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不要过来,我不想伤害你,不过如果你一定要管闲事,也不要怪我不客气。
小暮的表情是坚决的。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小暮,这个世界,你要什么有什么,女人,车子,房子,爱情,亲情,权力,钱,长相,你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小暮!上官流云一步步地往前走,看着自己心爱的弟弟,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洛婉一直要找的杀人凶手居然会是自己的弟弟。
李大路一把拉住已经半疯的上官流云。
小暮仰头一笑,那脸显得如此的恐怖,洛婉睁着眼,忽然想到了那个梦,梦中的小暮是长着一个女人的脸,那个女人就是这个表情,仇恨,毁灭,小暮是被鬼上身了,洛婉安慰着自己。
哈哈,我疯了,当然,我是疯了,我一出生就疯了,疯的不是我,是你的父亲。
上官流云很痛苦地问:我的父亲难道不是你的父亲?李大路在一边说:奶奶去世之前告诉我,小暮和你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的母亲原本是你父亲外面的女子,后来,耐不住寂寞自杀了,然后你父亲和你母亲就出了车祸,奶奶见小暮也是上官家的骨肉,不忍他沦落街头,才把他接来。
不是,我母亲不是外面的女人,她那么美,有长长的头发,鲜红的唇,喜欢穿丝质的睡衣,抱着枕头唱夜上海,她的眉是那样的美,弯如上弦月,她不是二奶,她不是小妾。
小暮尖叫着拿起枪,往李大路那边指去,就在要扣动扳机的时候,忽然一声厉叫:不,不要!被迷倒在水缸里的洛婉,在死亡来临的时候,她清楚地看见,有一个女人,正从背后轻轻地环抱着小暮,那个女人的姿态很温柔,充满母爱,这个,应该就是小暮自杀的母亲吧!那个女人虽然看不到脸,可是,从抱的姿势来看,是充满了痛苦、不安与绝望的,她想拉他回头,也不愿意小暮的灵魂走上不归路。
洛婉在水里艰难地说:小暮,你收手,你的所作所为,让你的母亲的灵魂不能安息,快停手吧!那些话断断续续地从水里艰难地说出来,小暮回过头来看着浴缸里的洛婉,洛婉忽然飘起长长的秀发,洛婉的脸慢慢地变化,她的头发开始无限地生长,而五官却变成了另一个女人。
李大路大声叫:小暮,快住手,你母亲上了洛婉的身,再不住手,不仅洛婉要死,你母亲的灵魂也不会再超生。
但小暮却呆呆地跪了下去,在浴缸边轻轻地靠过头,他把唇轻轻地印在玻璃浴缸的边上,透过透明得像一块云一样的玻璃,看得清清楚楚,母亲的睫毛,母亲的唇角。
他却没有住手:你为什么要抛下我一个人!我恨你。
他的泪流出来了,触到玻璃浴缸的时候,忽然环境都变化了,眼前一切都退去,阳光居然从阳台上透出来,屋外传来了黑胶唱片里的那些依依呀呀的女声,一个女子正在梳妆台前,放下挽起的长发,从镜子中望去,是一张娇美的脸,盛开如午夜兰花。
小暮惊奇地望着这个女子,是自己的母亲,却如此年轻,自己站在她身后,她却一无所知。
镜子中没有自己的影子,自己站在空间的某处,看着美丽的母亲。
那镜子里一幕幕地闪现母亲开始那富甲一方的家境。
少女时期的母亲坐在偌大的秋千架上,在后院里玩着花,一个中年男子静静地站在小桥上看着这个深庭大院,眼神目空一切,仿佛所有的东西都属于自己。
少女站起来,娇叱道:大胆,这是我的家,不容你目光放肆。
哈哈,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告诉你?因为总有一天,不光这座大院,连你在内,都会属于我。
好大的口气!你叫什么名字!那中年男子的脸俯下来,深得像剑一样的目光刺入了少女的心:上官儒!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