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俘虏以惊人的敏捷挣脱出来,冲向门口。
罗根伸腿一绊,那人摔向一边,头撞上水池,于是栽倒在地上。
苏跑了过来。
天哪,你杀了他!希望没有。
如果是真的,那我又惹出小乱子了。
肯塞德的手指放在俘虏的身体上,试试他还有没有气。
没有让其他人注意到,罗根自己悄悄检查了那个人的口袋:信件,手表,钱包,几个硬币,一把小刀,而在外衣的口袋边,则是——一颗胶囊。
他马上就会醒过来,罗根抬起脚来,查特顿,你找到绳子了么?鲍比找到一捆晾衣绳。
罗根把俘虏软塌塌的身体移到椅子上,很专业地把他捆绑起来。
他完成了之后,苏问道:你觉得他真碰到那东西了?你的意思是奥德?她点了点头。
棒槌学堂·出品当我看到弗兰特的尸体时,我停止了思考,罗根对她说,也许是奥德,也许是刽子手的杂役,也许——别犯傻了。
他碰到的怎么可能是杂役?那同样的,怎么可能是奥德?肯塞德看着她苍白的脸。
他再度说话时,声音变得非常轻柔,我记得你还没有吃晚餐。
你在这儿坐着,我跟查特顿去看看还有没有吃的。
苏两手抓紧了椅子边,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象,那两个人走到冰箱那边去了。
罗根一边把冰箱里的东西搬到桌上,一边在做着什么解释,但苏一点都听不见。
昏暗中她观察着他们的手——男人的强健有力的手,以及孩子的柔软白白的手,但动作都同样的敏捷高效。
她以前从来没注意过鲍比的手,也很难把这孩子害羞的性格跟目的明确的动作联系到一起,很难把他的迅捷反应跟结结巴巴的演讲联系在一起。
苏听到罗根的声音说还有深海鱼苹果派。
她看着他在桌子对面朝着她笑,桌上摆着一堆食物。
她机械地回了个笑容,他指着碟子里的三明治。
拿给里面那个男的,他说,并为她倒了一杯牛奶。
她很惊讶地发现自己很饿,便很愉快地接过了食物。
肯塞德看着她,直到她幵始啃自己的三明治。
接着他骑坐在椅子上,两只长腿伸到身前。
弗兰特的死已经很糟糕了,他开始说了起来,但这些精灵和鬼怪让这事情更糟糕了。
在我们能够找到合理的解释之前,我们都会一直在阴影里面感觉不舒服的。
但怎么可能会有‘合理’的解释,女孩抗议似地说,既然你说的有关那具尸体的都是事实?事事都想用科学来解释,跟怀疑一切事情是一样的荒谬。
也许吧,但不管我们的‘合理解释’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我们总得找到这个解释,就算是为了提西恩勋爵。
警察——警察!他点了点头。
警察明天一早就到。
如果他们看见了那团臭肉,肯定会问——提西恩勋爵就免不了干系。
得到那个诅咒的理论,他们会指控他一级谋杀罪。
异想天开!不用怀疑。
不幸的是,技术上一切都天衣无缝。
你说过提西恩勋爵在弗兰特死前曾经给你讲过一个故事。
是不是有关于一只小猫的?是的,但——警察可以以此为证据,证明他知晓诅咒是可以致命的。
那么这起犯罪就是有预谋的故意杀人。
怎么可能?我们就在那儿看着争吵开始的。
罗根摇了摇头。
也许这件事几年前就已经开始了。
弗兰特两周前破产了,警方肯定宣称提西恩勋爵已经得到了这个消息,而当今晚他哥哥宣布破产的消息时,他假装很惊讶。
警方会宣称他一直在说谎,或者还会有什么更深层的把戏。
而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自然会确信那把戏就包括了谋杀。
