要。
薛华鼎听了兰永章的这几句话,心里的火气莫名其妙地消了不少,虽然他心里还是坚决反对将民办老师的工资和危房改造的资金用到旅游等乱七八糟的事情上。
兰永章又用手拍了拍薛华鼎的大腿,说道:小薛,你先别急,我们二个吃完饭之后到各学校去转一转。
看看情况再说。
乡下的事情你还不是很了解,我们抽时间再好好聊一聊。
没有多久你就要回县里,既然下来了,多看看也有好处。
薛华鼎道:好吧,但愿你能说服我。
能有充足的理由让我同意把民办教师地工资、危房改造费用挪到老师的旅游费、住房建设上。
兰书记,旅游的人不仅仅是那些优秀教师吧?一个乡能有几个优秀教师,能花几个钱?还值得你将它作为一个用钱的理由说出来?哈哈,你啊,算你精明。
我们等下说。
好不?我们先去吃饭。
你也知道,我们要去晚了,食堂里的师傅也难办,好菜不多,好菜给我们留多了,别人有意见,留少了又怕我们抓他的小辫子。
说到这里,兰永章一边站起来一边摇着头说道,没钱啊。
没钱闹得我们什么都不敢做。
薛华鼎只好站起来,问道:兰书记,你这是有感而发吧?是不是想做什么其他大事,被钱束缚了手脚?兰永章将报告放在办公桌上,用茶杯压住。
然后说道:其他大事?呵呵,小事我都不敢做,哪里还能奢谈大事?你说我们现在能干什么?道路道路没钱修。
全县估计也只有我们乡没有水泥路了,别人多少都修了一点。
特色农业没钱也没法动手。
老师工资都发不出来,学生的成绩怎么上得去。
幸亏现在计划生育的难度不大,要不,我们每个指标都会排在全县最后一名。
嘿嘿,不瞒你说,我现在是怕到县里去,也怕上面的领导下来。
没脸见人啊。
你说指标差点也就差了,上次还出了游戏厅起火地事,二个游戏厅老板现在还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真是***怪事。
薛华鼎好不容易听兰永章发完牢骚,其他的话几乎都是废话,倒是这个特色农业才是增加农民收入的东西,临出门还问了一句:特色农业?你心里想搞什么特色农业?晾袍乡的经济这么差,如果不思改变确实只有这么等死。
还不是想搞点别人都搞的大棚种植。
虽然现在不是很赚钱,但多少比种稻谷还是好点。
可惜现在全乡的干部都怕了这事。
我们也没钱。
算了,不说了。
走,吃饭去!兰永章顺手关了吊扇的开关。
薛华鼎狐疑地瞥了兰永章一眼,跟着他朝食堂走去。
经过党政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兰永章对叶胜道:叶主任。
你安排一下车,下午我和薛乡长出去一下。
叶胜连忙问道:要我准备什么吗?不用。
就我和薛乡长二个人,告诉食堂一声,晚上我们也不回来吃饭。
兰永章道。
好地,什么时候出发?叶胜问道。
现在是十二点……一点钟准时出发吧。
兰永章看了一下手表。
说道。
坐在桑塔纳小车上。
兰永章并没有说什么话,喝了几口水。
靠近乡政府的那个中学很快就到了。
一边下车兰永章一边稍微做了一下介绍:这里只有初中部,初一、初二、初三三个年级七个班。
七个班的同学都在一栋三层楼教室里上课。
这里集中了全乡大部分初中生,另一个中学在乡的西边。
升高中则到县城或其他高中部去读,晾袍乡没有高中学校。
他们进校园的时候,一些参加暑假补习班的学生们正好进教室。
该校的校长也就是晾袍乡联校地校长李丰南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巴结地问道:二位领导怎么不提前打一个电话来?我们什么准备也没有,真是不好意思。
兰永章挥手道:我陪薛助理只是过来稍微看一下,你忙你的。
我们马上就走。
喝杯茶再走吧,我们也好汇报一些我们学校的情况啊。
李丰南自然不想就这么放弃巴结领导的机会。
薛华鼎不知道为什么兰永章在李丰南的面前用县长助理的称呼。
他对兰永章道:兰书记,我想到教学楼里走一走。
好,一起上去看一看。
兰永章挥了一下手,示意李丰南在前面带路。
李校长,这教学楼什么时候竣工的?薛华鼎抬头看了看栏杆、走廊。
明显可以看出。
这栋楼竣工没有多久。
去年年初竣工的。
李丰南说道。
薛华鼎转头看了兰永章一眼,兰永章轻轻地笑了笑。
这栋楼算不算危房?薛华鼎回过头问道。
这么新的房子怎么能算……,嘿嘿,算,算。
李丰南嬉皮笑脸地说道,似乎他还得意于自己在一个县长助理面前说假话。
薛华鼎也没有生气,一边跟着李丰南爬楼梯,一边语气平静地问道:危房改造计划里有没有它地预算?有。
