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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惊魂(1)

2025-03-30 06:25:18

回到办公室,洛婉打电话给楚樱,她想告诉楚樱这件奇怪的事情,但楚樱的手机却一直在关机中,她去收拾楚樱的桌子。

如果这个秃顶黄从此之后就不再骚扰自己,那真是皆大欢喜。

拉开楚樱的抽屉,只见口香糖、备用手机电池、公交卡、袋泡茶……原来这些零碎东西都好好放着,很日常的感觉,怎么第二天就不来上班了?洛婉挽起袖子开始擦桌子。

桌上、电脑上有几张即时贴,不外是随手记的电话号码、街上的广告单子。

但有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樱晚上九点,13楼4号见。

没有落款,应该是昨天的纸条,看来就是楚樱那个神秘的男友约她去见面。

原来是一座大楼的,办公室恋情,难怪这么神秘!她准备下班后去找找那个男友,问问楚樱到底去了哪里。

秃顶黄上来对洛婉解释刚刚的辞退不过是误会,其实洛婉的表现非常的好,应该加奖金,洛婉不作声,知道这是宏儒集团的威力,谁不想巴结有钱人?洛婉不想理他,留在电脑前借故加班, 她并非不怕,已经在这个大楼里被哭声吓过,但是,在她的心里,找到楚樱比理那些莫明其妙的哭声要更重要,朋友永远是她心头的宝,楚樱失踪的时间虽然很短,可是,她的心里总感觉少了什么似的,老是有一阵阵的不祥感盖着心头,因为她太了解楚樱的性格了,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消失,也不会不开电话,这些年,两个人总是互相交待着行踪,现在唯一能找到她的方法就是去这个13楼了,洛婉的手慢慢地握紧,准备拼了。

夜幕慢慢降临,华灯初上,婉洛公司所在的写字楼里的灯火慢慢稀少了。

八点五十分,洛婉拿了包,穿过已经变得冷清的走廊去乘电梯。

心里原是有点打鼓,又责怪自己,九点,九点而已,最近这几天自己快把自己吓出毛病来了。

她上了电梯,直接就奔十三楼。

十三楼各间也都熄了灯火,不远处有一间办公室还亮着。

到了亮灯的公司门口,洛婉正想推门进去,只见后面伸出一只手,慢慢地拍到她肩上。

她一回头,那只手更快地捂上了她的嘴,冰冷,铁一样。

眼前是一个男人的脸,那个男人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

她细看,正是那个上次救过自己的编号为2046的那个保安,耳边马上传来了耳语:这里闹鬼,你快走吧。

洛婉吓得半死,保安看她吓成那个样子,只好叹一口气,然后说:跟我来吧!洛婉经过那个亮灯的房间的时候,忍不住往里看了一眼,里面似乎有几个穿套装手持文件夹的人影,或站着,或不紧不慢地走动,透过玻璃的办公室门,看得到影影绰绰还有人在电脑前工作。

但一切鸦雀无声,空气仿佛凝固一般,洛婉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她竭力放慢脚步,但仍然有回声,笃……笃……笃……这细微的声音显得惊心动魄。

那灯并不亮,走廊就陷入一团幽蓝。

借着那个办公室透出的光亮,洛婉隐隐看清那保安的灰色裤角,还有那裤角下没有遮住的袜子,袜子是蓝白色的,上面清清楚楚地有一个标志。

洛婉捡起了佛珠,心里咯噔了一下,那个标志好眼熟,倒三角的,好像在哪里见过。

正走着,那个标志就映入了眼帘,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很大的办公楼出现在面前,倒三角形的标志,洛婉站住了,她轻轻地问那个2046:这是什么公司?远南公司,不过前几年这里出了火灾,所有的人都被烧死了,就关门了,后来装修了一下,但再也没有人租,连牌子也被人拆走了。