但我不是跟你说过,弗兰特为伊万做了很多嘛。
为什么他要杀掉他呢?如果他们的关系如我想象的那样,那提西恩勋爵内心的怨恨就远远超过感激之情了。
还有,别忘了弗兰特可能只是靠假破产犯下新罪行,剩下提西恩一个人孤立无援——而这时他刚要准备结婚!也许富有的布莱克斯顿小姐也会三思是否下嫁给这个破产的穷爵爷。
不管伊万有没有钱,对于我来说他都是伊万。
但他可能不这么想。
除此之外,破产也会让他的公司声名狼藉,我想我们这位朋友会觉得不太美妙。
女孩的眉毛皱了起来。
棒槌学堂·出品我不是很理解,她看着不省人事的俘虏说,他肯定是犯了可怕的错误。
弗兰特先生是位应用化学家。
如果他真的在贩卖假药,那爷爷也不会跟他有任何关系的。
还有,伊万怎么可能不受到这起谋杀的牵连?报纸上会写满他的名字的。
但这是很浪漫的牵连啊,古老家族的诅咒。
存在于最好的英国传统。
在这浪漫的报道中,庸俗的有关专利药品的细节就不会被人注意到了。
我不相信弗兰特先生的生意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就算有,伊万也不会跟那个有关的。
他不是化学家,跟他哥哥公司的核心生意没有什么关系。
也许没有,但他肯定知道公司在做什么。
不一定。
我爷爷认为弗兰特先生是个优秀的化学家。
而如果弗兰特先生是个假货,但厉害到可以在这方面骗过我爷爷,那你就不能怪伊万也被骗过了。
呃,你也可以怀疑爷爷啊!罗根指着绑着的男人。
我们的朋友确实在怀疑。
但问题还没解决。
苏抗议说,你找到了你的‘合理解释’,但我们的呢?如果真的是谋杀,不说别的了——到底谁能够完成这起谋杀?伊万肯定不可能,爷爷也不可能。
而我们中间的其他人之前根本就没见过弗兰特先生。
忽然,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怀疑。
除非,是你杀的他。
罗根大笑:我到这岛的时候,弗兰特已经死了。
这里还有那个叫格伍德的女孩。
她跟他很熟。
很亲密,也许,但关系不是那么好。
除此之外,谋杀弗兰特也需要技巧和想象力。
我怀疑这两样她一样都不具备。
伊万的想象力都是现实不可行的,而且鬼都知道他一点都不懂技巧。
一直在大口猛吃苹果派的鲍比,起身走向厨房,在橱柜里翻着。
这金发小男孩唐突的举动让肯塞德先生有些意外,他问他在找什么,回答却是方糖。
苏又说话了。
不管怎么说,如果……如果弗兰特先生的尸体……就像你说的那样……除了诅咒还有什么会把他变成那样?我不知道,罗根承认,什么看起来都有可能,如果奥德是唯一的选择。
右边火柴的光亮了起来,他转脸发现鲍比把火苗摆在一堆糖下。
他的眉毛上扬,仿佛想问些什么;鲍比发现自己被注意到了,像往常一样有些窘迫,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你看……那是……它不会着火,但……他把点燃的香烟的烟灰抖在糖块上,用手指灵活地擦着。
如果我把灰放在上面,它就会着火。
接着他点燃火柴,靠近糖块,那表面是灰的晶体居然产生了蓝色的火苗。
鲍比扑灭火柴和糖块上的火,抬起头,就像一只刚完成戏法的小狗,心神不宁地等待主人的表扬:苏瞪着他:这是干嘛?呃,你想知道杀死弗兰特先生的可能是什么……而我认为可能是毒药……但不可能有毒药能……!罗根把手放在她的赂膊上。
等一下。
他有了个想法。
