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婉的唇轻轻地凑上,终于找到了值得一生去亲吻的唇,两人紧紧地拥抱,仿佛天地都不存在。
那夜,月光如水,慢慢地洗走一切,只留下一对拥抱的人儿,站在幻境退去的湖面上。
尾声这个城市的最高楼落成典礼上,请出了宏儒集团的总裁上官流云来剪彩,因为上官流云的家势与英俊的长相,成了城中最耀眼的钻石王老五。
很多保镖都在四处找他而找不着,所有的人都乱成一团,而上官流云却在停车场内的高级房车里享受着冷气和红酒,最重要的是看报纸,报纸上有李大路与洛婉的消息。
那种小报写着,现在有两个捉鬼的人很厉害,一男一女,手到鬼除,而且收费不低。
上官流云嘴里的一口红酒喷了出来,会心地笑了,李大路那家伙看来样子是恢复了元气,又开始收费不低了。
他摸出一张明信片,是来自海边的,上面写着:流云,你这个家伙,不要忙挣钱了,什么时候来这里玩玩,人间天堂,我还准备了好酒等你。
字写得很丑,一看就是李大路的字,上官流云把看旧了的明信片慢慢地放回去,他不敢去,也许是不想看到某个女子的身影。
正在这时,他看到一辆车像是找不到停车位一样,慢慢地开了过来,他的心里紧张着,那车如打醉拳一样地开过来,一看就是新手开车。
好不容易那车停到了自己边上,没有撞上自己的车,真是运气好,上官流云正松一口气,忽然那车门一下子被推开,狠狠地撞到了自己的车上。
上官流云从车窗内伸出头,还来不及叫唤,就有一个声音喊出来了:谁停的车啊!会不会停车,居然把车停在我的车边,真是出门不利。
上官流云气得吐血,居然有人大白天的把黑说成是白,他下了车,把车里那个叫唤的人给拖出来。
定睛一看,那个人却是洛婉,他吃了一惊,呆呆地望着她。
而那个女子却很凶地看着他: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洛婉!流云一分神,对着那女子叫出来。
什么洛婉,你喊谁啊!我不叫这个名字的,对了,我是来参加观礼的,听说有个钻石王老五,我爹一定要我嫁给他,我才不想嫁给他,为什么要嫁给一个老头子。
那女子不停地念叨着。
你就是李叔叔的女儿,刚从英国回来!上官流云瞪大了眼睛,是有人来给他提过亲,在这个城市房地产界老大的女儿,但他根本就没有上心。
你就是那个钻石王老五,那个老头?喂,丫头,我很老吗?看起来有一点点老,不过,你把我的车搞坏了,赔钱!谁搞坏谁的,死丫头,明明是你撞过来的。
那个女子边说边往外走,上官流云把报纸往车里一丢,高兴地追上去,外面阳光明媚,新落成的大厦熠熠生辉。
上官流云在后面说:你喜不喜欢去海边,我知道有一个海边特别的好看,你想不想去?那女子转过头来,歪歪的一笑:你请客,我就去,你要出血了!说完就一甩着包走到阳光下,细细的头发在阳光下发着光。
上官流云跟在她后面,仿佛闻到了清新的海水的味道,还有椰子那淡淡的清香。
引子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大院内的水井沿上站着一个清秀的女子,眉清目秀,没有上妆,只是把戏服给随意地掩上,甩着水袖,吊着嗓子,练着歌,兰花指伸出,十指尖尖,嫩白细长。
她的手心在月光下还泛着淡淡的红,是早晨师傅用板子打的,肿了二寸多厚,痛入心肺。
师傅分外的严,灾年里饿死的人多了,能在这种戏班里混到一口粥喝已经是老天开眼,谁还敢有半分顶撞?她落过泪,怨过那狠心的爹娘送她来这个人间地狱,但时间长了,如入网小虫,知道挣扎无用,也就认命了。
大院里很是静寂,别的师兄妹们都去了李府上唱戏,独独她今天练唱时错了一句台词,师傅罚守大院。
这戏院不过是个破败的四合院,但院门深深,又值深秋时节,点不起灯油,只得借着月光站在水井沿上练唱,京戏都讲究在水边吊嗓子,实在是不敢进屋,那屋里头已经吊死过几个经不起折磨的戏子,打太狠,都寻了短见。
她就是再大的胆,也不敢一个人在屋子里待着,这唱着唱着,又自悲起自己的身世,落了几滴泪,月影很朦胧,她望望天,心里寻思着可能明天是一个雨天。
她只顾着唱,却没有发现走廊里转出一个人影,无声无息,慢慢向她身边移来。
那人影挥动着手,戏子只听到脑后一阵风响,就扑倒在水井边的泥地上,不省人事。
人影从戏子的怀里摸出一样东西,藏在自己的怀中。
然后他将戏子抱了起来,丢到水井中,速度很快,天地不过只眨一眨眼,就发生了这样的惨剧。
本来一直一动不动的戏子,在落入井内那一刹忽然睁开眼,生存的本能使她一把抓住井沿,五指深陷井泥中,那戏子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在朦胧的月光下看到一双眼睛,只见那戏子尖呼一声:是你?!话音里的悲痛欲绝比死更盛。
那声音还来不及落地,只见那人影却手起刀落,那刀是那样的锋利,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力量竟活生生地将那手腕切断,一声闷响,人落到了井里,再无半点动静,而那只手却还固执怨恨地握在那个井沿上,从断开的指甲缝里流下的血,将黑矮的井沿都染红了,那血渗到土中,变得暗不可见。
那人推开一间木门,有一个巨大的梳妆台,那个梳妆台里映着他满手是血的身影,是一个美丽的男子,他脸色阴晴不定,在镜子里仔细地打量自己,打理自己的头发,打量自己的脸,轻轻地嘟起嘴,向上调皮地不满地笑着。
镜子中的他是那样的天真、无邪、可爱,眉目里都是媚意,他拿起桌子上的脂胭,仔细地对着镜子涂了起来,风吹起粉红的窗纱,镜子里就出现一幅诡异的画面。
在粉红的背景下,昏暗的灯光里,一个男人娇媚地用兰花指拿着口红,动作轻媚,涂着自己的唇,一圈一圈,艳红到滴血。
他画好妆之后,在镜子里慢慢转身,打开木箱,找出了一套戏服――华丽的戏服,穿好之后,再把从戏子身上摸出来的东西在灯下打开,那是一双红绣鞋,闺中女子都喜欢绣的鞋子,鞋面是绸缎的,摸起来十分舒服,只是还没有完工,他套在脚上,略小,但也是十分精美,那一沿莲花代表着吉祥,还有那两只鸳鸯一边一只,合在一起,就游成了一对。
那男子的手轻轻地抚过红绣鞋,似在抚摸最爱的女子的唇,手在轻轻地抖动,一滴水珠坠下,莫非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