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嚅嚅道:我……我太粗心了,对不起。
我赶紧打圆场:反正洞里已经乱了套,走一步看一步吧。
良久,珊瑚板着的脸才一点一点地融化,她也不看我们,低头来来回回在洞里踱步,十指交错在一起绞个不停,显然内心非常烦躁。
她若大发雷霆倒也罢了,这样愈发让前妻不安,悄悄拿脚尖踢我,让我上前劝慰。
我微微摇头。
不知怎地,明知她是我失忆前的未婚妻,十有八九那个过了,可打第一次见面起就觉得生分,虽然彼此客客气气相敬如宾,总有些隔膜,不像与前妻,虽动辄吵吵闹闹,毕竟能说几句知己话。
直到珊瑚停下脚步,我趁机道:张贞,我们出去留记号给贡浩。
我也去,珊瑚终于开了口,洞内地形复杂,稍有闪失就容易出意外,我们必须始终在一起行动。
回到三涧交汇石窟,前妻用磷光笔写了个大大的张字,然后画一道箭头指向我们休息的小山洞。
黑暗中磷粉闪闪发亮,十多米外就能看得分明。
吃了点饼干、巧克力,在黑暗中待了二十分钟前妻又坐不住了,自言自语说:小耗子怎么还不来,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不如……不如……珊瑚出乎意料接口道:不如按地图上的线路继续走。
前妻喜道:我也这么想。
贡浩来了怎么办?我问。
我们被虺鳖和绿皮洞蚺耽搁了一个小时,现在又等了二十分钟,再不来就说明他遇到大麻烦,一时半会儿无法脱身,考虑虺鳖有可能循着气味追上来,绿皮洞蚺亦有报复之心,此地不宜久留,珊瑚解释道,反正有记号,贡浩看到会追上去的。
我咂咂嘴没说什么,其实内心深处很牵挂穆林,但眼下确实危机四伏,珊瑚这个决定是明智的。
沿着南北方向的山涧一直向前,走了两百米后洞道陡然一拐与山涧背道而驰,总算摆脱令人心烦意乱的水流轰鸣声。
但坡度急转而下,有点像盘丝洞进来时的下山路,我和前妻惊疑不定,担心又要出状况。
珊瑚说:从图上看整个线路呈w形,说明古墓设计者是利用山地高低落差的特点设计机关,他不会让非法入侵者轻易接近墓室,我们要谨慎从事,步步为营。
前妻嘀咕道:如果持有锚形石钥,就算碰不到天马滚石阵和铁桥断裂,虺鳖、绿皮洞蚺这些怪物总少不了吧,古墓设计者怎能确定受邀请前来的访客安然无恙?毕竟事隔六百年,古墓里存在诸多不确定性因素,有的并非人力所能控制,珊瑚道,况且没有那场大水绿皮洞蚺也许不会出现在那里,铁桥不断,也不至于滑入虺鳖所在的洞穴,事情总是环环相扣、互为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