如果有人让你用火柴点着糖块,你肯定会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事,对吧?如果问你什么是易燃的,你也肯定不会去考虑那些灰烬。
苏眨着眼,兴趣满满。
她转向鲍比。
你的意思是,可能有某种——那个词怎么说的——催化剂?催化剂触媒?鲍比点了点头。
这应该不会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吧。
我的意思是,从来没人听说过某种毒药跟你说的那个东西混在一起反应的。
女孩的脸色暗了下来。
我们怎么样才能发现或者证明那个东西呢?我们根本不需要,罗根说道,警察不想真的去怀疑提西恩勋爵,这会让他们的名字上报纸,但却找不到任何理由来控告——而且不管怎么说,那是他们的工作。
你认为警察会接受鲍比的想法吗?或者某种类似的想法。
例如,有两种毒药,第一种是类似氢氰酸的,很小的剂量就能快速置人于死地,而这些物质可能会被封装在早些时候查特顿提到的那种胶囊里。
之后,杀掉弗兰特的那个人可以偷偷去他房间给他注射大剂量的——甚至几品脱都可以——到血液里去。
鲍比问:你的意思是像防腐剂这种的?随便什么,不是防腐剂,是相反的东西,罗根笑着说,尽管可能也是那样注入体内的。
但是,苏继续说道,那能是什么呢?我也说不出来。
这东西有办法起作用,这样警方就可以不需要吞下那个不好消化的诅咒的理论了。
在这种离奇的事件里,不大能指望一个简单的解释。
被绑着的男子在椅子上挣扎着,鲍比指向他的手指。
看!肯塞德弯下腰,检查着那个人被绑住的双手。
怎么了?苏问。
他的手指上有痕迹。
什么痕迹?她问道,大侦探能够从那痕迹推断出此人酷爱抽烟。
所有推论都是错的,罗根回击,包括这一个。
某种化学药品的痕迹,鲍比加了一句。
苏听到那个字眼,弹了起来:毒药!也许是他杀了弗兰特!但是……鲍比结结巴巴地说,如果是他……我说……那他为什么又带把枪来杀他?你真傻,他没有,只是个幌子罢了。
也许他就是没法离开这座岛。
如果警察发现他在这里,他肯定是个嫌疑犯,罗根赞同道,他身上也许有什么证据,我们来搜搜他的口袋。
三个人一起翻着他身上的口袋。
罗根发现两封信,取出读了起来。
两封信的地址都是:阿尔弗雷德·V·霍伊特先生,圣穆尔波利大街617号,得梅因市,衣阿华州。
两个信封的封口都有哈特福德律师事务所的标号。
第一封信只是个便笺:亲爱的先生:我们很抱歉地通知您,我们没有得到客户所处具体方位的消息。
杰弗里斯、奥布莱恩和杰弗里斯敬上,小J·C·杰弗里斯提交。
小杰弗里斯真是不浪费一点笔墨,罗根把信交给苏,又说了一句,日期是八月十号。
我们的朋友已经掺和在这事里一个多月了。
苏兴奋起来:这就证明了是有预谋的。
第二封信要长一些,署名是老杰弗里斯。
斯维夫公司看起来不是个大公司,而更像是个私人企业,完全由杰克逊·B·弗兰特所有。
公司产品销售形成的损害诉讼,总计有五十万美元。
杰弗里斯、奥布莱恩和杰弗里斯事务所告诉收信人说,由于弗兰特先生宣称公司没有任何实际资产了,因此通知他们撤回整个案子。
弗兰特先生在近期的投资中亏损巨大,因此他的资产都已经抵押了,准备进行强制性的拍卖。
信的结尾说,尽管正式的破产手续还没有办理,但债权人对这情况都表示知晓。
剩下的部分没什么有趣的。
钱包里有六十一块钱纸币,驾驶证,会员卡,上面的名字都是阿尔弗雷德·V·霍伊特。
手表是个镀金的假货。
罗根用霍伊特的小刀撬幵表壳,发现里面是一张发黄的泳装女人照片。
1929年得梅因市小姐,亚军,他猜测着扭上了盖子,等着其他人找到那粒胶囊。