洛婉忍不住颤声问:人都被烧死了?是的,当时很惨,连保安都烧死了!那保安面无表情地回答着。

洛婉的心狂跳起来, 保安看着她,表情像有一点疑问,她不敢出声,那保安却让她走在前面,她趁着微微的灯光反射的玻璃看了一下,只见偌大的走廊,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走,根本就没有人跟在自己后面。

引子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大院内的水井沿上站着一个清秀的女子,眉清目秀,没有上妆,只是把戏服给随意地掩上,甩着水袖,吊着嗓子,练着歌,兰花指伸出,十指尖尖,嫩白细长。

她的手心在月光下还泛着淡淡的红,是早晨师傅用板子打的,肿了二寸多厚,痛入心肺。

师傅分外的严,灾年里饿死的人多了,能在这种戏班里混到一口粥喝已经是老天开眼,谁还敢有半分顶撞?她落过泪,怨过那狠心的爹娘送她来这个人间地狱,但时间长了,如入网小虫,知道挣扎无用,也就认命了。

大院里很是静寂,别的师兄妹们都去了李府上唱戏,独独她今天练唱时错了一句台词,师傅罚守大院。

这戏院不过是个破败的四合院,但院门深深,又值深秋时节,点不起灯油,只得借着月光站在水井沿上练唱,京戏都讲究在水边吊嗓子,实在是不敢进屋,那屋里头已经吊死过几个经不起折磨的戏子,打太狠,都寻了短见。

她就是再大的胆,也不敢一个人在屋子里待着,这唱着唱着,又自悲起自己的身世,落了几滴泪,月影很朦胧,她望望天,心里寻思着可能明天是一个雨天。

她只顾着唱,却没有发现走廊里转出一个人影,无声无息,慢慢向她身边移来。

那人影挥动着手,戏子只听到脑后一阵风响,就扑倒在水井边的泥地上,不省人事。

人影从戏子的怀里摸出一样东西,藏在自己的怀中。

然后他将戏子抱了起来,丢到水井中,速度很快,天地不过只眨一眨眼,就发生了这样的惨剧。

本来一直一动不动的戏子,在落入井内那一刹忽然睁开眼,生存的本能使她一把抓住井沿,五指深陷井泥中,那戏子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在朦胧的月光下看到一双眼睛,只见那戏子尖呼一声:是你?!话音里的悲痛欲绝比死更盛。

那声音还来不及落地,只见那人影却手起刀落,那刀是那样的锋利,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力量竟活生生地将那手腕切断,一声闷响,人落到了井里,再无半点动静,而那只手却还固执怨恨地握在那个井沿上,从断开的指甲缝里流下的血,将黑矮的井沿都染红了,那血渗到土中,变得暗不可见。

那人推开一间木门,有一个巨大的梳妆台,那个梳妆台里映着他满手是血的身影,是一个美丽的男子,他脸色阴晴不定,在镜子里仔细地打量自己,打理自己的头发,打量自己的脸,轻轻地嘟起嘴,向上调皮地不满地笑着。

镜子中的他是那样的天真、无邪、可爱,眉目里都是媚意,他拿起桌子上的脂胭,仔细地对着镜子涂了起来,风吹起粉红的窗纱,镜子里就出现一幅诡异的画面。

在粉红的背景下,昏暗的灯光里,一个男人娇媚地用兰花指拿着口红,动作轻媚,涂着自己的唇,一圈一圈,艳红到滴血。

他画好妆之后,在镜子里慢慢转身,打开木箱,找出了一套戏服――华丽的戏服,穿好之后,再把从戏子身上摸出来的东西在灯下打开,那是一双红绣鞋,闺中女子都喜欢绣的鞋子,鞋面是绸缎的,摸起来十分舒服,只是还没有完工,他套在脚上,略小,但也是十分精美,那一沿莲花代表着吉祥,还有那两只鸳鸯一边一只,合在一起,就游成了一对。

那男子的手轻轻地抚过红绣鞋,似在抚摸最爱的女子的唇,手在轻轻地抖动,一滴水珠坠下,莫非是泪?。