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杯迟来的团圆酒啊!我心里暗叹道。
宴后前丈母带我们到院内招待所办理入住手续,张志诚示意我留下,他拄着拐杖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后院花园,园内亭影幢幢,竹疏梅瘦,一派江南庭院格调。
找到她了吗?她……怎么样?为何不跟我通话?他见四下无人,急不可待地问。
我耸耸肩将梵萝莎的情况说了一遍,他听得嗟叹连连,望着水池中飘荡破碎的月亮,久久说不出话来。
梵萝莎……是位性格豪爽的性情中人。
我总结道。
他指指不远处的长椅,示意我扶他过去。
但她不可能出山,我看得出来,她早就以大山作为最后的归宿,我续道,她父亲的坟边还有块空地,应该是留给她自己的。
张志诚踟躇了会儿,一字一顿地问:那个孩子……没有其他线索?对,我甚至不知道她目前在哪里,干什么。
必须找到她,并把梵萝莎接出七沙山!他斩钉截铁地说,我一惊,以为他要请我出面做这件事,未料他停顿片刻又说,等我腿伤好了,要亲自跑一趟!我愣了愣:梵萝莎的态度很坚决……不过你过去的话……也许你要先过玉朗村这一关……张志诚拍拍我的腿,惆怅地说:黄非,知道我和贞贞妈为何叫你们俩喝酒?这个……我装出疑惑不解的样子。
俗话说打江山易守江山难,对一个家庭何尝不是如此?年轻时做事只凭痛快,明知错了也不愿意承认,到了像我这个年龄时再后悔已来不及了,张志诚伤感地说,坦率说你跟贞贞离婚的问题上,多少有我们暗中推动的因素,因为那时并不了解你的为人,只凭主观臆断,现在……我想,是要回头反省的时候了,当然大家都不要着急,可以慢慢来,在了解中逐步发展,就当……再谈一次恋爱吧。
我含混应了一声。
关于那块辟邪石,真没想到会给玉朗村和梵萝莎带来那么大伤害,其实作为翡翠,它的杂质太多,成色也不好,并没有卖出我期望的价钱,然而我已没有勇气再回到村里,当然更不知道她怀孕的事……他叹息道,我要与梵萝莎见一次面,随便她打我、骂我,哪怕杀了我,这是我犯下的孽债,不算清楚这笔账我死都不得安宁。
等探险结束我陪你一起去。
我说。
他淡淡一笑:你去干什么?当保镖?再说金罗汉的事还没有着落,下午你们说先去三宝垄,也可以,但准备要充分,印尼是美国人的地盘,要提防克里斯蒂暗算……在这之前我打算回一趟家。
什么家?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