苏发现了胶囊,毫无掩饰地欢呼一声,报告她的发现。
看……他手头还有一些毒药!她想打开那个胶囊,罗根有力的手指按在她的手腕上,制止她这么做。
有许多东西都像那个,他警告说,没人尝过。
如果这东西就是要了弗兰特命的那个东西,那你最好还是不要碰了。
我不是要尝,只是闻闻。
就是闻闻也不安全。
老实说,我宁愿让其他体形不好的人来试试。
但你没发现吗?这就是二硝基酚!一切都吻合了。
也许吧,罗根说,但我猜二硝基酚是种慢性毒药,不是立即致死的。
他会把这个跟其他毒药混在一起用的,不是吗?你自己也说,肯定有两种致命的毒药。
至少这根本就不是药,她把胶囊丢在罗根的手里,你看看。
当然,这不是普通的在药店就能买到的东西。
这胶囊很大,里面装满了灰白色的晶体,而不是塞满的粉末。
鲍比打断了他的话。
看!他苏醒过来了。
棒槌学堂·出品罗根推开桌上的盘子,坐在桌子上,面对着他的俘虏。
他的态度也没什么威胁,一手拿着三明治,一手拿着一杯牛奶。
他微笑着,两只腿有节奏地晃动着。
霍伊特花了好一阵工夫缓了过来,起初好像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被绑着,身在哪里。
你是谁?为什么把我绑着?你不能这样。
松开我!罗根继续微笑。
首先你得回答几个问题。
你来这座岛上多久了?我不知道,我等暴风雨平息才到这里。
让我猜猜,你今天下午到的。
是又怎么样。
我得确定弗兰特确实来了,是吧?我可不能碰运气。
我已经找他一个多月了……自从玛丽死后。
我去过他在哈特福德待过的地方,但他们说他不在那儿。
他也确实不在那儿。
我等了一个星期,接着写信给他的律师。
他们假装不知道他在哪儿。
他们撒谎,但我还是查出来他在国内有些房产。
这是我试的第三处房产。
现在,我已经做了你们四天邻居了。
在贝利岬上他们告诉我说,不久他会在这儿举办聚会,他自己也会过来。
我亲眼看着他走下汽车,乘着摩托艇——他和那个金发小妞。
你是怎么过来的?我发现一艘船,不属于任何人的船。
这船搁浅在了沼泽地里。
船边上刻着的名字都看不清楚了,但——他做出了虚弱的笑容——我看到上面写着‘空的’,所以我用了这艘小船。
看——所发生的事情就是碰到了个鬼怪——就是那个东西。
不久我就落你们手里了。
一定是他们放在树上的什么鬼东西掉到了地上,粘粘的,碰的时候还有些湿。
毫无疑问。
那你是怎么来到房子里的?后门是开着的。
鲍比在身后惊叫了一声,罗根转过脸看着他。
怎么了?呃……你看……我看到阿诺德叔叔晚上把那门上锁的。
他锁上了后门?他锁了所有的门,还有窗户。
伊万后来打开了前门,当然。
但……你看……我们一直都能看到那个门。
罗根走向霍伊特。
他继续微笑着。
现在我们把事情从头梳理一下。
暴风雨结束之前,你不可能进来,因为后门上锁了。
这就表示你是在暴风雨之前进来的,并躲在房子的某处。
当所有人都在吃晚餐的时候,你完成了下毒。
你疯了!你非常恨弗兰特,有毒杀他的动机。
我还需要毒杀他干嘛?我有枪啊。
不是为弗兰特准备的。
弗兰特用毒药谋杀了你妻子,因此你也想用同样的东西对付他——毒药。
像变魔术一般迅疾,罗根从桌上抓起那粒胶囊举在手里。
红眼圈的家伙眼里闪着恐惧。
我没打算毒死弗兰特,我告诉你。
我打算枪杀他,他的眼睛盯着胶囊,那个……我只是用来自杀的……在我杀了弗兰特之后。
罗根把胶囊送到霍伊特嘴边。
现在就是你的好机会了。
那个复仇者又缩回到座位上去了。
我不要。
我根本没杀他。
