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眼见怪蟒痛苦挣扎的惨状,又动了医者的恻隐之心,跑到我身边说早知白磷弹如此残忍应该减去一半火药量,把它吓跑就行了。
我正待回答,突地怪蟒一个大翻身,铁鞭似的尾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呼啸而至,我领教过它的厉害,当即抱起前妻往水深处一跃。
尽管已快得不能再快,还是被尾巴末梢扫到,锋利的鳞片边缘将左臂划开一道长长的血口。
几经折腾怪蟒好容易将颈下的火扑灭,元气大伤,耸拉着脑袋怏怏游走了。
两人松了口气,精疲力竭走出水面一屁股瘫倒在台阶上。
前妻发觉我左臂流血不止,咋咋呼呼地用消毒酒精、急救包等做紧急处理。
过了会儿又嫌台阶上有血和怪蟒留下的鳞片,从怀里掏出一团皱巴巴的东西乱擦一气。
我笑道:别白费劲,待会儿到石洞深处找个干燥地方生堆火烘烤衣服,再吃点东西,那才惬意呢。
她想想停下手,出了会儿神道:有道理,被你一说我倒有些急不可待了,湿漉漉衣服穿在身上容易着凉的,快走吧!等等,那张牛皮地图不是在你那儿吗?打开看看,防止走岔了道。
地图?前妻似想起什么,举起手中当作抹布的东西,然后两人同时惊叫一声:就是它!六百年前的牛皮,在水里长时间浸泡,又被前妻在粗糙的石头上擦拭了十多个来回,现在已变成一团真正的抹布。
前妻怯生生看着我,低头道:我……我没注意……我火冒三丈,大声嚷道:你做事总是这样顾头不顾尾,大脑里少根弦,这张图本是顺利进入古墓的唯一希望,现在好了,我们不知道走哪条路,不知道哪儿有机关,不知道……好啦!你说变脸就变脸,刚才还情意绵绵说什么跟我离婚很后悔,转眼便这副丑恶嘴脸!前妻不甘示弱道。
不离婚我更后悔!我夺过皱成一团的牛皮,痛心疾首道,我们俩本来就笨,对古墓的情况一无所知,没有它怎么办?就算在墓里找到金罗汉、找到富可敌国的财宝又怎么样?出口被封在水下,捷径是空中楼阁,水源也不知藏在什么鬼地方,有无地图压根都一样!她犹自强词夺理。
好,都一样,那你一个人留在这儿陪怪蟒吧。
我气呼呼拔腿就走,走到拐弯处见她并未跟上来,回头一看,前妻像受了委屈的小姑娘可怜兮兮地倚在山壁上,长长的睫毛覆盖住眼睛,肩头一耸一耸地微微抽泣。
我心一软——每次两人吵架后她总是哭,我总是心软,上前讪讪道:对不起,我不该发火,你爸爸他们生死未卜,我们应该同舟共济设法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