你看,这走廊的护栏就不牢靠。
要是调皮的孩子几脚就可以把这水泥片片给踢掉。
只要烂几块那就不安全了。
对于学校这种孩子多的地方,应该换钢管做护栏,既轻便又扎实。
现在的孩子吃的好,长的高,力气又大又野,几个孩子里面总有几个调皮的。
薛助理、兰书记,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这些水泥护栏怎么可以呢?李丰南指着二楼地走廊护栏说道,对薛华鼎的称呼也用地是县长助理。
这些护栏全部是薄水泥板竖立起来按一定距离排列的。
就在他们面前就有几块水泥板确实出了问题,露出了里面细细的铁丝。
上面也有不少孩子们留下的脚印。
薛华鼎走上前。
用手摇了摇那些水泥板。
李丰南说道:这些虽然符合以前的建设标准,可现在不行了。
报纸上不是说有一个学校做课间操地时候,发生学生拥挤导致走廊坍塌压死压伤学生吗?还是改了好,我们这些当老师地也放心。
除了房屋,他们还走进一间没有学生上课地教室看了看,里面地课桌、椅子确实是很破烂,与教室实在有点不符。
教室里灯光也不足。
只有教室中间吊着一盏白炽灯。
黑板也是水泥做的,只是在上面漆了一层黑漆,有点漆已经脱落了,看起来很多麻麻点点,不知是底色还是白色粉笔写的。
可以说,这栋教学楼只是外表光鲜,真要改造的话,确实有不少地方需要改造。
但要把它列入危房范畴却有点夸大其词,即使是现在腰缠万贯的薛华鼎也不觉得这房子要花几十万来改造:三栋房子改造争取了一百二十万,平均就是四十万。
新建一栋楼房都有可能!薛华鼎心里升起一个个疑团。
参观完教学楼,薛华鼎、兰永章又在李丰南的带领下看了学生地住宿楼、老师宿舍、学校食堂、图书馆、厕所、操场等等地方。
学生住宿楼只是一个名称,实际上是一栋旧脏兮兮的平房,学生放假了,寝具、书本、餐具……扔得到处都是,窗户也没有几块好的。
看到如此凌乱的场地,薛华鼎、兰永章脸上都没有好脸色,李丰南一脸的尴尬,当着领导的面将那个闻讯来的副校长大骂了一通,一边骂一边给他做脸色。
眼里全是乞求。
那个副校长也是人精,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不断在薛华鼎、兰永章的面前承认错误,自我批评没有管好自己的事。
薛华鼎知道这个副校长是在代人受过,也没有说什么。
兰永章虎着脸让李丰南不要再骂了。
这才收场。
老师住的地方也很糟糕。
好几家结婚成家地老师还是住在一间间十几平方的房间里,厨房在公共走廊里。
厕所则要跑到外面去。
当他们经过的时间,正遇上一家二口子在吵架,男主人要午睡,女主人则坚持让自己的女儿背课文,所以二人吵了起来。
不过,看到李丰南领着领导来了,他们马上停止了争吵,笑着招呼他们。
看了一遍之后,兰永章、薛华鼎马不停蹄地赶到附近一个村的村小学。
小学既没有补习的学生,也没有值班的老师。
只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在守校。
这个老头还很尽心尽职,以不认识兰永章、薛华鼎为由,就是不让他们进去看。
最后还是兰永章打电话给这个村的村主任,并让这个老头跟村主任接电话,这才打开那堵土砖围码成的围墙院门,让他们进去查看。
院门也是旧地廉价杨木做的,破破烂烂。
教室是一栋建于八十年代的砖瓦平房,房顶上长着茂密的杂草。
教室里坑坑洼洼,黑板不是水泥就是木板做的。
课桌则比那个初中部地课桌还要糟糕,桌面沟壑重重,真不知道学生是怎么写字地。
就这么走马观花地看了好几所学校,直到下午六点多钟,兰永章才对薛华鼎道:小薛,不看了吧?薛华鼎问道:是不是都这样?差不多。
出入不是很大。
兰永章道。
那就算了。
薛华鼎叹了一口气道。
那好。
小李,送我们回县城。
兰永章对司机道。
回县城?薛华鼎正要上车,不由止了步,看着兰永章问道。
呵呵,你不是说你老婆明天过来,明天要请假回县城吗?兰永章问道,他接着说道,今天正好没事,你就干脆早点回去,也好准备准备。
再说,我还没到你家去过呢,也该看望看望你的父母吧?薛华鼎掏出手机,笑着说道:那好,我先给我妈妈打过电话,要不……看了有关深圳大熊猫悲惨遭遇地报道,真是心酸。
这些深圳人怎么这么没同情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