所以我现在也不需要。
肯塞德的微笑渐渐变成了捕猎时鲨鱼那种恐怖的笑容。
不想复仇,对吧?你是指向弗兰特复仇吧。
那你就会用他卖给你老婆的东西。
那是我本该做的事情——把他嘴里塞满那种药,然后让他像玛丽那样慢慢死去,他放松了下来,但我没有做。
那是氰化物。
再说了,我能从哪儿搞到二硝基酚?在玛丽死后,他们就停止了销售。
你是个化学家,不是吗?当然不是。
那你手指上的痕迹是哪儿来的?你又是从哪儿弄到氰化物的?我是个照相洗印工,工作的时候就用到这个。
装在胶囊里用?肯塞德的声音充满怀疑。
不是,我自己装的胶囊……等我射杀了弗兰特之后,就用上了。
苏径直走到霍伊特身前,俯视着他。
告诉我真相,她要求着,你的妻子真的死于二硝基酚吗?确实是这样的。
她的医生没有给她用过这种药。
他告诉我说那种药很危险,一定剂量可能对于某些人是安全的,但却能够要另外一些人的命,真正的医生都不会用的。
是的,没错,苏点头赞同他,有些人更少的剂量也会导致失明。
但化学家应该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弗兰特先生向我爷爷保证过他的实验室能够……他根本就没有实验室,只有一间办公室,还有一间房子,里面很多女工,把药片包装到盒子里。
但他说他会做研究的,爷爷警告过他,那种药品有危险性。
你爷爷也牵涉在里面了,霍伊特怒道,如果他是个正常的医生,他也不会向普通人宣传美容药品的。
这不仅仅是美容药品,苏的眼睛忽然闪着光,当身体超重的人太虚弱而无法进食和做运动的时候……哦,鲍比忽然喊着,那艘船!怎么了?他说船上标着‘空的’。
你们看不出来……我的意思是,这船肯定是阿诺德叔叔的。
你说的没错。
呃,你能不能再说清楚点?罗根问道。
阿诺德叔叔有两艘船,苏解释道,一艘快艇,还有这艘。
他是在市场上买来的,但引擎用坏了,所以他把一艘命名为‘卡维特’,另一艘为‘安普特’【注】。
这拉丁文的意思就是‘买者需小心’。
【注】:船名Emptor翻译为安普特,而霍伊特将之错看成Empty,空的。
阿诺德叔叔有种古怪的幽默感。
那标着‘空的’的船,肯定就是那艘‘安普特’。
是的。
那不就意味着,这个男人肯定在这之前就来了,或者之前就弄到这艘船了。
因为这船一直锁在船库里。
罗根看着霍伊特。
事情又明朗了,我的朋友。
你能不能干脆点,坦白了,或者,还要我发挥一下自己的诱供技巧?那个被绑着的男人在绳子里挣扎着。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可没偷船,我只是发现了那艘船。
而且我真的是在暴风雨之后才到这儿的。
而且我猜你也根本没有毒死弗兰特。
当然没有。
好——吧,罗根推开桌子,这将会伤害你很深——非常非常深。
刚才搜查时他发现餐厅里有一壶醋。
他大步走了过去,把醋壶拎了过来。
这是干嘛?苏问。
听说过水刑吗? 棒槌学堂·出品你是说一滴接着一滴的,就像中国做的那样?鲍比问。
肯塞德摇了摇头。
我是说他们在宗教法庭用的那个。
他们把你反绑起来,捏着你的鼻子,往你的嘴里灌水。
很有意思的。
他把壶放在地板上,接着,他没费力地抬起霍伊特,还连着那把椅子,让他仰卧在桌子上。
鲍比满怀兴趣地看着他。
醋要怎么用?‘这是我自己的发明。
’用醋取代水。
这样见效更快,但我承认,用完之后,他们会非常虚弱。
苏站到罗根的面前。
我不准你虐待他!只有这样才能逼他说出实话,肯塞德用大拇指枢开醋壶上的塞子,低头看着霍伊特,最后一次机会,你是毒死了弗兰特,还是要喝醋啊?女孩攥紧了罗根的手腕。
