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地图被毁后遇到的第一道难题。
我和前妻面面相觑,她睁着一双美丽而无辜的大眼睛问:走哪边?总得有人做决定,赌一把吧,不可能总是走霉运,我一咬牙道:往右,后面再碰到岔道还是选择右边,总之沿一个方向走,即使错了也能循原路返回。
随便你。
前妻轻飘飘说,全然忘了事情因她而起。
走了几分钟石洞突然被一道山涧从中切断,山涧宽约八九米,坡宽底狭,两侧引坡占了六七米,真正的缝隙不到两米,下面深不见底,只隐隐听到轰隆隆的水声。
涧上有座很奇特的铁桥——之所以说它奇特,第一在这种人迹罕至,不,按古墓主人的设计应该只有手持锚形石钥的人经过的山洞,两米宽的山涧咬咬牙能跳过去,或者预备块跳板即可,似乎没必要修桥,而且连引坡的宽度都算进去;第二桥身呈人字型,桥中间部分最高,站在这边看不到桥对面的情况,这使我产生强烈的不安全感;第三桥头右侧桥墩中间有道缝隙,大小与石窟东南山壁插锚形石钥的石缝一致,莫非又需要钥匙?我围着桥墩来回走了几圈,委实难以决定。
前妻不耐烦道:瞧你婆婆妈妈的样子,有桥说明我们选的路不错,明朝的铁很贵,不会糟蹋在没用的地方,我们尽可以大大方方过去。
我指着石缝道:万一要石钥呢?上回人家有提示的,这儿没有就是不要。
什么事经她一说都很简单。
我还是没有消除疑虑:要不这样,惹不起躲得起,干脆直接跳过去。
让我跳这么远的距离,你疯了!若看我不顺眼直接把我推下去得了,何必遮遮掩掩。
她叫道。
那你站着别动,我先过去看看。
不行,我一个人害怕。
虽然是铁桥,六百年下来恐怕与朽木无异,最好……前妻往桥面狠狠踹了一脚,咣当,桥身微微震荡两下丝毫未损。
这下总可以了吧?她得意地说。
跟前妻这种人永远没法讲道理,因为她就是真理,而真理不需要证明。
无奈之下两人手牵手小心翼翼踏上桥面,先试探性走了两步,一切正常,没有异动,也没有可怕的声音。
前妻笑我疑心病重,瞻前顾后不是做大事的人。
我没心情理会,拉着她直奔桥中央。
眼看还差两步就到桥面最高点,脚底下突然咯噔一下,紧接着轧轧轧声中桥面开始移动。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我不假思索揽起前妻就往原路退,刚跑出两步,桥头两个黑乎乎的桥墩直冲我们滚过来。
桥墩又大又厚,两个加起来足有三四千斤,又正好堵住整个桥面,情急之下只得硬着头皮跑向桥中央最高点。
就在一来一回之间铁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所在的半个桥面仿佛成了跷跷板,桥头向上升,桥中央一分为二,两人站的一端断裂后快速下降,桥墩在重力作用下加快了滚动速度,咚咚咚咚如泰山压顶。
我和前妻几乎在措手不及中面临灭顶之灾,结局无非是两种:一是从桥面跳进深渊,一是被桥墩压成肉酱。
前妻惊叫着紧紧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