我们根本不需要折磨他。
我们知道他之前也在这儿。
我们知道他手里有毒药。
而且我们也知道他想杀死弗兰特。
我们还知道,手头有一份自白书,好过将来可能有的两份自白。
如果现在我们就放了他和他的一句谎话,他明天一早就能想出好几句没破绽的新谎话。
我不会让他被伤害的!醋不会伤害他的,顶多让他酸晕过去。
苏笑了。
对不起,我早该明白你并不是真想伤害他的。
你真了解我,他快步走过苏身边,左手捏住霍伊特的鼻子,接着说,说‘啊’。
霍伊特憋着气,而罗根把醋倒进他嘴里。
很奇怪,罗根评论着,你可以把一个男人泡在醋里保存起来,但你却没法把醋保存在……苏从他手里抢下了醋壶。
我告诉过你……不准你伤害他!只是好玩罢了。
你该看我从日本学来的一些东西。
才不会让你表演呢!肯塞德眼里轻松的神情不见了。
你想让提西恩勋爵从这件事里抽身出来吧,不是吗?不是,但折磨人不会起到任何效果。
你说了如果有其他的理论,警察肯定不会相信诅咒的理论。
那好了,现在我们把这个理论讲给他们听。
现在我们把这个男人锁在储藏室就好了。
明天一早把他交给警察。
对我来说都无所谓,罗根耸了耸肩,帮我去客厅沙发上拿几块垫子过来,我要给他松绑了。
苏怀疑地看着他。
要垫子干嘛?储藏室的地板是石板。
霍伊特看起来宁愿睡在垫子上。
你真的这么想?罗根手交叉在胸前。
你有没有搞错,苏摇着头,之前你还想折磨他,现在你又担心他怎么睡。
没有搞错啊。
只要我们还能从复仇大侠嘴里挖出点什么,我倒不妨灌死他。
但这也不至干让他睡在冰冷的石板上。
听起来符合逻辑, 苏承认道, 但我还是觉得没有意义。
但不管怎么说,有垫子总比没有好吧,来吧,鲍比。
这些东西怎么办? 鲍比指着桌上堆着的那些霍伊特的东西。
肯塞德转身走回厨房,拿出一个饼干盒。
他把盒子里的饼干倒在滴水板上,倒空饼干屑,把盒子放到桌上。
苏和鲍比把霍伊特的东西全放进盒子里。
罗根用衣服的一角包着手,从口袋里拿出那把枪。
指纹, 他回答苏眼里的疑问, 我也有指纹粘在了上面,多一些倒没什么关系。
不过还是安全起见, 他把子弹卸了下来,放在桌子上,接着把枪丢进盒子里。
这些子弹我先保存了,最好别让这些东西放枪里。
还有别的吗?毒药呢?鲍比发现了,丢在盒子里,罗根把盒子关上。
好吧, 他让霍伊特站起来,把椅子放到地板上。
我给他松绑,你们弄好垫子。
明白, 鲍比说, 来吧,苏。
罗根的手指在霍伊特身上的绳子中灵巧地比划着。
你现在轻松了,老兄, 他说, 你想要弗兰特死,不管是不是你干的,总之你遂愿了。
现在,记住我的话,坚持你在两点半以前没有到岛上。
不要把自己折腾到里面去了。
这里有一些有影响力的人,他们能够控制警察。
别说任何跟弗兰特和医生有关的事一一最要紧的是你要知道,你会被丢到州立医学院的解剖台上的。
鲍比推开门,怀里揣满了垫子,手里还攥着一瓶威士忌。
他把瓶子递了过来。
伊万留下的。
我想……当作这位老兄的睡前饮料吧,好孩子。
罗根把酒递给霍伊特,拉着他站起来。
那照相洗印工被长绳子绑着,在肯塞德的帮助下,设法走到储藏室里。
肯塞德看着地下铺着的垫子。
够用的了, 他宣布, 布莱克斯顿小姐呢?糟了! 鲍比说, 她刚刚还跟我一块的。
他转身走向客厅。
罗根沉默了一阵,锁上门,跟在鲍比身后。
就在鲍比打开客厅门的一刹那,他们听到苏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